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看一笑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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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人，真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难怪能引得两位皇子及各位贵公子上门求娶。
慕容枫对旁边的慕容安道：“皇兄，借你笛子一用。”
慕容安笑着把笛子给他。
叶兰儿本欲请沈月瑶帮她奏琴，没想到慕容枫倒先开口了。
“兰儿，我与你伴奏。”
叶兰儿不知他的水平，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
叶兰儿宽袖遮面，月光锦随着她细碎的舞步，飘逸的如满天轻盈的晚霞，清雅得就像九天仙子，步步生莲。
慕容枫以笛覆唇，一曲荡人心魄的笛声清扬而起。
她体态婀娜，青丝随着舞姿飞舞，清澈的眸子仿若碧潭秋水般灵动，似仙似灵。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偷偷下凡的仙子。
此时箫声骤然急转，少女轻轻舒展宽袖，以足为轴，娇躯旋转着。
突然纵身一跃而起，少女凌空，纤足轻点，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慕容枫看着大殿中的女子，脸上线条柔和，眼神温柔，嘴角噙着一丝宠溺的笑，仿佛天地间只剩二人。
箫声渐渐平缓，只见她下腰翻花，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弱无骨。
是花间舞蝶，是流水潺潺，是深山明月，是晨曦荷尖圆露。
如陈酿佳酿，使人沉醉。清风几许，带进几缕红梅花香，整个宫殿更似清新起来。
一曲毕，叶兰儿一个旋转定格，与慕容枫遥遥相望。
因为跳舞而小脸燃霞，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情义。
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
大殿之中掌声雷动，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叶父沈母及沈家众人都面色骄傲。
“好！好！叶兰儿真乃奇女子。”皇帝大笑着拍手。
皇后也笑道：“叶丞相真是教女有方，明月王朝的闺秀应当如此！”说完有意无意扫过赵王的席位处。
叶兰儿柔柔福下身，浅施礼，柔声言：“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上突然道：“这赐婚圣旨下了，可还未定婚期，依朕看，兰儿明年及笄，婚期就定明年吧，着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呈上来！”
此话一出，叶兰儿就明显感觉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慕容轩捏了捏酒杯，父皇可真偏心啊！
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慕容枫！
可是，没关系。他要的，会自己抢！
赵歌怨恨的看着叶兰儿，怨毒都快溢出来了。
慕容枫赶紧作揖谢恩了：“谢父皇！”
叶兰儿坐回沈贵妃身边，沈贵妃笑着拉过她的手。
“快吃吧，今晚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又累得你跳了这么一场舞，肯定饿了。”
叶兰儿确实是饿了，可右手沈贵妃握在手中。
沈贵妃见她只笑不动，回过神放开她的手，笑道：“看我，真是糊涂了，来，兰儿快吃，这鹌子水晶烩和这道秘制馓子不错，你尝尝。”
叶兰儿见她亲自为她布菜，心中顿生暖意。
“娘娘，您也用些。”
“本宫不饿，你太瘦了，来多吃些。”沈贵妃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小姑娘吃东西，小脸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
在沈贵妃的投喂下，叶兰儿早就把紫苏说宫宴不可过食的话忘到脑后了。
当宫宴结束起身时，叶兰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撑得慌。
沈贵妃招来慕容枫，道：“你送兰儿回府，本宫也回宫了。”
又看向叶兰儿道：“你有牌子，常进宫来陪陪姑母。好了，过去吧，你娘等着呢。苏烟，回宫。”
身后的宫人连忙上前扶着她，朝外走去。
“送贵妃娘娘。”
“送姑母。”
见沈贵妃出了殿门，慕容枫温和道：“兰儿，咱们走吧。”
叶兰儿点了点头，转身朝自己母亲走去。
“娘、舅母、表姐。”
沈月瑶看着叶兰儿，眼睛都不转了。
“表妹，你近看更好看。”说完就想上手。
王氏拍下女儿的手道：“没规矩！”
然后看着叶兰儿，笑道：“兰儿啊，今日一过，只怕你的名气就更大了！”
叶兰儿笑道：“舅母就知道笑话兰儿。”
王氏道：“哪是笑话啊，这是实话。我是真羡慕小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像我家的，简直是皮猴一个。”
沈月瑶不依道：“娘！你夸表妹我没意见啊，但不能损自家女儿吧！”
沈母笑道：“瑶儿这样多可爱，嫂子真是不知足。”
王氏眼带笑，见战王过来，道：“好了，我和瑶儿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些。”
“嫂子慢走。”
“舅母慢走。”
沈月瑶突然回身，快速的在叶兰儿脸上摸了一把。
“这小脸真滑嫩！哈哈哈......”
叶兰儿笑着看着表姐跑远的背影，隐隐地还能听见舅母念叨的声音。
沈母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道：“咱们也回府吧。”
叶兰儿扶着母亲，慕容枫跟在母女两人身后。
到了殿门口，连翘和紫馨为苏母系着披风撑着伞。
慕容枫拿过紫苏手中的披风，亲手为叶兰儿披上，为她系好。
沈母及殿外官眷都看向他们。女子只到男子肩处，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她系着披风。
偶有带着梅香的雪飘落，更衬得二人眉目如画。
梅似雪，雪如人。都无一点尘。
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
系好了披风，慕容枫道：“好了，咱们走吧。”
接过紫苏手中的伞遮到女子头上。
沈母走在前头，叶兰儿二人跟在后面，紫苏几个丫头走在最后，一行人朝着宫门走去。
慕容清与慕容轩一出来就看见那唯美的一幕。
慕容清啧啧称奇道：“想不到他还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我还以为他一直孤独终老呢，没想到呀，啧啧，也难怪。”
慕容轩眯了眯眼，他心底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的撕毁这碍眼的一幕！
慕容轩握拳，垂眸走开。
“府上有事，先走一步。”
自万寿节后，叶兰儿的大名就传遍了明月王朝。
街头巷尾随处都能听见‘‘叶小姐’、‘明月王朝第一美人’这些词汇。
叶兰儿的画像也悄悄流传出来，此时又正是广大学子齐聚京城之际，学子们纷纷吟诗作对，赞颂美人。
因为叶兰儿，背后又有丞相府及国公府，又是未来战王妃，一重重的身份加持下，这些学子们也不敢作些污秽的诗。
再说叶兰儿之前捐粮，救了万千百姓，这位叶小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其她皇室成员。
此时另一间房中：
“叶兰儿！！”
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像是要把这两字嚼碎似的。
你怎么那么好命！受尽父母疼爱，而我，却是一个庶女！
手段真是厉害啊，这才多久，就靠着战王爬到了王妃的位置了！第一美人？第一美人啊！
叶兰儿！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悔不当初！叶清欢此时阴险的笑着道。
叶兰儿此时正在房里练字，见天色欲晚，放下笔看着一旁做着女红的紫馨问道：“紫苏还未回来吗？”
紫馨看了看外面天色，道：“还未，前些日子她说林公子打算找铺面，估计这几日就在忙着这事，不过看天色，应该也快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云曦和紫苏的声音。
叶兰儿笑道：“还真是背后不能念叨人啊！”
紫苏进屋来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叶兰儿知道最近他们在找铺面，秦昭在南，林慕白在北，二人决定选几个铺子，把南方的货物运到北方来卖。
短短时间，林慕白不愧是经商世家出生，除了今朝醉，还陆陆续续开了典当行、赌场、金饰铺子等，统一牌匾抬头都是‘叶记xxx’。
在京城众人还未觉察时，京城各个街道的‘叶记’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眼下情况就是急需地段好的铺子。
叶兰儿亲手为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她，道：“快暖暖。”
紫苏笑着接过捧在手里，道：“谢小姐。”
等她喝了热茶，叶兰儿才问道：“铺面找得如何了？”
“小姐，铺面好找，但位置好的不好找。”
叶兰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此话在理。
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巷子浅些不是更好吗？
“别着急，慢慢找，总有合适的。”
紫苏叹息道：“小姐，奴婢和林公子发现，每次一出今朝醉，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而且最近咱们店里经常有人捣乱，不是不排队，就是故意大声嚷嚷说吃了肚子疼等，还好林公子是有能力的人，每次都处理得很好，但长此以往，奴婢担心......”
叶兰儿顿时眼神微沉，道：“可查清了对方是何人所为？”
紫苏气鼓鼓的扳着手指头道：“有碎玉轩、醉清风酒楼、慧水楼、归林居等好几个大酒楼。”
叶兰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恍若罂栗绽放。
慕容枫的人，手段如同他们主子一般卑鄙！
“好了，我知道了，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走吧，父亲应该下职了。”
果然一进主院，就见叶父刚脱下大氅。
“爹、娘。”
沈母笑道：“快来，今日可有你最爱的水晶鸭和梅花糕。”
叶兰儿便笑意盈盈的过去坐下。
正吃着饭，突然叶父开口道：“今日皇上让钦天监选个战王和兰儿的吉日，没想到钦天监的人说，明年一整年都没有合适的良辰吉日，战王那脸色，啧啧。”
叶父话音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沈母却疑惑道：“一整年都没有？这可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
叶兰儿垂眸，想到钦天监里可是有慕容轩的人，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他的手笔呢？
用过饭后，叶兰儿便带着丫头们回了自己院子。
梳洗后，换了寝衣。
走到书桌边，拿起笔。
仔细回想前世在慕容轩的书房看见的那个册子，随后在宣纸上落笔。
看着洋洋洒洒写得满满一张宣纸，叶兰儿勾了勾唇。
这还得感谢前世成了慕容轩的心腹。
这些产业，表面看似与慕容轩半点联系也没有，但背后的东家却都是他。
任谁都想不到，平日里一副云淡风轻的三皇子，居然背地里有这么多产业。
而且有些产业还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还有些产业虽然很赚钱，却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说的。
慕容轩，这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把宣纸折起来放好。
“云曦。”
“云曦在！”
“明日我要见战王。”
云曦正要离开，却听见小姐又添了一句。
“让他白日里来。”
云曦答道：“是！”
京城尚书府
“刘鑫，你若签了这和离书，那一切好说。若是不签，那我只能进宫一趟了。”
文氏态度强硬，看着气得脸色发黑的刘尚书。
“锦绣，怎么好好的又说起这事了？咱们以后好好过，不行吗？”
刘尚书软了口气，劝道。
文氏冷笑：“好好过？这近二十年来，我也想好好过，可是你让我好过了吗？
高官厚禄蒙了你的眼，莺莺燕燕笼了你的心。
你早就不记得你求娶时立下的重誓，背弃便丢官弃爵、不得善终。
再看看你今时今日的做派，迟早会应誓。早点签了和离书，免得连累我们母女。”
刘尚书也不是傻的，他哪里肯签。
有文氏在，他就相当于有面免死金牌。
赵氏匆匆赶来，看见桌上的和离书就面色一喜。
休了文氏，她就有出头之日了。
却不待她说话，就被刘尚书的一句话给吓白了脸色。
“锦绣，以前是我不对，你再给我次机会。这府里的管家之权交给你。”
赵氏抬头：“老爷？”
刘尚书却没理她，只是看着文氏。
赵氏咬牙。
却见文氏嗤笑一声，道：“谁稀罕？废话少说，今日你到底签不签？”
刘尚书被她逼得耐心费尽，不悦道：“欣儿是本尚书的女儿，她不得离开尚书府，你确定能舍得下她？”
他知道她舍不下，所以才想拿刘芷欣来困住她。
扶着文氏的刘芷欣此时猛地抬头，冷静道：“我要跟娘一起离开。”
刘尚书怒道：“你想忤逆不孝？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忤逆是大罪，最高可判处死刑，最差也是流刑。”
刘芷欣脸色白了白，眼中的坚定却是丝毫不动摇。
文氏冷声道：“刘鑫，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可是入赘的！”
刘尚书脸色猛地下沉。
当初文公还是太傅，在京中权大势大。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学子，当初成亲确实是入赘。
后来文公告老还乡后，他也独当一面。
文氏第一胎生的是个儿子，随母姓文，却不到三岁便夭折了。
那时他暗暗怪责文氏，后来才有了妾室入门，后来的孩子也都随了他的姓。
时间久远，他都渐渐忘了，自己当初是入赘。
看着他沉下脸，文氏继续嘲讽道：“怎么，靠着岳家爬上高位，连自己当初做的事都忘了？你忘本忘得真是彻底。”
“你是入赘，和离后，欣儿本就该回文家。”
“你今日就是说破天，本尚书也不会签这和离书！你死了这份儿心！乖乖回你的院子，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
刘尚书看向门口，眼睛大睁。文氏和刘芷欣眼睛一亮。“爹！哥哥！”
“外祖父！舅舅！”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和他的儿子文杰，二人身后还跟着皇后身边的女官以及太子亲信纪辰。
“岳......岳父大人，舅兄，你们怎么来了？”
刘尚书顿时矮了三分。
文公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道：“老夫不来，怎知你把我女儿和我外孙女欺负成这般模样？！”
大雪天，刘尚书额头竟出了层细汗。
“岳父真会说笑，小婿岂敢。”
文杰冷着脸道：“你不敢？我们昨日到的京城，也差人暗地里打听过了，你真是有胆啊！宠妾灭妻、嫡庶颠倒！”
刘尚书白了脸，他做的事，无从辩解。
文公看向躲在刘尚书身后的赵氏。
“这就是你那妾室？”
赵氏被点名，脸色惨白。
她只敢在后宅叫嚣，哪敢在这些人物跟前撒野，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头不语。
刘尚书眼睛一亮，看着地上跪着的赵氏道：“岳父，是小婿一时鬼迷心窍，被这女人所惑，小婿这就休了她，只求岳父再给小婿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锦绣。”
赵氏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置信道：“老爷？！！”
文氏冷眼看着这狗咬狗的闹剧。
文公更是瞧不起他这幅没担当的样子。
“废话不必多说，你休不休妾与我们没甚干系，快快签了这和离书。”
见文公几人是铁了心要他和离，顿时跪在地上。
求着最易心软的文氏：“锦绣，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近二十载，怎能说断就断啊！”
“锦绣，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和欣儿。”
他不知道，原来最心软的文氏，现在可是最硬气的那人。“
刘鑫，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意气风发早就被官场腐化得一点不剩了。修身齐家治国，你一样也没做到，我对你不是失望，是绝望。”
刘尚书还想再求，纪辰上前道：“刘尚书，太子命下官来协助文公接女儿回家。”
一句话就让刘尚书住了嘴。
太子的意思，自然是帝后的意思。
皇上都让和离了，他哪敢不从？虽说皇家也不得插手臣子家事，但他有错在先，被岳家抓住了把柄。
皇帝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派人跟来，说明还是给他留了脸面的。
刘尚书起身，慢慢拿起笔，在合离书上写下自己名字。
文杰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朝父亲点了点头。
文公冷声道：“你帮你妹妹去户部把流程走了。”
文杰道：“是，父亲。”
等文杰出去，文公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外孙女。
“走，回家！”
文氏扶着父亲，道：“爹，还有我的嫁妆。”
刘芷欣道：“娘，你病刚好，您与外祖父先去马车上，这里女儿看着呢。”
纪辰拱手道：“文公放心，这里有我呢。”
文公点了点头，带着女儿先出门了。
纪辰上前看着刘芷欣道：“刘小姐，请您清点好东西，我派人搬上马车。”
刘芷欣点头道：“都在母亲院子里，请随我来。”
赵氏本还沉浸在刘尚书与文氏和离的喜悦中，但听刘芷欣要清点财物，连忙爬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主院，刘芷欣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对，纪辰则吩咐着下人抬着一箱箱东西出去。
“欣儿啊，你也在这相府生活了十多年，你怎忍心把府里搬空啊？”赵氏讨好道。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自然是要搬走的。”
赵氏继续道：“话虽如此，但你们在相府这么多年，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花银子？”
刘芷欣冷笑道：“姨娘这话未免好笑，这明月王朝哪家主母和嫡小姐吃穿用度还要自己交钱给府上？”
“你！”
纪辰看了一眼这娇娇弱弱的刘家大小姐。
她也不是如传言般懦弱无能。
刘芷欣继续清点，每清点一箱，纪辰手一挥，就有下人上前抬出去。
两人配合默契，房里的木箱迅速减少。
看着如流水往外抬走的箱子，赵氏只觉得心在滴血。
总算搬完了，二人潇洒出府。看着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刘芷欣内心复杂。
在刘芷欣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也还是有快乐时光的。
叹了口气，刘芷欣回头。
“小心！”
雪天路滑，在下台阶时，刘芷欣身子一斜，眼看就要跌倒。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刘芷欣往后一看，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近在眼前。
小脸一红，连忙站好。
“多谢纪公子。”
纪辰收回染有余温的手，笑道：“小姐快上马车吧。”
一行人晃晃荡荡到了文家别院。
纪辰让人把东西抬进去安顿好，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