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汝阳湖畔少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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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湖，未央大陆上最大的湖泊，作为北阳城乃至整个未央大陆的水流源头，其作用不言而喻。
汝阳湖经小枯峡百转千回分支成流经北阳城灌溉良田千顷的碧水河。
碧水寒潭夜微凉，日月同辉生阴阳；液隐神草潭边凝，幽壁沉月石自沧！
碧水河溶入碧水寒潭吸日月之精华，外凝液隐草，内敛沉月石。
液隐草亦是酿造天下第一名酿‘醉无忧’的主要原材料之一。
液隐草喜寒怕光，一般只在秋季露重无雨的夜晚才会幻化成植物形状，其余时间隐遁在地底下无迹可寻。
因其独特的生长习性和环境，它很难被获取，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靠灵修隐士以体内灵力窃得先机方可采集。
当然，天地间还有一物种可轻而易举地获取它，便是那已启智的灵兽。
灵兽作为灵药守护，自然不会引起其防备，再者灵兽涎液还能滋养液隐草，故为特例。
液隐草之珍贵程度一点也不逊于黄金玉石，这也是‘醉无忧’能成为天下第一名酿的原因之一。
沉月石，经寒潭之水千万年地沁融，淬以日月之辉而成。
逢十五月圆夜子时，月光经幽潭水面反射至幽壁洒落于寒石之上，再逢艳阳天正午时分，日光经幽潭水面折射至幽壁照射在寒石之上，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反复淬炼便形成了沉月石。
沉月石是炼制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钢韧自如，阴阳相间，五行相生，所炼兵器附灵渡念，摄魂夺魄，为天下灵修隐士，诸侯将相极度青睐之物。
小枯峡另一分支往东蜿蜒于慕雨镇内聚灵峰下，称为灵河。
‘引灵河之水，凝晨露之雨！’便是慕雨镇晨露曦由来。
“爷爷，快看，这里也有条虫子！”
随着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青翠的菜圃里一老翁直起身来：“哪呢？爷爷来看看。”
“这呢，爷爷！”
小孩童抓起爷爷的手靠上了一片绿叶。
“嘿，抓住你了，坏虫。”渔老翁一脸喜色：“小萧萧真厉害！”
“那爷爷你是不是要奖励我呀。”
“嘿，小滑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又想去湖边玩耍了吧？我们就玩一会会好不，奶奶还在家呢！”渔老翁怜爱有加地摸了摸萧萧的小脑袋。
“嗯！”
萧萧喜欢去汝阳湖边，每次去那里，他就会心宁神静。
六年了，渔老翁一直守在这汝阳湖畔，偶尔还会划着小船去小枯峡里转转，去那个山洞里瞅上一瞅，当年他就是在那个山洞里捡到的萧萧。
他现在已经不打鱼了，年事已高，老伴和萧萧都需要照顾。
断了经济来源，日子自然过得紧巴紧巴的，以至于不得不靠挖些野菜来充实一下吃食。
老伴身子骨越来越消瘦了，吃得也少，当然也没什么可吃的，思子之心日渐浓烈，俨然成病，经常彻夜不寐。
渔老翁看在眼里，心里却兀自估算着她的日子：“只怕时日不多了，唉！”
随着北阳城的日益繁华，渔老翁也想让萧萧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唯一的儿子也杳无音讯，他不想耽误了萧萧，人心为善，即便萧萧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但那都只是梦想。
迟暮之年，有心无力！
他多么希望萧萧的父母能来找他，将他带走，那样他们心里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想到这里，渔老翁弯下腰来继续打理着方寸菜圃：“唉！虫灾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夕阳西下！
汝阳湖畔，萧萧迎风而立，小小的身板挺得直直的，双目微闭，一丝淡淡的灵气自汝阳湖面悄悄地遁入他体内，胸口的玉佩隐隐颤动，较之以前更加晶莹剔透了……
渔老翁垂着一根竹竿，偎着湖边一颗老柳树耐心地盯着水面，他期待能钓到一条鲤鱼，好给多病的老伴和正长身体的小萧萧补充一点营养。
“鱼儿呀，快快上钩吧。”
不远处萧萧一动不动，仿佛进入了忘我境界，自从爷爷带他来过一次湖边后，他便迷上了这里。
“哗啦！”
随着一阵水声，一条斤许的鲤鱼浮出水面，溅起道道水花。
“哈哈！运气不错！”渔老翁喜形如色：“小萧萧，回家啰！爷爷钓到大鱼了。”
“来了，爷爷。”
萧萧双目微开，一道凌厉的眼光曝射而出，穿透层层湖水落在湖底，湖底隐隐可见一条形物什晶莹通透，与他胸前的玉佩相互呼应。
“那是什么东西？”萧萧收回心神吐了口气，没有多想，随即跑向爷爷。
“哇！这条鱼真大，爷爷真厉害！”
“爷爷教你钓鱼好不好？”渔老翁突然说道。
“好！等萧萧学会了，就钓好多好多的鱼给爷爷奶奶吃。”萧萧一脸神往：“奶奶喝了萧萧的鱼汤，病就会好起来，就能带萧萧去挖野菜了。”
“小萧萧真懂事！”渔老翁满脸开心，顿时觉得年轻了几岁，“小萧萧，爷爷问你，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呀？”
萧萧想了想：“我长大了要做大英雄，很大很大的英雄！”他一字一顿，俨然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好，好，不愧为爷爷的好孙子！”渔老翁捋了捋仅有的几根山羊胡须。
家有此子，夫复何求？
汝阳湖畔，最后一抹斜阳洒在湖面上，把湖边两道身影折射得朦胧如斯。
茅舍外面，萧萧一蹦一跳地牵着渔老翁的手回来了。
“爷爷你明天就带我去挖野菜好不好？我最爱吃奶奶做的野菜饽饽了。”萧萧摇着爷爷满布老茧的大手一脸祈盼。
“好！我们先去把鱼拿给奶奶。”渔老翁说完把竹竿往墙角一靠。
“嗯！”萧萧松开爷爷的手朝厨房跑去，人身未显声先夺：“奶奶，我们回来了！”
萧萧一阵风一样卷进了厨房，却并未听到奶奶那熟悉的声音，环目所及，却见奶奶晕倒在灶台边，他急得大喊：“爷爷，你快来！”
听到萧萧的呼唤声渔老翁疾步跨了进去。
灶台边萧萧弱小的身子扶着晕倒在地的奶奶拼命的摇着：“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爷爷，爷爷，你快看看，奶奶晕倒了！”萧萧见摇不醒奶奶只得扭头冲渔老翁大喊。
渔老翁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接过萧萧手中的老伴，只见她两眼紧闭，伸指一探，气若游丝。
“不好。”渔老翁内心一惊，一把扶稳老伴：“萧萧，拿碗水来。”
“嗯！”萧萧连忙跑去舀了一碗清水过来。
渔老翁接过水沾了一指在老伴额头上抹了抹，再在老伴鼻息处掐了几下，老妪才悠悠醒过来。
“老头子，萧萧呢？”老妪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萧萧。
“奶奶，我在这呢，奶奶你怎么了？”萧萧连忙凑了过去。
“奶奶没事，奶奶就是摔了一跤，萧萧回来了奶奶就好了，奶奶给萧萧盛鱼汤喝，饿坏了吧？”
老妪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渔老翁连忙扶着她，一阵眩晕，老妪晃了晃身体扭头看着老头子，用手指了一下锅：“鱼汤在里面，你给萧萧盛点，我去躺一会。”说完朝他使了个眼色。
“好，我扶你进去！”渔老翁连忙把老伴扶到床边，完了给萧萧安排好吃食，端了一碗鱼汤进来。
“老头子，我怕是不行了，萧萧还小，我真担心他！”老妪喝了口鱼汤：“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谁？我们都等了六年了，他们还会不会来啊？”
渔老翁用手抹去老伴嘴角的一丝鱼汤没有答话。
“你说这孩子的命真苦，老头子，你要答应我，等我走了，就带着萧萧去郡里吧，我们不能让他一辈子窝在这里啊！”
“别说瞎话，我不许你走，说好了的，等萧萧长大，我就带你回去......”话未说完渔老翁别过头去，一行老泪垂目而下。
“我等不到了，老头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萧萧，他还小！”
“我把萧萧叫进来。”渔老翁就欲转身，老妪却一把拉住他衣袖：“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他！”
说完老妪双眼慢慢合了起来，抓着老翁的手陡然落下。
床前，渔老翁残烛般的身体猛烈地颤动着，无声哭泣......
“轰！”
一声惊雷炸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茅舍外，萧萧一脸茫然地坐在一个圆木墩子上，双手托着腮帮望着门前的桂花树：“那里也有条坏虫。”
“轰！”
一道更为凌厉的雷电自天边撕裂，狠狠地劈在桂花树上，溅起一道火花。
“啪，哧啦！”
桂花树一半枝叶被硬生生劈了下来，天空滚雷阵阵，狂风大作。
“爷爷，我怕！”
“萧萧不怕，爷爷在。”渔老翁一把搂过萧萧小小的身体，老泪纵横！
翌日。
桂花树后面菜圃边，萧萧趴在一座坟前哭得死去活来，一夜之间，他日日夜夜相见的奶奶就没了。
渔老翁双目空洞，悲痛欲绝：“说好的要一辈子厮守呢？”
斯人已逝梦犹清，来生还做鸳鸯翼；此地若无相思果，但求他国无分离！
“爷爷不哭，萧萧疼你！”萧萧举起小手擦拭着渔老翁脸上的泪水。
“爷爷不哭，萧萧也不哭了，爷爷带你去钓鱼。”渔老翁哽咽着牵起萧萧的小手。
“嗯！”
萧萧重重地点了点头......
汝阳湖畔，渔老翁和萧萧相依为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瞬数载即过。
野菜饽饽淡鱼汤，汝阳少年初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