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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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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睡得正香被叫起来!嘤嘤嘤……带着晨曦的懒觉是最幸福的睡眠。那些闻鸡起舞的,都是妖孽!

宫庭生活并不美好。王娡天亮即起,梳洗打扮一番,到各处磕头请安,拜TMD八辈祖宗。

怀念乐萌的幸福生活。周末睡到自然醒,赖在床上刷刷抖音,看看新闻。之后起床,听着音乐吃(早+午)餐。下午去舞蹈培训机构当舞蹈老师,带着艺考生们练习提高。晚上和小武哥哥约会,看电影,唱K……

舞蹈是乐萌的热爱。妈妈说,把爱好变成职业是痛苦的,就不再是爱好;而选择别的职业,爱好是职业的调味剂,会让生活更美好。所以,她放弃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成了后来的药学硕士。

回到崇芳阁,卸下辎重,王娡倒在床上躺尸。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终究还是起来溜达,找事情打发无聊。

案几的高度,坐上去正合适。

“珍儿,雪儿!”她喊两个近身的宫女,“把这些箱子盒子打开,整理一下东西。”

两个宫女,珍儿年龄大点,雪儿好像更机灵些。

“这些胭脂水粉,你们都拿去用吧!”王娡对两个宫女说。

“良娣娘娘,这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太后所赐,我们不敢僭越。”

两个宫女推辞。

“说了给你们,用的时候不要让别人看到就行了。我又不喜欢这些,放着也没用。”王娡不以为然地说。

“可,”珍儿犹豫一下,“太后赏了,娘娘不用,会惹太后不高兴的!”

这倒是个问题。

王娡笑嘻嘻问:“院子里的花,是谁种的?”

她想自己做纯植物的胭脂来用,以免太后不高兴。

两个宫女对视一下。

“娘娘,是有个婆婆管的。”

王娡点点头,“走,我们去摘些花!”

“良娣娘娘”,种花那个年纪大的宫女给王娡行礼,“娘娘摘花做什么?为什么专挑红色的花?”

王娡笑着点点头:“这花我有用处的。”

“娘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王娡看老宫女眼神里满是真诚,就冲珍儿雪儿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娘娘知道太子的一些往事吗?太子的脾气不太好。娘娘要小心伺候啊!千万不能跟太子耍脾气!”

“太子十五岁那年,吴王的太子刘贤代父朝请。太子和刘贤下棋娱乐,那刘贤悔棋,且态度倨傲,惹太子发怒,太子就拿起棋盘,一下把刘贤给砸死了!”

“真的?!”王娡听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样一个暴虐的问题少年啊!和大兄弟下棋,一言不合,生气就把人给拍死了!妥妥的躁狂家暴男,偏这家暴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恐怕KO了老婆,连冰箱藏尸、剁碎冲下水道都不必!

她摸摸自己的脑袋。那天晚上只是被踢了一脚,没有拍死她,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再没有摘花的心情,王娡怏怏地回到阁内。

“娘娘,这花怎么弄?”雪儿问。

“只要花瓣,把叶子和花蒂都挑出来。”王娡说着,坐在案几上暗自叹气。

伴君如伴虎。以后的日子,怎么面对太子?因那晚激怒了他,这几天没来过崇芳阁。她还正高兴呢!可这样会持续多久?

“你们做什么?”

“太子殿下!”宫女们伏地,“王良娣让摘的花!”

回过神来的王娡,忙从案几上下来,弯腰行礼,腿不自主地哆嗦起来,“回……回殿下……”

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偷眼看太子旁边有没有随手可及的重物。

“哼!”等不到王娡的话,刘启拂袖而去。

MD!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这比剧本杀和鬼屋刺激多了,玩的是——真掉脑袋!王娡腿一软,坐到地上。

一晚都没睡好,老是做梦,太子要砸死她!

怎么办?不能跟太子耍脾气、不能跟太子耍脾气!王娡瞪着眼睛,前思后想,念叨许久,刚睡着,又被叫起床去参拜。多么痛的领悟!

请安回来,太阳已经很高。王娡感觉眼睛酸涩,连太阳都晃眼。

回崇芳阁刚要卸下冠带,一个宦官到门口:“王良娣娘娘,太子殿下请娘娘随驾出城!”

王娡立马觉得后背发凉,惴惴不安地跟随宦官,到太子车驾前。太子已在车上,王娡低头登车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左手边。

车驾在众多侍卫护卫下前行。刘启伸手拉住王娡的手。王娡的身体是僵硬的,近,不敢;远,也不敢。

车驾颠簸下,王娡尽量控制着身体平衡。被刘启扫一眼,她紧张地绷直身体。刘启眯了眯眼,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出了长安城,车驾向东而行,到了霸陵。

古代的帝王对陵墓非常看重。“事死如生”的丧葬理念,使得很多帝王从登基那天开始,就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大规模的修建陵寝。文帝登基几年后,就开始修建陵寝,此时已颇具规模。

眼见无数民夫军士在挖土运石,王娡被这浩荡阵势惊呆了!

手机、手机!王娡暗自念叨,要是有手机,能把这场面和位置拍下来就好了!现代的文物考古界,就不会为霸陵之谜争论不休了。

一位束甲的武将上前行礼,恭敬地跟随勘视。刘启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霸气。王娡则由一位宦官搀扶,默默地跟着。

皇陵之恢宏,让王娡暗暗喟叹,都说文帝节俭,这修陵需要多少花费?

上到一处土台,脚下是一人深的坑道。刘启与王娡并肩而立,他挥手,众人退却一丈开外。

“爱姬,你看这坑道是何用处?”刘启双手一背,沉声说道。

“回殿下,”王娡小心揣摩着,“自然是帝陵聚汇灵气之用……”

刘启推了一把王娡。

“殿下!”王娡惊叫一声,跌落深坑!

冠带掉落,长发披散,王娡忙乱地爬起来,在坑底仰望,泪水簌簌落下!

“殿下!贱妾知罪,请殿下饶恕!”

刘启低头,看着王娡跪在坑底瑟瑟发抖,默不作声。

“殿下饶命!妾身知罪!殿下饶命!殿下饶命!”王娡看刘启眼神阴鸷,唇角冷笑,不由得魂飞魄散!

她起身扒着坑土向上爬,刚爬到坑边,刘启一脚又把她的手踩脱!

再次跌落坑底的王娡,恐惧地颤抖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难道要死在这里?成为帝陵的陪葬冤魂?不!

看刘启仍不作声,王娡掩面痛哭!头顶黄土掉落,她绝望地闭起眼,等待被埋!

静待死神的绝望和恐惧,让她感觉,四周万籁俱寂,凉风掠过,眼泪纷飞,她咬紧嘴唇……

让我的魂魄,回到二十一世纪吧,看看亲爱的爸爸妈妈,心爱的小武哥哥……姚翁,对不起!没能如你所言,当生天子……

许久没有动静,王娡缓缓睁开眼。

刘启蹲在坑边,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她,向她伸出一只手。

王娡慌忙爬起来,抓紧刘启的手,被他拉出坑道,另一只手拦腰轻轻一带,倒在他怀中!

生死边缘走一遭,王娡忍不住抱着刘启的脖子哭起来。她知道,她的生死,就在刘启一念之间。

刘启此举也是让她臣服,让她明白君王之冷酷和顺昌逆亡!

他们并没有坐车。束甲将军牵来一匹骏马,刘启把王娡放到马背上,纵身上马,把王娡揽在怀里。

马儿被鞭子一抽,轻快地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在白鹿原上驰骋,长发和衣袂随风飘飘。

远远甩开护卫侍从,马蹄哒踏渐缓。刘启拨开王娡的乱发,轻轻吻在她的后颈……

恭顺、服从、迎合,王娡对自己说。否则是死!

她转过脸,扶住刘启揽在腰上的手,面色绯红,娇羞垂首:“殿下”,将红唇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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