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病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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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安如的伤情,知南特地请了两天假陪伴她。
安如心里不安:“只是皮外伤啦,能走能跳能做饭,真的不必特地请假陪我。”
知南道:“哎呀,我好不容易找个理由不上班,你就成全我啦!”
安如无奈,只能随她去。
两人在屋子里窝了两天,吃吃零食看看剧,着实轻松自在。
第三天,知南还想赖在屋子里,安如道:“再不去上班,我俩都要饿死了啦!还说要养我呢,这么懒可咋整?”
知南无奈,只得背着包下了楼。
安如看着屋里一片狼籍,叹了口气:果然是来当保姆的。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将屋子收拾得整洁通透,安如也累出了一身汗。
想到负伤以来还没好好洗个澡,安如顾不上天气寒冷,走进了浴室。
洗了头发,还洗了热水澡,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头晕、恶心,四肢无力,嗓子也痛起来。
到了傍晚,更是鼻塞、喷嚏不断,她终于沮丧地意识到:感冒了!
当知南打电话给她时,安如说:“我有点感冒了,要不你今天别回来了,再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知南跟江夏两天没见,如隔六秋,正在如胶似漆黏在一起。闻言虽有些担心,却还是愉快地答应了,跟安如说了家里药箱的位置,就高高兴兴地跟着江夏回了家。
安如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自信自己年轻力壮,定能扛过感冒,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一夜乱梦纷飞。梦里一片火海,热浪滚滚,她被炙烤得滚烫,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在安如以为自己即将葬身火海时,她惊醒了。只觉得脑袋沉重得抬不起来,身上也热烫得厉害。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
发热时本该散热降温,可是她还在缩在被子里:冷。
看起来,凭自己是打败不了感冒了,得吃药。
安如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这个动作,如今却十分艰难,她眩晕得厉害,还出了一身汗。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她试着下床,可是刚尝试起身,就跌倒了床边:她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头也又重又晕乎。
安如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次感冒弄得这么虚弱。她慢慢爬回床上,打开了手机。
先打给方知南,没人接。再打,还是没有接。
怎么办?还能打给谁呢?
有个人出现在她脑海里:杜云实。不,不行。
还能找谁呢?以前的同事?她在公司里的时候,她们相处融洽,是好朋友,可是出了公司,这份情谊就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了。如今刚刚分开,情份虽未淡,却也不是那种能放弃工作来照顾她的情份。
就算她们善良肯来,她自己也不愿。她向来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一向如此。
原来她在这个城市,这样的孤单。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城市另一头的锦衣公司里,杜云实此刻正心不在焉。
两天前方知南来请假,他知道了季安如受伤的事。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明明只是见了几面的人,可是他的心里,总是浮现她的样子,渴望再见到她。
他惊讶自己竟还会动心,又对自己的心意感到慌乱:他已经许久没对一个女人动过心,好像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而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否会唐突她?
当方知南进他的办公室送资料时,他忍不住却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的朋友……怎么样了?不需要你照顾了吗?”
方知南道:“她呀,没啥大问题,缝了两针,过几天就可以拆线啦!可是,她又有点感冒了!哎,我这个朋友啊,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好!”
他于是下了决心去见她——不,是去探病。
他挑了一大把红的黄的康乃馨,朝气蓬勃而娇艳,希望她见了会开心。
到了门口,他轻轻敲门,无人应答。再敲,还是没有回应。
他等了一会儿,有些失落:或许,她出去了?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开了。
季安如裹着厚厚地睡袍,散着头发,倚在门口看着他。
杜云实将花递给安如:“季小姐,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季安如没有回答,她顺着墙,滑落在地。
杜云实大惊,将花放在一边,伸手抱着她,只觉怀中的她身体热得吓人,连呼吸也是炙热的。
他轻呼:“季小姐,季小姐,你还好吗?”
安如努力地睁开眼睛,朝他虚弱一笑:“我还好,就是……”话没说完,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杜云实抱起安如,朝车子奔去。
安如浑浑噩噩的,看着杜云实将自己放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带,开车朝医院驶去。
医生为安如紧急做了检查,道:“头上的伤口没有发炎。高烧40度,肺部有炎症,诊断为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安如这时清醒了不少,问:“要住院吗?可以不住吗?”
杜云实柔声道:“你生病了,在医院里治疗效果会更好,听医生的话,嗯?”
安如又问:“要打针吗?要吃药吗?”
医生道:“挂水一周,配合吃药治疗。”
安如瞬间崩溃:“我不要住院,不要打针,不要吃药!我要回家!”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杜云实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他没想到病中的她这样孩子气,又好笑又心疼,柔声道:“好啦,生病了就要打针吃药,别害怕,乖!”
安如抬起泪眼看着他,她被烧得迷糊又虚弱,多日来的委屈与痛苦都在病痛中被释放了出来,于是想哭泣、撒泼、任性发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温柔以待,柔声安慰,如和煦春风,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全。
她安静下来,任由他将她抱上病床,盖上被子,看着护士在她胳膊上找血管、消毒、扎针。
杜云实看着她,她看起来非常怕痛,针还没刺下去,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皱起了眉头,转过了头。
他于是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自己的手正好可以一掌握住。
安如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有一种奇妙的悸动从手上,以光电般的速度,传入她的心里。
她唤他:“杜先生。”
他抬眼,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
“留下来,好吗?别走。”
“好,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