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史密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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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是枪炮海贼团的炮手，负责船首主炮的装填开火。
他能够担任这份工作的原因只有一个——船长信任他。
而船长信任他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他够傻够呆。
这并非是说他性格老实，而是他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智力缺陷。
不过当海贼，特别是底层海贼并不需要多聪明，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而憨傻的史密斯又刚好足够听话，对于给他饭吃的船长言听计从，无论任何命令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但就算如此他在船上的地位也并不高，绝大多数船员都不怎么待见他，而船长也没有帮他解决这种情况的意思。
可也是得幸于他的呆傻，这种冷暴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早上史密斯是最早起来的，他会先将巨炮号的甲板擦洗干净，然后在上面做一套早操，之后又要将船首主炮擦拭一番并排查是否存在故障。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会去储藏室领一份干硬的黑面包和小半瓶朗姆酒当早餐。
用过早餐后又回到船首主炮旁待命。
午餐是一块肉干和一碗黑乎乎的土豆泥汤，吃过后继续在船首主炮旁待命。
晚餐是鱼汤加半条烤肉，吃过后继续在船首主炮旁待命。
一般来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会在船首主炮旁边守到晚上十点左右，但是今天才吃过晚饭不久桅杆顶负责观察的海贼便发出了欢快的叫喊声。
“哟嚯！”
这个声音很快就传遍了整艘船，在主炮旁待命的史密斯也自然听到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并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主炮的发射流程。
因为他明白那个声音代表着前方发现有人居住的陆地，代表着接下来就要开始劫掠了。
枪炮海贼团就算是在劫掠陆地村镇之前都会用一轮炮击进行轰炸，这样做虽说有可能损坏值钱的东西，但是在用炮轰过之后一般人都会被吓破胆，劫掠的过程中几乎不会遇到抵抗。
只是还不等巨炮号上的火炮轰鸣，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紧凑的钟鸣声。
枪炮海贼团船长丰富的劫掠经验让他明白这钟声应该是来自某种预警系统，而有着预警系统的地方通常也会有一定的武装力量。
不过他坚信无论怎样的队伍都挨不过巨炮号的一轮火炮齐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轮。
在巨炮号靠近到陆地上的村镇进入射程时枪炮海贼团船长高举手中的水手刀号令道：“全部炮口调转方向，对准前方。”
巨炮号是一艘经过特殊改装的战船，除了船首口径超大的主炮外船身两侧各有20门36磅火炮。
而且那四十门炮并不是只能攻击船体侧方向的敌人，它们可以通过与船身联动的装置进行转动使炮口指向前后上下四个方向。
当所有火炮的炮口都对准岸上的居住区后枪炮海贼团的船长来到了船头，他猛地跺了一下脚并冲着甲板下面喊：“史密斯，开炮！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听到从上面传来的命令后史密斯并不聪明的脑袋瓜开始缓慢运转，几秒后他通过“开炮”和“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两个关键词检索到了一段相关记忆。
那是在上一个岛采购完成后的事情了。
当时船长带回来了一个白铁箱子，然后特意弄来一个大柜子放到船首主炮旁，将白铁箱子锁进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后船长将唯二的柜门锁钥匙给了史密斯一把。
“史密斯你要记住，除非是我的命令，否则谁都不能动这里面的东西。”
“知道了，船长，但是要什么命令才能动这里面的东西？”
史密斯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其实他也是隐约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的，所以在这种看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上他只会在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行动。
“哦，也是。”
船长也想起了史密斯的这个缺点，于是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然后一脸坏笑地说，
“那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在加个‘开炮’，对，命令是‘开炮’再加上‘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记住了，听到‘开炮’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后打开柜子使用里面的东西。”
史密斯点着头重复了一遍命令关键词，然后接连发问，
“但是船长，里面究竟是什么？该怎么使用？”
船长嘿嘿一笑，贴到史密斯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这可是传说中的大科学家贝加庞克研制的毒气弹，只要一发就能杀死一公里范围内的全部生命。”
“哦。”
史密斯的反应很平淡。
他并不认识什么贝加庞克，所以不会因此惊讶，同时他也不知道其实贝加庞克并不会研究毒气弹，所以也没有进行反驳。
他只知道柜子里装着的是某种强大的杀人兵器，要在船长下达“开炮”+“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命令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使用。
只是他忘记，准确来说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船长其实有时候挺马虎的，像这种一时兴起想出的口令他也许不会忘记，但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很容易将之暂时抛到脑后。
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况，船长只顾让部下开火摧毁岸上的有生力量，完全忘记了还有毒气弹使用命令这么一回事。
但史密斯还没有忘记，他取出挂在胸前的钥匙，将用木板固定在炮舱墙壁上的柜门，从其中取出白铁皮箱子打开卡扣，取出里面一颗圆形的绿色炮弹。
熟练地将炮弹上膛，然后点火。
“轰隆——”
一声巨响后那颗船长重金购置的毒气弹被发射了出去。
现在虽然海贼船上已经用过了晚餐，但太阳也才沉入西边的海面不久，光线还算是不错的。
在船头的船长自然是注意到了从自己脚下主炮炮口发射出去的炮弹有点不太一样。
结合主炮发射的时间破天荒比两侧火炮晚上一点，他一个激灵想起了几天前和史密斯的对话。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那枚毒气弹的价格，瞬间心都开始滴血了。
不过他应该想不到自己一时的疏忽会将一只温顺且恐怖的怪物赶入大海，不然他应该为此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