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御龙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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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桑觉呕吐之时不忘在周身设护,那绿剑逼近却没再多伤到乐桑觉和谢沅梦。待呕吐稍止,乐桑觉看向三个老者,攒眉想道:“好,动不了剑,那便动人!”他念头一起,伸手抓起地上两颗拇指那样大的石子,瞧准了三老者移位纵跃的当儿,施劲发出一颗石子。
三老者正出变位的紧要关头,没留意前方来石。那颗石子正击中要移往左下方的白袍老者左边小腿上。乐桑觉这一击劲力非凡,白袍老者直觉左边腿脚骨头欲断,身子也撑不住了,坐倒在地,跃在上的灰衣老者一脚踏空,险些也跟着栽下。灰衣老者应变也真奇速,身子失衡欲坠时翻了个筋斗往前,双脚在自己佩剑上轻轻一点后跳回蓝衫老者右肩做金鸡独立之态。
只是他们三人始终是少了一个,三剑合璧成了双剑合璧,威力大减。白袍老者被人扶了下去,灰衣老者和蓝衫老者兀自一下一上的立着。
乐桑觉见三老者只剩两人,再击出第二颗石子,这次两个老者有了防心,石子击来时灰衣老者驱剑一挡,将石子震开了去。乐桑觉踢起脚下可见的碎石朝两个老者不断击去,他们三剑合璧有攻无守,因此竟是没有设法障护身,乱石袭来,便只能设法再行抵挡。石子虽没再重伤两老者,但两老者也是无暇旁顾,两剑剑气衰竭,绿色巨剑渐渐暗淡下去。
北栏上诸人有些早想上前相助,但摄于绿色巨剑的秽气,也没人敢轻易接近。这时三个大胆的见绿剑衰破,便偷偷绕到乐桑觉和谢沅梦身后,伺机出手伤敌。
乐桑觉耳听八方,早知身后有敌人,一次踢出石子是特意将三颗踢朝后,三颗往后飞去的石子伤了两人的眼睛,有一人躲了过去,三人被伤被吓,不敢在再打偷袭的主意,都退让到远处。
火光照映,半明半暗之下只听见石子“沙沙”的飞响声和“当当”的碰剑之声,偶尔还杂着火烧竹子的轻微爆破声。
乐桑觉见地上石子将无,而绿色巨剑已无威胁,他飘身到北栏人众中从一个青年手里夺得一把菜刀,从一个姑娘手里夺得一把长剑。他一手执刀一手提剑直行,径往两老者去,这一下身法快极,众人只见个虚影,到得再看清乐桑觉人时,已见他左手举长剑与灰衣老者激斗,右手拿菜刀与蓝衫老者厮拼,“铿铿”之声紧密。
绿色巨剑无了剑气注入已然散灭,乐桑觉见三剑合璧再也不能,挡开灰衣老者斩下的一剑后立即退远。这时,不远处着火的竹屋又落下一根火梁。火梁坠落时在空中断成两截,一些带火的小炭块四下散落。
乐桑觉见状又再抢上向两个老者攻去,三剑相交波光闪晃,斗的甚是激烈。北栏诸人商议一阵后有四人持兵刃上来相助两个老者,乐桑觉剑使得更快,将敌人一行挡在身前,不让敌人有合围之机。
谨言念着乐桑觉的相救之德,一直没上前再和乐桑觉相争。他全心注视乐桑觉剑招法术,只觉灵巧飞扬,同伴六人合攻竟还无法将乐桑觉拿下,心中对乐桑觉实在是敬佩,不禁想道:“他和我相斗之时没出全力,要不然我伤的只怕比现在重。”他正想着,瞥眼见乐桑觉左手五指朝天,慢慢屈算。谨言心中大奇,不明乐桑觉这手指屈动的法术有什么用处。
忽然间,六团明晃晃的物事朝灰衣老者六人背后疾飞而去,谨言还未看清那是何物,便呼道:“小心!”
那老者六人听见谨言的呼声后,便觉后背肌肤一片火烫。明晃晃的六团事物着身,谨言此时看清了那原来是六个火球,当即恍悟:“原来他左手手指屈算是为了御使这六团火球。”
谨所想不错,乐桑觉见那火梁下落,心中灵光一现,欲要驱动火来攻敌,便出剑与众敌手正面攻伐使得他们难顾身后,再暗中引火来攻他们六人后背。火球轻盈去时没带风声,灰衣老者六人又全神贯注地对付正面的乐桑觉,全没留意到身后飞来的火球。
乐桑觉一击即中。灰衣老者六人身上被火球一沾随即燃着衣衫,火便在六人身上烧了起来。六人中两个老者最是坚毅,身上着火后还支撑着与乐桑觉再斗了几招才扑身于地打滚灭火。另四个稍年轻些的无此耐力,早叫嚷着滚倒了。不远处水缸中所蓄的水救火时已被用尽,观战的北栏人有些已提了木桶往井边去打水给同伴灭火。
谢沅梦在后没看见乐桑觉引火,见老者六人身上顷刻间腾起火焰,还以为是来了帮手,抬头张望,四处寻找新救兵。
尚未受伤的北栏人见同伴受挫,纷纷朝乐桑觉攻去,乐桑觉舞剑抵挡,偶提掌发出覆雨翻云手攻敌,不过半刻钟,北栏诸人又溃败退在一旁。
此时灰衣老者和蓝衫老者身上的火已被人用水浇灭,两人汇同白袍老者站在一处。乐桑觉看准了三人所在之处,从腰间拿出一寸多长的一支金管,对准了那老者三人,念道:“人间天上,复同涵虚”,念毕,那金管吐出三个半透的水球将三老者圈住,乐桑觉一手在空中划动几下,三个水球上多出几道符纹,带着三老者一一回入金管中。
那金管本是收妖所用的法宝,名叫“风语针”,用来囚妖困人,乐桑觉想要将三老者带回去问话,便将他三人收入金针中。
北栏上诸人也看出乐桑觉施法将三老者收入金管中,连声喝骂。乐桑觉对众人拱手道:“今夜斗得过瘾,在下有事先行一步,诸位,后会有期。”他说罢召唤出平素御行的木剑登上便欲离开。
却在此时,前方林中飘来一粗豪的话音道:“想走,这么容易的么?”
谢沅梦道:“敌人来了帮手!”
乐桑觉“哼”的一声,道:“咱们要走,我看有谁能拦!”
耳听得下方的北栏人欢声雷动,显是欢欣于来了强援。乐桑觉踏剑立空观视前方,眼见十余人御剑从不远处行来,渐行渐近,乐桑觉御剑迎上,不多时便即相遇。
新来的十余人中为首的是一褐衣老者,白须白发,老者年纪比灰衣老者三人要大些。褐衣老者身后的一绿衫青年道:“爷爷,就是这人。”
乐桑觉朝那青年看去,依稀记得这人方才和自己交过手,转念一想,已明白了过来:“哦,是这青年去搬来了救兵。”
褐衣老者瞪视着乐桑觉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北栏来撒野。”
乐桑觉笑道:“是你们先动的手。”
褐衣老者见乐桑觉满不在乎的神情,咬牙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话音未落,褐衣老者已结印攻来。乐桑觉心道:“眼下离开这最好,可不能再和他们多纠缠了。”
褐衣老者结出的一蓝痕轮环向乐桑觉袭来,他身后众人纷纷施展法术,乐桑觉眼望前方,双掌十指紧扣,而后屈伸变化。褐衣老者的蓝痕轮环将至乐桑觉身前一丈处时,众人听到细细的吟啸之声,老者发来的蓝痕轮环不再前行,余人后发来的各色怪光也一一止住不动。
啸声越来越响,北栏上余人也听见了纷纷仰头上观。
褐衣老者见所施的**被阻,正感奇骇,加劲运功,然一阵清风吹来,他见乐桑觉头顶慢慢泌出个巨大的龙头样波状,似是水凝而成,龙须飘飘,龙目圆睁,龙角顶天。再过片刻,龙身摇摆,龙头昂扬,龙爪微动,猛地里一声尖啸,震得各人耳痛心悸,惊起山中一群又一群夜鸟。
谢沅梦捂住了耳朵,举目上看,只看见巨龙毛茸茸的下颚。
龙吟之声不歇,乐桑觉双手不停结印,巨龙身上现出片片龙鳞。北栏上凌空一批人看得目瞪口呆,站在地下一批人抚膺自慰。
乐桑觉结印一毕,右手食中两指探朝前,那波状巨龙狂啸着朝北栏诸人卷去,霎时间人的惊呼声和龙啸声交织成一片。
龙身横扫,将北栏诸人从空扫落,乐桑觉与龙齐纵,抢上抓住从空中跌落的两人,一人是褐衣老者,一人是那绿衫青年。
呼号之声良久不绝,空中除了乐桑觉、谢沅梦和被擒住的那一老一少四人外再无一人了。
巨龙荡平敌众后仍在空中盘旋吟啸。乐桑觉右手提着绿衫青年左手提着褐衣老者乘剑落地,来到先前与北栏上众人斗法的空地上。北栏诸人见了乐桑觉不由得后退几步,乐桑觉淡淡扫视众人,提起那褐衣老者道:“给你们留个能主事的人。”言罢,便将褐衣老者掷向北栏人群中。谨言最先跳出接住那褐衣老者,神色严重,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乐桑觉笑而不答,提着那绿衫青年便御剑升空,下方人众中有人喊道:“你把另一人也留下!”乐桑觉哪听他们话,将那绿衫青年收入“风语针”中,唤了波状巨龙便即离去。
一路龙吟,直至出了那片树林乐桑觉才撤了法术,巨龙龙象消失无形。
谢沅梦眼看着龙象起灭,问乐桑觉道:“你怎么会这一门‘御龙诀’法术?”
乐桑觉道:“学的呗!”
谢沅梦见他不肯如实相告,也不再费舌追问,只在心中想道:“御龙诀是唐梵所创,那时唐家与东显的其他三家已是面和心不和,这御龙诀便没有传给谢、颜、王三家,只有唐氏中人才会。爹爹他们说唐家早没了后嗣,你既会使御龙诀这门法术,若非唐家子嗣,那便是唐家人的徒弟了。嗯,多半是这样,大家同为东显后人,你总不会害我吧。”她想到这,心中安定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