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天子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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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虎头蛇尾的大典结束后,周王和一些大臣,立刻前往赵岩寝宫。因太过愤怒,众人都没注意,张庆已经出宫了。
张庆清楚,今天自己完全可以不当众读那份诏书,或干脆瞎编一份诏书内容,周王都可以登基。但在大魏几乎所有权贵或众多地方郡守面前,读了那份诏书后,周王无论如何都无法立刻登基;而这,也让自己无路可选,周王及他人,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张庆决定学习他的“前辈”赵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现在世道这么乱,可以逃到朝廷控制不了的地方。趁众人慌乱之际,张庆一刻也没耽搁,连府邸都没回,骑上快马,立刻往城外赶去。出城后,张庆最后看了一眼洛阳城,想到诏书上的那句话:“等朕归来!”五年后天子真的会回来吗?隐隐约,张庆心里多了份期待。
周王赵卓和众人,来到赵岩寝殿后,果然和宫人说的一样,哪里都找不到赵岩。众人奇怪,大白天活人还能消失吗。让赵卓更生气的是,赵岩竟带走了传国玉玺。要知道,大魏的传国玉玺可是从刚开国时传到如今的,是历代大魏帝王权利的象征。没有玉玺,如何能称大魏天子呢!
宫里一直有赵卓的眼线,赵岩根本未出过皇宫。赵卓断定其要么还在殿内,要么就是殿内有密道。一通寻找后,很快发现了书架下的密道,众人了然,赵岩肯定是从这里出去的。谁能想到,宫内竟然还有一条密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周王赵卓立刻派遣禁军,探查密道,当务之急是把赵岩尽快抓回来。但探查密道的军士明显低估了密道的长度,走了一半因烛台快要熄灭,又原路返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周王又命加派人手,多带蜡烛,尽快探明密道,命令军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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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家主裴文回到府邸书房,疲惫的坐下后,命下人叫来了裴氏一些族人。众人到了后,裴文问道:“今天这样发生这样的事,你们怎么看?”
裴越气道:“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赵岩关起来。”裴越这话也代表了一些人的想法,今天的大典有不少裴氏族人到场,毕竟周王身上也有裴家的血脉。周王今天一旦登基,裴家和郑家在世家还有朝中的地位会提高不少。今天一早,裴氏族人兴致勃勃的出门,没想到却听见圣旨上赵岩的那句:朕绝不退位!
裴文嫡长子裴铭轩问道:“父亲,现在天子人在哪里?”
裴文摇摇头道:“天子寝宫里有条密道,应该是从密道里出去的,目前周王已经派人去追了。”
裴铭轩道:“儿以为,当前事态并不算太糟糕,还有补救的余地。目前的情况是,周王已经是摄政王,诏书是当众朗读的,从法理上来讲,天子不在朝中,周王就是大魏地位最高的人。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天子。”顿了顿,裴铭轩又道:“找到的天子,必须是死了的天子。”
裴越不解,问道:“为什么必须是死了的天子。”
裴铭轩冷静分析道:“其一,如天子还活着,被带回了宫,置周王于何处。周王是不会放过天子的,父亲觉得,天子是被山中野兽袭击而死,还是暴毙宫中而死,哪个更好点?”这还用选吗,天子要是死在宫里,众人都会觉得是周王下的手;如死在野外,就和周王没关系,天子年幼还没有子嗣,周王可以假惺惺哭过一通后,随即登基称帝。
裴铭轩又道:“其二,天子年幼,身边无护卫,一旦被其他势力抓到,有可能会被利用。父亲,古往今来,狭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也不止发生一次了。”
听完裴铭轩的话,裴文赞道:“轩儿,恰逢大事,尚能冷静思考,不错。”对裴越说道:“你立刻安排府内的部曲,全部乘快马,沿洛阳周边官道寻找天子,还有洛阳附近的山中,也要安排人手,多派些人,速度要快,无论如何要找到天子,找到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裴越离开后,裴铭轩好奇问道:“父亲,张庆人呢?父亲可知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做?”
裴文缓缓道:“张庆已不在洛阳,他在洛阳只有一个妾室,并无儿女。为父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裴文没回答张庆这么做得原因,他也不清楚张庆为什么这么做,从张庆事后立刻跑路来看,这是一个聪明人,分得清利害。但裴文知道,聪明人做事,很多本就不符合常理,缘由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仅是裴家,大典结束后,很多世家均派出部曲,骑快马,沿洛阳周边寻找赵岩。确切说,他们打算寻找一个死了的赵岩。虽人还没找到,死因已提前想好了,跌落悬崖或遇野兽袭击。
世家们之所以急着找回赵岩,不全是为了讨好赵卓。也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是害怕,万一赵岩那一天真的手握大权,回到了洛阳,岂会不报复他们。
赵卓回到周王府后,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愤怒。书房内,抽出宝剑,一剑劈开了书桌,如赵岩在旁边,这一剑必然是刺向赵岩的,但可惜赵岩不在,怒火只能发泄他处。
刘瑾喻劝道:“王爷,事情并非不能补救,更无需等待5年,只要找到赵岩在野外的尸体,王爷自可立刻登基。军中已有上千官兵,正四处寻找赵岩,赵岩从小在宫里长大,出了宫,估计连吃饭都成问题,抓到赵岩,不会太久的。”
周王道:“父皇驾崩后,就应该立刻逼赵岩退位,否则岂会变成今天这样。”
刘瑾喻道:“王爷并未做错什么,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在赵岩寝宫里竟然有一条密道。”
赵卓默然,他仔细看了这条密道,密道很长,很明显密道已经建成了很多年,或许大魏开国的时候就有了,这条密道的存在只有历代大魏天子才知道,可惜他不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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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岩已经在北邙山中,带着传国玉玺,干粮,水,还有短刀,正一路向南跑去。赵岩认为随着他在寝殿的消失,密道是迟早会被发现的,追兵很快就会赶来。之所以往南方去,原因也简单,因为南方山多林多好藏身。赵岩还不知道张庆当众读诏书的事情,如知道的话,肯定会跑的更快些。
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过不少军事题材的影视作品,赵岩不会傻傻的就直接往南方走,该做得准备还是要做得。早在逃亡前,赵岩就费力准备了一身绿色的伪装迷彩衣,衣服上还插有树枝,野草。如在林中遇到他人,躲在草丛中直接趴下,对方要是不细心,还发现不了,但遇到山中经常行走的人估计用处不大。赵岩白天在山洞或隐秘处休息,尽量晚上出发。尽量少生火,极少走官道,遇城池不入,选择绕过去。如有下雨天,因雨水可以很好的掩饰足迹,赵岩也会在雨中行进。
自从赵岩离开皇宫,已有一月过去了。周王或世家原以为,很快就能找到赵岩,但是这么久,赵岩依旧了无音讯。众人根据从北邙山中发现的足迹,基本判定赵岩是往南方去了。但是因中间的几场雨水,导致寻找更为困难。
从足迹可以确定,只有赵岩一个人,并无他人跟随。如今,冷静下来的众人,开始慢慢的思考复盘整件事情,天子或许早就知道了密道的事情,但还是几次下旨禅位,登基大典时又果断留诏书走人,故意置周王难堪,导致周王至今不能顺利登基;上万人寻找,却依然毫无人影,天子显然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众人意识到:这个少年天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