蘴仕尾声 那时我们的天空蜊埅犺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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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2月15日。
安森鹿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黄昏的余晖洒入教室,拂照在他宁静的脸颊上。
自己似乎正趴在桌上,小小地打了个盹,他迷迷湖湖地伸了个懒腰,一切好像从未发生,只是一个漫长的梦。
教室的墙上还挂着那个时钟,时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教室空荡荡的。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背起书包,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
“喂,安森鹿,快去值日,今天轮到你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扭头看去,是熊浩东。
“我不值日了,东哥,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安森鹿冲他笑笑。
“你说什么?”熊浩东的语气逐渐凶狠。
“东哥,谢谢你啊,帮我保护了明日香。”安森鹿从桌上起身,都懒得整理那些摆在桌柜里的书本,就背起了书包。
“不是,你在说啥啊?”
熊浩东蒙住了。
“东哥,我要去世界旅游了。”
安森鹿背着书包,走到教室一角,看向墙上的日历,喃喃地说。
“让我计划一下,嗯……先先去一趟华山,然后坐飞机去一趟东京,接着去一趟美国的墨西哥,之后,再看看那个哭包上的什么大学,最后的最后,我要去冰岛……对,冰岛的首都。”
“完叻,全都完叻,这小子的脑子指定是出问题了。”熊浩东惊了。
安森鹿神色有些复杂,嘴角带笑地看着日历。
上面的日期,是2025年的12月15日,原本在这一天,他成为了旧日棋手,可现在他只是睡了一顿懒觉,而时间来到了放学后。
亲切的放学铃声缭绕在耳边,教室窗外不断有学生走过,黄昏的飞鸟落在教学楼的走廊。
“再见了,东哥,我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安森鹿撕下了这一页日历,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教室。
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上石市还是那股味道,落日的余晖洒在整座城市,夕阳正缓缓垂入地平线之下。
安森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步伐轻快地走在黄昏的教学楼中,就好像真的……真的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他忽然看向了天空,用谁都听不清的声音念了一句。
“圣诞雪橇,来我身边。”
没有任何回应……
“布置棋种,圣诞雪橇。”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安森鹿低下了头,双手抄入校服外套的口袋,浅浅地笑了笑。
果然,就正如纳修所说,他和所有人都一样,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但这又怎么样。
“那先得去找乌鸦了。”安森鹿低着头,继续走着,“不然,谁能帮我操办这场世界旅行呢?”
就在他走到走廊尽头,身形即将被楼梯口的阴影吞没的这一刻,狂风掀荡而来,吹起了他的头发,雷鸣的声响惊荡在天空之中。
安森鹿愣了一下,蓦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两头拖着赤红雪橇的麋鹿。
那一天,上石高中的校园怪谈又多了一条,黄昏时分,空荡荡的教学楼,从天而降的雪橇。
.........
.........
那天的夜晚,安森鹿刚刚洗完澡,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他换上了一套灰色的连帽衫。
“叮”的一声,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纳修:斟酌再三,我还是决定将你的能力保留,作为通关游戏的礼物送给你。
但是!我们必须签订一分合约,安森鹿先生,在我接下来的选拔游戏里,你绝对不准出手哦,否则要是破坏了游戏的平衡,我会很生气的,你知道代价的哦。]
安森鹿看完短信,关上了手机,从狭窄的公寓窗户爬向了天台,靠着栏杆,对着夜空呼唤。
“圣诞雪橇,带我去一趟日本东京吧。”
冰凉的晚风拂吹而来,拍打在安森鹿的脸颊上。
“幼——”
不久,双蹄伴着惊雷的驯鹿应声而至,安森鹿坐上了雪橇,在这个夜晚,他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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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2月16日,清晨,日本,东京监狱。
穿着囚犯服的男人,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几张纸牌,松开指尖,那张joker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有人来见你了。”警卫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有人来见我?
……是赌场的仇人么?
……喔哦,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那还真是糟糕了。
漆原律抬起眼眸,发现警卫的状态不太对劲,他的双眸被漆黑笼罩,就好像被什么附体了。
随即,一个穿着连帽衫,戴着兜帽的少年缓步走进牢房,他的肩上还站着一只黑色的天鹅。
少年开口说:“黑天鹅,让警卫出去。”
天鹅拍动了一下翅膀,警卫便非常顺从地离开了牢房,这一幕看起来犹为诡异。
漆原律手中的纸牌哗地落到了地上,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
“那么,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安森鹿。”少年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对褐色的眼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来找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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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下午,美国,纽约,一座私立高中。
校服上绣着黑金色校徽,长相清丽的女孩戴上耳机,缓步走出了教室,她的手里还握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她正踌躇着要不要给一个朋友发去信息,密密麻麻的字体打在了发送条框里。
这个朋友在她手机上的备注是“小琉璃”。
就在这时,一只手拿过了她的手机,帮她轻轻点击了“发送”,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上杉明日香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有病?”
安森鹿摘下兜帽,把手机还给了她,掠过了她的身旁,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不是还要和她去世界旅行么,人生很短,坦率一些才能不留遗憾。”
明日香呆呆地转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
而且,为什么她知道小琉璃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啊?”
她对着安森鹿的背影问。
安森鹿头都没回,只是挥了挥手,渐渐走远了。
“糟了……信息撤回不了了,都怪这个莫名其妙的白痴。”上杉明日香皱着眉头都囔,没好气地打开手机。
这时,她微微睁大双眸,呆在了原地,只是一会的功夫,神代琉璃已经给她发了好多、好多条信息。
[小琉璃:好啊,我也一直在等大小姐呢,这个暑假,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明日香愣了很久,微微勾起嘴角,纤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出信息。
[上杉明日香:嗯,一起去。]
.......
.......
12月18日,夜晚,美国,墨西哥,一家地下酒吧。
身穿黑色风衣,气质冷冽的男人正坐在吧台上,阴郁的灯光衬得他的脸庞有些可怕。
他拿起手机,看向了刚刚收到的信息。
——[大卫:尤利乌,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
尤利乌喝了一口红酒,眸光流转。
——[尤利乌:谢谢,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迟早会帮你从政府那边找回军人的身份。]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门外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雪狼,来找你的。”
尤利乌面无表情地问:“谁?”
“说是从华夏来的,看起来岁数不大,但他说对了暗号,一句没错,所以我才来跟你说一声。”
尤利乌迟疑了两秒,开口说:“让他进来吧。”
不久,穿着连帽衫的少年走入了地下酒吧。
他径直无视了两名西装男,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尤利乌的身旁,跟老板点了一杯橙汁。
“来酒吧喝橙汁?你怎么让这种小鬼来见老大的?”
“他说对了暗号啊,而且也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字,一个字没差的。”
尤利乌身后的两名西装男,看到酒吧服务员把橙汁端了过来,顿时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闭嘴。”尤利乌冷澹地说,“滚出去,我要和客人谈谈。”
两名保镖噤若寒蝉,快步走出了酒吧。
“酒有什么好喝的,当然还是橙汁好。”连帽衫少年耸了耸肩膀,“健康啊,健康。”
尤利乌转过头,冷冷地问:“所以,你是?”
“我是来和你交个朋友的。”少年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我叫安森鹿,相信以后你会需要我帮忙。”
“真是自信,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当然,说不定……”安森鹿呵笑了一声,幽幽地说:“我比你自己还要更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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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日,黄昏时分,意大利,罗马。
一个青年缓步来到了海边,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金发蓝眸的男孩,男孩看着大海。
黄昏的余晖洒落在大海上,海潮轻轻地拍击着沙滩,时涨时退,天空有海鸥飞过,盘旋在灯塔附近。
“哥哥,医生说什么?”
“说你的双脚很快就能治好了。”
“骗人的,对吧?”科西莫的双眸被金发遮蔽,“我自己比谁都更清楚,身体的状况。”
洛伦左沉默了很久,低垂湛蓝的眼眸,喉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科西莫笑了笑:“没关系的,哥哥。”
就在这时,穿着灰色连帽衫的少年从沙滩另一端走来,他拿着一杯橙汁,戴着墨镜,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连帽衫少年在两人的面前停下了步伐,静静地打量着他们的脸庞。
“你是?”洛伦左问。
少年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一眼科西莫的双腿,随后饮尽了手中的橙汁,开口说:
“娜塔莎,来我身边。”
穿着紫裙,拥有着一双冷丽紫童的少女出现在他身旁,这一幕惹得洛伦左和科西莫都愣在原地。
“娜塔莎,对这个小屁孩使用技能,灯神疗术。”
“你想做什么?”
洛伦左皱了皱眉,勐地护到了科西莫的身前。
这一刻,那个少年和名为‘娜塔莎’的少女已经消失了,科西莫吓得一愣一愣的,直接从轮椅站起身来。
“科西莫,你没事?”洛伦左扭头,愣在原地。
“哥……”
科西莫矗立在沙滩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喃喃地说。
“我能动了,我的脚能动了……”
远处,安森鹿和娜塔莎走在一条静谧的小街上,阳光被穹顶的铁网切割成丝丝缕缕,却依旧追循着他们的身影。
“还得是你啊,娜塔莎,去忍者大师的故乡,还顺便把医疗术给学了。”
“那是必要的课程。”
“不知道意大利有什么好吃的,算了,都吃一遍吧。”
“嗯,遵命。”
就在这时,安森鹿忽然停下了步伐,他看向了街道一角的烤肠店。
留着黑色长发、背着剑袋的青年停在烤肠店前,他脸色凝重地盯着招牌,面颊有些凹陷,看起来有几天没吃过饭了。
“怎么了?”娜塔莎轻声问。
“遇到熟人了,没想到这么巧,我说在华山怎么没找到他。”安森鹿走向了剑袋青年,开口说:
“嘿,你也是来环球旅行的么?”
剑袋青年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说:“嗯,我是出来散散心的,为了和过去告别。”
“我请你吃顿饭吧?”安森鹿拍了拍他的肩膀。
剑袋青年本来想拒绝,但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点头:“谢谢,我叫楚启谟,以后你有事可以找我。”
“我叫安森鹿,也是出来穷游的,但我在墨西哥的黑手党朋友,给我塞了一笔钱。”
安森鹿先他一步,走进了烤肠店。
“对了,以后出来旅游记得先凑够钱,你可以在环京的少年宫找份工作,教剑道的那种。”
楚启谟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烤肠店,表情困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剑术?”
“猜的啊,我们又没见过面。”
“这样。”
“话说,以后你要真在少年宫教剑术,那我可得叫你‘楚老师’了。”
“老师还是有点过了,而且你想的太远了。”
安森鹿找了个座位坐下,翻开了菜单,笑着看向了他:
“无所谓啦,所以你想吃什么啊,楚老师,我请客。”
........
........
12月20日,夜晚,冰岛,雷克雅未克,一座病院。
穿着病号服的少女缓缓从病床上醒来,她睁开了双眸,雪白的发缕耷拉在肩上。
床边的地面堆砌着山那样高的书本,书本遮住了从窗外投入的半数阳光,窗外的枝条在寒风中寂寥地摇曳着。
她挪过眼眸,看向了窗外。
下雪了。
天空被一缕纯净的青色极光所笼罩着,远远地眺望而去,可以看见雷克雅未克着名的珍珠楼。
珍珠楼的外表就像一颗透明的水晶球,这颗巨大的球体嵌在冰岛首都的中心,一到夜晚便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正在这时,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冰岛可真冷啊。”
白发少女转过头,清冽的眼眸看向了站在墙边的连帽衫少年。
“你是?”
“我是来旅行的,”少年扶了扶额头,头疼地说:“本来我还在北海道那边散步着,晃悠着晃悠着就迷路了,回过神时已经在这里了。”
“在北海道散步,能散到这里……”少女声音清冷,“这不是散步,已经算得上‘梦游’了。”
她又回答了同样的话,和那时一样。
“好像是耶……”安森鹿低头,浅浅地笑:“北海道和冰岛首都是离得有点远。”
他随手拿起了堆在床边的一本书,在月光下静静地翻着,泪水缓缓从他的眼角划落而下。
短暂的缄默笼罩在二人之间。
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白发少女注视着他,分明从未相见,他却总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为什么……你在哭?”她轻声问。
“因为见到了想念的人。”
“……你,是来找我的?”
“对,我来找你了。”
“谢谢,从来没有人找过我。”
安森鹿微微张嘴,低下了头,夜晚如幕布笼罩在他的脸颊上,女孩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冬天就要过去了,然后,夏天、秋天就要来了。
“所以,陪我一起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怎么样?一直待在病房里多无聊。”
窗外还在下着雪。
“你真的很奇怪。”她低声说。
“我也知道。”安森鹿自嘲地笑,“所以,你会跟我走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右手。
堆积的书本遮住了洒向尤瑞的月光,她低垂着清冽的眼眸,良久过后,她抬起头,接住了安森鹿的手:
“我跟你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