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龙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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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凯走入宫殿，打开房门。
房间中的景色与他离开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火锅冒着腾腾热气，杀和看不清面容的凶兽首领对坐，桌子上的菜品好像永远都吃不完一样。
“完事儿了？”杀对龙凯问道。
龙凯点点头，自顾自的在杀的身边坐下。
凶兽首领开口了，指着火锅说道：“吃点儿？”
龙凯瑶瑶头。
“行吧。”
三人就这样静悄悄的坐着，滚烫的热水中菜品翻涌，肉片从鲜艳的红色逐渐转变成熟肉，难得一见的青菜褪去了稚嫩，更有不少菜品因为煮的时间太长而烂在了锅里。
只是……谁又会去关系那些烂掉的蔬菜和肉食呢？对于坐在桌前的食客而言，那些只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的消遣罢了。
火锅里头，和坐在桌子前的，本来就是两个世界。
“我动手了。”龙凯忽然开口说道。
凶兽首领：“嗯。”
“你的部下死伤惨重。”
“嗯。”
“唐寅达死了，我亲手杀了他。”
“嗯。”
“你会说点别的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
龙凯猛地掀翻了桌子。
滚烫的热水散了一地，墙壁和地毯上满是那些中煮烂了的菜品。
龙凯很愤怒。
其实他是不应该愤怒的，更没有愤怒的理由。
在他眼前的凶兽的首领，凶兽始终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上。无论如何，死了这么多的八重凶兽，应该愤怒不是龙凯而是凶兽首领，他龙凯应该高兴才是。
可龙凯心中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怒火，这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是因为凶兽首领的冷漠，他听到自己大部分手下死亡而无动于衷？是因为他对唐寅达这个他自己的得力手下的死表现的太过平淡了？
还是因为，唐寅达的死，这件事本身让龙凯愤怒？
龙凯自己也说不清楚。
杀看着一地的狼藉，摇摇头说道：“可惜了。”
“别惦记那一锅烂肉了。”龙凯冷冷的说道，对着凶兽首领勾勾手指，“来，打一场。”
他直白的说了出来，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锋。龙凯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场酣畅的打斗，来平复自己躁动异常的内心。
“好吧。”凶兽首领无奈的说道，“跟我来吧，我不想我亲手建立的部落受到波及。”
听到这句话，龙凯不由的感到一阵反胃。
“伪君子。”龙凯这样说道。
杀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终于结束了，这火锅我都快吃腻了。”
凶兽首领：“真的吗？我看你吃的挺开心的麻。”
三人离开了宫殿，响着南方前进。
他们都是顶尖的强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跨越了数公里，来到了海岸边。
身后，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一层一层的排在沙滩上，像是不止疲惫似的，在他们的左手边，是那五彩斑斓的光幕。
凶兽首领看着光幕，对龙凯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回应他的，是龙凯的拳头。
凶兽首领头也不会，只是轻轻的一挥手。
“这孩子，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杀看到龙凯动手，埋怨了一句，挡在了龙凯的身前。
狂风皱起，那凶兽首领变戏法似的，将这个狂风从手中释放出去。凌冽的狂风在巨大的压力下，有的甚至结晶成固体，仔细观察，一条条隐约的白色细线隐藏在狂风之中。
好在杀及时挡在了龙凯的面前，她不算磅礴的身体为龙凯挡下了部分的狂风，但还是有少许从她的身侧泄露出来。
风中，有淡淡的红色。
红色缀在龙凯的身后，像极了一件迎风飘扬的红色披风，那“披风”随着狂风的呼啸，手舞足蹈着。
当然了，想要制作这样一件披风也是十分简单的，除了一个先天九重的对手之外，剩下主需要准备……血肉就足够了。
那披风，完全是由于龙凯的血肉组成的，狂风像是磨砂纸，在他的身上用力的摩擦着，就算是以龙凯远超寻常八重武者凶兽的肉身，在狂风中也如同春天的雪人一样逐渐的消融了。
龙凯身后的海面也对着吹来的狂风而产生了变化。
水面褶皱起来，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床上翻滚大闹一样。
忽然之间，孩子的母亲来了，她呵斥着顽皮的孩子，不要弄乱她刚刚收拾好的床破。可是孩子啊，玩闹和闯祸是他们的天性，你越是制止他们，他们越是闹得欢快，变笨加力的折磨着床单。
一如狂风下的大海。
在狂风的吹拂下……不，这里用“戏弄”应该更贴切一些，原本平整的海水逐渐向后涌去，眨眼之间就回汇聚成了一面数十米高的水墙面。
狂风中的龙凯，半边身体都被狂风带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先天九重，只是轻轻的一挥手，其威力竟然比百名八重凶兽的联手攻势还要强大。
这还是在杀阻挡了大部分的风压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杀挡在前头，只是一个照面，龙凯几乎就要尸骨无存。
风停了，海水组成的高墙失去了支撑，狠狠的排在水面上。
绿色真元闪烁，龙凯的身体缓慢的恢复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凶兽首领看着龙凯，长叹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龙凯站在原地，在身体恢复之前他并没有抵抗能力。
只是杀还在这里，有她挡在龙凯面前，这让龙凯能够稍稍的安心下来。
当下肉身还未恢复，眼前的凶兽首领也没有进攻的意思，聊聊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凶兽首领：“你应该有很多的疑问吧。”
龙凯：“之前是有，现在……哼！”
这次受伤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但只有龙凯能够恢复过来，在寂灭决的加持下，面对先天九重他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凶兽首领：“你应该见过邓晓芒了吧。”
“是的，”龙凯，“我很好奇，一个先天九重的凶兽，为什么会潜入人类内部，甚至在学术界取得了举足轻重的成就？”
“嗯？”凶兽首领重新打量着龙凯，“看来你是猜到了。”
“没错，”龙凯说道，“在见到邓晓芒的时候，他说‘你应该见过我的师弟了吧，’这意味着，在邓教授的心目中，只要我来到了凶兽部落，就一定会见到他的师弟一样。
“可是我这一路走来，从来没有见到过除了他与徐鹏涛之外的任何一个完整人类，所以，他的师弟只能是凶兽。
“唐寅达告诉我，所有在服务器中学习过的凶兽，学习成果都要由你亲自检验，所以，你的知识水平是远高于他们的。
“学术能力强，凶兽，来到凶兽部落一定会见到的人，附和所有条件的除了你这个凶兽首领，我再想不到其他人。”
凶兽首领赞叹道：“精彩的推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看着龙凯：“你看过邓晓芒的实验记录了？”
“怎么，很意外吗？”龙凯看着自己已经恢复的双手。
在需要半分钟的时间，他就能恢复过来了。
“我没有发疯，也没有昏迷过去，很出乎你的意料是吗？”龙凯冷笑着，“我很好奇，参与了这个实验的你，为什么没有发疯呢？”
难道说那些异常不会出现在先天九重的身上？
他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关心，龙凯希望看到的，是凶兽首领那内心深处秘密被拆穿之后，暴跳如雷的模样。
正如龙凯设想的那样，有人愤怒了，只不过不是那凶兽首领。
“你看过了？”杀一脸焦急的走到龙凯的身边，双手握住龙凯的肩膀，眼中是藏不住的慌张。
“你看过了？！”
杀的反应完全在龙凯的意料之外，龙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龙渊！”杀转身对凶兽首领咆哮着，“看看你做的好事！”
凶兽首领阴沉着脸，“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杀尖叫着：“老娘要你死！”
“等等！”龙凯拦下了正在暴揍边缘的杀，“这是什么情况？你也看过那份文件了？”
龙凯从来没有见到过杀如此愤怒的样子。
“我的宝贝徒弟啊。”杀扶着龙凯的肩膀，竟然哭了出来，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划过，“你……唉！真的是造化弄人！”
“别跟我打哑谜。”龙凯感到烦躁了，对杀恶狠狠的说道，“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从来不生气的杀，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会如丧考妣？
为什么凶兽首领的眼底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犹犹豫豫的开口了，“我……不能告诉你。”
龙凯当想要开口，猛地想到了什么：“是因为这个原因，会和那份实验记录一样，让武者产生异常吗？又或者……这与突破先天九重有关？”
仔细想一想，凶兽首领为什么会失望？他与龙凯属于不同的阵营，所以很定不会是与人类和凶兽之间的战争有关。
龙凯想到了在宫殿中初次见到凶兽首领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你的对手，并不只有我一个。
原本龙凯以为，这句话所指的是除了凶兽首领之外其他的八重凶兽，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凶兽首领为什么会失望？是因为龙凯自身失去了什么吗？
或者换个问法：他原本想要从龙凯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猜测从龙凯的脑海中冒出来：
他是希望龙凯突破先天九重，在未来……成为他的战友？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这样，他们的敌人又是谁？让一个先天九重如此忌惮？
但杀那异常的反应却证实了这些。
而且，杀刚刚好像称呼凶兽首领为……龙渊？
信息和推理太多太杂乱，让龙凯一时间有些凌乱。
凶兽首领……龙渊感慨着，能够仅仅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推理到这程度，他当真是一块宝玉。
只是可惜……
“龙凯，接下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而激动，好吗？”杀对龙凯说道，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龙凯：“你说吧。”
“在看到那份文件之后，你的灵魂已经被污染了。”杀说着，又哭了出来，“你再也没有中突破先天九重的希望了。”
龙凯眼皮跳了跳。
就这？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不就是不能到达先天九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等等，不对劲……
龙凯对杀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是不是因为……”
“停！”杀大喊了一声，捂住了龙凯的嘴，“不要去思考这些，哪怕只是一丁点猜想，都不要去想，你现在的污染程度还不沉，继续下去连你的灵魂都会崩溃的。”
“现在，听我的，慢慢闭上眼睛，深呼吸，抛开所有的念头。”
龙凯照着杀所说的去做了，很久之后他抛开杂念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龙凯四处张望着，看到远处海洋中的一座小岛上，杀与龙渊正打的不可开交。
………………
海岛本来有不少山峰，可此时却是光秃秃的。
山峰原本位置突兀的断面，海岛四周因为狂风而不断翻涌的海浪，无一不是对这原本平静岛屿的摧残。
杀紧咬着嘴唇，从口中蹦出几个字：“你该死！”
龙渊汗颜，一边慌乱招架着杀的攻势，一边解释到：“我也不想这样。从血缘上来讲，龙凯毕竟是我的儿子。”
“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亲儿子的？”杀咬牙切齿的说道，举起了海岛上仅剩的最后一座山峰，远远的想着龙渊扔过去，“给老娘死！”
“真的是无心之举。”龙渊解释着，一拳打在丢来的山峰上。
呼啸而来的山峰在龙渊面前停下，道道裂痕从他拳头与山峰碰撞的位置蔓延出来，眨眼间就将整个山峰包裹。
哗啦啦……土块如雨而下。
这个时候，龙凯来到了岛屿上。
“龙渊就是你的本名吗？”龙凯询问着。
“没错。”龙渊撤下面纱露出真容，他的样貌与龙凯有九分相似，乍一眼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我就是你血缘上的父亲。”
龙凯一挑眉：“血缘上的？”
龙渊刚要开口解释，杀就冲到了他的身前，一拳一掌的向着他身上招呼过去。
“死婆娘，真当我不敢对你下狠手是不是！”本来龙渊被扣上了一个莫须有的帽子，心里就别着一肚子火，现在更是愤怒难当。
龙渊不在被动防守，他开始反击了。
两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龙凯站在原地，眼中除了于天一色的海水，就是褐色的泥土与岩石的断层。
平静，如果不是耳边如同炮弹不断轰炸的声响，他甚至以为来两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两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连龙凯都不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与之前的声势浩荡不同。此时的交手虽然只有声响，但却比此前更为可怕。
他们开始控制自己的力道了，每一份力量都会精准的落在对方的身上，多泄露一分都是浪费。
这样精准的控制力简直可怕，龙凯甚至不能想象两人的任何一招落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
先天九重之间的争斗，是他这个八重武者插不上手的。
龙凯会这样不作为，只是在一旁看戏吗？
当然不可能。
寂灭决全力运转，龙凯的心脏跳动声音逐渐响亮，与四周的轰然声响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龙凯双目圆整，终于捕捉到了两人的运动轨迹。
他拦在了龙渊的面前。
龙渊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有因为龙凯的阻拦而停下脚步。
他直勾勾的撞了上去。
龙凯的身体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在龙渊的撞击下从腰部撕裂成两边。
龙凯双手拿着自己的下身体，将身体拼接在一起。
身体复原，龙凯的气息再次增强。
他有拦在了龙渊面前。
龙渊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在他看来，不管寂灭决对龙凯增幅到何种程度，都不足以弥补八重与九重之间的鸿沟。
设想之中龙凯再一次被撞飞濒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完好无损的将龙渊拦下了。
龙渊与龙凯对视着，这是他第一次好好的正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龙凯上身衣服已经在刚来到韩岸边的时候撕毁了，他赤条条的上身，肌肉缝隙中还有未干的血迹流淌着。
龙渊没有心思关心这些，此时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他怎么可能拦下我！
杀从身后追来，趁着龙渊愣神的功夫一拳捣在他的后心。
这一拳让龙渊的内脏受损，他一口鲜血喷出，挣脱了龙凯的束缚，再次与杀战在一起。
龙凯：“我牵制，你主攻。”
杀：“好。”
龙凯的一身本事基本上都来自于杀，他们对彼此的招式套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时配合起来也是十分默契。
在龙凯与杀的联手之下，龙渊节节败退，不多时便狼狈不堪。
“你们两个不要得寸进尺！”龙渊咆哮说道。
龙凯与杀皆是置若罔闻。
龙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独自喃喃了一句：“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本不想用出这个手段……”
他抬起右手，竟然将自己的耳朵硬生生撤了下来。
就在他扯下自己右耳的刹那，龙凯僵在原地。
龙凯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掌控了。
“龙渊！”杀的怒吼响彻云霄，向着龙渊攻去。
没有了龙凯的骚扰，龙渊的行事顿时好转了不少。他甚至还能有功夫与龙凯对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我血缘上的儿子吗？”
“闭嘴！”杀怒吼着，手上中又加了几分力道。
龙渊：“因为你和龙颜，都是基因实验的产物。”
“别说了！”
龙渊：“客观来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克隆人，只不过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基因优化，让这两具身体更适合修行而已。”
“别说了，”杀的语气软了下来，言语中带着恳求，“求你了，龙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战友的份儿上……”
“你以为自己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龙渊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你所有引以为豪的天赋，都是我为了自己量身定做的而已。
“这个世界很广阔，你还没有见过那五彩光幕之后的世界。我见过，并且带回了成果！你们所用的光脑就是其中之一。
“你以为邓晓芒怎么会发现光脑有交换灵魂的作用？只是因为员工的失误？那都是我刻意引导的，为了就是实验灵魂交换的种种可能。
“没有我带来的改造病毒，邓怡君怎么会得上不治之症？邓晓芒又怎么会不顾一切投身到人体实验当中？
“你的天赋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正是因为你独特的潜能，你才能够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活如今。
“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突破九重的希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已经三百岁了，身体早就已经苍老，我还想要活下去。创造一个年轻的身体是最好的选择。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怎么样？我在你的基因中植入了某个程序，这个程序能够让我大脑的中植入的连接，通过意念直接控制你的身体，触发这个装置的唯一办法就是的扯掉我的左耳。
“对了，顺便说一句，你妹妹龙颜的身体，原本是为了你的师傅杀而准备的哦。”
龙凯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动作。
就算是他想要有所行动，也是做不到的，就连眨眨眼睛，动动嘴唇这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都是奢望。
龙渊控制着龙凯抬起手臂。
“差不多适应了呢。”龙渊借着龙凯的嘴说道。
紧接着，“龙凯”向着杀重来。
杀心里一惊，面对龙凯的攻势，她也不管用太大的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害到了自己的宝贝徒弟。
“卑鄙！”杀对龙渊骂道。
“我说了中，这都是你们逼我的。”龙渊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出“师徒相残”的好戏，内心无比的舒畅。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与杀，还有着一层战友的身份，龙渊能够因为心中的不快，恶心杀一次，又不能真正之她与死地。
龙渊这样想着，远处忽然传来爆炸的声响。
他扭头看去，只见在凶兽部落的位置，自己大本营坐所在的地方，一道蘑菇云缓缓升起。
龙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边的愤怒便从内心升起。
是那个不开眼的东西，摧毁了自己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服务器！
而就是这龙渊着短暂的愤怒的功夫，让龙凯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虽然他能够控制的只有左臂，虽然能够控制的时间十分短暂，等到龙渊回过神来他又会失去对身体的支配。
但这就足够了。
“不要！”杀惨叫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任何犹豫，龙凯的左手对着心脏的猛的刺下。
杀看到龙凯洞穿了他自己的胸口，想到了十年前的一幕。
那个时候，龙凯尚且年幼
龙凯：“这个寂灭决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啊。”
杀：“那当然了，这可是心法唉，心法多难得，你晓得吗？多少人跪着求我我都不一定会给他呢，就这么白白便宜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龙凯：“这上面说在修炼寂灭决之后，心脏会成为弱点……如果心脏受损会怎样？”
杀：“如果你只是寻常武者，顷刻就会死亡。但如果你是先天八重，强悍的治愈能力能让你多活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因为寂灭决的缘故，你的气息会逐渐增强直到完整的先天九重。然后，你会在修为和气息达到登封的时候死去。”
而如今，龙凯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生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了。
在一旁走神的龙渊喷出吐一口鲜血。
他用来控制龙凯身体的装置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痛觉共享，任何龙凯受到的伤势，都会以相同的感受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心脏被捏碎的滋味并不好受，那种揪心的疼痛让龙渊是一时间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杀走到他的面前。
龙渊苦笑着。
龙凯的自杀一般的举动，让他与杀之间，彻底成为了仇敌。
………………
龙渊逃走了。
只要龙凯还在他附近，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会侵蚀他的精神，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自然不是同样是先天九重杀的对手。
“为什么？”杀走到龙凯的面前，将他包入怀中，“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龙凯感受着杀的体温，那是自己无比眷恋的温度。
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在今天之前，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龙凯无比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和还在襁褓中的龙颜？为什么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寻找过他们？
在龙凯得知龙渊就是自己的父亲之后，他的内心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幻想中父子相拥而泣的场景也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一句冰冷的“我是你的血缘上的父亲。”
呵呵，血缘上的父亲吗？
龙凯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就像是一个幼小的孩子渴望橱窗中的玩具，在得到之后却又将新玩具束之高阁。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亲情。
又或者说，他所追求的亲情，实际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我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滋味。”龙凯如此回答道。
杀眼含热泪，“那你也没有必要作践自己啊。”
龙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只是不喜欢罢了。”
对，就是不喜欢，很简单、很朴实无华的理由。
只要他不愿意，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
“我想走一走。”
“我陪你。”
“不用，我一个人静一静。”
………………
龙凯能够感觉到，杀就跟在自己身后。
可能是因为不想打扰他吧，她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有主动现身。
龙凯回到了凶兽部落。
之前看到的爆炸，如果不是河登市的工业技术突飞猛进数十年，且丧心病狂的对凶兽部落发动进攻的话，应该就是服务器爆炸产生的了。
服务器为什么会爆炸？凶兽是不会对自己种族未来的支柱下手的，所以只有“吕舒心他们还未离去”这一种可能。
龙凯还是打算去看看。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龙凯又回到了这里。
原本那些低矮的房屋，全都在爆炸中摧毁了。入眼所见，皆是残砖破瓦，还有那些低些凶兽对着废墟无助的哀嚎。
他们的亲人埋在了废墟之下吗？还是说只是在为了失去住所而悲伤？
龙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凭借记忆，径直来到工厂中服务器所在的位置。
巨石服务器裂成了数块，上半部分已经完全随便，只有下半部分还保存完好，此时也不再漂浮在空中，歪斜着倒在地上。
厂棚里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头顶更是璀璨的星空。四周唯一的尸体是一名女性八重凶兽，手里还握着平底锅，那震惊与惊恐还残留在她的脸上。
龙凯向外走去。
在进入工厂的走廊中，看到了破损的狙击枪和冲锋枪。
在厂棚前面的空地上，看到了两只破损的匕首和断裂的长刀。它们静静的躺在一片低阶凶兽的尸体中间。
最后，在邓晓芒的实验室入口处，龙凯看到了谭向荣。
此时的谭向荣少了一条退，小腹位置有一道贯穿前后的伤口，肠子流了一地。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龙凯走上前去，为谭向荣合上眼睛。
此时，本应该冰冷的尸体，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这一点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龙凯的眼睛。他立刻抓住谭向荣的手臂，真元不要钱的向着他的身体内涌去。
看着谭向荣毫无动静的伤口，龙凯皱起了眉头。
失去心脏之后，就连绿色真元的治愈能力也减弱了吗？
谭向荣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第一句话是……
“你也来了？”谭向荣茫然的问到，“不应该啊，你那么强，怎么会死呢？”
在谭向荣的心中，已经将这里认作了黄全地狱，那是死人应该回归的地方。
“你不会死。”龙凯笃定的说道，将谭向荣被在肩上，走出了凶兽部落，向着河登市的方向。
如今绿色真元的治愈能力削弱了，能够救下谭向荣的，只有河登市先进的医疗科技。
只要能够在到达河登市，谭向荣就还有救。
谭向荣趴在龙凯的背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凶兽部落中的残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为死去。
小腹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当伤口的疼痛超脱一个人的承受极限的时候，麻木便是理由应当的。
“龙凯，你还记得吗？”谭向荣忽然开口了，“上一次你这么背着我，我还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少说两句，”龙凯忍不住提醒，“保留点体力，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龙凯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河登市的技术在先进，也不能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先天八重武者的心脏替换给他。
但谭向荣不同，他还是有机会活下去。
然而谭向荣并没有听从龙凯的劝告，自顾自的说着：“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我至今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的眼神。
“别人都将我当做怪物，看着我的眼神中只有厌恶，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你不同，你在第一此见到我的时候竟然哭了？哈哈！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知道，除了母亲之外还会有人对我流泪……”
龙凯：“别说了。”
“你见到两龙颜了吗？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龙颜交往很久了，只是害怕你反对，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知道吗？当我从龙颜那里听到：你会阉了你未来妹夫的时候，害怕的直哆嗦，连路都不会走了。”
龙凯：“我不会那样做的。”
“你看到龙颜了吗？她和吕舒心几个一起去摧毁服务器了，不知道现在她是否还活着……”
龙凯：“你的伤势要紧。”
“你知道吗？我和龙颜商量着，等到我们回去中舞林市之后就结婚。到时候我一定要请你来主持我们的婚礼。”
龙凯：“我会的，你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吗？我和龙颜交往了三年，我们曾经畅想过未来婚礼上的场景——大红色的地毯，周围的台灯都要是水晶装饰的，不能是那种塑料制作的假水晶。虽然奢侈了点，但是这毕竟是婚礼啊，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大日子。奢侈就奢侈吧，到时候婚礼上的开销你可不能不管，你可克扣过我不少工资呢。”
龙凯：“每一笔都记着，等回去了我就还给你。”
“哈哈，这次你可别骗我了。龙凯说过，她在婚礼上希望穿上红色的旗袍，最好是量身定做的那种。我呢？我只要穿军装就好，毕竟还是军装习惯一点。你平日总是待在学校，知不知道我为你处理了多少闲杂事项吗？”
龙凯：“这次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放长假，好好的休息一阵。”
“在婚礼现场。周市长和李守一定要坐在最前排，我妈就坐在他们旁边，然后就是罗非白他们，还有平时打过交道的同僚们。没有你的位子，你要主持婚礼，到时候可别想赖账……”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
龙凯：“我会的。”
没有回应。
龙凯：“我会好好守着你和龙颜，看着你们结婚生子，照顾龙颜坐月子，为你们带孩子。”
“……”
龙凯：“我可会带孩子了，你是不知道龙颜小的时候有多调皮，在照顾小孩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
龙凯：“你总有一天会接替我的位子，到时候我就住在你们家附近。没事的时候下两把象棋。静静的看着孩子长大。”
“……”
龙凯觉得脸上一片湿润：“每次在兽潮来临的时候，你总是冲在最前面的哪一个，还记得吗？我曾经无数次将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次也一定，一定！”最后两个字，龙凯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背后的谭向荣，已经没有了心跳。
……………………
河登市，城北。
整个河登市九成的军队都在这里集结。
高曲义站在城头。半个小时之前，他接到前线发来的情报，一大群凶兽正在冲向河登市的方向。
这次兽潮要超越以往任何一次，其中光是八重凶兽就是三十头之多。先天凶兽更是河登市军队的三倍有余。
按理说，兽潮只有在秋至前后，即将如冬天的那几天才会到来。那个时候正是凶兽最缺少粮食的时候。
现在还是冬天，距离上次兽潮还不到半年，按理说那些凶兽们不应该为了粮食发愁才是。
虽然没有证据，但高曲义猜测这次不同寻常的兽潮与龙凯有关。
龙凯离开不到三天，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来如此规模的兽潮？
不管龙凯做了什么，兽潮都已经近在眼前，如果不能平安的度过，河登市将从此变成历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高守，兽潮来了。”
高曲义回过神来，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兽潮，光是那阵势就看的人两腿发软。
在兽潮的上方，是黑色真元凝聚的黑色烟云。随着兽潮的前进向河登市碾压过来。
在看看身边的士兵们。
他们颤抖着，祈祷着，有的在奋笔疾书留下遗书，有的两股战战几乎没有继续站在那里的力量，有的更是哭了出来，小声的呜咽着。
但及时是这样，在身边数万士兵之中，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
高曲义看着身边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看，那是什么？”
高曲义向着兽潮看去。
在兽潮的前方，有一道淡淡的绿色墙壁，绿色的光影很微弱，与身后磅礴的黑色乌云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好像那黑云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的洞穿绿墙似的。
可黑云却始终停留在绿色墙壁之后，不能逾越分毫。
兽潮前进的很缓慢，大约十分钟之后才能走到进前。
这个时候，高曲义才看清那绿色墙壁的真面目。
那是真元组成的墙壁，龙凯就站在兽潮最前头，迈着步子缓缓走来。他赤裸着上身，胸口血淋淋的洞口格外醒目。
谭向荣趴在他的背后，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微笑。
在龙凯的身后，一直有一只的凶兽翻滚着，不顾生死的撞向绿色墙壁，只是在他们触碰到墙壁的刹那，却都如同被点燃的木头，随着绿色真元蔓延全身而渐渐消融了。
所有的凶兽都是如此。高曲义甚至看到，几只八重凶兽在绿色墙壁下消融的景象。
等到龙凯走到高曲义面前不足十米距离的时候，身后只剩下零星几百只低阶凶兽了。
在高曲义身边，一名士兵对着龙凯的方向，单膝跪地。
不管是在河登市还是在舞林市，单膝跪地，都是一个军队对他们的最高礼节。
在一名士兵跪下之后，又出现了一名，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多时，千千万河登市军人们，都跪了下来，数万人一同朝着龙凯的方向。
不管这个男人从前做了什么，今天，他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河登市，让这座数千万的城市免于生灵涂炭。
就连高曲义这个河登市本地的守护者，都没有享受过着这种待遇。
龙凯来到高曲义面前，将谭向荣轻柔的递到他的怀里。
“救活他。”龙凯如此说道。
感受着龙凯身上先天九重的气息，再看看已经死去多时的谭向荣，高曲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千言万语，心里所有的疑惑，到了嘴边，都化作一个字：
“好。”
龙凯继续向前走去。前方的士兵们整整齐齐的让开一条道路。
高曲义将谭向荣轻轻的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龙凯的背影，跪了下去。
就如其他的士兵一样。
………………
龙凯来到鸿儒区，魏家宅院，在客厅中看到了魏无贤。
“你来了。”魏无贤悠闲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刚想要说些什么，龙凯出手了。
他一个照面就杀了魏无贤，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虽然魏无贤的死会让河登市乱做一团。
所有这些，龙凯都已经懒得去想。
他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现实中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龙凯很轻松的就从魏无贤家中找到了虚拟光脑，他坐在沙发上，带上光脑。
临死之前，他还想再看看那已经陌生的，柔和的绿色。想看看那山峦叠翠。
一直尾随的杀出现在龙凯身边，紧握着龙凯的手。
“我走了。”
“嗯。”
“师傅……”
杀身体一震，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龙凯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
龙凯：“照顾好自己。”
啜泣中的杀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龙凯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启动了光脑。
那熟悉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是否进入虚拟现实？”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那是机器合成的声音。
“确定。”
“正在确认用户脑波信号。”
“正在定位用户位置。”
“正在加载用户信息。”
“正在连接，请稍候。”
“欢迎来到《没有最后的幻想》祝您玩的开心。”
………………
同一时间，舞林市，市长办公室的房门敲响了。
“进来。”
王秀芳走进房间，对周泽说道：“市长，这是龙……阎罗让我转交给您的文件。”
周泽眉头一皱。
龙凯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知道了。”
王秀芳走了出去。
周泽打开文件，里面是一封信件。
“老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光是看到了第一句话，周泽便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认知中，龙凯从来不会在生死大事上开玩笑。
过了很久很久，周泽这才鼓起勇气继续读了下去。
“在看到第一句话之后，你是不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哈哈，你的哪点小性子，我摩得是清清楚楚。”
周泽：臭小子！
“这信件，我很早就写好了，就放在我办公室左边第二排的抽屉里，你能够看到这份信件，应该是王姨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将他递交给你。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戒烟？”
周泽偷看了一眼桌子角落干干净净的烟灰缸。
“你刚刚偷看烟灰缸了对吧！不是我说你啊，如果想要戒烟，就老老实实的扔掉与香烟相关的一切东西。不然戒烟失败，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周泽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小子，有事说事！”
“你刚刚骂脏话了对吧，暴脾气改一改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老是这么生气怎么行？
“行了，不开玩笑，该说正事了。
“你能够看到这份文件，是因为我在虚拟世界联系上了王姨，让她将这份文件转交给你。
“最后一次修改这份文件，是在我前往河登市之前。既然你能收到这份文件，就说明我和谭向荣已经遭遇了不测。你打可以将这些文字当做我的遗书来看待。
“我的目标并非只是留下遗书，如果我和谭向荣都遇难了，舞林市守城军群龙无首，虽然李守能够通过自己的威信将不满的声音压下去，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针对我能够想到的每一种情况，我都写出了相应的应对策略，毕竟，没有人比我和谭向荣更了解舞林市的军队了。与此相关的文件就放在我的办公室……
周泽对着门外高声呼喊：“王秀芳，去把龙凯办公室里所有文件都拿过来。”
他接着往下看。
“你自己去拿。别老是麻烦人家王姨，她是你的秘书不是你的保姆。”
周泽：……
“好了，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既然是遗书，我写一些任性的话应该理所应当吧。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还有，不许抽烟！”
周泽将刚刚拿起来的香烟放下。
“既然我人都没有了，就不用在估计面子什么了。这么多年以来，你和李守一直将我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我虽然一直对你们不假颜色，但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感激你们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傲娇？这么形容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活着的时候没有亲口说出这个字，等死了之后才用书信中的形式表达出来，未免有些太过矫情了。但……人都走了，我还在乎这个干什么？
“爸，我走了，替我向妈说一声抱歉。”
信件到此为止。
周泽站起来，走到窗前。
脚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透过落地窗，周泽能够清晰的看到，在马路上，一个小男孩牵着父母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泽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在身上一阵摩挲，没有发现打火机。
王秀芳推门而入，将一人高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有火吗？”周泽问道。
王秀芳默默的走上前，递给周泽一只打火机。
周泽试图点燃它，打火机不知是没有煤油还是怎么，它始终无法点燃。
一下，两下。
周泽猛的将打火机摔在地上：“特么的什么破烂玩意儿，给老子找火柴过来！”
王秀芳拿来火柴，为周泽点上香烟。
烟气袅袅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蜿蜒的向上盘旋。
周泽大笑起来：
“哈哈哈！臭小子，没有你在，老子还戒个屁的烟！想抽多少就抽多少，多自在！”
他猛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香烟燃烧了大半。
沉默了很久很久，周泽猛的一拍桌子，一桌的文件散落在地上。
“召集军队！”周泽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令所有守城军在城东集结，务必要在一周之内抵达河登市。”
王秀芳急忙劝阻：“周市长不可如此，没有了守城军，万一兽潮来袭……”
“你是市长还是我是市长！”周泽指着王秀芳的鼻子骂道，“一个月的时间，老子要看到魏无贤那小子的项上人头摆在这个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