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私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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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夏雪依旧担心爷爷的处境，想到他一个老人孤身在偏僻的大山中无依无靠，夏雪的心就像热锅里的蚂蚁似的，她赶紧拿起手机给给牟妮打电话。可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联系不上人，只听见手机嘟嘟无人接听的声音。无奈中，夏雪主动挂断了电话，埋头在餐桌上。
过来收拾桌子的女佣见状关切地问：“夏小姐，您是怎么了？”
本以为此刻厨房没人了，才敢放肆地把心事放在脸上。如今突然有人过来，夏雪猝不及防地赶紧强装镇定。“没事儿，没事儿。”她边说边拿起一旁的水杯灌了下去。
女佣温柔地把水加满，然后轻柔地说：“天底下没有沈家解决不了的事。您要是真遇上什么难事了，就去告诉二少爷，告诉老爷也行。”
夏雪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再没有吭声了。
见夏雪没有任何反应，女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我话太多了。”
“没关系，你也是好心。”
女佣赶紧转换话题。“夏小姐，今天中午依旧是把餐食给您送到房间里吗？”
“他们回来吃吗？”夏雪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问。
女佣熟练地摆好椅子微笑地答道：“他们今天都不回来。您看您是在哪里用餐？”
“不用麻烦了，那就随便给我做个宫保鸡丁盖浇饭就行了。”
“汤依旧是紫菜蛋花汤！微微热的时候送到您房间。”
夏雪看着女佣笑着问到：“你怎么知道？”
“这段时间都是我在负责厨房的事，而且大少爷有叮嘱过要多关照夏小姐的饮食喜好。”女佣羡慕地说：“夏小姐，您真有福气！”
夏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夏小姐好。”迎面过来的小霞给夏雪打了一声招呼。
夏雪心里全是关于爷爷的事，所以压根儿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和事。
小霞站在厨房门口，转过身看着夏雪的背影。“我呸，还真当自己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了！”说完就双手叉腰进了厨房。
“小红，今天的菜准备好了吗？”小霞随手找了一把椅子拉到厨房门口坐着问。
“今天他们都不回来，所以没有备菜。”小红没有看小霞，只是埋头自顾自地做事。
小霞翘着二郎腿质问到：“谁说他们不回来你就不需要准备菜了？那我们吃什么？”说完，小霞打开冰箱拿了一串阳光玫瑰葡萄出来，直接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吃。
“昨晚的剩菜还有许多呢，扔了浪费。”
“小红，虽说你是家里元老，但我也是夫人身边的人，你怎么能让我吃剩菜呢！还有，今天有我一口饭吃怎么能让跟着我的姐妹们喝西北风呢！今天我做主，你再多准备几个菜，给姐妹们开荤。”小霞大方地安排着。
“这可不行。家里的开支是有记录的且有限额的。你用了到时候缺我上哪儿补去呀？”小红勉为其难地说。
“那你杀鸡干嘛？”小霞指着小红手里的乌鸡问。
“这是给夏小姐准备的。”小红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做事。
小霞一听满腹醋意地说：“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大一只鸡呀！”
“她不吃鸡，只吃鸡胸肉。”小红娴熟地把鸡大卸八块。
“你还真把她当夫人对待！”小霞冷冷地说。“那就把剩下的鸡今天做给我们吃。”
“那可不行。我还要用鸡熬高汤然后做蛋花汤呢。”小红完全不给面子。
小霞气得直接把葡萄扔进了垃圾桶。“小红，今天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吗？”
小红懒得理她，只是埋头做事。很快，杀鸡的现场也被小红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句话，今天这菜你是加也得加，不加也得加。你要是嫌累不愿意煮那就我们自己来煮。”
“你们爱谁来煮谁来煮，反正我不煮。”说完就把刀扔在了一边。
“你跟她也没见过几面，也不知道你那么顾着她干嘛？我们才是朋友。”小霞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
“没见过面的佣人她都愿意帮助，可比你这样的朋友靠谱。”小红自言自语说到。
没过一会儿小霞就带着几个女佣出现在了厨房。
“红姐，我们是霞姐找来做饭的。”几个女佣毕恭毕敬地站在厨房门口。
小红没有抬头看她们，也没有吱声。
“这可怎么办？”其中一个女佣焦虑地问。
小红慢吞吞地说：“今天，如果我说不，你们肯定也是不行的。但是为了给你们一条活路，我就当没看见，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不过你们得在我把午餐做好以后才能进厨房，而且要把厨房收拾干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几个女佣这才面带喜色并点头同意了。
“红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们也可以帮您打下手。”一个女佣主动开口到。
“你们知道我是在为谁煮饭吗？”
其中一个女佣开口道：“我知道，是为夏小姐。”
“是的，无论夏小姐嫁给谁，她都是我们的主人。无论夏小姐现在在这里住多久，她都是我们的客人。所以你们要好好伺候。”小红语重心长地吩咐到。
“红姐放心，我们心里有杆秤。夏小姐是好人，她从心里没把我们当下人，还主动帮助我们，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是呀，她帮了我妹妹。”小红低声地说。
“红姐，您还有妹妹呀？您在这儿这么久了都没听说过呢。您妹妹是谁？说出来以后我们多照顾照顾她。您放心，我们是迫于霞姐的压力才这样的，我们不是坏人。装，还是得装的，毕竟霞姐背后是夫人。”一个女佣说。
“没什么，没什么。”小红赶紧闭上了嘴。“你们进来准备食材吧。”
几个女佣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厨房。她们有的帮忙熬着鸡汤，有的帮忙摘洗着蔬菜。正当她们忙得不亦乐乎时小霞突然出现了。
“谁让你把鸡肉切这么大块的！”小霞斥责到。
“这鸡大，所以鸡胸肉我看着就切大块一点儿好夹。”女佣辩解到。
“人家夏小姐是注意形体的人，哪里能吃那么多肉，你就切薄片，然后再切丁。”
“薄片能切出丁吗？”女佣质疑地问。
“当然能，又不是让你真切成片，只是切薄而已。还有呀，夏小姐是讲究人，要切小，切大了怎么入口呀，而且不好消化。”小霞继续指挥着。碍于她背后的人，大家都不敢插嘴。
女佣按照她的吩咐切了小半碗肉后问：“霞姐，那剩下的鸡胸肉怎么办？我看就全切了做芽菜碎米**。”
“剩下的，当然是留给我们自己吃呀。我们那么多人，她就一个人。哎，你，你熬的鸡汤熬那么久鸡肉都没了。”
女佣解释到：“我就是在熬高汤呀。”
“熬什么高汤，让你煮鸡汤。走开，我来尝尝味道。”小霞不客气地直接拿过勺子就开始尝。“中午，每人一碗鸡汤。再多炒几个荤菜。对了，去把监控关了。”
其中一个女佣疑惑地问：“这样做可以吗？”
一个拍马屁的女佣说到：“霞姐是谁？霞姐说可以当然可以。”
“那如果他们回来后问起怎么办？”
小霞两眼放冷光。“不是还有一位夏小姐吗！”
小红看得满眼是气，眼不见为净，她直接离开了厨房。
此刻，忧心忡忡的夏雪不停拨打着爷爷的电话。也不知道是山里信号不好还是爷爷没有听见，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夏雪在房间里坐不住，就走到了后花园里。走累了，看见后门旁边有个秋千，就坐了上去。
突然，后门的小狗都朝着夏雪的方向跑了过来。夏雪先是一惊以为要地震了，然后仔细地打量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过多久一个瘦瘦的女人从狗洞里爬了出来。不过她似乎被卡住了，过了许久她也没能进到院子里。
夏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也发现了夏雪。她惊讶地本想退出去，可依旧失败了。她无助且有些愠怒地说：“喂，别看了，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夏雪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没人才确定是在对自己说话。她迟疑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子无奈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说：“你先帮我进来，帮完我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要是贼怎么办？”
“哪有大白天的贼！何况，你看，那些狗都不咬我，说明它们跟我很熟。”
夏雪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依旧不为所动。
“喂，小姑娘，你想呀，我要是不是熟人的话，我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狗洞呢？”女子辩解到。
“可你要是是熟人，旁边就是后门，你怎么不从后门进来呢？”夏雪没有相信女子的话。
看见夏雪正拿着手机按键，女子央求到：“喂，你别报警，我求你了。我真的是熟人。”
夏雪也不想解释，放下正在给爷爷打的电话，从秋千上下来。她把手机放进兜里，然后走到女子跟前。“你到底是谁？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别，别走呀，你帮帮忙。算了，我告诉你吧，我是这家的少奶奶。”
夏雪大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子极力辩解着。
“鬼才信你。”说完夏雪就起身要离开了。
“我真是这家的大少奶奶。我还给他们家生了长孙呢。”女子大吼到。
夏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少听了一个大字。她心里嘀咕着：“原来这就是沈学的原配呀！不对，那她为什么要钻狗洞？”
见夏雪还是不信自己，女子坚定地说：“你先拉我进来，我再给你讲我的故事。”
“万一你是坏人呢，放你进来了我怎么办？”
“你看，他家的狗都认识我不咬我，你还担心什么？”
“狗嘛，给吃的就不咬人了。这对于你们这种江湖骗子不都是小菜一碟吗？”夏雪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却一直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满头尘土，但面容精致，一看就是个难得的美人，端正的五官虽妖娆，但确实不像坏人。可过于妖冶，也谈不上好人的面相。夏雪一时犹豫不定。
“好啦，我保证，要是我是坏人，我就立刻被送去警局。”
单纯的夏雪就这样相信了她，于是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女子从狗洞里出来后赶紧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并且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妆容，还时不时地问夏雪：“我身上还脏乱吗？”
夏雪扑哧笑了出来。“你要是在乎这些，干嘛走狗洞呀！你不是大少奶奶吗，走大门呀！”
“我也想呀，可我没钥匙。你若不信，那你有钥匙吗？”女子一句反问让夏雪哑口无言。
“我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女——”
“女佣嘛，我知道，他们家选女佣就专挑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子直接抢话到。
夏雪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女佣。”
“那你去忙去吧，我去找沈学有点儿事。”说完女子就朝着沈学的房间方向走去。
此刻的夏雪心里酸酸的，但她还是拉住了女子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杜秋月。”
“那个杜小姐，沈学现在不在家。”
杜秋月嘴快地说：“我知道他不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纠正地说：“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她如此关心沈学，夏雪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也不知道。”
“那我去他的房间等他。”杜秋月一把甩开了夏雪的手。
夏雪下意识地用身体拦住了杜秋月的去路。“杜小姐，鉴于您身份的真实性，我希望跟您多聊聊。”
杜秋月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了一下头。“又是一个爱慕沈学的小白兔。”
“您说什么？”
“没什么。”杜秋月嘴角上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夏雪有无数的问题，可真让她开口问时她却说不出话来了。
反而是杜秋月主动开口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跟沈学的故事？”
夏雪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摇了摇头。
“我也曾经是你这个年纪。”杜秋月仿佛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然后她满眼深情地说：“我是一个出生在贫寒家境的女孩儿。为了上学我外出打工兼职。因为面容姣好身材火辣很快就在模特圈有了小名气。因为接受沈家的商演与沈学有了交集，经过时间的交往我们彼此都心心相印，就这样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可是我们不是门当户对，所以他父母不许我进门，为此沈学想过与我私奔，但每次都失败了。就这样，我们被棒打鸳鸯……”
夏雪没有再继续听杜秋月讲话，她反而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她想：“我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如果她生了长孙都不能进沈家的门，像我这样凭空出现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又如何能婚姻圆满呢？”
杜秋月见夏雪失了神，得意地笑了笑。
夏雪突然没有听见声音，正要开口问，杜秋月却主动问到：“你是不是也喜欢沈学？”
夏雪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愣了，但理智还是让她摇了摇头。不过此时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理智还是嫉妒的情感。
“不用伪装了。沈学是无数女孩子梦中的白马王子，不过他说过今生非我不娶。所以你们这些怀春的女孩子就不要白日做梦了。何况我和他还有一个儿子呢。”杜秋月得意地说。
夏雪心里想：“是呀，她还有一个儿子压阵，都没能从正门进入，我算什么。不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的未婚夫可是沈军。”于是，夏雪开口到：“姐姐，既然他父母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你今天来是算跟他幽会吗？”
“姐姐？”杜秋月眼里冒出了奇异的光，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可能并不简单。
“是呀，您比我大，又是未过门的大少奶奶，我叫您姐姐没问题。”
杜秋月被未过门三个字刺痛了，她面色难看地说：“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也只是这段时间了。等我跟他成了亲，你就得叫我大少奶奶。”
“姐姐，今天大少爷都不在家呢。”
“那就不用你费心了，我去他房间等他。”
“您知道他房间在哪儿吗？”夏雪本想好心提醒，不过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是多余的，仿佛就像如今的自己一般。
“我跟他两情相悦情深似海，当然知道他房间在哪儿。”杜秋月说完头也没回就朝着房间方向走去。
只留下夏雪一个人坐回到秋千上，陷入了沉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夏雪吼着说了一句：“小瑾在国外上学，不在家。”
杜秋月大声回了一句：“什么小瑾大瑾的？”
夏雪疑惑之时，小红走了出来。小红问：“夏小姐，您在跟谁说话呢？”
夏雪为了掩盖真相，赶紧撒谎到：“没谁，我跟自己说话呢。”
“跟自己说话也这么大声吗？”
夏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小红也没有说出实情。“我是来告诉您今天的午餐要稍微晚一点儿，因为准备食材出现了一点儿问题。”
“没事的，我只是随口说说，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的。”夏雪依旧温柔地笑着。
“那我就给您用鸡胸肉炒一个糖醋肉末茄子吧。”
“同样是盖浇饭！”
小红笑着回答到：“嗯，同样是盖浇饭。”
夏雪突然开口问：“小红，你在家里待得久，你认识一个叫杜秋月的吗？”
小红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没关系，你只要回答认不认识就行。”
小红勉强地说：“不认识，但听说过，是小少爷的母亲。”
夏雪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可她盖上的醋缸却打翻了，尤其想到刚才那女人的妖娆多姿时。“那好吧，你去忙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