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在演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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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来了,我姐姐呢?”
舒诺搀着人并没有回典狱司,拐个弯来到一座八角流仙凉亭前,身穿纯白莲花襦裙的傅贵妃摇着团扇正妩媚地斜坐木椅子上,见到他们,她眼底闪烁一分惊讶和欣喜,起身走过来,伸出团扇想要勾起红袍男人的下颚,却被舒诺一掌给拍开。
“若是惊扰了他发起疯来,我可不担着。”
“放心,他醒不了。”话虽如此,傅贵妃却还是站远了些,侧目看向舒诺略显讽刺道:“竟把楚凌侯耍得团团转,真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行了行了,快去找你姐姐吧,别耽误本宫好事。”
旁侧侍奉的冬秋望着自家主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眼神给瞪回来,她沉默,仅朝着舒诺做了一个‘请’。
舒诺没有说话,只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傅贵妃一眼,转身跟在冬秋身后,从鹅卵小径离开。
人影于树荫后消失,傅贵妃挥手遣散下剩余的宫女太监,摇着团扇一步一步靠近长发披散半掩面容的红衣人,冷笑:“楚凌侯,楚江夙,呵!平时装得清高看本宫如同蝼蚁,可现在,还不是我掌心之物。”
湖边的风扬起红衣人的长发,突然间,她闻到一种浓香。
……
舒诺随着冬秋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宫殿前,抬起头细看装潢陈设,正是傅贵妃所居住的寝宫。
“进去吧,你姐姐就在里面。”冬秋丢下一句便转身走了。
舒诺推开雕花门,直奔内室——先前她和阿姐见面,几乎全是在那里,撩开珍珠帘子扫视一圈屋内,干净整洁,却是无一人,再往里走几步便见床榻上的幔帐撒落下来,隐隐绰绰似有个黑影。
“阿姐?”
她轻唤一声,一步步走到床榻前,才将帘子撩开一条细缝,就有一只肥硕油腻的手掌直直朝她抓来。
“啊——!”
树上的黄鹂被惊飞,在宫殿的不远处,三个身穿官袍的人纷纷抬头观望。
“这……我好像听见了惨叫声。”
“是啊,我也听见了,相爷您呢?”
傅丞收回眸光紧蹙起眉,略一沉吟说道:“老夫也听到了,这深宫之中有如此惨叫必有蹊跷,要不我们三人一同去看看?”
“都听相爷的。”
“对,听相爷的。”
飞鹤文官和猛虎武将都与傅家是世交,更是傅丞的心腹,早早进宫说什么再和楚凌侯对峙立储之事,结果半路上传来声惊呼便立马改道换行,说没有猫腻是假的,但他们也只能选择配合。
他们三人来到传出声音的宫殿前,柳梢扬起吹拂过殿宇楼阁,熟悉的装潢让飞鹤文官和猛虎武将均是一愣,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是要跟上去还是留下来。
“怎么了?”见他们踌躇,傅丞不解地问。
“相爷。”飞鹤文官答“若下官没记错,此处,应该为贵妃娘娘的住所吧,我等粗俗之人,还是不进去打扰娘娘休息了。”
傅丞闻言轻笑两声:“非也非也,此处虽与娘娘所居相像,但娘娘现在并非居住此殿,陛下安泰时,曾送与娘娘两处寝殿,一朝阴一朝阳,冬夏交替所居,只不过近些年娘娘畏寒,这里已然荒废许久。”
二人恍然:“原来如此,看来陛下对娘娘当真是情深根种,可既然此处荒废许久,那惨叫声又从何而来?”
“进去看看吧。”
三人跨入殿门,奔向内室,一走进,就见一袭白袍凌乱地铺在地上。
飞鹤文官捡起来瞬间惊讶道:“这、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衣衫吗?”
他们又抬头望向床榻,白灰的幔帐落下看不清什么人,唯有一只肥硕粗壮的手臂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飞鹤文官一瞬间知道了什么,也没用傅丞吩咐,急忙跑出去叫人。
猛虎武将有些懵,挠挠脑袋走到床榻前撩开幔帐,霎时间瞪大眼睛。
“唉,是很不幸。”傅丞低叹“堂堂太子行为不端,竟行如此荒诞之事,还是与一男……”
“不是的相爷,此人……死了……”
“死了?”
傅丞闻言一愣,飞速走过去定睛一看,床榻上哪有什么太子,只有一肥胖丑陋的男人软趴趴地躺在那儿,口吐鲜血,双目圆睁,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入他的心脏。
死不瞑目啊。
“啊——!”
窗外又传来一声惨叫,傅丞和猛虎武将相互对视一眼,急忙跑过去。
柳叶飘摇,宫女太监们围绕凉亭旁不知所措,傅丞推开众人疾步上前,妖娆的美人闭着双眸轻吟出‘嘤嘤嘤’的声音,而她腰下有个穿着红衣服的陌生面孔。
傅丞大怒,拿起桌上的茶杯劈头盖脸地朝她泼去。
傅贵妃瘫软在地,空洞的瞳孔因这一杯冷水而逐渐凝聚,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再看看自己,一瞬间脸色大变惊叫出声:“啊!!!”
“别喊了!”傅丞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她“你还嫌不够丢人么?趁事情还没发酵赶紧跟我走!”
“相爷这是打算去哪儿?”雪袍飘然,舒诺施施然地走过来,于她身后正是贾公公等人。
“舒诺?!”
傅丞还没有说话,傅贵妃便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舒诺笑了笑:“娘娘说的哪里话,孤何时陷害于你。”
“他!”傅贵妃指着昏迷的红袍人,怒不可遏“当初说好,你明明带来的是……”
“放肆!”贾公公阴柔的尖利嗓音拔高几度,他一甩拂尘轻蔑道“贵妃娘娘,您自己个儿跟小太监闹着玩,怎能诬陷太子殿下呢?嗯!”
傅贵妃愣住,转头一看才发现此人竟是她派去给舒诺送春粉的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瞬间两眼摸黑,直接瘫软地上。
傅丞见自家妹妹被气晕了,心底更是怒气恒生,他脸色阴沉对着舒诺斥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枕边人,按常理您理应叫声母亲,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