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降妖除鬼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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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乐手在摸奖箱中摸索了好一会儿。台下的人都等急了。“哎呀，快点吧，再等也没用。摸到什么全看运气。”
终于，耿乐把手从摸奖箱里抽了出来。他将号码球握在手心，先小心翼翼地自己看看。突然“噢！噢！”大叫起来，一跳而起，高举号码球，面向观众。小阑兴奋地挂在耿乐胳膊上转圈圈。“哇哦！”观众看清了耿乐手中的号码，大声地叫起来。
台上服务人员赶忙上来接过号码球，验证小球的号码。很快，服务员脸上露出笑容，说：“恭喜你！摸到红色88号球，奖金两万！”摸奖两天来，终于出来一个三等奖了。出来大奖才能调动人气。
主持人手拿红色88号球，在高台上转了一圈，大声地宣传，起劲儿鼓动。下面的观众个个喜气洋洋，面色激动，就像他们得了奖一样。
热闹了一阵，服务员请耿乐再次摸奖。耿乐依然煞有介事的将手伸入摸奖箱。蓝色88号号码球已被他握在手心。他悄悄运功，小号码球几乎被他手掌肌肉全包裹住了，根本不会被人看见。耿乐的手在箱子里摸啊摸啊，就是在耗时间。台下观众看的有滋有味，耿乐却只是伸手在里面瞎转悠。
“难道你还能看见号码不成？摸这么长时间。”一位观众笑道。
耿乐又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手心面向自己，看了一眼号码。然后，哇地一声跳起，高举号码球，绕高台跑了一圈。小阑跟着上下飞舞。胡晚林看着耿乐的表演，哑然失笑。观众们轰动了！议论纷纷，激动不已。
“五万！五万！这位先生又摸到了蓝色88号球，升为二等奖！奖金五万！朋友们，快来吧！大奖等着你！一等奖等着你！特等奖，一辆神途越野车等着你！”主持人不失时机地大声鼓动着。
第三次摸奖，耿乐愈加慎重的样子，脸色严肃。他把胳膊伸入摸奖箱，手心夹带了绿色88号球。小阑同样钻进摸奖箱中，随手抓取舞动的各色小球玩耍。她能瞬间看出飞舞中的小球号码，想抓哪个就抓哪个。
耗够时间，耿乐又把同样的戏码上演了一遍。观众的热情，台上服务员和主持人的热情都被极大地调动起来。大家都眼神热烈地望着这个运气好的少年！奖金升为十万了！
耿乐当然没有观众激动。呵呵，演戏而已。小阑倒是被观众的热烈气氛感染得乱蹦乱跳，兴奋得不得了，好像真的靠运气摸到了大奖似的。
耿乐第四次把胳膊伸入摸奖箱，手心夹带了最后一枚号码球，黄色88号号码球。这次的表演耗时更长，足足有十几分钟。但是观众和服务人员们都议论纷纷，耐心等待，期待着这个运气超好的少年再创奇迹。连摸四个88好球，那太难了，当然得慎重一些。
当然也有观众不以为然。“时间再长也没用，这玩意儿全靠运气。该是你的，随手一抓，就是一枚88号球。不是你的，等到明年也没用。”
随着这个观众的话音一落，耿乐猛地抽出了胳膊，也不自己看了，直接张开手掌，面向观众，让大家给出结论。
“不对不对！号码遮住了！转一下！”
但是，有些位置的观众已经看出来了。“是88号！黄色88号！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摸就是88号球！”
耿乐将球面转转圈，面向观众。台下登时再一次轰动起来，一片的惊叹声。
“三十二万大奖啊！”
“特等奖！特等奖！”
“这小子！一辆神途车是你的了！”
“这家伙，运气太好了！”
……
这时，耿乐才假装看了一下小球号码，然后跳跃而起，绕着高台蹦蹦跳跳转了起来。小阑也随着他上下飞舞，上蹿下跳。
服务员等不及了，赶忙上去，要过耿乐手中的号码球，仔细验证。服务员确认是他们的黄色号码球无疑，与主持人对视一下，随即宣布结果。主持人拿起那枚黄色号码球，高举着绕高台一周，嘴里喋喋不休，嗓子都要喊哑了。“特等奖！特等奖！这位先生得了特等奖！一辆神途越野车……”
现场笼罩着喜庆气氛，所有人都如过年一般，喜气洋洋，好像这项大奖可以和大家分享。几个有买车打算的人跃跃欲试，也要趁着这喜气，上去摸一把。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只能向耿乐投来艳羡的目光。连摸四个88号球，这运气上哪找！
当然也而有人怀疑这里面有猫腻。“不会是公司派来的托儿吧？谁能一个不错，连着摸四个号码球啊！摸一个两个还有可能。”
服务人员解释说：“不可能是托儿。公司搞活动，哪来的托儿。卖一辆车几十万，有必要为这个奖品搞那些噱头吗？这位先生为何这么幸运，我们也不知道。几率虽小，总归是可能的。要是完全不可能，还设这个奖干什么？谁有想法，尽管提出来！我们保证调查清楚。”营销公司当然也不想拿出几十万出去，如果有人提出异议，确有道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搁置这个奖励。
当然，谁也提不出来什么。不管怎么说，摸奖活动还是掀起了一个高潮，不断有买车的过来摸奖。这家公司一个多小时，卖出去了十几辆车。公司经理也高兴了，本来还为发出去三十多万的奖品有些肉疼呢。他立即打电话向老板汇报，特等奖出来了，带动着卖出去十几辆车！
一直折腾到下午。办了各种手续，还要交个人所得税及车辆的各种费用，终归是办好了。车子入在耿乐名下。但耿乐却没有驾驶证，连考驾驶证的年龄都不到。公司派人把新车送到耿乐入住的酒店。
耿乐说：“胡兄，你得考个驾照啊。不然，这车怎么弄回去？”
胡晚林笑道：“净是多个累赘。这东西对于咱来说有啥用！卖了得了。”
“哎，用途还是有的。有时候有辆车还是方便一些。对于你来说，考驾照这事儿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问题是我们要上岛，在这里等着考驾照，不是耽误时间嘛！”
“先报上再说。考试时再说考试的事儿。”
回到酒店，跟萧墨说了摸奖的事儿。萧墨嘿嘿直乐。他说：“碰上你们这些人，还不是想弄几等奖就弄几等奖。”又逗小阑说，“丫头立功了。以后这车就归你开了。”
小阑说：“我才不开呢，太笨了。”
耿乐说：“摸奖这种还行。其他的就得看情况了。对电视彩票那种，就没有办法。先卖出号码，然后摇奖这一类的，都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只要在现场，让它摇出来什么，它就摇出来什么。”
“……要是电子摇号，你就没办法。”
“电子……那是没搞清楚里面是怎么运作的。若花时间去搞搞，未必不行。”
第二天，胡晚林就跑去报考驾照了。耿乐则带着小阑去联系船的事儿。
他在街边等出租车。一个比他年龄略大的小伙子走到他跟前，说：“哥们，可有时间聊聊？”
耿乐打量一下这小伙子，奇怪道：“你有什么事吗？”这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身材修长，衣着简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快，耿乐发现这个小伙子应该是练过气的，身上有气韵流动，估计是凝气境中期。小阑则是有些害怕的样子，躲到耿乐身后，伸出脑袋打量那个小伙。
耿乐问小阑：“怎么了？”
小阑说：“这人身上有煞气。”
“煞气？”耿乐不解地瞧着对面这小伙。笑嘻嘻的哪来的煞气？
那小伙说：“我叫陈奇。江东大学一年级学生。我昨天在汽车营销公司那里看到你。想和你聊聊，没有找到机会。看到你在这里住，本来今天想去拜访的，正好你出来了。”
这么说，这人昨天是跟踪到了酒店？昨天只顾高兴呢，竟然一点没注意到！这是什么意思？发现摸奖有猫腻？想分一杯羹？嘁！他正色打量陈奇，问：“你想说什么？说吧。”
陈奇尴尬笑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功？比如气功之类的。”
耿乐问：“怎么了？”
陈奇说：“我也练气功。我练的道家功法。作为同道，想和你交流一下。我家住在青云山，那里山中有个很大的道观，里面有不少道士。我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一个来村里驱邪的老道。他说我有修行的资质，让我上山上道观中找他。后来，我去找他，他传了我一套功法，后来又传了我一些……法门……咱们找个地方聊吧。我看附近有个小公园，不妨去那里坐坐。”
耿乐看这人也不像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功夫也不高，倒也不怕他。难道小公园里有什么帮手？那又如何？难道这城市里还有什么高手不成？他随即应允，随陈奇来到公园里，寻了一处长椅坐下。小阑则缩小身体，钻入到耿乐衣服里。
陈奇见耿乐很是合作，就放了心。他问：“哥们怎么称呼？”
“我叫耿乐。你有话直说。”
陈奇说：“耿老弟可相信鬼神妖怪之说？”
“嗯……鬼魂之说，在这世界上流传几千年，国内国外都有，想必不是空穴来风。至于妖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草木虫兽之类出一些异类，成精成怪，想来也不无可能。陈兄说这些，可是意有所指？”
陈奇说：“我修炼了道家功法后，有了一些能力，能发现一些异象，也学了一些降妖除鬼的法门。师父也让我入了道门，做一些避鬼驱邪的事情。”陈奇看着耿乐，观察耿乐的反应。
耿乐恍然道：“原来陈兄是个道士。”
“人为清阳之气所聚，鬼乃阴浊之气所化，妖乃清阳之气异变。鬼妖之流皆对人类不利，甚而有害。我道家虽然崇尚无为、不争，却也不忘济世救人之本，向来以除恶扬善、荡涤妖邪为己任。”陈奇娓娓而谈，正义凛然。
耿乐奇怪，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莫非想让我加入道教？还是要布施？
见耿乐有些不解，陈奇也就不再拽词了。他说：“现在讲究科学，鬼妖之说已经被视为迷信了。人道兴盛，百道皆衰。确实，鬼妖之流现在已经十分稀少，不能大规模为害了。无视它们的存在，似乎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但是，世上仍有少许鬼妖流窜人间，危害人类，特别是在那些偏僻少人的山区和水泽密布，阴气浓厚的水乡。这些妖邪附着在人身之上，专门吸食人类阳气，侵害人类肉身。久而久之，便使人精血枯竭，恶病缠身，甚至于丧命。
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生专驱妖邪鬼祟，造福于百姓，在我家乡一带，颇有名气。侥幸我也跟他老人家学得一招半式。我修炼道门功法后，在运功状态下，便可看到鬼妖邪气。利用这个本领，也曾为一些人驱除邪气，使他们身体恢复健康，精神保持兴旺。”
耿乐仍是不解。“陈兄莫非看见我身上有邪气，要为我驱邪？”他是看陈奇一片诚挚之心，不像是虚言诓骗之人，才耐心听他说话，否则如此哇啦哇啦一大通，却不涉正题，他早已拂袖而去了。
陈奇微笑道：“昨日我路过那汽车店，见里面欢呼雀跃，不知发生何事，便进去细瞧。进去后便看到老弟摸到大奖，众人欢呼的场面。摸到大奖，谁不高兴？欢呼雀跃也是正常。但我观老弟身上似有妖气缠绕，连续摸得四个特定号码球的事情，也颇为蹊跷，就在那里观察了一阵子。
我看老弟身体并无不妥之处，神气也是清朗。而且，那股妖气似乎与老弟的气息也颇为相合，未见相争相害之意。我就猜想，老弟可能也是修行之人。老弟修炼了某种功法，而这种功法有通灵之能，能与那妖物沟通，达成某种约定。所以，老弟才能做到身体精神不损，也因此才能轻易摸到那四个号码球，中了特等奖。”
陈奇说完，笑眯眯地望着耿乐。
耿乐这才明白这陈奇绕了一大圈子到底是要说什么。妖气？这是说小阑？这陈奇能看出小阑的气息？为何看的是妖气，而不是小阑的形象？是因为他功力不够？
小阑也听明白了陈奇的话，气呼呼地说：“他胡说。我不是妖。”却仍然害怕，不敢乱动。
妖与精其实并无严格的区分。这陈奇似乎也是好心，至少目前为止并未显露出歹意。
耿乐微笑道：“我确实修炼了一门功法。至于你说的与妖物沟通，却是不解。你是说我借助妖物作弊才获得了那个大奖吗？既然你也是练气之人，应该知道练气是可以增强感知能力的。比如你能看到邪气之类的气息，我也能看到各种气息。我想各种练气的功法应该都差不多。修炼出更强的感知能力，然后去摸个大奖，想必也不是难事。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与普通人争胜，说不上荣耀。当时也是一时动了玩乐之心，事后考虑，实是有些孩子气了。”
“不不！我可没有责怪老弟的意思。老弟有能力摸到大奖，并无过错。我若有此能力，说不定也会去摸上一摸。没有破坏规则，也有没有妨害任何人。对于营销公司来说，它设计这个摸奖活动，就已经计算好了大奖被人摸走的情况了，也算不上有什么损失。”
“那……”
陈奇说道：“我也是很少遇到同道，所以看到老弟后，就想与老弟交流交流。方才老弟说各种练气的功法都差不多，其实并非如此。各种功法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修炼各种功法得到的能力也多有不同。即便同为道家，不同门派之间，能力差别也是明显的。还有一点就是，这功法并不都是好的。一是有些功法是有缺陷的，修炼这类功法就很容易出毛病，比如容易走火入魔之类；二是有些功法实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传播的，修炼这些功法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耿乐点头。“不瞒陈兄。我在修行之前，曾尝试过一门叫做六合太真无极灵慧功的功法，据我师父说，这就是一门邪法，害人之法。”
听到有共同语言，陈奇欣然道：“流传的功法中，有所谓通灵的，有所谓换气的，许多都是有害之法，或别有用心之法。原来老弟也是有正式师门的，不知老弟是何门何派？”
“……不知陈兄可曾听说灵修？可曾听说灵气？”
“灵气？那就是真气、内气的另一种说法呀。气功，就是指真气、灵气呀。灵修？通灵的道门？”
听到这些，耿乐就知道无法进一步交流了。他便笑道：“我入的实是无名小派而已，比不得陈兄的名门大派。”
陈奇语重心长地说：“老弟呀，我有些话或许不中听，老弟你多担待。修炼的功法那是绝顶重要的事情。通灵一类，不管是通鬼，还是通妖，那都后患无穷呀。或许一时得了便利，终将害人害己呀。想那鬼妖之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时驯服，久则成患。老弟不可不察，切不可忘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呀。”
敢情这小道士还是怀疑耿乐有妖物伴身，或将贻害于后，苦口婆心地要指教于他。
“就说这白蛇传中的故事，白素贞为报恩于许仙结为夫妇，出发点或许是好的，无有害人之心。但是人终是人，蛇妖终是蛇妖，两方差异很大，能够幸福美满吗？小说、电视剧那是艺术加工，把一个蛇妖塑造的如此美丽和善良，把正面的法海却塑造的那么不堪。其实那种美丽和善良都是表面呀？它总要吃饭吧？它天生吃肉，米饭青菜怎能满足它的口欲？焉能保证它以后没有害人之心？后来它恼羞成怒，水漫金山，害死了多少人哪。如果当初根本就没有断桥相遇之事，各安天命，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