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身残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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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知南的话,季安如和沈巍瞪大了眼睛,连医生也停下了正在缠绕绷带的手,吊着眉眼从眼镜的上方看着她。
方知南气愤道:“我才出去那么一小会儿而已,她就来欺负你,简直可恶!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天她自己送上门来,我肯定得揍她!等她进了局子,想揍可就揍不着了!”
季安如唯恐她惹麻烦,问:“她……没什么大问题吧?”
实在没必要为了这号人把自己搭进去。
方知南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专门捡她腰和屁股上掐,叫她疼,不要她命!这种蠢物,就该进去好好清醒清醒。”
她又冲上来看看安如:“你还好吧?除了手,还有别的地方伤着没?”
安如摇摇头:“别的地方没事,还好沈巍来得及时,再晚点,可就什么都说不准了。”
这时护士进来,说是警察要找安如问话,问问看现在方不方便。
这厢已包扎完毕,方知南就推着安如出了治疗室,一出门,就看见两名警察与杜云实正在走廊上谈话,见他们出来,马上迎了过来。
杜云实来到安如身边,手搭在她肩上,俯下身来,轻声问:“你还好吗?疼不疼?”
安如见了他,终于静下心来,直想马上抱住他哭一场,却终是忍住。她看了看旁边的警察,道:“没什么事了,可以做笔录了。”
谈话在医院的会议室进行。
安如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细细地将自己与白欢欢、杨乐的恩怨细细道来,并将她自己了解到的、观察到的一些情况与细节一一告知。
那位年长的警官一边听一边点头,另外一位负责录音记录。
这场询问足足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年长的警官看着正在签字的安如说道:“谢谢你的配合,你的证词将为我们之后的定案提供重要依据!”
路过门口时,他拍了拍一直守在门外的杜云实的肩膀,低声说道:“放心!”
杜云实目送着他们远去,才快步走到安如身边,握住她的手,又推着她回到了新换的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床铺沙发卫生小衣柜一应俱全。
“之前单人病房一直紧缺,”他说:“好在今天空出一个,我马上申请过来了。”
安如一直安安静静地服从着他的安排,这会儿终于安定下来,突然就想流泪。
她搂住他,脸埋在他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气,用轻松的语气道:“看,我也伤着手了,这下咱俩看着真搭!”
他拥着她,下巴蹭着她头顶的发,闷声道:“对不起。”
一想到她被人绑架被欺负时、在危急时候被人拿刀伤害时、那么委屈和害怕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免受伤害,他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安如本来正忍着泪,听到他的话,攸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什么呢!打伤我的又不是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许说对不起!”
杜云实看着她,眼睛里情绪万千,最终都化为平静:“好,不说对不起!但从今天开始,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不能拒绝!”
“不用工作了吗?”
“请假了。”
“你是老板,怎么能请假?!”
“老板也是人,也要休息,也需要私人时间。”
“……那行吧……”
说是休息,其实是换了个地方工作。但在病房里工作,倒真是可以照顾陪伴与工作兼得。
杜云实静静地坐在桌边用一只手敲着键盘,处理邮件,查看报表,下达指令。
安如也没闲着,不是看书做笔记,就是拟稿,或为来稿进行审核、修改、归类与标注,但因为左手不灵活、不方便,效率不高。后来就索性以看书审稿为主,静静地陪在杜云实身边,共同工作。
方知南承担了送饭和日用品的工作,每次来必感叹一番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二位工作狂,真是身残志坚的代表!”
但在医院也确实有诸多不便,好在一周后,安如可以出院了。
杜云实雇了一位钟点工,负责日常打扫和做饭,他和安如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工作,同时拥有独处时间。
安如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倒是杜云实的胳膊却还没恢复,据说伤口比较深,伤了血管,要好一阵子才能康复。
两人隔两三天去一趟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居家办公。
这晚,安如完成了一篇稿子,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喝着奶茶看电视。忽听书房内传来杜云实说话的声音,想起他说过今晚与公司的高管们有个视频会议。
于是把电视关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打开门,把脑袋探了进去。
只见杜云实换了白衬衣黑裤子,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地坐在电脑桌前,微皱着眉头听着里头的人讲话。
因为电脑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安如也不怕被看见,轻轻地走进来,掩上门坐在桌对面托着腮看着他。
他仔细听着主管们的发言,并迅速作出反应。他有时蹙眉,有时颔首,有时严肃而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俨然一副商业精英作派。
这时的他,冷静、自持、睿智,自有一番清冷而威严的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亵渎。是她所不熟悉的他。
那因思考而抿起的唇,形状那样好看,曾万分温柔地轻吻过她的额头;那缀着金色纽扣的白色衬衣领口下,有他曾因为情动仰起脖颈而露出的坚毅而清晰的下颌线和颈线;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总是那么温暖……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朝她温和一笑。这一笑,瞬间如春风拂去寒意,驱散了那压迫感与疏离感,空气也顿时轻松了起来。
杜云实收回目光,对着电脑里那些个表情诧异的管理们说道:“会议进行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按即定的方案和决策去做就好,若有变故,再作讨论。散会!”
安如不安:“打扰你们开会了吗?”
杜云实笑笑,关掉视频,合上笔记本电脑,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没有!本来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凑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你洗澡了吗?“
“嗯,”她得意:“我把伤口用敷贴护好,再加上几层保鲜膜,防水做的特别好,终于痛快地洗了个澡!”
“哦……”他眼带笑意:“这样啊。我也好想好好洗个澡,可是我这胳膊……”
安如警惕:“你前几天不是洗得挺好?“
“没有啦,”他皱眉:“就是胡乱擦洗了几下,胳膊疼,总也洗不好。今天你帮帮我,好不好?”
“……”
她倒不是不愿帮他,可是一想到要帮他洗澡,必定会对他一览无余,就觉得头皮发麻。
纵然他们如今这样亲密无间,她也从没大胆地看过他,她从来都是害羞的,不敢正视他的。
可是看到了他微皱起的眉头和期待询问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精英的样子?简直就是就是一只委屈的大狗子。
这怎么拒绝得了?!
行吧,好歹他的伤也是因为她才受的,给他洗个澡算什么!
这样一想,她再不扭捏,挽起袖子:“好!那今天,就好好享受我的服务吧!”
说干就干,她立马就要去准备放水、为他找换洗衣服,他却一把把她拉回来。
“好啦,不逗你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其实我已经洗过澡了。”
“嗯?”
“不过我们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你有没有兴趣?”
“哦?是什么?”
“我最近单手俯卧撑做得可好了,你要不要检验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