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苍白不只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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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月色,倾撒于野,冷风无声,阴森遍走,飞鸟不掠,蛙声不噪,直教夜里偶过的生物皆不敢在此多留片刻。
此处天象地兆,无疑是游荡着一抹不测风云,属实不祥也。
可偏偏这种时候,却有着数道格格不入的灯光是在其中远扬。
不过冷嗖的风,林间穿梭,既聆听着黑暗里的死寂,也渲染着骇然的气氛,而这种环境与氛围是额外滋生着恐惧。
因此他们虽渐走其中,但内心难免嘀咕着一抹忐忑不安,以致于搜寻工作进展缓慢,直至孤独烈等四人加入时先行到这的许帅等人依旧仍一无所获着。
虽有着重金求来且是以搜寻灵患灵灾着称的镇仪司南,可指针被扰,暴躁不已,存在着些许偏差。
原因无它,只因此地不瑞,四野破败灵泄,磁场造乱,因此难堪其精准指路。
而通常情况,也只有着极其异常的气象波动镇仪司南才会这般剧烈的抖针。
因此许帅是执意深入,此地乃是他的地头,不可存在着任何灵患灵灾,同时这也是组织存在的意义与责任。
不过许帅内心也在犯着嘀咕,毕竟能以山脉为基的作乱,其程度一般都非同寻常。
紧接着,随着人多了之后,许帅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迟到的缘由便将他们进行小组分队安排,兵分三路人马以此拓宽现场搜索线。
一组:孤独烈、张岚儿、夏侯云烟;二组:青瞳、曹逆、元丰;三组:许帅、周陆。
待分组完毕,当又是行动。然而镇仪司南虽只能指个大概方向与位置,不过也大幅度的缩小了其搜寻范围。
同时人多力量大也确实是个真理,稍后的兵分效果很好,不出些许时间其中一组便有所收获,但也有所收获到惊吓……
“啊!”
此一声尖叫是惊破了什么,寂静是额外的放大着声音,以致于稍远点距离的众人也有所听闻一二。
笼罩着黑暗与不安的此情此景无疑是把以人为本的他们第一时间都汇聚过去,大家都牵挂着大家的安危。
而等最远端的许帅周陆都赶到其附近时,贴心且等候了会儿的青瞳当即是前来报道:“报告局座!我组在前方的水沟里是发现了不明尸体一具。”
听此,才停下快步歇息不到两口气的许帅当即是目上眉锁,也低头瞅了一眼它——是这里了,直教镇仪司南螺旋起飞的乱象之源无疑是这里了。
待把盖子合上,许帅是将其放进了衣服内侧——这是宝贝,得贴贴着自己。
随后在朝着野水沟走去之余许帅是对外吩咐道:“现在大家各就各位,务必时刻警惕四周。同时身体如有不适,必须第一时间道来,是知道了吗?!”
众人:“知道!”
风水学,居东方大地上,在各行各业里都适用,无论是祭祀、居家、生意、红白双事也好,皆有着风水学的影子穿梭其中。
尤其是在生与死方面,此二者更为讲究额外的天时地利人和。
行至边缘,许帅等人是居高临下俯视着水沟里的一切,才一眼就阴风飒冷,一股腐朽的气息自下而上微来,冷色调正不翼而飞着。
作为决策者,被属下静等着的许帅并没有当既立断,而是观察起了四周,也意在八方。
转身仰望,所望天时,满天阴云盖星,缝里窥月,时逢亥时,乃黑狗擎天之象,时阴也。
正身望水,沟边多树,繁叶盖顶,间隙透缕霜,昼缺阳来,夜不逢月,长阴也。
环顾地利,四周花草稀疏,老根无章蛮生,地处下野,枯叶凋败一地,累厚滋秽,冷风通透,更生阴湿。
山北水南谓之阴,地理穷凶,地处极恶,乃四阴下聚之野。
临近水沟,渠内青石缠污,水浊不明,上浮败叶杂物,下浊水浑污秽,湿气弥漫,不成良相。
最后观人,沟似裂嘴,衔有一尸,置尸于水,尸姿诡异,作婴儿于母宫内蜷缩态,但不盈水,尸高水面一头。因此袭腰长发浮水,以点四散宛似孔雀开屏,露头浮发,可供吸阴聚煞。
见此模样,许帅是轻摇其头,并道:“披头散发,死非自然。死无良相,死因恶也,唉……”
这一叹,许帅是叹她生前可怜遭罪,死后不得安宁罢了。
毕竟此情此景,她定然死于非命,因恶置死,多为折磨。
夏侯云烟:“局座,那她是被怎么了?”
许帅:“被杀人养鬼了,以往就常碰过的事,只是每一次都心中不是滋味。碰多了你们就会发现,其实鬼比人好相处多了。以后遇到鬼,打一顿让它知道你的厉害,之后它们就会很乖,是会识趣的避开你。不似人,什么妖鬼蛇神的情况都有,例如此刻。”
她,若非手电筒聚灯,夜里尸不见光,昼里尸不汇阳。若是不被发现则定然默默腐烂于此暗渠内,水阴地煞,三尸必生,久之恶魂怨生。如此死而不得安宁矣,必然有所恶也。
环顾四周罢,因一眼望穿的不妥当,随许帅是采用最妥当的策略,是道:“小丰,你先运气探之一二。如若有所变故,当即撤离。”
元丰:“是!”
得令,元丰是闭眼养神,六气自当周身溢出,分数路气涌而现,凝聚胸前三尺处。
渐聚渐凝渐有形,待得一点造化之后它当是活灵活现,张眼乱望小手无处安放。
此猴毛色鹅黄,通体小透明,体型小巧玲珑,只有家猫般大小,也可爱得很,可把夏侯云烟给瞧得想伸手抚上一把脑瓜子。
这是元丰的看家本领《纳气造化诀》,所属气法的一种,有着师从自然的韵味。
猴成则猴落,落地的刹那直奔元丰而去,三下五除二就爬至元丰肩上,完事了还叽叽两声意在讨个关注。
元丰:“去!”
任务当头,执行要紧。小金猴应声落地,直奔坑内,也靠近着她。过程蹦蹦跳跳,宛似真猴般真实。
可才一近沟,小金猴直接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撕扯出了褶皱?!
虽有着外界试图强行破坏其中的稳定性,但好在元丰是眼见着其不对付时是及时撤退一二并运气外援维稳内部,因此小金猴这才扛住了被撕裂的下场。
见此一幕费解,夏侯云烟当是惑道:“嗯?丰丰?这是什么情况?它刚刚……”
元丰:“这是一种气脉乱象,可以理解为自我保护性磁场。鬼片看过没?片里头为什么会有电子设备在靠近灵异现场时不是失灵就是信号不好且屏幕迷糊的情况,而这就是其始作俑者。”
夏侯云烟:“灵异?嗯?!那不就跟阿飘有关?!”
“怎么说呢,其逻辑如同数学集合题,灵异不定属于阿飘,但阿飘一定属于灵异……”可此时元丰是突遭一抹冷风袭身,在让元丰打了个寒栗之后他当即改口道:“嘶~好诡异,想来一定是阿飘了。”
可在旁听他俩不靠谱的对话,顿时许帅是无语了,也出来普及知识,是道:“小丰所言不错,气脉乱象确实多为灵异之举。而气脉乱象呢,其实是由失控的六气造成的。实际上六气也是一种类似于生物电磁波的波,因与脑电波波幅相似,因此能互相影响,人也就缘此从而能操控起六气。同理,那些妖魔鬼怪也可以通过气脉乱象从而控制住人的大脑。因此以后遇上这种灵异情况,首先要保护的就是精神,即大脑。”
听此,众人多感受教了。
可夏侯云烟又一问:“那局座,她这情况是不是阿飘?”
许帅:“是,因为现在在她的体内是存在着另一股意识,一股本身不存在的意识。通常情况,能居人体为其它意识者,基本为四者——尸蛊虫魔。尸指三尸,蛊指巫蛊,虫指寄生,魔指魔怔。但此四者,只有三尸与魔怔会有气脉乱象等现象。可魔怔基本是活人专属,少有死人,也只有三尸才是普遍的死人专属。因此她这种情况,无疑是三尸在作祟。而三尸,即是咱们俗语化里的鬼。”
夏侯云烟:“鬼?!”
张岚儿:“局座,那三尸是怎么形成的?”
许帅:“三尸的情况我了解得并不多,但三尸简单点就是卡在喉咙里的一股负三气与死前强烈的个人情绪所结合的特俗产物。通俗易懂就是临死前的脑电波与残余在身体里的阴浊死三气发生了共鸣,然后以那口负面之气为载体重新孕育出全新形态的自我。但人肯定不是人了,鬼性倒必须以死前那抹个人情绪而决定。所以鬼有好有坏,却并不全是坏。不过三尸孕育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也可进行人为外部因素的相助跳过时间所需的长短。”
夏侯云烟:“那要多长时间?局座?”
许帅:“挺长的,如不是八字天生不祥,也可以择天凶之时,或是选阴煞之地,或者穿红衣、沐狗血、鬼法渡等等方式。若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不仅得以年为时间单位积累个数年不腐不灭之后才有可能形成像样一点的三尸,条件颇为的苛刻。要不然世界那么多含冤吞怨而死的人,早就阿飘烂大街了。”
夏侯云烟:“啊?!那她这种情况不就是人为所致?!”
听此,曹逆是默默地来了句不中听的话:“是目测法不好用呢还是光线不好看呢?你现在才得出这一结论?”
她都被捆绑式在其中了,还能是自杀?水沟里自己淹死自己?
夏侯云烟:“略!要你管。”
许帅:“好了,不过以后你们一旦遇上这种情况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可能得天时地利人和独厚,气脉乱象有时候厉害得很。若非意志韧性强大者,是很容易就被气脉乱象的始作俑者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术语上就是夺舍,期间甚至还有鬼噬魂的情况。”
夏侯云烟:“鬼噬魂?”
许帅:“被夺走的身体不代表人立刻死了,因为鬼赶不走原宿主,只能将其拘禁在躯体里,因此还能救,但前提是躯体里的人魂还在。鬼噬魂就是鬼在鸠占鹊巢之余渐渐蚕食掉原宿主魂魄的意思,不过需要时间,鬼越弱时间越长。”
夏侯云烟:“那怎么辨别有没有被夺舍?”
许帅:“夺舍,有许多种。灵魂出窍式夺法,人本身是不会有任何变化,只能从性格行为等表现方面辨别。被鬼夺舍,因为三尸基本是由阴浊死三气组成,所以具体表现就是眼瞳全黑,眼圈四周略有黑气雾化缠绕,嘴巴碎碎念一些诡异的声音,行为摇头晃脑,动作僵硬,甚至四肢不协调以及突然性抽搐等怪异之举,基本难救——所以你们以后千万得小心行事,知道了吗。”
众人:“是!”
就这样,在给他们涨完一番异人知识之后,则是该干正事了,随许帅是对元丰问道:“继续下去还会勉强吗?”
元丰:“没事局座,问题不大,小丰尚能应付一二。”
许帅:“嗯,那好,就继续。”
得令,元丰当是手结加强印,并念念有词,与此同时自身还袅袅烟冉着一股更盛的六气,随即是直接朝着坑里的小金猴注射而去,当场是把小金猴与自己连作一体。
紧接着小金猴是动了,可这一次它身上梅开二度的气脉乱象一经出现很快就消失不见,迅速稳定下来的身体不再有所褶皱缠身,其色也深了许多,信号稳定得一批。
元丰:“上!”
是应声,小金猴既是潜水又是左探探右探探,在蹑手蹑脚的同时是靠近宛在水中央里的她。
可在给她掀起头发那一刻,小金猴当是被其气脉乱象给帽子戏法了,身体随即褶皱得厉害,六气开始被入侵,稳定更是又被撕裂着。
元丰:“臭!娘!们!”
这无疑是一场对抗,不仅是脸色露难,很快元丰的额头还淅淅淋淋出了不少热汗。
夏侯云烟:“丰丰?!”
“没事!”身为男人的意志是让他额外的坚韧,至于额头上的汗露冒出则是在述说着对抗路打得正激烈万分。可为了不让夏侯云烟担心,元丰还是勉强抽空一望与一笑,并道:“且在一旁静观我如何收拾她。”
夏侯云烟:“可是你……”
“——无妨,”此时中断夏侯云烟话者乃是许帅,而他那观战的神情甚是严肃,随他是续道:“阿陆你随时侯着点——大家都相信小丰,认真较起劲来的男人终究会迎来他最帅的一刻。”
听此,皆默不作声,无言以对,相伴相望致最后。
也就在众人内心默喊着的加油下,终是元丰胜一筹,只教气冲荡沟渠,随一道阴气自下而上爆发与袭人,当是袭了一脸不适与难受。
那是属于她的怨她的恨,不过现在是暂时被攻破。刚刚的一炸是她的鸣金收兵之举,如新生襁褓婴儿的她尚还难敌元丰的十年努力。
许帅:“嗯,不错,小丰你是辛苦了——云烟你且扶他到一旁休息,顺便照看一下他。”
夏侯云烟:“嗯!”
语罢,他俩是退下。
可才刚退下,此时的许帅无疑是面露凝重,并严肃地道:“阿陆,你怎么说?”
周陆这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平平淡淡地道:“实际上她并没有输,她体内有着一道禁忌。禁忌使她快速成长,但也把她囚禁在体内逃逸不得。在还未成长至足够力量破坏禁忌之前,她的力量是有限的。虽说体外的力量已被润生消耗殆尽,可体内依旧有所实力反抗,因此她可望不可即。现在且让我下去散了她的余下力量,否则仍有异端生。”
听此许帅是若有所思着,虽想让其他人都有所实践与历练。可听其潜意思无疑是在表其他人对付不来这种情况,必须由他下去。
综上所述,在结合情况了的许帅当是应予:“嗯,那去吧,不过你也小心点。”
周陆:“嗯。”
语罢,周陆当是下去。
随即三下五除二,周陆就是到了水沟边缘处。这个水沟不大,只有十数米来长,但最宽处的这里只有一米来宽,想来是夏季降雨所致的临时水沟。
至于仿佛被水捥住的她——这个少女,年轻的她夏花蕾嫩,青春年华。本就肌如雪,今却凝成霜。发若随风飘若仙,可被浊水禁。人说水出芙蓉多妙曼,与她则成哀。湿冷寒孤不明处,落寞一身走轮回。何人怜其身上痕,生前何苦能逢恨。多少道来多少怨,多少水凉多少凄。未触已感三尸盛,拂水已知她戮意。
一跨一米余,身至她正方。人前夏花落,夜静晚山空。
额外的风止不燥是让气氛骇然了许多,也让大家都捏了一把汗。毕竟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是首次见证生人与死人之间的相触。
夏侯云烟:“啊!小心!”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无疑是骇到了众人提在嗓子眼的心。
夏侯云烟:“额——抱歉抱歉,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听此,周陆随是六气附手,以此镀了一层保护膜,接着是伸手往前当为一摸,首摸之处还是她的天灵盖。
可下一刻,无疑是剧烈的,一股波澜得厉害的气流时席卷着坑洼之地。但最终是无可奈何,她是屈服于周陆的实力之下,以致于这一场短暂却又激烈的对抗是以周陆胜出而告终。
待把胜利一收,周陆并不急着撤,而是把她的头抬起,脸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适才披头散发,庐山难见真面目。如今两侧长发斜分,拨开云雾,柳下苍白花容露出,随众人是与之齐失色。
此一刻,骇然四起,任谁曾可知这张脸竟与郁钰车上的那个少女一模一样?!
不过恰逢其时,突然是谁响起了谁的手机铃声?
歌虽动听,可依旧抚平不了在座内心里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