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出去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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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更衣室的门后辛罡拉开了汤姆指的那个柜子，只见里面挤满了汤姆身上的那种黑夹克白衬衫搭配长裤的制服，而且从小孩体型到成人大小都一应俱全。
辛罡从里面选了一套比较符合自己体型的，拿到手里后先是闻了一下，发现只有淡淡的发霉气味和一些类似樟脑丸的刺激气味后才开始往身上穿。
等把这一套有些像小礼服的衣服全部穿上后辛罡发现居然意外地还挺贴身的，但也有可能只是太久没穿衣服带来的错觉。
之后他又从柜子底层找到了一双八成新的深棕色皮革短靴，于是将脚上缠着的布也丢掉了一旁。
换好衣服后辛罡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那感觉就像穿着新内裤迎接新年……
好吧，他并没有新内裤，头发也还是很油腻，那份清爽也只不过是短暂的错觉。
内裤可能还要再等等，但是头发的问题辛罡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他走出更衣室进入对面的厨房，和汤姆简单沟通了一下后拿起洗碗的清洁剂就在水槽旁洗起了头。因为头发确实是又乱又脏，外加洗碗的清洁剂拿来洗头效果并不好，所以他稍微需要一些时间来把它弄干净。
当辛罡将头发大致洗了一次后汤姆将一盘蔬菜火腿炒饭放到旁边。
“弄好了自己吃，我先出去了，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接着汤姆便转身离开厨房，猫着腰从那个通道回到了吧台里面。
那个老者正代替他招呼着客人和调酒，辛罡给的鱼干被挂在酒柜旁边。
汤姆看了一下那几块鱼干，又看向老者，
“老板，那几块鱼干真的是海王类的吗？”
“我不知道。”
老者的回答干脆利落。
“诶！”
汤姆错愕而震惊地上前一步追问，
“那你还……”
不等他说完，老者便摆了摆手说：“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呢？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一些旧衣服和一碗饭换几块鱼干我们又不吃亏。”
到此汤姆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闭上嘴从老者手中接过了工作，而老者则是从底下取出一叠通缉令走出吧台，在旁边的布告栏上张贴了起来。
看到有新的通缉令，酒馆里的客人立刻就围了过来，看看是谁的赏金又涨了或者是有没有刚出道的新人。
但是当他们看到老者贴上去的那几张通缉令时都沉默了，甚至有人发出了嘘声。
“老杰福，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就这几个货赏金能涨到这么高。”
最前排一个不比汤姆瘦弱多少的光头壮汉开始起哄。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枪炮海贼团不就是手里的枪和船上的炮管多了一点吗？空手我能打他们三个。”
“这种过分依赖外物的海贼团注定走不长远，我是想不出他们的赏金怎么能涨到这么高。”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老者笑呵呵地说：“我听说好像是他们用毒气弹屠杀了一个镇子，所以海军认为他们的威胁等级该有这个赏金。”
“原来那东西是被他们拍走的，也对，只有这样的弱者海贼团需要用那东西去当王牌。”
围观者中传来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但是随即又变成了嘲笑，
“不过他们居然把那东西用来屠杀普通人，真是有够浪费的。”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海军不知道毒气弹只有一个，不然要只是屠个小镇就能涨两千万赏金，我们早就是上亿的大海贼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独眼大肚子的矮胖男人，他说完后还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虽然没有一起夸张地笑出声，但大多脸上也还是有一点笑容的，只有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回到吧台后擦拭起了酒杯。
过了一会儿，布告栏前看热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后辛罡才从吧台后的那扇小门走出来。
“老板，谢谢招待。”
一出来他便对老者欠了欠身。
这不但是对老者帮助他的感激，也是对从刚才到现在为之他对于老者和汤姆怀疑的道歉。
刚才辛罡当着汤姆的面洗头其实是一种试探，如果汤姆真的心怀不轨，那肯定不会放过他视线受损的机会，之后在吃炒饭前他又特意翻遍厨房的角落逮了一只老鼠来试毒。
虽说出门在外再小心也不为过，但如果是误会了，就算不说出来，心中也该怀着几分歉意。
“不用，毕竟我们是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说，
“看起来你还是挺适合这一身的，要是缺钱的话可以留在我这里当一段时间的服务生。”
“不了，我要尽快回家才行。”
辛罡拒绝了老者的好意，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
“说起来这座岛的位置在哪？是哪条航线？又是第几座岛？”
“这里是从靠近东海方向开始数第一条航线的第二座岛。”
听到这个回答后辛罡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本来他还在担心要是漂到其他航线或是到了航线后面的岛了该怎么办，没想到居然这么近。
海木镇就位于从靠近东海的方向数的第一条航线上，再具体一点就是这条航线上的第三座岛。也就是说辛罡只要找个海贼船“搭便船”就能直接回去。
“那我就先告辞了。”
辛罡轻松翻过吧台就要向外走去，但是在路过布告栏后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接着快步倒退回布告栏前死死盯住其中的一张通缉令。
上面的海贼辛罡并不认识，但是他戴着的那个船长帽上的骷髅图案辛罡可是印象深刻。
和代表海贼的标准骷髅图案不同，那船长帽上的那个用一把燧发枪和炮管代替颅骨下方交错长骨——辛罡上一次见到这个图案是在朝海木镇发射毒气弹的那艘海贼船上。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指着通缉令看向老者，
“老板，这个海贼还活着吗？”
“当然了，我今天新拿到的通缉令。”
老者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了辛罡一眼，
“怎么了？打算去取他的人头？那暂时是不太可能，他的海贼团可能已经到第四座岛了。”
听到这里辛罡之前还抱有的一丝侥幸彻底消散了，既然这个海贼团能到第四座岛，那就表明他们没有在海王类的挣扎中遭受多大损失。这样的话海木镇的幸存者们就凶多吉少了。
辛罡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指着戴船长帽的海贼问：“还有这家伙海贼团成员的照片吗？”
“哦，那最新的几张通缉令全是他海贼团的。”
到此，老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情况，但他并没有点明，也没有安慰，只是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回答了辛罡的问询。
于是辛罡睁大了眼，想将那些通缉令上海贼的模样全部刻进了脑子里，一边记一边愤恨地出了声，
“该死的海贼，你们全都得死！”
“喂！小鬼，说话注意点。”
那个独眼的矮胖男人拍桌而起，冲辛罡怒喝道，
“老子也是海贼，你是在说我该死吗？”
也许是因为辛罡在老者面前表现得太软了，再加上现在他的打扮也不够特殊，还有点像好欺负的富家少爷。现在只要辛罡稍微露出一点怯意，独眼男人就会好好羞辱一番他，最后再把他卖到欢娱馆去当真正的“少爷”。
但辛罡根本不怵，他只是冷冷地看向男人问：“你有劫掠过岸上的村庄，杀死过无辜的人吗？”
不过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以为这是辛罡开始害怕的表现，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辉煌战绩”，
“别说村子了，大型港口城市老子都去抢过几次。无辜的人？十来岁的小女孩算不算无辜？老子都玩死好几个了。”
“那我说的就是你。”
辛罡饱含杀意地说出了这几个字，看了一眼老者后又对男人说，
“跟我出去，我出去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