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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番外氪金篇,手刃众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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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夫上来收拾了碗筷后,仿佛为了缓和气氛,他抬起手,指着前面在望的一座城池,笑道:“前方便是扶风镇了,那里有个观潮酒楼,里面的牡丹醉鸡和芙蓉酥很有名,梦词她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去光顾,不知梁姑娘吃过吗?”

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跟随师父在那一座小小的屋院里日夜无休地练剑,何曾有机会外出,享受过这些美好的事物?然而,更令她在意的,是他提到那个陌生的名字的时候眼里掠过的表情:温柔而沉溺,却又带着一丝看不透的复杂冷芒。

梦词……那是个女子的名字吧?

她正想着,却听他在身侧笑道:“那我们就在那儿下船,上岸盘桓一日吧。”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忽起了抵触,她道,“我们不是要赶回神水坛吗?”

他笑了,手指在嘴边的玉箫上拂过,弦声淙淙如流水:“来日方长,这一两天还是耽搁得起的。”

还没见到洛阳,只是小小的一个扶风镇,其繁华已经令她目不暇接。

她被他带领着,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眼神里又是好奇又是戒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她站在人群里,茫然无措。

“我们先去一趟彩衣坊吧,”归海千川却成竹在胸,下了船,便先带着她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绸缎庄,“这是方圆三百里最好的绸缎庄,也是氪金教在这一带的一个暗哨。知道你要来,梦词一早就吩咐这里给你裁剪好了这一季的新衣,先来看看合身不?”

梦词,又是那个名字……她到底是谁?

梁玲心里微微一震,有奇怪的感觉,被他带着走了进去。

彩衣坊在街上只有一个门面,看起来并不出众,但内部却大得出奇。彩衣坊的老板早就在店里恭候,一见归海千川到来,便引着他们去了内室,殷勤道:“归海坛主,衣服已经做好了,因为尚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尺码,所以将每一样款式都分大中小各裁了一件。”

“有劳了。”归海千川只是淡淡说了一声,便转向她,“试试看?”

梁玲望着全是绫罗垂挂的四壁,直到归海千川唤了她一声才回过神。他指着前面乌木描金衣架上挂着的几件衣服,道:“这里的软烟罗是出了名的好,是从江南吴兴那边直接送过来的,裁做衣衫应该甚好。”

她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挂在架子上的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衫,清新高华,碧若云霞,隐约织有流云图案。那种颜色极其特别,就如……夜来香一样的颜色。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水月剑,拿起衣服转入了内堂。

等到她出来时,归海千川忍不住眼睛一亮,赞叹:“真美。”

梁玲皱了皱眉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镜子里,那个十五岁女子换下了从小到大穿着的粗布衣裳,挽起了长发,虽未施脂粉,一身淡蓝色的衣衫,却也有一种凛然如剑一般的美丽。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也不由得微微失神。

那一刻,还是她吗?

她用了十几年来成为自己,然而,这个世间改变一个人,却只要几日。

那一刻,她看着自己,又看着身后那个年轻男子,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那个来自氪金教的男子也正在看着她,眼神专注深沉,漆黑的眸子里满含着赞赏和期许,似乎是在看着自己所拥有的某件珍宝。

虽然灼热,却无关风月。

“来,再去试试其他几件,”他微笑着,语气温柔,“新衣很配你。”

“不用了,够了。”她握紧了袖中的水月剑,冷涩地拒绝,“我累了,回去吧。”

他略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然而她大步离开,侧过脸去,不让他的视线接触到自己的眼睛,似乎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归海千川笑了笑,也不勉强,付了钱,便和她一起上了马车,来到城南的客栈。

这个客栈在极荒僻的小巷尽头,周围基本不见有行人。路很坎坷,马车摇晃着停下,马夫勒住马,过来撩开帘子,放好踏脚墩。

“现在百煞盟正与神水坛为敌,四处出击,不到一年里已经先后刺杀了我们坛内的南香主童凌、北香主韩凉;如今氪金教五行坛的其他四分坛正在执行别的要紧任务,故而帮不了神水坛这窘迫局势,而且教主也发怒了:‘千川!你是本座带过最差的一代神水坛坛主!’。身为神水坛的坛主,我也很无奈,所以这一次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归海千川低声解释了一句,“这个客栈梦词已经提前包下了,今天只有我们两人入住,非常安全。”

“哦。”再度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又莫名紧了一下,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心中喑哑的琴弦,只是问,“这里离洛阳还有多远?”

“不远,上陆地换了马车,再有七日就到了。”归海千川皱了皱眉头,说道:“梦词估计已经等得急了,我们的确也该赶紧上路。”

梁玲对这个频频出现的名字终于麻木了,耳边却听得他笑道:“不过尽管她催促得紧,但既然都来了,不如吃完了牡丹醉鸡和芙蓉酥再走吧,如何?”

“嗯!”她来不及多想,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看到她那种有些不好意思,却带着无限期盼的表情,归海千川忍不住笑了一笑。眼前这个水月剑的第三任主人不过十五岁,可或许自幼遭逢大难,成长中又不曾获得过任何关爱的缘故,总是皱着眉头,显出和年龄不相称的冷漠和戒备。

然而毕竟还是年纪小,不设防时偶尔流露出的表情却相当可爱。

“那好,你先去客栈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观潮酒楼订晚上的位子。”归海千川伸手拂开帘子,转身下了车,将手伸过来。她弯腰,准备下车,就在那一瞬,耳边听到轻微的叮当声,似是金铁交击,眼角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梁玲心头一凛,想也不想地一点足,整个人如同箭一样从马车里掠出!

“小心!”她厉喝,凌空转身,以指为剑,一斩而下!

在同一刹那,有数条黑影当空掠下,交错而过。几柄剑一起刺向了归海千川,交织成阵,重重剑影逼人而来,剑势迅捷,训练有素。

梁玲低叱一声,手指一并,竟然空手迎向了雪刃。

纤细的手指压住了剑锋,叮的一声,风里传来清脆的断响。一把剑刃在她的指下断裂,飞射出去,噗的一声穿过对面其中一人的心口,把那个人带着刀钉在了马车上。只要慢得片刻,这个人的刀就会插入归海千川的背心。

大约没有想到归海千川身边会忽然出现这样一个高手,其余的两个刺杀者吃了一惊,对视一眼,立刻散开,飞速地撤离。

“想逃?”她低声冷笑,两个字方落,已经到了其中一人的背后。一手抓住对方肩膀,也不见如何用力,那个黑衣人竟被她轻易甩得飞了起来!对方的身体还在半空中,梁玲手臂一沉,手肘后击,准确命中。只听一声咔嚓声,就在刹那击碎了那个人的腰椎!她同时借着那一击之力凌空转身,落地时,正好截断了剩下一个人的去路。

最后那个人看到她在兔起鹘落之间已经解决了同伴,心知逃不掉,反而起了困兽之心,一声大喝,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扑了过来。

然而,人还没到,就只觉得心头一凉。

梁玲快如鬼魅般地逼近,空手前探,五指并拢,尖利如锥,刺向了那个人的心口。指尖切断了肋骨,直插进去,噗的一声,戳在了温热而柔软的心脏上。

那一刻,她略微顿了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那么久了,居然还不曾完全习惯,那种徒手撕裂血肉的感觉,在童年的噩梦里曾经反复出现。恶心入骨。

梁玲悄然落地,怀中水月剑尚未出鞘,一身新衣滴血不染,连发髻上的发丝都未曾有丝毫凌乱。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横躺在地上,还有微微的吟呻声,她正要过去补上一击,那一瞬耳边风声呼啸,手腕刹那被人握住,稳如钢铁,她竟一时无法挣脱。

归海千川看着她,低声:“够了,要留活口。”

她一怔,顿住了手。然而那个被击断了腰椎的人抽搐着躺在地上,忽然一口血从口中喷出,顿时便气绝,竟然是自己震断了心脉!

“切……”她站在一边,紧紧握着剑,有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看来我们什么线索也得不到了,”归海千川放下尸体,抬起头看着她,重瞳幽深,莫测喜怒,只是淡淡道,“你的身手很好,只是以后不必过于紧张,下手太重了。”

“我只会这种!”她咬了咬嘴角,只道,“要不就别让我出手。”

那是他第一次领教到她的固执和抵触,生硬而充满锋芒,如同一只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他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蹙眉在几具尸体旁边默然看了片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问题,脸色渐渐变得不大好。

梁玲也没有问,许久,归海千川叹了口气,将那些尸体踢到了一堆,抬起头吩咐从客栈里出来的人:“刘蒙,把尸体拖进去,马上叫当地香社的人来处理此事,不要惊动官府。”

“是!”那个人低着头,声音寒冷而生涩,“坛主请放心。”

归海千川吩咐:“客栈内也给我仔细清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刺客。”

“是!”刘蒙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好,你做事我放心,我们先走吧。”归海千川转头对她道,语气又已经变得温柔,“看来这个客栈还得好好打扫一下才能住,我们不如直接去观潮酒楼吃个饭得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刚捏碎过心脏的十指上鲜血淋漓。

“来,”他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俯身轻轻擦拭着她的双手,细致而温和,“以后可以不必弄脏了自己的手,要记得你有水月剑,它可以帮你饮尽这天下的血。”

他的手指温柔地触摸着她的肌肤,很快将她的双手擦拭得洁净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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