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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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豪风，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楚谣眉头上挑，眼神凌厉
“这样试探我，真想开战不成？”
“唉，是我没管住下属，他们平时总好争强斗狠的，我老聂给楚帮主赔个不是。”聂豪风朝着楚谣一拱手
“来人，把小朱抬下去，帮规伺候！”
“是、是！”周围的小弟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只剩一口气的朱哥抬走了。
“哼。”楚谣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不悦，对方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多说。
再有下次，老娘直接给你种个毒……
“楚帮主，这边请！”
楚谣随着对方上了楼，左拐右拐，来到一处不小的雅间，桌上已经备齐了各色菜肴，蔬果肉食、煎炒烹炸，一应俱全。
她看到，桌子的另一边已经早有一人落座，看来这场宴席不只是他和聂豪风两个人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堂的堂主，柳胜男。”
柳胜男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她留着齐肩短发，化着淡妆，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这位就是咱们今天的主角，猫尾帮的楚帮主，楚小夜。”
“你还知道我是主角？”楚谣一边和柳胜男握手，一边随口呛了聂豪风一句，后者也不以为意，笑声豪爽。
“刚才的事，确实是我老聂管教不周，这样吧，这杯酒敬楚帮主，就当是刚才的赔礼了，我先干为敬！”
聂豪风端起盛满的酒杯，脖子一仰，喝了干净。
杯酒下肚，他的脸上也泛起红光：“来人，给楚帮主倒酒！”
酒过三旬，气氛缓和了不少，几人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都是些与帮派无关的暗街趣事、天海风闻，楚谣一边和两人虚与委蛇，一边在餐桌上狂炫。
最近她太忙了，闭关出来之后得知帮内有难，就赶忙回来坐镇，每天就是吃点快餐对付一下。有这么个机会吃点美食，还挺难得。
虽然比不上什么灵餐灵酒，但是总比每天吃的盒饭强。
诶，这个龙虾不错，等帮派稳定下来也该招几个大厨，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聂豪风又干了一杯，他酒量不错，看来是常年在酒场上练出来的。
“不知道楚帮主对这暗街局势怎么看？”
呦，终于来到正题了吗。
楚谣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自然是你们在明，我在暗，明多暗少。”
“也就是说，楚帮主觉得这暗街如今是两方，我们鱼头帮，和你们猫尾帮。”
“怎么，不对吗？”楚谣大概能猜到这人想说什么，不过没必要戳破，有些话得等人家自己亲口说出来。
“依我老聂的看法”他环视一圈，忽然压低嗓子：
“如今这暗街上，乃是五分天下！”
“哦？愿闻其详。”楚谣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柳胜男，心里有了思量。
“这第一分，是周成和丁南带领的战堂和北堂，势力最大；第二分，则是楚帮主和你的猫尾帮，如今蒸蒸日上；
第三分，是统率南堂的柳小姐；第四分，是我老聂的征堂；第五分，是这暗街上尚未有归属的三教九流！”
聂豪风的这番话很有意思，这其中的话术很值得说道。
他的想法已经摆在了纸面上，从他对周成和丁南的称呼上就可窥见一斑。
“我还以为鱼头帮在暗街称王称霸，没想到聂老哥一席话，却是把自己的帮派掰成了三份。”
“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必楚帮主也懂了，实在是我和柳小姐受那周成欺压已久，咽不下这口气。
那周成虽然势大，但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人，能走到今天，还不是靠了我们的辅佐！
我们把他捧上高位，却不料他落井下石，暗街最繁华的几片城区都被他占去，而我和柳小姐却被排挤，偏居一隅之地！”
这聂豪风声泪俱下、义愤填膺，仿佛那周成和丁南就是真正的恶魔，而他们两人是被欺负的良民。
楚谣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演戏，她对于鱼头帮内部的纠纷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对猫尾帮有利，那就是可以利用的。
她对这位“聂大炮”倒是高看了一眼，此人并非传闻所言的大老粗，而是粗中有细，是个有野心之人。
“那依聂堂主所言，这暗街该是个什么样子呢？”楚谣一语如剑，直戳要害。
“鱼头帮已如迟暮西山，那周成更是畏畏缩缩，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依我看，他不配做这暗街的龙头老大。”
“那，谁配做这老大呢？”
“楚帮主配，柳小姐自然也配。但无论是谁坐这把交椅，这椅子总得先空下来。暗街这些年在周成的治理下死气沉沉，到了洗牌的时候了。”
聂豪风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语气中带着刺骨的深寒。
“我明白了。不过就算掌牌的人倒了，牌桌上可还有三张好牌，这三张牌聂堂主想怎么分呢？”
聂豪风和柳胜男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楚谣。
这楚小夜看着年轻，却是洞察人心，要么不开口，要么开口问的全是关键中的关键。
“这也是我想问的，聂老哥。”一直没说话的柳胜男终于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
“我聂豪风明人不说暗话，周成的山泉庄园，我喜欢的很。听说柳小姐一直想把旗下的产业向南发展，而楚帮主前几天又占了寻金港，不知道你们二位意向如何？”
暗街三环，东西划分，可分六片。
周成如果真的倒台，那东八环，西九环，西十环，就是他留下的三张好牌。
聂豪风话里的意思，就是西十环他要了，东八环给猫尾帮，西九环给柳胜男。
“不过，现在就讨论这些，未免操之过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周成再弱，他手下还有一千的人马，不是一口能吃下的。
我今天想要的，就是楚帮主昨日和我的副手所说——一个承诺。”
“他周成和丁南人再多，一旦和我们三方同时开战，三面压力之下，也会顾此失彼。但若是我们之间先互相打了起来，却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楚帮主想往北走，柳小姐想往南下，而我老聂则是向西去，我们之间暂时没有利益冲突，和则两利、动则两伤。
我说的承诺，就是希望我们三方暂时达成合作，把矛头指向周成。至于暗街的头把交椅，之后再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柳胜男双臂环胸，做出思考的模样；楚谣又夹了一筷子肉，边吃边说：
“多说无益，既然聂堂主有如此野心，不如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哈哈哈，好！”聂豪风大笑三声“若是你们二人同意，那我老聂的诚意，你们明天就能看到，到时自然明白！”
“空头支票，做不得数。”
“猫尾帮在寻金港一战是受到了丁南的埋伏，因为消息泄露了出去，我说的可对？”
“那又如何？”
“泄露之人的身份，我知道。”聂豪风微微一笑
“不知这个诚意，楚帮主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