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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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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绑绑起来吧……,”五大三粗的铁汉三呼哧哧喘着粗气,口涎差点控制不住流下来。“这贼厮……端的有一身妖气哩……。”

军师高一声低一声惨叫着,两条腿挣命般踢腾着,赵彬差点被一记撩阴腿踢中,羞怒下嘶声叫道,“绑上绑上,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子这赵宇往后倒着写!”

昙耕一掌劈在军师后脑上,淡淡瞥了赵彬一眼。从军厮杀征战多年,血腥场面见得太多,刑讯这种事文质彬彬地能问出个鸟?

“莫小看了区区,今日区区定要他开口。”赵彬气急败杯地挥舞着火钳,“既讨了这活计,区区自有手段理料。”

昙耕、铁汉三将昏厥的军师五花大绑反缚在凳上,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

打昏军师的一掌并不重,盏茶时间后军师醒转,小腿上的灼痛阵阵撕扯着神经,军师牙齿紧咬着闭目不言。

“足下醒了?稍等、区区换一根针,足下不晓得,高温可烧灼肌肤血肉,不致令足下失血过多以致有性命之危。嘿嘿,放心,区区是持正禀善之人,断不会轻易害人性命。”赵彬蹲在军师耳边絮絮叨叨。军师被绑的姿式极为怪异,身体反弓着被绑他在方凳上,再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天花板,时间稍长便感到头晕眼花。

流血不多?有这么形容烙刑的么?晕眩欲呕中军师讥嘲地想着。赵彬仍在喋喋不休地讲述接下来他要做的细节,比如烧红的钢钎插进膝盖骨缝挑出髌骨,相当于成功地做了一节外科摘除手术,日后军师大人完全可以手代脚走路。比如、再比如……

从胸腹深处叹出了一口气,军师睁开了眼,“莫用刑罚,在下……小人招了。小人真名江赤枫、字康年,嘿,这名字已多年不用了。……罗小六是何人小人委实不知,只知此人上山入寨与大当家曾秘议,而后大当家便召集人手倾巢而出,说要来贵庄做一桩大买卖。”

等赵彬隐藏不住得意地将赵瑔请回来时,军师己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全招了?这也大快了吧?”赵瑔围着军师转了一圈。这厮看上去没少什么零件,更没见通常影视剧里血乎淋淋惨不忍睹的受刑样子。

面对老板疑惑的目光,昙耕、铁汉三不知该回以什么表情,两人只能尴尬地笑。

“笑个锤子。”赵瑔拿起审讯记录,心头疑惑更深重了。除了姓名之外,这位真名江赤枫的军师所交待的内容与其他山贱大同小异。

“他说愿带路骗关,助我们顺利剿贼立功赎罪。”赵彬献宝样在旁边好整以暇地补充一句。“闽地官兵剿匪屡次失利并非无因,我等若竟全功恐必借此人身份骗关闯寨。”

信手放下审讯记录,赵瑔似在自言自语,“山贼此番倾巢而出,留守的只余二当家等二十余众,正所谓贼去楼空是也,有没有他作内应区别不大。”

“江赤枫?很有诗意的名字。江军师是猛鹫山贼寇的骨干人物,你说把你送到县衙会有何等下场?嗯,不需我多说,必死无疑。你们大当家也是条汉子,用匕首扎心窝自杀了。你呢,逃不脱秋后问斩的下场。今天我就送佛送到西,免得你去了县衙大牢再受那么多罪。昙队长帮他自缢罢。”

赵彬矜持的笑凝固在脸上,“赵董?……”

“我要给心存不轨的贼人一个教训,妄想蒙混过关的、居心叵测的就是这个下场。”

“为何……为何……冤杀、冤杀小……?”军师被勒住了脖子,额上青筋突起。而毫不犹豫行命的昙耕则冷血地死盯着手下的猎物。

赵瑔转身笑对赵彬,“这厮聪明反被聪明误。山贼们招认,猛鹫山大小事项多由大当家和军师议定,说明军师在贼人中地位很高对不对?那何以这厮招供的内容与其他山贼相差仿佛?”

“之所以开始就把他与其余贼人分开,就是为了防止这厮弄鬼。老赵啊,军师大人真真假假的供述你都信了?”

“狗日的!”赵彬满脸臊红。自以为扮黑脸立了一功,绕来绕去却忘了军师与小喽罗之间有多么大的差异。

“是谁为贼人提供了赵家庄的消息?为何贼人要劫赵家庄?罗小六又是何许人也?”赵瑔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跟着又抛出一个军师彻底动摇的大石,“贼人掳掠多年,山贼喽罗所分甚少,那么多钱财都被大当家藏起来了,藏哪里了?”

羞臊不已的前帐房先生垂首聆听老板胸有成竹地揭开谜底。“其实我在外面也没闲着,我就在想,军师大人被贼人揭破身份立即说要告举。我日!头脑反应真快,这点不佩服不行。他自告奋勇要带路助我们彻底剿了山贼大寨目的何在?真的是天良发现弃恶从善?未必。”

“让我们沿着他的思路看看会发生何事。剿灭了大寨,军师大人立下首功,按律以功抵罪恢复自由之身,大当家死了,二当家、哼哼,不当场击杀也会被军师大人寻机使阴手除掉。那么,山贼多年劫掠来的对富只有军师大人一人知晓下落了。”

“如果你是军师,你会放任那些财富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慢慢朽烂,自己回家耕田吗!”赵瑔很认真地问业余刑讯刽子手。

“不会。”赵彬想也不想。他转过心神恨恨地瞪了军师一眼。

“这位狡诈狠毒的军师更不会。”赵瑔颇有深意地对因缺氧而面色铁青的军师笑了笑。

好歹毒的心肠!好深沉的心计!旁听的昙耕不由忘了用力。

“饶命……我愿献出……藏宝……”,军师抓住机会深吸口气挣扎着嘶叫,眼珠突起若金鱼。

“留着你的财宝下地狱吧,不见。”赵瑔摆摆手。别跟哥提钱,哥不差钱。

“赵董真乃神人也。”赵彬细细推敲一遍心悦诚服,从山贼们泛泛的供述中找出疑点,逆向思考,抽丝剥茧揭开军师的伪装,这小表兄怎么就这么妖孽?

“呵呵,多看推理小说,你也可以的。”赵瑔上前两步扯住昙耕的手臂,“停手吧,再勒真就勒死了。”

军师已经两眼翻白,嘴唇无力大张着临入濒死边缘。

“他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我们没有权力僭越律法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赵瑔的面色严肃起来,“战场上你必得杀死敌人求生存,这是军人的使命和任务。除此以外,谁也不可藐视律法。他有没有罪,是否罪大至死都需律法来决定。至少在我这里,随意取人性命,不行。”

大宋无论城市乡村,宗族势力极大,一旦族老们认定某人有违族规,不令装猪笼浸池塘也是常事。

柴亮荣看向老板的眼神极为炽热。与赵彬、葛丕相比,秀才哥的性情最为温和,赵瑔佯令缢死贼人军师,秀才哥心里天人交战。暴虐残忍的山贼死则死矣,昨夜若给贼人得逞破了庄,可以想象贼人决不会心慈手软。但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轻唤,扣动他的心弦令他不能快意,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源于何故,直到赵瑔阻止昙耕才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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