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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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爸沈妈八点出门晨练，临走前叮嘱沈稚快点起床别一觉睡到一点。
沈稚嘴上答应着好，可累了两周才得以休息的身体自从把这一叫早信号忽视，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直到房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沈稚才迷迷糊糊的下了床，脚步虚浮的出了房间，浑身像没骨头一样靠在雕花围栏上朝下面喊道：“妈妈，今早吃什么，我饿..”
楼下的沈爸忙咳了咳，冲她昂了昂下巴。
沈稚彻底清醒了。
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水果零食，沈爸和沈榆中间的人听到声音一抬头，正好对上沈稚的眼睛，眉毛缓缓的挑了一下。
沈稚僵在原地，两秒后逃似的跑回房间，重重的砸上了门。
沈榆一脸‘请原谅我丢脸的姐姐’的头痛表情，沈爸扯了扯嘴角，“小稚冒冒失失的，小时候无所谓但现在是大姑娘了，真让人头疼，改天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沈爸话语里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谢然意识到沈爸是跟他说的，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她和以前一样，很好。”
沈爸爸愣了愣，呵呵一笑：“你倒是还跟小时候一样护着她。”
谢然的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沈稚在家的样子很有趣，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蓬着，穿着白色吊带和短裤，大片皮肤都裸露在外面，挂在栏杆上时因为短裤很宽松，从下往上看甚至能看到白皙的大腿根，确实很冒失。
此时在房间里的沈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想把里面的人拉出来打一顿，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不想在谢然面前丢脸，误会他被欺负时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她磨磨蹭蹭的下了楼被沈爸拉到身边，“小然啊，以前你们关系好现在又在一个学校，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和小榆比，小稚简直乖的不行。干脆这样，小然你就住叔叔家，虽然你是男孩子但毕竟年纪小，一个人住乖让人不放心的”，沈爸越看他越觉得自己的提议棒极了，“别觉得不好意思，我和你爸是多年的战友、好朋友，想当年.....”
沈听到‘想当年’，沈稚心里警铃大作忙站起来，“爸爸你和谢然慢慢聊，我去厨房帮妈妈忙。”
谢然狐疑地看她一眼，全然没意识到事情发展的严重程度，认真听着沈爸滔滔不绝，其认真程度只差没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妈妈，谢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也不告诉他咱家的位置，我和你爸买菜回来正好在小区门口看见他，他来我家的时候才八岁也亏记得个大概”，妈妈用湿手点了一下沈稚的脑袋，做事马马虎虎，真不知道遗传谁了。
“我不小心忘了嘛”，沈稚心虚的说道，撸起袖子帮沈妈妈洗菜。
到饭点，沈爸爸讲到了当兵第二年的风光历史，一旁的谢然也是好脾气，看上去完全不耐烦，只是坚持了很久不变的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点发僵，看向沈稚的眼睛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开。
“别吹牛了，是不是不想吃饭了”，沈妈妈一个眼刀扫过去，“说多少次了你不烦我都要烦死了，再说就给我滚出去，爱找谁过找谁过。”
沈爸爸立马闭嘴，“老婆，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发誓我只爱你，只想跟你过。”
沈榆添油加醋道：“是啊老妈，不然保险箱密码怎么会是你的生日呢？”
说起这个事情，沈妈妈就来气：“你少贫嘴，我生日可不是0427，快来吃饭！”
沈榆戏精上身一样瞪大了眼睛，打了个响指，“那就怪了，爸爸我家没人是这个生日，该不会是你上次喝醉拉着我说的那个什么..初恋情...”
“你这臭小子”，沈爸爸把他的头按到桌子底下，惶恐的冲沈妈妈讨好的笑了笑，“老徐，你要相信我，我设密码的时候真的是手误。”
沈妈妈眯着眼睛哼了一声，看在有客人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沈稚被逗的笑出了声，她想看看谢然的表情却发现他并没有笑，眉头甚至还有点微皱，像是有些不理解。
安静了几分钟，沈爸爸还是忍不住不说话，把沈榆最近做的错事说了一遍后，矛头再次对准谢然，“小然啊，听你爸说，你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谢然点了点头，左手无名指在碗边来回摩擦。
沈稚这才发现他的无名指靠近里侧上有一道很长的黑色疤痕，几乎横穿整根手指，
“父母永远是你最亲切的人，他们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多和他们联系多关系他们。”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沈妈注意到他的抗拒，转移话题道：“我没事的时候晚上都会接小稚回家，要不你在煌庙街口等我，我一起来接你们。”
“不用麻烦，家里配了司机接送。”
“司机好啊，我还想要不要找个司机这样就不用我晚上熬到11点半去接，但又有点不放心毕竟是女孩。”
沈稚突然被催，茫然的咽下红烧肉看过去，“女孩怎么了，我自己回家也可以啊。”
谢然看了看碗里堆成一座山的家常菜，“徐姨，刚好我和沈稚顺路，可以接她送回来，这样你也能早点睡。”
徐红红女士拍手叫好，不用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还能省下一笔雇司机的钱，谢然这话说的正和她意。
沈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谢然就算是她的儿时玩伴现在也是半生不熟的，一起回家岂不是要尴尬死，“妈，谢然不上晚自习的，我们放学时间不一样就不麻烦谢然了。”
“这样啊，那就算了”，沈妈妈表示理解，总不能因为自己女儿给别人添麻烦。
“阿姨，没关系。”谢然顿了顿看向惶恐的沈稚，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一中进度很快，我怕跟不上进度也准备申请晚课，我成绩不错，和沈稚回来的路上也可以利用时间和她多交流。”
“那可太好了，下周起就要麻烦你把小稚送回来了”，沈妈忽略自家女儿欲言又止的表情，连忙应下来，这样补课费也省下来了。
“可.......可是”，沈稚万万没想到谢然竟然如此巧舌如簧，一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这和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沈榆知道谢然篮球打的很好，一个劲儿的往他眼前凑，谢然架不住他期待的眼神，同意跟他去打篮球。
在和沈妈妈收拾餐桌的期间，沈稚还是不死心，“妈妈，我觉得..还是别麻烦谢然了。”
“人家谢然学习好，能带带你，你和他一起回来我放心。难道你想让你妈老的更快?”沈妈妈强势的分析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谁也别想阻止徐红红女士睡美容觉。
“不想...”，沈稚耷拉着脑袋回房间，准备做点试卷压压惊。
做完两套试卷已经就快四点了，沈爸沈妈有事出去了，她便出门找沈榆打算带他去吃点东西。
篮球场人多，几乎每块都被占满，沈榆一群人很打眼，她有些意外的是谢然竟然还在，走到刚从场上下来休息的两人身边分别递了瓶水。
“姐，帅吧，赢了一百多分”，沈榆嘚瑟扬了扬下巴，脸上汗珠滚滚也不影响他的活力，“我跟谢然哥是最佳搭档，我不会投球，他不会运球，正好互补了。”
“不会运球？”沈稚视线一转看向坐在地上喘气的谢然，他长腿随意的弯曲着，皮肤微微泛红，似乎也累得不轻。
“嗯”，谢然解释道：“除了投东西比较准外，之前连规则都不懂。”
难怪上次看他打球会觉得轻松过头了，游刃有余的甚至都不跑两步只等着别人把球传给他投，原来是这样，沈稚开玩笑道：“那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天赋耶，至少沈榆就学不会。”
“我多练练也可以”，沈榆盘腿坐到谢然身边，“对了姐，然哥晒伤了，要不要擦点什么？”
“哪里？”
谢然低头指了指后颈，红了很大一片，晒得有些脱皮还有紫色的小点点。
“你是不是对紫外线过敏？”
“不知道”，谢然想了想，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晒太阳，“大概吧。”
“回去吧，家里有过敏药，等上完药，我们出去找吃的”，沈稚查看完后，操心道：“你有时间去医院测个过敏原。”
“好”
沈榆：“我想吃市中心新开的海鲜自助”。
沈稚：“好，我叫上包包们一起去。”
回家的几步路，沈榆回想着刚才把小区里平时打球最凶的几个人打到叫爸爸的场景，一路心情都很好，吵得沈稚头疼。
上次从泰国带回来的青草膏效果很好，沈稚挖了一大坨抹在谢然脖子上，“是不是很凉？”
“嗯”，说不上什么感觉，又凉又热还有点刺痛，谢然忍不住动了动脖子。
“不舒服？晒伤肯定很难受，小榆上次晒伤可是鬼哭狼嚎的，我给你呼呼，马上就干了。”
谢然还没来得及琢磨透‘呼呼’是什么，只觉一股风吹在后脖颈上，凉凉痒痒的，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唉”，沈稚本来扯着他的衣领，没料到他会躲开，手没来得及放开，被扯的往前一扑，趴在沙发上。
“你做什么？”谢然疑惑的问道，活脱脱像被非礼的黄花大闺女。
沈稚爬起来解释道：“我怕你衣领会弄脏，想让药膏快点干。而且...”，她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小声辩解道：“小榆每次晒伤都让我帮他吹说这样会舒服点，吓到你了？”
“没...”，谢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后悔自己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两人相顾无言第四分钟，谢然的手机响了。沈稚松了口气，这手机倒像是替她解了围，至少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走吧，司机到了。”
“好。”
因为还在想刚才的尴尬事，她上车时还差点碰到脑袋。
“小心点”，谢然收回抵在她脑袋和车边的手，“走路要抬头”
“...谢谢。”
谢然帮她把门关上后，坐进了副驾驶座。司机询问要去哪里，沈稚报出地址。
没开出去多远，谢然的手机又响了。
“谢然你几个意思，帮你组个局还带跑路的”，严冬语气很是不满，从嘈杂的背景音不难看出他已经在目的地并且被放了鸽子。
“今晚有事”，谢然淡淡的说道，沈稚要带他去吃饭。
“什么事比这儿还重要。”
谢然：“吃饭”，不是简单的吃饭，是沈稚要带他去吃饭。
严冬快气炸了，“吃完不能过来？！什么饭这么金贵。”
谢然依旧淡淡的开口:“不能，海鲜”，万一吃完饭沈稚要带他去其他地方呢。
严冬被刺激的都快没脾气了，“你在哪吃?”
“你要来?”
“...你什么意思，不欢迎老子?”
在要不要不管严冬和他也很可怜吃饭都找不到人陪之间犹豫了几秒，谢然转头询问沈稚。
“有女孩？别告诉我你他妈甩了我在和女的约会。”
“......”，谢然有点后悔对他心软，没理他的胡言乱语，告诉了地址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