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絮花N号及无尽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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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花寻得其中一个入流洞口，随流飘入。入内，洞里根本无半点物质洞的样子，呈现的是一片尘状沙海。回望入口，亦是尘沙，视而不见来处。由于在沙海中未感危情，便不再顾及那入口的迷踪。沙海的颜色与洞外无异，多彩纷呈。先前在外面所显的白，内里给出了答案。以絮花现在所处位置来看，从里面方向射来浓郁白光，柔和。絮花驭使絮丝捉来各色尘沙，品尝一番。这些尘沙也有些出乎念料，经特化念丝分解后，所生物质极少，能量也不多。盖因尘沙们的结构特点造成的，如气泡，外层很薄的物质外壳，中空无物。特化念丝从空无物中收获了如念般点点空性，每一粒尘沙中都能研磨解离到一点空性。点点空性不占用物质空间，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被物性原念吸收，依然属于那种看不见的增长。只知有其累，不知其用。

絮花饱餐一顿后，絮丝放松伸展。可能由于絮丝的放松态，它的念觉愈加敏感。也就使得它能从由里向外的白光中，感受到白光的流动性及它对絮花的微弱推动力。原念念注白光，顿时轮廓空间内众多物块的振动混合临身，原念陷入更高级别的“兴奋”，并不是多彩频率的简单叠加，1+1远大于2。原念这次的进化所需的“消化”时间明显多于过往。絮花不知不觉地朝着白光漂游，原念此刻正忙着体悟“消化”，任由絮花自主。随着漂游的距离增加到某一时点，洞口内缘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絮花，与其真身保持着几近恒定的距离。后生絮花并不知晓前面的，真身却能感受到2号絮花（也仅仅是感知到，详细状况不能知晓）。真身随着原念的回归，体会到2号实乃真身部分所化，其实，真身所失只是极小的部分，根本不足以构成2号。真身试着接近与2号的距离，尝试几次，都是你来我往，不能相近半分。

真身继续向内游走，不再理会后边的2号。它环顾八方，尘沙分布并不是绝对的均匀，疏密有别，从更大地视点来看，仿佛有“浪涌”冲刷的痕迹。感念连绵不绝的尘沙浪迹，原念闪动，絮丝分别抓取位于浪迹里、中、外位置的尘沙，交由特化念丝“咀嚼”。果不其然，三处尘沙真有不同。先从形态上看，球形薄壁厚薄不同，从外至里，依次增加。二是构成薄壁的精微物质不同，愈里愈加“结实”。三是“消化”后空性点浓郁度也呈现里高外低的分布。

由于原念对尘沙的了解加深，兴致不减反增。絮丝又抓取了三处尘沙急速甩出，初始同群，渐远渐分，几成三批，次第没入远处的沙尘堆中，搅起了阵阵尘沙。絮丝众多，抓取甩击。场面愈加壮观，尘烟四起。原念比同特化念丝，拣出几粒尘沙，点刺外壁，壁破，内缩成团，周空随缩。原念及念丝化万千，同刺万千尘沙，更急速地甩出，尘沙先是冲出一条通道。随之而来的是通道前端剧烈的坍缩，再后来是凝实的物质撞击，效果更甚先前。随着重复次数的增加，尘沙的种种攻击手段日臻成熟，效果又的甚至达到了原来的几倍。

絮花在习练各种手段时又向内行进了较长的距离，絮花真身一轻，觉得又少了些什么，也模糊地感应到洞口附近絮花3号现身，重复着2号的故事。絮花继续游走，对于3号的出现只是知晓，并未多加关注。它的游走大方向是向里的，实际经过的路线却是曲折的，原念可谓真正地轻松自在，不急不缓。它自己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轻松，导致先前进阶太快所造成的不稳固，慢慢地被整固，填补种种空缺，渐渐盈和成真正的一体。

看着前方的尘沙涡旋，絮花第一次在洞内停止了前行。涡旋距离并不太近，即便如此，仍能感受到它的危险。向上见不到顶，向下见不到底。粗细不均，游摆不定，宛如一条多彩巨龙。更远方，可以说无尽涡旋充斥前途。有的比这个更加威猛，有的孱弱，有的交织，有的形状诡异（如线条不柔和顺滑，成直角或小锐角）。此片区域从大角度上看，就像以涡旋为线，层层编织而成的涡旋空间。该空间“线”疏密不均，当然也有小范围的相似集合，无尽组合，无尽体量，无尽形态，呈现无尽“画作”（该地被称为无尽涡城）。白光从这“活”的无尽涡城透过来，斑驳影动，呈现出别样的意境。絮花被这暴风雨前的影诡奇变所醉，被无尽涡城的宏大所震撼，亦为其中的凶险所忧，也被其中的未知所诱惑。絮花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絮丝内收，仅余几丝权当探针触肢，慢慢地朝向无尽涡城靠近。

风渐起，险初生，念微凉。城内似伸出几支大手，抓摄住絮花，将之拉向城内。絮丝挥舞不休，仿佛想从空中抓取什么依靠以便脱离吸扯之力的掌控。结果是絮花被卷进涡城，但由于絮丝的全力抵抗，并没有直接被卷入某一涡旋，恰恰处在几个涡旋的中间地带，该处尚处平衡。絮花立在此处，未敢妄动。念感八方，所感震撼远胜之前，八方涡旋似巨大碾轮，压转不停。絮花如小块垒，随时有被碾碎成尘的可能。

感应域外尘沙被不断地被吸扯入城，成为巨大涡旋的一部分。絮花终于也不再担心，因为卷入涡旋是必然，只是个时间问题，与其忧心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做好准备工作。絮花将几条外在絮丝也收入体内，身体层层紧固。果不其然，此处的平衡终于被打破，絮花也随着一股尘沙流向一处涡旋。想象中的剧烈撕扯并未发生，相反柔和与舒缓是进入涡旋的第一感受。它随波逐流沿着涡壁环绕上升，像是登上了旋转楼梯。原念念感此涡壁内里方向，有着相反方向运动的螺旋状涡壁，两层涡壁间尘沙稀少，似乎都被旋转涡旋给瓜分掉了。絮花搭乘外层涡壁持续地上升，同时感念那外部涡旋的宏大壮美。絮花能模糊地感受到外部涡旋对其它涡旋的纠缠渴望，而涡旋们依然独立，恰好它们是平衡的，经受了长久的多方较力。正是由于它们的相对稳定，才形成了今天如此壮美的无尽涡城。

絮花感到暂时地安全，将絮丝伸展漫布。整个身心完全地舒展沉浸在上升尘沙流中。絮花由于无尽涡城的宏大而生出要扩张自己物质身体的意愿，无比坚定。若不努力，仿佛在这什么都浩大的城内连基本生存都保证不了，又何谈追求什么更大的自由。絮丝抓取尘沙，部分絮丝与上升缓流抗争，以求在这尚属舒缓的地方多呆些时日，尽快地成长。特化念丝也极力地运化尘沙，转化物质和念能。原念也分出几丝，学着特化念丝的样子，加入到成长大业中。这新加入的原生念丝本就生于物质，故对尘沙的精微化及转能上毫不逊色于特化念丝。当然它们仍属协助、配合，特化念丝仍是主导。在它们的通力合作下，转化效率上了几个等级，絮花身体逐渐“长大”。这里絮花的状况基本稳定，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