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要承认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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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哥，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有没有插秧机可以租？”
“插秧机最多费钱费油，用人插秧那是在费命啊。”
“童哥不是我不想干活，插秧我是真不行，哪怕观众骂我不是男人，我也说不行，真的，谁骂我，你自己来农村体验体验再骂，我觉得插秧是世界上最累的活儿，没有之一。”
童小伟见弟弟妹妹们士气全无，自己的锐气也没了，心里有点想求助，可又有点拉不下脸。
马乐红把他拉到旁边，低声说：“我知道你觉得杨吉祥年纪轻，不服他。”
童小伟被说中心思了：“导演安排他和我们一起耕作，他怎么连田都不下？我们插秧，他站在岸上看，什么忙都不帮，还尽说风凉话了。”
马乐红拍了他一下，责怪说：“你读书的时候，怎么没有让你老师和你一起参加考试？既然导演请他当专家，肯定有他们的用意，你别跟人家犟，该服软的就服软，该请教的就请教。你那么牛掰，怎么没看你种一颗百香果出来？”
童小伟被老婆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老老实实问杨吉祥该怎么办。
杨吉祥说：“我那里有一台改造过的插秧机，可以借你们试试。”
“太好了！怎么收费？”
“因为是实验品，你们到时候写份使用反馈报告，就不收费了，但你们自己出油钱，自己搬运，自费维修。”
“行行行，没问题！”
只要不插秧，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穿草裙跳男团舞都行。
几个男生骑着三轮车去餐馆，将一台简陋的插秧机搬回来，出乎他们的意料，机器并不重，四个男生用两根粗竹杠就将它抬进梯田。
杨吉祥终于下田了。
他在机器上放好秧盘，扶好龙头，打火之后，轻松推着拖拉机头前进。
看到滚轮轴一上一下，针管带着秧苗准确插入泥水，每一株都90°笔挺竖直，拖拉机走出笔直的路线，比人工插得不知道好哪里去，所有人都惊呼起来，高声喊着万岁。
“吉祥，这种插秧神器你干嘛不昨天就拿出来？”
“昨天拿出来你们肯定认为农活太简单了。”
“不不不，我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任何农活了。”
“农民不易，太不容易。”
“我现在对农民有着崇高的敬意，我以前吃饭从来都要剩的，现在看见谁不吃完最后一粒米，敢浪费掉，我恨不得跟他急！”
大家围着插秧机，就像欣赏自己的爱车一样，看哪哪儿都是优点。
就这一套设备，童小伟带着一个助手，两人一天能种5-6亩田没问题。
一个零基础的农业新手，能做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插秧标兵”两倍的效率，这足以证明科技的力量。
插秧进度上有巨大进步，犁地那边就慢了。
现在村里的水牛都在忙碌，根本就抽不出多余的牛过来帮忙，隔壁村也借不出来，导致节目组这边空有插秧机，只能看着。
开会的时候，吴茜提出一个建议：“我们能不能帮其他村民插秧，换他们帮咱们干其他农活？”
童小伟一拍桌子，赞许道：“还是妹妹脑子灵活。”
杨吉祥将机器借给他们，不管他们怎么用，于是一群人就在村里闲逛起来。
只要家里有水田的，看到他们在插秧，就上去谈交换。
一开始村民们不同意。
大家种了这么多年，只信自己，都不信任插秧机。
你们是大明星做节目，瞎胡闹都可以，我们是真的种田给自己吃，全家收入就靠这几亩地，这是我们家的口粮，怎么能陪你们胡闹？
可是架不住他们热情啊。
几个男孩子将机器搬进梯田，刷刷走一遍，回来再走一遍，漏种不多，需要人工补种的少。
效率太高了！
于是全村十几户农民，多多少少都欠下艺人们一些人情，有的答应以后免费过来帮忙，有的直接用粮票换工分，这群艺人们竟然还赚了不少。
这才是正反馈的综艺。
大家有钱赚，还特有成就感，谁玩的不开心？
半天不到，村里的狗基本上都认识他们了，还认识了几个热心肠的大叔大婶，吴茜因为长得好看，嘴还甜，从一家大棚里免费获得一篮子菜，晚上能加餐啦！
竹夹村进驻了一个综艺节目组，这个消息早就传遍十里八乡了。
大多数农民不感兴趣，认为综艺节目是给城里人看的，但他们听说这群大明星用的梯田插秧机非常好用，以为是节目组带来的黑科技。
消息迅速传出去。
杨忠鑫接到好多咨询电话，有的是个体农民问细节，有的是其他村的村委会领导，还有镇上农机站的技术员打听怎么回事。
杨忠鑫叫来杨吉祥和黄导，商量看，能不能搞一个演示大会，让感兴趣的农民和技术员在旁边观看他们艺人插秧。
黄导当然不会拒绝，多有意思的噱头啊。
嘿，别的种地综艺，都是农民们看艺人们的笑话，显得艺人好蠢。
而他们的种地综艺，变成经验丰富的农民们和技术员看着艺人们操作，说哇你们真棒。
这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呀！
关键是杨吉祥愿不愿意。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表态。
杨吉祥权衡利弊，想了想说：“我改装后还没有申请实用专利，所以那些技术员只能站在田边远看，不能近距离摸，也不能下田动手操作，只能让童小伟他们几个男生操作。”
杨忠鑫说：“大家都是冲着它来的，你不让摸怎么行？”
杨吉祥仍然拒绝：“专利有多重要你别跟我说不知道，你看看现在国内的农机市场，久保田，洋马这些日苯企业把咱们国产农机打压成什么惨样了，你还敢带技术员来参观，我都想抽你，要是我的改装方案被他们抄去了怎么办？”
一听说专利还没注册，杨忠鑫就不说话了：“那你赶紧申请啊。”
但黄导敏锐发现点什么：“你这个插秧机很厉害，怕被别人学走技术？”
杨吉祥挠挠头：“不说很厉害吧，但非常实用。”
“久保田和洋马的产品和你相比，相差多少？”
“都不是一个类型。”
见黄导什么都不懂，杨吉祥耐心说：“插秧机大概就分三类，第一类就是我这种，一个拖拉机头带插秧组件，这个叫手扶步进式，用在山地丘陵和梯田。第二类叫独轮乘坐式，有点像电三轮，第三类就是乘坐式高速插秧机，平原耕地都用这两种，因为速度快。
第一类因为简单，国产，合资，外资产品全部裹挟在一起厮杀，非常残酷，而第二三类的高速机几乎都是日苯产品领头羊。国内90%以上农机公司都是江浙企业，但只占了50%的市场份额，最好赚的钱基本上都被日苯人赚走了。”
黄导耸肩，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杨忠鑫叹气：“人家日苯人的机器就是好用，没办法，你不得不承认。大田小田，湿田烂田，有田就有久保田。”
杨吉祥不高兴听这种话：“哟哟哟，还有路就有丰田是吧？”
“别酸，这是实事，人家久保田的性能就是强，质量就是稳定。我叔叔之前就买过东方红的拖拉机，农忙时一个星期必坏一次，等维修人员等配件，尽耽误事。他一怒之下第二年换久保田了，就再也没出过这种闹心事，别人久保田敢保证200小时无故障，东方红只敢保证30小时无故障，这就是差距。”
“但是久保田维修零件贵啊。”
“贵是贵点，但不耽误农活呀，耽误一天几千块。你见没见过夏天从南往北的机械麦客，40万机械化部队，每年5月份从南方一路收割水稻小麦玉米到东三省，人家货车后面拖着的71.5%都是久保田的收割机。”
“还71.5%，精确到小数点了是吧，你数过啊？”
“嘿，吉祥你还真别跟我杠，就你家山头挖山开垦，白总的施工队用的什么挖掘机？是三一，还是徐工，柳工，你没注意吧？我注意了，还是小松，卡特！你觉得白总会是穷人，他买不起更好的三一，专门挑日苯挖机买？”
“……”
杨吉祥无语了，同时很心痛，两人争论，从插秧机，到联合收割机，再到挖掘机，跨度虽然大，但正好说明我们国家在机械领域确实存在太多短板。
市场还真的会选择用脚投票，脚才知道哪种机器好不好开。
杨吉祥对着黄导摊摊手：“反正情况就是这么艰难，您说我这种小型手扶插秧机好不容易做出改进，能随便让技术员近距离看，近距离操作吗？”
“确实不能。”
黄导突然眨眨眼，提出一个充满诱惑的建议：“哎，如果我们把它炒作成最先进的国产手扶插秧机，就说是你看到嘉宾们耕地太辛苦，才绞尽脑汁做出来的改进，等播出后……”
杨吉祥眼睛逐渐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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