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反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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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学区，战场。
一方通行趴在了被砸出来的大坑中。
身体各处传递到大脑的神经信号，都在诉说着一个信———
疼痛。
（疼，真的好疼……
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重伤。）
一方通行看到了伸到眼前的那只手——
想要把他拉起来的那只手。
“曾经做错了事情，哪怕花费一辈子也好———”
“努力去为自己赎罪吧！”
一方通行放松了原本挣扎想要站起来的力气，重新全部随着重力倒回了地上。
侧脸半贴在地面，望向一边，缓缓闭上眼睛——他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
（赎罪……真是冠冕堂皇的好听说法……）
明明记忆中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好像都想不起来了，只剩下了一个一方通行的，但是———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曾记得的。
……
那是什么时候，小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亦或者其他时候吗？
某个名为同桌的生物脸已经记不起来了，在这个时候，却忽然想起了，他好像说过什么。
“……君，蒋蒋，看我带了什么？”
他侧过脸，悄悄用余光偷看。
只是——
某样东西被塞到了他的手上。
是一颗糖。
那个烦人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
“分你一颗哦～～”
“记得以后有钱买糖的话，也要分一份给我。”
少年拆开糖，放在嘴里。
好甜。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像我们这种从没有见过父母，没有人关心的留精弃粗这辈子都不会有财务自由的。”
最终，少年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味那颗糖，还是给出了回答。
“不过，有一天，我真的有能力乱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定给你也买一份。”
趴在地上的一方通行意识有些模糊的想着。
糖……甜味？
我似乎有什么时候还曾经喜欢过甜味。
可是，现在的的我，只会喝不加一点糖的苦咖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不起来了。
……
少年惊恐单手扶墙。
随着“轰”的一声。
墙塌了。
少年不顾学校周围其他的人尖叫，疯狂的低头奔跑着。
无论他跑出怎样的路线，遇到什么，墙，桌子，高楼跳下……
他毫无无伤。
沿途却变成了一片废墟，幸好，少年在奔跑的时候努力避开了所有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的他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了，没关系了，谁都没有受伤。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这个时候，某个声音响起了。
“……君？刚，刚才……”
少年听到这个话语，下意识后退。
“不，不要靠近我。”
那个声音似乎带着令他安心的力量。
“我明白了。”
“……君，放松好吗？”
“请不要紧张。”
少年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他重复着。
“不，不要靠近我。”
“我变成怪物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我……”
那个令他安心的向他缓慢而坚定的迈步。
“无论怎样，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他缓缓向能力失去控制的少年伸出手。
“你才不是怪物呢。”
“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虽然你还坚持我们称呼之间要使用敬语，但是，我才不相信你是怪物。”
“放松心情，握住我的手，好吗？”
确实也有某只手第一次向他伸出呢，闭目的一方通行想着，正如此刻源祈向他伸出的手。
那个时候……
带着忐忑不安，少年将自己的的手握了上去。
然后——
“噗嗤”
握着少年手的那个人笑出了声。
“看吧，什么怪物？
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安心好了，我在这里，现在我们先……”
忽的“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各个方向瞄准少年的枪口开火了。
当然——
区区枪械，对于有着现在力量少年，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被反弹的子弹射向了四面八方！
眼前握着他手的那位少年被打成了筛子。
他面对少年的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
“不要啊！”
他一踏地面，数十米地面被踩出裂纹，一个巨坑出现。
少年紧急抱住那个握他手的人，那个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的人。
“不要啊……不要啊！”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伱不要离开我！”
那个少年用最后的力气，试图说着什么。
即使耳朵贴到了嘴边，少年也只能听到那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的话。
“好…好…好好的……活……”
世界是如此的冰冷，最后的遗言没有说完。
少年抱着冰冷，血肉模糊的组织痛哭流涕。
“目标能力超过预想限度，攻击失效，请求调用更高火力制服。”
军人向上级传递着信息。
某个时候，哭声停止了。
少年放下尸体，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努力跑了起来。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不能让我再伤害像他那样的其他人了……）
这是狂奔的他唯一的想法。
然而，只顾逃跑的不知何时跌倒在了地上。
他看到了被调集制服他的大批军队，枪，Rocket propelled Grenade（便携式）反坦克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飞在天上的直升机……
（也许，这样放弃挣扎也好，去陪他了。）
他站在原地，闭眼，不理会外界的身影，放任他们攻击。
反射的子弹让围攻他的人一个个倒下，弹回去的火箭弹击落了直升机。
爆炸的火光照耀他的脸。
（对不起，看来我这次不会死了……）
他有些遗憾的想。
……
时间随着他在各个研究所辗转流逝，他最终忘记了记得名字，只剩下一个名为〔一方通行〕的代号。
很遗憾，他没有足以幸运到再遇到过第二个那样的人。
研究员话语理智而冷漠。
“第七项测试……”
“能力预估……新的计算公式调整……”
“真是个怪物，按这个数据，按需调整能力，就算是抱着的核弹爆炸，他也能在爆炸中心安然无事。”
“少说点，现在是……”
白发红瞳少年一言不发。
（怪物，也许就是吧。）
……
某个小巷中，一方通行被十几个人包围。
为首的人拿着一根高压电棍。
“你就是第一位吧？”
他挥舞手中的电棍。
“看起来不过是个瘦弱的矮子罢了。”
“那么——”
首领话语自信。
“被包围的矮子，乖乖把第一位的位置交出来，如何？”
他一边说，另一手直接抓向了一方通行的衣领。
“砰”
首领的一只胳膊直接炸开，血液向四处飞溅，地面，包围一方通行的小弟，均被红色沾染。
只有一方通行，衣服都没有脏。
“啊啊啊啊！”
首领哀嚎着发出指挥。
“混…混蛋，居然敢先动手！”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
一方通行将手中袋子拿起来，检查着。
“喜欢的咖啡口味没有了，这种买的不多，希望味道不会糟糕吧。”
他放下袋子，目不斜视，径直向小巷外面走去。
试图攻击他的所有人，碰到他后就仿佛炸弹，自动炸裂，血液四溅。
剩余的人，看到首先攻击的人惨状，惊恐的拔腿就跑。
一方通行也没有追的意思，他只是自顾自走路。
哪怕是第十几波，都没有让他提起兴趣的意思。
死了是因为自己触碰到一方通行，逃了是因为意识到差距而害怕……总之，屏蔽了声波，走路的一方通行对于顺便踩死的蚂蚁，没有杀意。
只是单纯的无视，仅此而已。
……
“所以，要参加这个实验吗？”
研究员一脸讨好。
“这可是耗费重资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由树形图设计者推算#得出结论。”
最终，一方通行还是参加了这个实验。
原因只有他一人知道。
……
第5314次实验。
明明只要一脚踹过去，眼前的工具就会彻底失去性能，一方通行还是用话语拖延着时间。
“你们这些无聊的家伙除了实验就没有其他想做的吗？”
“比如害你们被造出来，共享记忆被杀了几千次的混蛋素体。”
一方通行露出恶劣的笑。
“如果你们仇恨那害你们这么惨的素体，本大爷也不是不可以……”
话语被御坂妹妹打断。
她的话语和前几千次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亦或者是不知来由的烦躁，听到答案的一方通行迅速顺手结束了这次实验。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试了几千次，或者再试几千次也一样。
她们不过是毫无感情和自我意识的工具而已……）
……
初见。
“你也是为了获得第一名的位置来挑战的蠢货吗？”
一方通行询问着。
答案出乎意料。
为了拯救而来。
没来由的，一方通行情绪生出一种愤怒，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情绪。
“救她？”
一方通行假装绕有趣味的看着源祈身后。，询问那个少女。
“你需要被救吗？”
结果，很显然，少女的话没有动摇源祈的决定。
……
第一次的，为了对付某人，一方通行开口要求研究所寻找对方资料。
甚至为此去找了他讨厌的混蛋木原数多。
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要干掉某个人，想要——
证明自己是对的。
那些被杀的不过区区投入资金就可以随意生产的克隆人根本不算人类。
否则……在实验体自愿，所有人推动下，完成了八千多次实验的他又算什么？
情绪中也许本人都没有发现的略微嫉妒转化为彻底的杀意。
只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胜利的人才是对的！
这就是学园都市，这就是沉沦于这座城市不可自拔黑暗的人。
不需要拯救，不需要被拯救，不愿意承认那种无聊东西！
所以———
一方通行展开了眼睛。
颤抖着，将手伸向源祈。
“啪”的一声。
源祈想要拉他的手被拍开了。
“本大爷才不需要你这种施舍一样的拯救！”
过去的记忆让一方通行情绪歇斯底里。
“本大爷在遭受苦难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拯救’，就想当着英雄，把所有揭过，本大爷，告诉你——”
“做梦！”
一方通行眼睛缓慢变得通红。
“我憎恨！我愤怒！”
“这是一座烂在骨子里，无可救药的城市！”
一方通行正视源祈。
“你这张脸，真是让我厌恶啊。”
“明明你也是学园都市黑暗泥潭里的一部分吧……”
“凭什么？
凭什么你就可以高高在上的施舍，说着［拯救］这种话！”
“啊？”
他感觉支似乎听到撑自己理性的支柱碎裂的声音。
一方通行面对着源祈，疯狂的吼出自己最想表达的感情。
“你告诉我啊！”
“为什么！”
感觉——
上右脑与左脑一分为二，甚至有尖锐的东西从头盖骨内侧突出的错觉。
侵入脑里的某种东西，瞬间吞没了一方通行！
他的双眼流出泪水般的东西，但是那并不是泪水，而是更加红黑脏污，会带来不快的铁锈味液体。
红色沿着眼角留下，形成类似泪痕的两条痕迹。
接下来发生的。
是失控。
强烈的愤怒、憎恨淹没了他的内心。
他发誓即使失去任何东西，也一定要杀掉食蜂源祈。
眼睛彻底变为红色，一方通行的咆哮响彻世界的底端。
“啊啊啊啊啊！”
他的背部有某种东西弹出———
那是黑色的翅膀！
近似于喷射的黑色翅膀。
于此同时，一方通行的意识失去了控制，足以摧毁自我的愤怒所展开的一对翅膀，瞬间延伸数十米！
源祈在黑翼出现瞬间，毫不犹豫的催动了能力。
坐标交换。
他出现在了五十米外。
这个距离并不安全，但是……
源祈还是选择了这里。
他看着在黑翼带东下站了起来的一方通行，身体本能的战栗。
金色的瞳孔倒映着背生黑翼，如同恶魔一般的一方通行，源祈握紧拳头。
“这就是你的情感，觉悟吗？”
少年低声自语，却又仿佛是回答。
“我收到了。”
“需要拯救的又何止御坂妹妹。”
“对于心怀痛苦的你，我表示理解，但绝不会赞同。
所以——”
“哪怕拼上性命，我也绝对会努力打败你！”
源祈挥了下手，某颗药丸出现在手中，一副耳机戴在了他的耳朵上。
伸手按了下某个按钮。
耳机里的音乐开始播放，源祈一口吞下了药丸。
配合这几天提前使用的药，木原惠子所主设计的……
［引力操控］强制进化计划———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