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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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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闪过道道闪电和随之而来的雷鸣声,昭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下晚自习和包伊宁在教学楼下告别后,沈稚加快脚步朝校门口走,带伞不下雨,下雨不带伞的定律在她身上完美诠释,只能祈祷雨能晚点下。

然而希望终归是希望,豆大的雨点嘀嘀嗒嗒的砸下来,一瞬间雨势大到遮住了路,她被困在校门口。

这一周都是爸妈接送她回家,今天他们临时出差,只能自己回去。她想等雨停了再走,但等了20多分钟,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向。她站得腿酸,蹲下身思考着要不要淋着雨到煌庙街口打车,不过这种天气想打到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地面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她决定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雨滴声中流逝,周围被困的学生纷纷被接走,最后竟只剩她一人。蹲的腿麻她刚要站起来,余光里出现了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白色皮面灰扑扑的,鞋的主人大概是跑过来的,裤子上还带着星点泥泞。

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的双眸,浅棕色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她的狼狈和欣喜。

“你怎么...”

“我送你回家”,谢然笑道,眼睛里似乎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会在这里。

他原本已经睡下了,可窗外的雨声和雷鸣声实在吵的人睡不着,严冬家的简易装修没有丝毫隔音的效果。

窸窸窣窣的雨声让人越来越烦躁,他讨厌雨夜,雨就像跟他过不去一样,总是坏他的事。

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沈稚,不知道在这样的夜里她会不会害怕,她好像不怎么会害怕,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为救他被堵在巷子里,一次是看到他失控。

更多时候,她都是笑着的,温柔的。

他知道沈家父母会去接沈稚,可还是不放心地拿了店里的伞想去看看。

正好逮到一只蹲在校门口的小兔子。

“你不是回家了吗?”,蹲的时间太久,她起身有些快,腿又麻又酸又软。

“来接你”,谢然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臂让沈稚把手搭在上面借力缓一缓,“好点了吗?”

“没事了。”

换作其他人可能觉得他就是客套一声,毕竟平淡的就跟打招呼一样,可沈稚知道,他是真的关心。

沈稚和谢然并行走进大雨里,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没有收回。

谢然和她不一样,她只是表面上温和,谢然只是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意,他们就好像两个极端却并不是两个反义词,被对方吸引,渴望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未曾发现的东西。

“这几天都没在学校看见你,你有好好上课吗?”

这种话她以前只会对陈凭说,她从不觉得谢然是会偷懒的人,从他的学习态度就能看出他是个自律到可怕的人。

所以,他一周都没上晚自习,去做什么了让人有点好奇。

“有好好上课。”

沈稚收回手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免有些失望,谢然的口风真是紧的不行,他不想说的话,谁都别想从他口里撬出什么。

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堵墙,谢然不愿意从墙里出来,她再怎么敲门都无济于事。

“热了那么多天终于下雨了。”

“嗯。”

“你给我的题做完了,有好几道题不会。”

“找时间我给你讲。”

沈稚走着走着朝他靠了靠,谢然为了让她不被淋湿把伞柄放在她的背后,裸露在伞外面的左半边肩膀几乎湿透,靠近的话就不用把伞往她这边靠这么多。

煌庙街与环形路的交界口被雨淹了大半,雨水涨到小腿的位置,路坎下深深的泥潭阻挡了他们去路。

“你撑着伞。”

沈稚被迫接住谢然递过来的伞,看着他从石坎上跨到水里,赶忙踮起脚身体前倾把伞递到他头顶,“你鞋子都湿了。”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跟抱小孩似的,抱起她平移到雨水少的地方。

“......”

沈稚又羞又恼,除了抱这种姿势还能换点其他的吗?!公主抱也可以嘛!

谢然重新钻进伞里,见她两手僵硬地抓着伞柄两眼放空,眼睛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慌,心底翻涌上来的暖意代替了被雨天弄湿的坏心情。

“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啊”,想归想,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把伞塞回谢然手里,边走边转身当做不在意般巡视来往的车辆。

“七岁那年,苏箐因为被姥爷骂了几句把我扔在路边,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我站在路边待了不知道多久才被李叔找到,只记得回到住处天亮了”,谢然毫无预示地揭开伤疤的一角,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里,“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讨厌下雨。”

沈稚愣了愣,回过神来既心疼又觉得庆幸,心疼谢然的遭遇,庆幸他终于愿意和她说说那些被藏起来的往事。

不从墙里走出来,就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讨厌下雨也没关系,没人能要求你必须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沈稚回过头莞尔一笑,“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以后下雨天我陪着你,陪你说话也好,玩游戏也好,发呆也好,所以没关系。”

“我需要你”,我会一直需要你,不论你会不会离开我。

谢然眼里盛满碎星,坚定地像是对沈稚的承诺又好像对自己的回应。

雨中的灯光忽闪忽亮,耳边巨大的雨点声刚刚遮住了各自的心事和如雷般的心跳。

回到家,沈稚打开灯,看到谢然和自己的惨状忍不住好笑。

“你真的遮伞了吗?”

她还好一些只是裤腿湿了大半,而谢然全身上下湿透了,半边衣服更是贴着皮肤在往下滴水。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不用我现在就走,别打扰沈叔徐姨。”

“没什么打不打扰的,家里就我一个”,沈稚在储物室里东翻西找,“妈妈把干净的毛巾放哪里了?”

谢然跟在她身后,“别找了,我回严冬那,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打到车。”

刚刚在繁华地段打了好久才和别人拼了一辆车,她家这边更是别想打到车,“雨这么大这边也不好打车,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

毛巾在厚被子下面,抽出来的话上面的被子会倒,沈稚朝他挥了挥手。“过来帮忙。”

谢然手上有水,下意识地在衣服上擦拭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衣服上的水更多。

他用手抵着被子,只见沈稚一脚踩着柜子,身体向后仰,用力一拔,拔出条浴巾。

“你可以睡小榆的床或者我收拾出客房给你睡。”

谢然似乎有些为难,但经不住盛情相劝勉强同意。

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沈稚设置好烧水定时,等水开的时间里跟沈妈妈视频互道晚安。

水烧开,冲上两包红糖姜粉,拿起杯子转身时差点撞到一堵‘白墙’。

“呼...你吓到我了”,大晚上的家里突然多出个人来站在身后,沈稚被吓的不轻,手里的杯子差点扔了出去。

“抱歉”,谢然也没想吓她,楼上没有人,厨房里透出的暖光就是他站在这里的原因。

沈榆的睡衣穿在他稍微有些紧,特别是短裤,沈榆穿到膝盖,他穿还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看的出勒的有些难受。

头发向下滴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桃子味。

“怎么不吹头发?”

“不用...”

“这么晚了不吹干怎么睡,帮我拿着”,沈稚把杯子递给他,哒哒哒的跑回房间拿出吹风机,一本正经地说:“头发要吹干才能睡,不然以后老了会偏头疼。”

谢然接过吹风机,老老实实的吹着头发,随着抬手的动作,上衣也往上窜,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若隐若现,修长的指节在软软的头发里穿梭,整个人少了一丝锋芒,多了许多柔软。

等吹干头发,饱享眼福的沈稚迅速把姜茶递给他,“都喝掉。”

谢然毫无防备的闷了一大口,又甜又辣嗓子还非常烫,饶是他再淡定,面部肌肉也忍不住微微发颤,在沈稚的注视下艰难地咽了下去。

“......不烫?”,她握着杯子都觉得烫手。

谢然点点头,口腔的滚烫感和奇妙的辣味让他不想再喝第二口,“这是什么?”

有人喝完之后才会问喝的是什么吗,那以后骗他喝黑暗饮料岂不是轻而易举?

“姜茶,虽然不好喝但可以预防感冒”,沈稚料想到他不会喜欢喝,从身后掏出棒棒糖,“辣嗓子的话吃这个。”

“吃感冒药预防效果不是更好?”

“......对哦”,沈稚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袋藿香冲剂下去不比这玩意儿效果好,平时跟着妈妈养生都养傻了,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倾身靠近谢伸手想拿他的杯子,“这个不好喝,我去给你冲感冒药。”

谢然抬起手朝后仰,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沈稚膝盖搭在他身侧,手抬的高高的作势要抢。

她离得近,他们身上的沐浴露味纠缠在一起,散发出更加浓郁甜腻的桃子味。

在抢到杯子的那一刻,她另一只手上的糖被身下人顺走,身下人还顺势搂住她的腰。

她腰一软被谢然以一种抱玩偶的姿势困在怀里,耳尖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然后,那个柔软的物体吐出温热的呼吸。

“谢谢你的糖。”

谢然在她挣扎的前一秒松开手,一边为自己做事不经大脑,竟伸手揽着她不想让她走,一边又为她通红的耳廓感到愉悦。

“不..客气”,沈稚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丧失了语言能力,僵硬地举着杯子,心里慌乱的就好像被一百头小鹿撞到。

不就是抱一下嘛,男女朋友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要抱的还很多.....

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抬起杯子一口干了。

“烫!”

滚烫的姜茶划过喉咙,激起朵朵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她也顾不上丢脸,吐出红红的舌头散热,脚下生风跑到楼下拿冰块。

一口含下冰块,舌尖酥酥麻麻的,说不上的难受,但总比被烫要好一点。

“我看看”,谢然紧跟着追了过来,双手覆在她的腮边,仔细地检查她的口腔,有点红应该不严重。

沈稚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吓得呼吸一滞,侧着头想躲开,但对方离得越来越。

谢然越靠越近,两人的嘴唇只距离十公分,沈稚觉得脑子都不快用了,就算他们在谈恋爱,亲亲是不是也太早了点,而且她嘴都伤着了还含着块冰块,水都快流出来了,怎么想都不是最佳的亲亲时间。

就在她思考要是谢然敢亲上来,给他一脚还是给一巴掌快的时候,一股凉凉的风吹过口腔。

为什么在...吹吹?!

这远比亲亲杀伤力更大,温柔的不像话!

沈稚定住了,对自己污秽邪恶的思想感到绝望,也为自己竟然误会谢然感到抱歉。

逃!

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她一垫脚朝后仰头,脱离了谢然的魔爪后头也不回的跑回房间把头埋在被子里装死。

——砰砰砰

谢然甚是悠哉的敲了敲门,“还喝感冒药吗?”

沈稚闷闷地回:“不喝。”

“稚稚,你的姜茶还没有喝完。”

她现在抓心挠腮地激动着,哪里还顾得上喝难喝的姜茶,

“我不要了!”

谢然静了静,接着说:“虽然不好喝,但能预防感冒。”

这不是她刚才说的话吗?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稚深吸一口气把门开了条缝,看都不看对方迅速拿过姜茶。

“晚安!”

谢然哭笑不得,握了握手里温热的糖果,

“晚安。”

·····

第三声闹钟响过,沈稚迷迷瞪瞪地从床上拱起来,敲了敲隔壁的门。等洗漱好后,隔壁的门依旧紧闭,她又敲了敲,“谢然,起床了。”

门里没有半点响动,她打开门,人不在,睡衣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床上。、转头正好对上上楼的沈爸,“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忘拿东西,昨夜连夜赶回来的”,沈爸爸打着哈欠说:“小然起的比你早多了,你和小然快收拾收拾去学校。”

谢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7点10分,两人掐着时间点进了校门,比他们慢一分钟的同学被隔在门外被保安拍照‘留证’。

“还好没迟到”,沈稚觉得自己简直幸运到爆炸。

走到楼梯口正好遇到要去一班的计老师,计老师看到谢然时眼睛都快瞪出来还特意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他的‘王牌’从未这么早就到学校过。看来‘王牌’被月考成绩和第二名只差三分刺激到了,

“谢然啊,你能来这么早老师很欣慰啊,就是要这样不骄不躁,勤奋好学才能出好成绩,希望你继续坚持...”

谢然黑着脸一声不吭,弄得一旁的沈稚很是尴尬。不走吧,站在这里听计老师对谢然的各种花式夸真的很想痛苦,走吧,谢然看上去又有点情绪不好,可不能向上次全校检讨说些大实话气到计老师。

这份僵持在沈稚看到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张老师时终结,她从未觉得老班这么和蔼可亲过,“谢然,我班主任来了,先走了拜拜。”

“晚上见”,看着沈稚跑进教室,谢然收回目光,“老师,我作业忘带了。”

计老师把宽容大量展示的淋漓尽致,“没带就没带,老师相信你做了。”

“我没做”,谢然诚实地说,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快点去做,“我现在回去做。”

“......”,计老师一脸懵逼,敢情他来到底是干嘛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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