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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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快带到，赵岩之前未见过此人，问对方何事？
对方道：“在下刘家军百人统领邓志，奉大王之命来见统领。大王准备攻打宛城，命统领带兵下山与大王汇合。此乃军令，望统领在三日内下山，不得耽搁。”
对方态度强硬，赵岩心中不爽，道：“我麾下只有区区千人，而大王拥兵上万，足以拿下宛城。我留守山上，可监视伏牛山其他势力，让大王没有后顾之忧。”
“不要多言，请依令而行。大王现在邓县，统领务必在三日内抵达邓县，延期不到者斩！”说完，也不等赵岩回复，下山离去。
宛城是南阳郡第一大城，也是郡治所在，拿下了宛城，基本上就拿下了整个南阳郡。刘天虎最近实力大涨，已具备攻打宛城的实力。宛城兵力不足，郡守多次向朝廷求援，朝廷却迟迟没派出援兵。
到底要不要去呢，赵岩犹豫了。随着东武军兵力过万，实力大涨，他对刘天虎早已没有当初的恐惧。
思考良久，赵岩决定去一趟，现在还没到和刘家军翻脸的时候。况且，他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对接下来进军方向还没想好。或许，这次去邓县，能找到答案。
出发前，赵岩做了各种准备。留陈轩镇守东武岭，他带陈峰、李俊等人下山。兵马只带五百人，其中一百名东武军士兵，其他皆是辅兵，不能让他人看出东武军真正实力，严禁士兵谈及“东武军”、“东武岭”等字样。
两日后，赵岩领兵抵达邓县。第一件事，就是见刘天虎。
“属下严昭，参见大王，数月不见大王，属下甚是想念。”赵岩恭敬道。
“留你独自在山上，也是辛苦你了。”刘天虎道。
“为大王效忠，乃属下容许，不觉得辛苦。”
“这次带了多少人下人。”
“属下带来五百人，山上留有五百人镇守山寨。”
听到赵岩只带了五百兵马，刘天虎略有些失望。他实地看过宛城，城墙高大。宛城郡守已有准备，无法从内部破城，只能死战。此战，宛城下注定要堆不少人命。区区五百人，估计只能消耗一个时辰。
如今，刘天虎手上兵马已有三万多人，大大小小统领数百名。对赵岩已没有当初的重视。
刚打算让赵岩先下去休息，就在这时，有人来报，邓氏家主邓涛涵求见。
邓氏是南阳大族，也有为刘家军贡献过粮草。刘天虎很是重视，下人很快将其引入屋内。
“拜见大王。”邓涛涵行礼道。
“不必多礼。”刘天虎道。
“在下今天到此，乃是有一事需大王相助。”
“家主请讲。”
邓涛涵将其子邓洪照，最近被敲诈一事，详细告知刘天虎。
刘天虎听完，也是没有头绪，凑巧赵岩在此，道：“你长居山上，可有听闻此事。”
赵岩心中一颤，将演技发挥到极限。一脸茫然道：“属下从未听闻此事。”
“我知道了，旅途劳累，你先下去休息吧。”
“属下遵命。”赵岩行礼后离去。
刘天虎让自己离开，赵岩不禁多想，莫非是已怀疑自己，故意让自己避开。如是这样，就要立刻离开，返回东武岭。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招，没想到邓氏竟会联系上刘天虎。
刘天虎盘踞伏牛山多年，如他用心寻找，再加上王浩然多智，搞不好真会发现自己。
左思右想，决定再留几日观察情况。之后有人通报，刘天虎今晚召集众将议事，讨论如何攻打宛城，赵岩也会参加。
即使是落难天子，毕竟没有退位，还是大魏名义上帝王。现在有人要攻打自家城池，赵岩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愿参加此战。
当晚，赵岩正打算出门。军师王浩然突然到达住处。赵岩不知对方何意，将其引入屋内。
“属下拜见军师，不知军师来此何意？”赵岩问道。
两人在刘家军中地位悬殊过大，王浩然也不客气。“不知你是否有听闻，最近伏牛山上出现一股强大势力，四处攻打其他山寨。”
“属下有听闻此事，但我山寨地势险要。未有受到攻击。”既然王浩然都知道此事，赵岩也不能讲没听过。
“你可知何人如此嚣张？”王浩然眼神闪烁。
“属下不知，属下兵力稀少，仅有千人。只能固守山寨，但属下回山后，必会派人四处探寻。”
“听闻这股势力叫做东武军，可有听闻？”
赵岩依旧一脸镇定，心中已翻江倒海，难道暴露了？
“属下确有听闻，但不了解。属下职责是为大王守好山寨。属下以为，山上乱匪不成气候，只要我军回攻山上，哪些乱兵必然不堪一击。”赵岩道。
王浩然紧盯着赵岩，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赵岩是一脸淡然。不由心想：难道是我多心了。
王浩然离去后，赵岩在屋内来回踱步，必是今天邓涛涵讲了什么，导致王浩然起了疑心。他想要立刻出城，但天色已黑，城门已关闭。赵岩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就不来邓县。
走一步是一步，先去参加今晚议事，明日天亮后再说。
到了议事大厅，见到很多熟人，赵岩和他们并没有多深友谊，林宁和齐天浩曾经还嫉恨过赵岩。
离开数月，刘家军中添加了很多生面孔。为了争取南阳各世家大族的支持，军中吸收了不少世家子弟。刘天虎近来屡战屡胜，被不少人看好。
赵岩近来没有功绩，带的兵又少，被安排坐在一偏僻角落处。赵岩没有不悦，他现在最怕引人注意，越低调越好。
攻打宛城的方针已经确定，三日后出击宛城。刘天虎遗憾发现，只能强攻，没有巧计。宛城之战，尤其重要。若攻陷宛城，刘家军将全取南阳，实力大增。之后可以北望洛阳，东望淮西，南望荆襄。
今晚刘天虎召集众人，做最后一场站前总动员。同时安排攻击顺序。第一波攻击城墙的部队，必会受到最强反击，伤亡也最重，同时也将给予守军最强杀伤，肯定要派个狠角色。
刘天虎安排陆景然所部，为第一波攻击主力。赵岩对此并不意外，陆景然一向骁勇且忠诚。
陆景然眼神坚毅，拱手道：“请大王放心，末将必攻上城墙。”
之后几波，也安排了刘家军精锐力量。看来刘天虎最信任的人，还是早期亲信。赵岩被安排第三波攻击城墙，和他想的大致差不多。
已安排完毕，刘天虎意气风发道：“诸位，此战有多重要，已无需我多言。攻取南阳后，我军也将成为天下强军。诸位将来也有机会封侯拜相，我刘天虎绝不会亏待尔等。”
诸将士连忙起身，高声道：“请大王放心，我等必死战不退。”
厅内士气高昂，刘天虎甚是满意。叫来酒食，款待众人。众人也是饿了，纷纷享用美酒佳肴。赵岩不客气吃了起来，今天整日都紧张兮兮，都没怎么吃饭。
刘家军二把手刘天豹和林宁、周瑾等人连碰数杯，刘天豹满嘴酒气道：“等我大哥攻下南阳，就取荆襄，攻汉中。听说汉中现在也乱了。”
听到“汉中”二字，赵岩猛的抬头，又连忙低头，装作不在意吃喝起来。汉中，自己之前没留意过这个地方。现在觉得，这个地方倒也不错，如有了汉中，北可以攻关中，南可以取蜀地；无论关中还是蜀地，只要有了一处，则有取天下之资。东武军情报来源还是匮乏，竟然不知汉中有乱事，等回到东武岭后，可以考虑成立一个情报机构。
厅堂内气氛火热，赵岩主动找陆景然碰杯，“多日不见，陆兄还是这么英武，我敬陆兄一杯。”
当初在刘家军，赵岩就欣赏陆景然的勇武，且陆景然为人正直。陆景然当初攻打叶县，身受重伤，赵岩还为他去找郎中。
“严统领客气了。”两人碰了一杯，皆一饮而尽。
两人交情并不深，赵岩社交能力一般，陆景然则不善言辞，属于闷头干事的那种人，故而很少聊到一块。
一旁林宁借着酒意道：“所谓英雄配美人。谢氏那女子，大王看了都动心。奈何人家就是喜欢陆兄，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
听到“谢氏女子”字样，赵岩第一时间想到谢若依。本想继续深问，不过他和林宁关系不是很好，怏怏然回到座位喝起闷酒，心情复杂。
众人吃好喝好，之后兴尽一一离去。赵岩喝的有点多，走在后面。快到住处时，见原处有一对男女在树下幽会，该女子主动牵起男子的手，眼神柔情似水，听不清说什么。
赵岩定睛一看，该男子正是陆景然，女子相貌有些和谢若依相似，却不是谢若依。谢若依眼神冰冷，此女子目光柔和。
不知为何，赵岩有点小开心，迈着小步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赵岩还没睡醒，就被亲兵吵醒，言李瑞求见。
李瑞之前也是赵岩亲兵，赵岩见其为人低调，处事机敏。将其提拔为百人统领，专门用来打探消息。他心中一直隐隐有个想法，未来要打造大魏版“锦衣卫”，李瑞是合适人选。
李瑞进门后，拱手道：“将军，东武岭来报，王旭出兵两万攻打东武岭。”
赵岩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喜道：“真乃天助我也！”
李瑞一脸茫然，山寨被攻打，将军不仅不着急，反而还很开心。
赵岩连忙穿衣，一脸喜色。他当然不着急，区区王旭而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东武军早已脱胎换骨。正面野战交锋，东武军仅需五千人，则可将王旭杀得片甲不留。
王旭来袭，为赵岩离开邓县，找到一个绝佳借口。他现在仓促离去，即使刘天虎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
“我现在出城，返回东武岭。你去见刘天虎，说王旭出兵两万来袭东武岭，让刘家军出兵助我。”
“属下遵命！”李瑞拱手道。
在刘天虎看来，相比宛城，区区东武岭根本不值一提，大概率不会出兵。赵岩假意求助，这样则有正当理由，不用参加宛城之战。
赵岩将之前带来的所有兵马，全部带走，返回东武岭。东武军绝不会给刘家军当炮灰。
也是巧了，刚出城两里路，碰见陆景然还有昨日女子。现在白天，赵岩越看她越觉得像谢若依，论美貌也丝毫不在谢若依之下。
出于礼貌，赵岩打个招呼：“陆兄，真是悠闲，可是和嫂子出城游玩？”
陆景然简单介绍了赵岩，道：“此乃谢氏嫡女谢若清，我与其尚未成亲。大战在即，严统领此时出城可有何事？”
“伏牛山王旭这狗贼，趁我不在，攻我山寨，我急着回去布置应敌。”赵岩道。
“辛苦严统领。”
“就不打扰陆兄和嫂子了，告辞！”赵岩拱手后离去。
赵岩不知道的是，在他走远后，谢若清望着他离去背影，突然道：“你与这严统领平时可有交往？”
“在山上时，偶有来往。然，交情并不深。此人最近一直呆在伏牛山上，奉大王之令看守一处山寨，已有数月未见。”陆景然道。
“你可了解此人？”
“不是很了解。若清问这些，是何意？”陆景然不解道。
谢若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此人山寨被围攻，按理讲应该很着急。但我观起神色并不慌张。”
陆景然轻笑道：“我当何事呢，若清你有所不知，此山寨我之前见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旭粮草耗尽，自然会退去。”
这个解释，谢若清勉强接受，眼神中却还有疑虑。她刚才有留意赵岩所带兵马。其中一百名士兵，甚是威武，甚至超过刘家军精锐，此人绝对擅长练兵。见陆景然没有怀疑，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在赵岩出城半个时辰后，李瑞求见刘天虎，告知山寨被围攻之事。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言情况万分紧急，求大王尽快出兵相助。
伏牛山一个山寨，重要性怎么比的上宛城。刘天虎想都没有想，让李瑞告知赵岩死守即可，守不住就放弃，日后必会向王旭复仇，之后的宛城之战，赵岩也无需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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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武军当初攻打王旭山寨，撤兵回东武岭后，一路上死了不少俘虏。王旭生性残暴，岂会甘心作罢，根据种种蛛丝马迹，终于发现是东武军袭击他的老巢。
知道敌人是谁后，王旭一刻都不愿等待，恨不得立刻把赵岩剁成肉泥。手下建议他谨慎行事，应先派出密探查询敌情，了解清楚敌人实力后再出兵。王旭压根不听，二话不说把手下杀掉，这下就没人敢再劝阻。
王旭留下两千人留守山寨，动用剩下兵马，共两万多人气势汹汹往东武岭杀去。
伏牛山的路那有这么好走，当初赵岩偷袭王旭山寨，走了十几天，路上还有不少人跌落悬崖。王旭之前也没走过这条路，加上其军纪远不如东武军，这一路上甚是坎坷，有不少士兵受不了路途艰辛悄然逃跑。
赵岩回山后，从小路进入东武岭。招来陈轩，询问情况。
很快，陈轩赶到，“启禀将军，王旭昨日抵近东武岭。山下斥候及时通报，我将兵力全部收缩山上，没有下山与其交战。”
“你做的很好，我军可有伤亡。”
“东武岭地势险要，我军占据地利，居高临险，伤亡甚小，只有区区数十人。王旭军已有千人战死。据属下观察，王旭军士气不高，士卒也不如东武军精锐。我只需千人，可一战灭之。”陈轩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