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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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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烫伤药和消毒水走出来,沈稚正好看到门口摇摇车旁蹲着个醒目的,红通通的头。陈凭抽着烟,看到她也很惊讶沈家的乖乖女怎么会在这边出现。

沈稚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一人,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陈凭慢悠悠地说:“躲人,你呢?”

她晃了晃手里的伤药,“刘姨说你最近回去上学了,觉得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不是读书的料”,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就算我缺了一学期的课也能拿第一。”

“我知道你厉害,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做作业你都能教我。”

“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还记得,倒是你,真爱多管闲事”,陈凭笑着把烟暗灭,他记得他偷东西被对方家长打,这个叫沈稚的女孩子大概是来给他妈送东西,明明自己怕得不行还敢凶对方,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生物。

沈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红脑袋,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打赌什么的输了,所以才...”

陈凭臭屁地摸了摸头发,脸上写着‘是不是帅炸天了’。

“你小子让我们好找啊,钱呢!”

陈凭脸色一变,暗骂倒了八辈子霉,“还不到时间不是嘛,再给我点时间我能凑齐。”

为首的那人就是上次和陈凭在一起的人,对方显然也注意到她,“你小子,毛都还没长齐该不会拿我们的钱去哄女人了吧。”

陈凭手心里全是汗,“弹哥,那笔钱我现在周转不开,你再宽限两天我一定还给你。”

胖男人往旁边啐了口唾沫,“老子可不管,六千块一分不少你最好现在就去找,偷都要给我偷回来!”

“弹哥这年头东西有多难偷你知道”,陈凭打着哈哈,在他身后的沈稚突然走出来。

“要钱是吧,我给你们!”街上有零星的行人,可那群人并不忌惮,沈稚不知道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来,给钱消灾无疑是最安全的做法。

“你别说话!”陈凭瞪了她一眼,拉住她往后退,“算我认栽,碰上你准没好事。”

胖男人笑的浑身发抖,“你有钱?好啊,拿出来我看看。”

“弹哥,这事和她没关系,有什么事我们自己说。”

弹哥一个眼神身边的人围了过来,陈凭骂了声娘,低声说:“等会我说跑就跑,有多快跑多快我可不会等你。”

冰块很有用手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看起来还有点红红的,谢然想,稚稚应该不会介意了。他返回阳台环视了一圈,“沈稚还没回来?”

姜卉:“都快去半小时了,要不我们去找找?”

殷业提醒道:“这里离药店不远,来回不超过15分钟。”

“我去找她”,谢然把刚才后厨拿来的白色蛋糕放在露营桌上,“你们把桌子收拾干净。”

包伊宁:“没问题,保证是个surprise。”

刚刚在叫卖花的人已经走了

沈稚没有带手机,谢然只能沿着药店的方向找,“请问,刚才有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来买过药吗?”

“好像是看到几个穿白色羽绒服。”

谢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白白小小,头发又黑又长,眼睛很亮,看起来很乖很有礼貌。”

“你这么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药店的药师有印象,“是...来买烫伤药的小女生?”

“对,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店没有她要的疤痕膏,她去前面买了,旁边路口右转走个两三百米就到了。”

谢然按照药师指的方向跑过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他隐约看到一家小店门口前蹲着一坨东西,“沈稚?”

沈稚坐在一家已关门店铺前的小阶梯上,听到他的声音,委屈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眼眸里盛满泪光。

谢然心头一紧,“怎么了?”

“脚扭到了。”

刚才跑的快不小心扭到了脚,手机也没有带,没办法只能先坐下来,等脚能落地了再想想办法,还好谢然来了。

谢然顺着她指的位置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拿出手机照明,脚腕处又红又紫还肿,看起来很是吓人。

沈稚用力擦了擦眼睛,“我刚才遇到陈凭,上次那个叫弹哥的让他还钱,本来我们要一起跑的,但他把他们引走了,我们可不可以....”

她没有能力帮陈凭,谢然也没有义务帮他,可......可不可以帮帮他。

谢然把她哭的乱糟糟的头发揽到耳后,伸出食指擦去她下巴的眼泪,“我先过去看看。”

沈稚激动地看着他,“我也要去!”

“能坚持吗?”,谢然背过身双手抄起她的膝弯。

“能,喷点药就好了”,沈稚乖乖地趴着,谢然看起来又高又瘦,此时却能稳稳当当的背着她,想了想,她又凑到他耳边说:“等会儿要是弹哥还在就报警,别让他发现了我们。”

虽然她很想帮陈凭,但谢然也是伤员,碰不得伤不得的。

她的嘴唇有意无意的碰到对方的耳廓,激起一阵涟漪。谢然侧过头,喉结上下滚动,“嗯。”

他们在路边找到陈凭,周围除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柯谅行没有其他人。

“陈凭,你没事吧”,沈稚朝他挥挥手,“弹哥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你怎么又让人背着回来了,跑都不会?”

陈凭歪着头想看被谢然给挡住了。

“我不小心扭到脚了,你是不是被他们勒索了?”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没什么”,陈凭复杂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柯谅行,回道:“你就别管了,总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吗?”弹哥不像好对付的人,她还特意带了帮手来,结果却没看到人,陈凭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解决’的?

“我骗你干嘛,真的没事”,陈凭难得还没有发火,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好意,明明被卷入麻烦的被害者,逃离后却又回来充当施救者。

无知却又温暖。

谢然看不到沈稚是以何种表情关心陈凭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没事的话我们回去了。”

一直当隐形人的柯谅行突然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会遇到陈凭?”

“我在‘时光’过生日,出来买药时遇到的”,沈稚回道,她在谢然和柯谅行之间来回观察,谢然出事的消息还是柯谅行告知的,怎么现在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

“介意加两个人吗?”柯谅行无视谢然警告的眼神,搂住跟惊弓之鸟似的陈凭接着说:“他最近运气太差,吃口你的生日蛋糕没准能转转运。”

陈凭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便由着他,用这种虚到不能再虚的理由去混蛋糕吃,鬼才会答应。

沈稚:“好啊,一起来吧。”

陈凭:“......”

谢然率先转身走了,路过原先的药店趁着店员去拿跌打伤药的间隙,他冷冷地撇了眼柯谅行。

柯谅行:“??”

谢然:“想吃白食?”,脸真大。

柯谅行:“...我请了”,真小气。

谢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今晚酒吧未开张的损失找到冤大头了。

回到酒吧,阳台黑漆漆的,光线全都灭了。

砰砰!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小稚!”

彩带飘下来的瞬间,绕在栏杆上的彩灯全亮了起来,耀眼的彩灯在地上亮了一圈,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气球堆满了阳台。纯白色的蛋糕上雕着白色叶子,上面的小熊造型和谢然跨年时送她的挂件一样,就是在电玩城谢然一直没抓到的那一只小白熊。

沈稚感动的不行,拍拍谢然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殷业点燃蜡烛,众人唱了生日歌后催着她许愿。

沈稚呆愣愣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有什么愿望呢......

有了,希望我们所有人能永远平安永远快乐。

睁开眼后刚要吹蜡烛,一阵风吹过,八根蜡烛灭的只剩下一根,她忙把最后一根吹灭。

姜卉笑道:“风都帮你了说明很快就能实现愿望啦。”

隔年,沈稚想,风并没有帮她,风只是在替她遗憾,告诉她,她的愿望有多脆弱。

“你怎么出去一趟脚扭了还带两个人回来”,姜卉重新估量着人数尽量用刀把蛋糕平均切开,抱怨道:“蛋糕多半个人都不够吃。”

可她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众人叽叽喳喳地分食蛋糕还给包包抹了个大花脸。

沈稚给谢然手指上抹上药后,用自己做例子教他如何给跌打肿痛喷云南白药,“先喷红色的,五分钟后再喷白色的就好。”

谢然细心地喷上药还替她揉了揉,称不上有什么手法。

“谢然接着!”姜卉死命护着的两份蛋糕递给他。

谢然又递给沈稚:“生日快乐。”

“这是我最特别的生日了”,沈稚苦笑,心疼地看着蛋糕上那只小熊被分食干净。

“王石安!那只熊是给小稚的!”

“我就吃了个耳朵你还把腿吃了呢。”

陈凭扔给她一个银镯头,是从手腕上刚褪下来的,“不是值钱的东西,拿着。”

沈稚没想到还有这种送礼物的方式,这只镯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陈凭从小学就开始戴了,戴了整整八年。

“这太贵重了。”

陈凭不自在的说:“我...我还有一只呢。”

“谢谢”,沈稚不是很安心的收下了。

柯谅行一口咬掉陈凭盘里的蛋糕一角,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挺大方。”

不止他,谢然也打量着陈凭,什么意思?想和沈稚一人一只?!

聚餐结束,谢然执意要送她回家,她看了看殷勤地给林慕鱼换了十多桶水的沈榆,没有拒绝。

回到庭安紫府,沈榆想走着进去顺便消消食,谢然很有眼色地背起沈稚。

她瞥了眼在他们前面走的飞快的弟弟,悄声道:“谢谢你的蛋糕,我很喜欢。”

“嗯”,谢然想问,那和香水口红,银镯子比起来呢?是不是最喜欢的?

那个蛋糕是他自己做的,上面的熊实在考验技术作废六个后他只能请专业的人来做。

“你喜欢就好。”

他对吃食一向不上心,却愿意为了沈稚花上几十个小时从头学起。

沈妈妈扶着她从谢然背上下来,“站稳了!小然进来坐。”

“不用了徐姨,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了。”

“麻烦你照顾我家小稚了”,沈妈妈没有强留,“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谢然再见,晚安。”沈稚扒着门跟他道别。

“晚安。”

沈稚的一天结束了,隐藏在黑暗里的世界崭露头上扭曲的犄角。

“你回来的挺快啊”,严冬不满的把摩托车钥匙揣回兜里,那个叫包包的女生太自来熟,一路吵的他耳朵疼,“你让我找的消息找着了,真他妈刺激。柯谅行他妈和方景山原来是一个塑料厂的,他妈后来早产生了柯谅行去李闻那儿闹了十多年,直到去年李闻儿子死了,没儿子了才承认他们娘俩。我打听了,俩人好过,他妈跟了李闻后方景山没少去闹。”

严冬把方景山的照片拿起来,细细端详,“你还别说和柯谅行有那么点神似,也就李闻自信他的血统能养出好容貌的儿子。”

谢然接过严冬递来的烟,“这是让柯谅行帮我的理由也是把柄。”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就巧的刚刚好,你说李闻儿子会不会是被他给弄死的?”严冬躺进沙发里。

“与我们无关”,谢然把刚才不经意薅下来的柯谅行的头发装进塑封袋里,“你找机会买通李闻的下属。”

严冬说:“那还不容易,那老头掉头发跟下雨一样,找他家佣人就行,但为什么不直接跟方景山鉴定?......你不抽就还我,别浪费我的好烟,好不容易从我爸那顺来的。”

“我一直怀疑李闻没有把证据全交给我们,但我不想跟他打交道,只要证明李闻和柯谅行没有血缘关系,柯谅行为了现在的生活就一定会帮我们。如果鉴定结果对我们有利就把这些东西打包送到柯谅行原来的家,方景山是艺术家...你会写情书吗?”

谢然忽略严冬脖子都快要摇断的拒绝。

“写情书干什么,让柯谅行讨厌他?你为什么不直接送到柯谅行现在住的地方?”

“我们的第一目标是柯谅行的母亲。”

“??”

谢然解释道:“她家原来的房子卖了人,收到前户主的东西会转告他母亲。他母亲不是个坚强的人一直依附男人而活,她不敢跟李闻说也不会敢跟儿子说,所以她唯一能想到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方景山,她会联系方景山谈条件。方景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他的画作里也总是有小孩的影子,只要他一调查发现柯谅行的存在再加上他母亲的话一定会相信,也许他会为了这个孩子离开苏箐,也许他会成为指证苏箐的一把利器。在这之间,柯谅行能发现最好,不能发现我们就推他一把,他会是压倒方景山的一根稻草。”

严冬皱着眉:“两条路都走得通,你还真是...”

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严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方心机深的可怕,他都觉得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心脏,苦笑道:“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准备,我今天看到柯谅行来还以为你和他会很合拍。谢然,你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下个喘息的地方?你不怕后悔吗?”

谢然沉默了片刻,点燃烟,浅色的眸子发散不知在看何处,像是在麻痹自己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心软,“苏家那群人一但拿准苏箐翻不了身一定会再踩上一脚,我要让苏箐没有翻盘的机会。”

苏箐是魔鬼,他是魔鬼的血脉。只有推翻魔鬼,他才能有站起来的机会,回到人间的机会。

严冬抹了把脸,重重地砸上房门,他要是再管谢然这狗东西会不会后悔,名字倒过来念!

谢然对要铲除苏箐这件事,已经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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