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阳侯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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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杜鸢的二舅母。
她一身雍容华贵，气度倨傲，派头比这个屋子里任何一个人都要足，就是顾老夫人都压不住她。
本来高高兴兴的，她这一张嘴屋里人脸上的笑都淡了些。
杜鸢一笑，大大方方道：“正是因为有二舅母，鸢儿才能睡到现在，鸢儿在这里谢过外祖母和二舅母的疼爱了。”
二夫人一愣。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
其他人也都是一愣，杜鸢以前只要被二夫人刺一句就要反嘴回去的。
她这么说话，二夫人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笑了笑。
站在角落里的顾翩纤多看了杜鸢一眼。
顾老夫人欣慰的拍拍外孙女的手，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好日子隐忍，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其他人见怪不怪。
老夫人眼里一向只有自己这个女儿和外孙女。
众人嘻嘻哈哈把这件事扯过去，各自说着趣话逗顾老夫人开心。
正热闹时，门房一小厮慌慌张张进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老，老夫人，平阳侯府来人给您送贺礼了，只是那东西太大，要请老夫人移步。”
众人惊异起身。
二夫人看向顾老夫人，“咱们平时和平阳侯府也没来往啊，怎么冷不丁送了贺礼来？”
杜鸢看向母亲和外祖母，果不其然见她们神色不太自在。
顾老夫人起身，“那就出去看看。”
正堂一群人呼啦啦去了前院儿，远远就看见一株大珊瑚树摆在院中。
璀璨光彩似要把天上的太阳都比下去。
杜鸢眼神冷了冷。
平阳侯果然对母亲一往情深，上一世她这时候光顾着和二舅母生气，根本就没注意这些。
那时候她听说有人求娶母亲，一开始是惊慌的，后来知道是侯府又有些忐忑。
待到顾翩纤给她分析了其中利弊，她心里就只有高兴了。
谁不想做侯府小姐？
顾府的人都被镇住了，平阳侯府的人却很会说吉祥话，哄的顾老夫人忐忑也不是，欢喜也不是。
二夫人人精一样，引着平阳侯府的人进去，杜鸢等一些小辈的人被撵去了花园儿。
“你说，平阳侯府这是什么意思？”
顾翩纤追上杜鸢，脸上挂着温柔的担心，很会迷惑人。
杜鸢眼底闪过浓浓的恨，喉咙口骤然涌上一股腥甜，几欲忍不住回神掐住她的脖子。
看着杜鸢僵直的背影，顾翩纤莫名有些忐忑：“鸢儿？”
狠狠掐住手心，疼痛让杜鸢恢复了理智，她笑着转身，“表姐刚才说什么？我想事呢，一时走了神儿。”
顾翩纤放下心，继续充当温柔好表姐的角色，“你说平阳侯府大张旗鼓的这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
掐掉一朵花，杜鸢垂下眼眸。
无论平阳侯府做什么，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母亲再嫁进去。
还有顾翩纤，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平阳侯府的人待了许久才走，除了杜鸢，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不过顾府满门都高兴起来，就连平时刻薄的二舅母都难得和颜悦色的。
“妹子生的可真是好，嫂子看了都要嫉妒呢。”
顾氏抿着唇角低头，娇艳脸上一抹羞红恰似含着雨露的荷花，矜持中却透着一抹清纯的勾人。
二舅母咂舌。
这样的尤物，也怪道平阳侯几十年都放不下她，若她是个男子也放不下。
杜鸢冷眼看着一切，心狠狠沉了沉。
是夜。
吃罢了晚上的宴席，杜鸢顶着酡红的脸蛋儿回了院子，非闹着要和母亲一起睡觉。
顾氏闹不过她，只能答应。
“娘，鸢儿一辈子不愿意和娘分开。”
钻进顾氏怀里，杜鸢像个回巢的雏鸟，一身的软弱让人心疼。
顾氏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放心，娘一辈子不和鸢儿分开。”
杜鸢嘿嘿一笑，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想着平阳侯的求亲，顾氏嘴角含笑也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少时风姿斐然的平阳侯。
这一夜，顾氏没有睡好。
杜鸢时不时魇着，嘴里不住说着胡话。
“我不要离开娘，不不不，你不要抢走我娘，我有爹，我不要别的爹，呜呜呜，娘我害怕。”
顾氏满嘴苦涩，平阳侯求亲的喜悦一点点消失殆尽。
翌日。
顾老夫人看见顾氏眼下的黑青，还当她是高兴的睡不着，拉着她的手不住的抿嘴笑。
杜鸢凑上去撒娇，“外祖母眼里只有娘，根本没有鸢儿。”
“你个小醋瓶子。”
顾老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伸手刮了刮杜鸢的小鼻尖。
说话间，二舅母引着几个人进来，欢天喜地的说是来换顾氏庚帖的。
“平阳侯看重妹子，说虽然是填房，却也要按头婚的规矩办呢，妹子有福了！”
顾氏身上一紧，下意识看向杜鸢。
杜鸢明显一愣，随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一屋子人惊叫起来，顾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也顾不上换庚帖了。
杜鸢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半晌了，她甫一睁眼就看见了顾氏。
顾氏微垂着脑袋，怔怔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杜鸢轻轻开口，“娘。”
顾氏一愣，惊喜抬头看向杜鸢，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鸢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真是吓死娘了！”
“我没事，就是忽然……”
她止声咬住了唇瓣。
顾氏虚弱一笑，摸摸杜鸢的脑袋，“在母亲这里，鸢儿永远是第一位，你不想母亲改嫁，母亲便不改嫁，一辈子就守着你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杜鸢感动的扑进顾氏怀里，瓮声瓮气的撒娇，“娘真好，鸢儿也一辈子不嫁陪着娘！”
顾氏失笑，“说什么傻话？”
抱着女儿，顾氏彻底下了决心。
二舅母知道了顾氏的决定后反应很大，“妹子你是傻了不成？那可是平阳侯府！你嫁进去便是侯府人！再说，母亲不是说了，你们年少定过情，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