第二章 盛情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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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逢凶终化吉，姐妹相邀上冰山。

两名大汉惊魂未定，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过，一名大汉登时倒地，庭因看去，见他项上一道血痕，也不知还活不活得了……随即“叮叮当当”几声，最后一名大汉与人交起手了，庭因定睛看去，与他交手的是一名少女，一身赤红衣装，身手敏捷，起落轻盈，手中的长剑逼得大汉方寸大乱……不过十几招，大汉左腿中剑，“噗”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红衣少女用剑指着他，问道：“你们三个大块头为什么要合力杀一个小兄弟？”那大汉求饶道：“姑娘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少女道：“奉谁的命？”大汉道：“……肖……肖尚书的命……”庭因听了，知道是仇人一伙的，正要上前，左手却被一只柔滑的小手拉住了……庭因转身看去，见拉住他的是一名身着紫色衣衫的小女孩，年纪大约四、五岁，长得甚是可爱，也甚是与众不同，金发碧眼，高鼻梁，皮肤异常白皙……她对庭因道：“大哥哥，你别动，你受了伤，流了很多血，这里又特别冷，你动得太多会头晕的……”她不说还罢，这么一说，庭因还真是觉着有些头晕……那红衣少女也听见了小女孩的话，她立即点了那名大汉的穴，转身过来为庭因包扎。

庭因这时才看清了红衣少女的容貌，瓜子脸，长睫毛，大眼睛，皮肤白中透红，身材比自己高，估计年纪也比自己大一些……不一刻，包扎完毕，庭因站起身来，抱拳谢道：“多谢姐姐相救，在下感激不尽！”红衣少女道：“不用谢。你叫什么名字，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他说的肖尚书是什么人？”庭因道：“我叫杨庭因，我亲生父亲是大辽的忠臣杨丞相，肖尚书是大辽朝中奸臣，他害死了我亲生父母和养父养母，因此，他当然要派人杀了我，以斩草除根……姐姐，你借过一下，我要杀了这三个恶徒……”红衣少女拦住他，道：“原来如此……算了，他们也是奉命办事，身不由己……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庭因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并非因为红衣少女的劝阻而令他不满，而是没想到武艺高强的她竟是如此心地善良，他想到了自己的义母邓四娘，也是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将自己视若己出，全心呵护，平日义母也时常教导自己要仁义为怀、以德报怨……想到这里，他似乎对这位姐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在他的默许下，红衣少女解开了跪在那的大汉穴道，对他说：“那个脖子流血的，他没死，包扎一下，过一会就会醒来了。还有，你跟我过来……”说罢便向那中了毒针的大汉走去，那大汉捡回了一条命，哪敢违抗，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跟着。少女将毒针从那大汉后肩拔出，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小药丸，递给大汉，道：“内服，三日之内不要运功……你们快走吧。”两名大汉连忙拜谢，少女道：“谢我干嘛，你们该谢的是这位杨公子。”两人又向庭因拜谢，庭因道：“你们好自为之吧，莫要再做奸贼的走狗了……”两名大汉连声答应，随后背上脖子受伤的那人离去了。

庭因正欲再次向红衣少女道谢，不想那紫衣女孩笑咪咪的对他说：“庭因哥哥，我大师姐的武功好不好？”庭因也笑道：“好……当然好，小妹妹你的轻功也不错啊，适才你何时来到我身后，我竟毫无察觉……”紫衣女孩道：“嘻，我师父教我的。”庭因道：“小妹妹，今日多亏你和你师姐相救，否则我必定已被乱刀砍死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女孩道：“我叫邓玉琴，我大师姐叫卢玉珉。”庭因向卢玉珉抱了抱拳，道：“姐姐和妹妹的救命大恩，庭因来日一定报答。如今我先去为我父母家人报仇，待我手刃仇人之后，再来找你们……”那卢玉珉听了庭因的话，显然有些惊愕，她问庭因道：“庭因兄弟，你要去哪报仇，找谁报仇？”庭因道：“去上京，杀了那肖贼。”玉珉道：“这里是长白山，上京离这还很远……对了，你是从哪来的？”庭因道：“西边，大宋延安府的一个小山村。”玉珉笑道：“庭因，你走错路了，上京在我们这儿的西北面……你一路甚是辛苦，刚才的伤也不轻，你别急着去上京，还是先到我们家休养一下吧……待你养好了伤，再去做别的事吧。”庭因问道：“你们家？你们家在哪？”玉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小玉琴便叫开了：“我们家在长白山上，我师父、任姨都在山上的院子里，除了大师姐，我还有五个师姐……庭因哥，你跟我们上山吧……我师父武功非常高，你求她教你武功啊……你学好了武功，才能报得了仇啊，要不你怎么打得过他们？”这些话虽出自一个小女孩之口，但却说到庭因心里去了……经过今天的生死劫难，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本领低微，就这样去报仇是很难成功的……但他又觉得自己与这对姐妹不过萍水之交，是不应该这么麻烦人家的……正在犹豫之间，他的左手又被玉琴拉住了，在一旁的玉珉也道：“庭因，你不必多想，就随我们上山吧。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你的父亲杨丞相，但我娘说过杨丞相是一位大好人、大英雄，他对我们族里的百姓曾有大恩，我们都很敬仰他……我们也知道他在九年前已经遇害身亡，当时我还很小……现在他的儿子有难，我们给予帮助也是应该的，你说是吗？”玉琴也道：“是啊是啊，庭因哥，我师父是很少夸人的……你就跟我们走吧……”听她二人的话，庭因明白了玉珉的娘就是玉琴的师父，虽未谋面，但她的武艺高强、是非分明应该是真的……更何况，他从小没有和什么同龄人接触过，如今这对师姐妹带给他的亲切感也似乎令他……想到这里，他说道：“那就麻烦姐姐和妹妹了……”

途中，玉珉关切庭因往事，庭因一一相告，同时，庭因也了解到，这对师姐妹并非一般人。沿途他们会碰到一些穿着打扮与宋人、西夏人、辽人都不一样的男女，玉珉告诉他，这些是女真人，因避辽国兴宗皇帝耶律宗真的讳被辽人称为女直人。这些女真人对玉珉和玉琴都很敬重，他们称玉珉为“赤霞仙子”，称玉琴为“紫薇仙子”，还有玉珉的其他几位师妹也被他们称为“仙子”，更令庭因好奇的是，他们对玉珉的母亲，也是玉琴的师父更是崇敬有加，称她为“女神”。玉珉告诉庭因，她母亲叫赵月明，是汉人，以前居住在中原。大约十年前，她拖着带孕之躯与任姨来到辽东，刚到辽东不久，就产下了玉珉。当时，发生了辽国军队屠戮女真族人的事情，她即使在身体极为虚弱的状态下，依然挺身而出，以她高超的武功给予弱小的女真军队有力的支援……后来杨丞相赶到，制止了辽军的屠杀行为，并处决了两名辽军将领……血腥的冲突结束之后，她成为女真人心目中的巾帼英雄……十年来，她教授女真人纺织、刺绣、茶艺及中原的礼教、文化、诗词、书画、歌舞、弹奏等等，因此更受女真人的爱戴，女真首领完颜劾里钵之子、女真军队的统帅完颜阿骨打也与她结为异姓兄妹。那完颜阿骨打知她渴望有一处清净之地修练武功，故于长白山上为她建造了一个大院。赵月明依照阿骨打之意，于此创办了一个教会，命名“断情圣教”，女真人口中的“橙晶仙子”孙玉琇、“黄岩仙子”潘玉琳、“绿滢仙子”陆玉瑛、“青云仙子”秦玉珏、“蓝霜仙子”高玉珊以及“紫薇仙子”邓玉琴是她收的六名徒弟，这六名女孩原都是孤儿……加上掌门大弟子“赤霞仙子”卢玉珉，跟随月明学艺的七人恰恰各自喜爱这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她们平日里皆多着各自喜爱之颜色的衣裙，故其名号由此得来，且月明自幼亦喜爱彩虹，这师徒八人在女真人心目中就如女神降世、仙子下凡一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