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兄妹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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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潜伏在源府时,陆礼昭才知道源协身患异骨症的事,想要给胞妹留信时,时间又不充足,所以胞妹没能得知这个消息。
在她的以为里,阿兄留下“源”字,是想让自己在阿兄不便行动时,将与刺杀敬晖相关的事,告诉值得信任的源阳、源协。
谁知道好容易才得以进了源府,知晓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等同于要将阿兄性命托付给对方的其中一人,已经患上了城中持续已久的不治之症。
她随阿兄在城中四处闲游时,就见到过异骨之人的骇状,之后更是在居住的坊中看到同样的景象,甚至在见得多后,还亲眼见证异骨者痛苦而死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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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她看来,身患异骨症的一刻,便决定了患病之人必死这一事实。
现在要对一名将死之人,说出另一名生死未卜之人相关之事,且希望通过如实相告,使生死未卜之人能得到解救,无论以何样方式考量,都似不妥。
对胞妹而言,这件事还不算完,即便源乾煜与裴谈两人互道了多次“直言相告”,字句之间也仍在弯弯绕绕地寒暄,茶过三盏也未有一人在源协身染异骨症这一话题之后,再谈及其他。
可就只是源协身染异骨之症这件事,源乾煜也回应和表现得格外含糊,似还有别样隐情。
倒是发现陆礼昭胞妹满脸惊讶,还仔仔细细向她问了一遍是为何事,又因何故,面色忽地变得煞白。
只为这一件事,源乾煜似花去更多辰光关心,摆明是有意回避裴谈的问题。
裴谈明显自得以进源府门后,变得和缓许多,也不急于知道真相,只在榻上安静坐着饮茶,静待事态变化。
看到源乾煜和陆礼昭胞妹,就其中一方面色突变,相谈良久,话题忽地戛然而止后,他才悠悠地说出一个悠闲得多的话题。
“源公不知,裴某几日前便欲往尊府来,想到既要往尊府,便亦至城中五王府邸去,谁承想五王王府皆府门紧闭,仆役进门禀报返信,五王除平阳王敬晖仍在养伤之外,其他四王或称病,或借故有其他事在行,本以为至源公府上,亦会因家中郎君之故,将裴某拒于门外。”
“此刻裴某竟有幸与源公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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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谈环顾左右而言他,正喃喃自语地兴起,一旁却传来细微的女声,“平阳王……仍在养伤?”
陆礼昭胞妹这一句方点醒裴谈,当事人的家人此刻正立于自己身边,停顿片刻,瞟了瞟同样好奇的源乾煜,觉当下既已至此般境地,对她又有何不可说的。
他润了润喉,反问,“若平阳王正被你家阿兄所刺而死,那日在街面与你二人相遇,如何只让武侯追击,而非击杀汝等?”
“官爷此话当真,平阳王敬晖当真未死?”胞妹回忆一提到敬晖之事便坐卧不宁、如芒刺在背的阿兄,根本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裴谈所言为真,心中又不禁想到当阿兄知晓此事时,该抱有何种想法。
她不知当喜,还是该忧的神色变化,被对面的源乾煜尽收眼中,但这不是他最为在意的事。
源乾煜此刻更为在意的是“你家阿兄”“平阳王”“所刺而死”几句,早便猜到立于裴谈身侧的这名年轻女子,绝非裴府中的女婢,但他如何也难想到,这人竟是海捕文书上那满城通缉的、身背数桩命案的陆礼昭的妹妹。
关于陆礼昭,源阳、源协在异骨案发后,在家中就提及过,这时听到也并不陌生,只是眼前的状况让他不甚明白,一位大理寺卿和一名罪案的罪魁祸首之妹,双双出现在自家的原因究竟为何。
他不等裴谈回答陆礼昭胞妹,先一步对裴谈发问,“敢问裴卿,早些时候听闻阳儿、协儿言有另一名工匠,谓‘江文京’,可也是为此一名‘陆礼昭’所杀?”
裴谈愣了愣,想城中这么大的事,那两姊弟不与家人言说亦不可能,便如实回答,“源公所言,确有其事,江文京乃水上为还都大典所造‘吟天殿’中一名漆匠,不知所为何事,被……”他看了一眼身侧的陆礼昭胞妹,“同为刺伤平阳王敬晖之人所杀。”
源乾煜点点头,“既如此,将陆礼昭捉拿归案,岂非就能了结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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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公所言虽未有错,只是其人狡猾,那日……”
“我阿兄情有可原!”陆礼昭胞妹此一句,脱口而出。
她眼见自己阿兄给予众望的源府中的家主,如今似乎也认同阿兄所犯之事,应当判罪,而这时又多出了一桩自己不知道的、被害人名叫江文京的命案,心想阿兄从未提过,便更加慌神。
一面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从阿兄处得知的事情和盘托出,一面又因为顾虑有权捉拿自己的裴谈在座,又急又气,眼眶几近沁出泪珠。
“情有可原?”裴谈看到她委屈的样子,似不为所动,“只拿江文京一案论,他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且我听闻那日自在北城由武侯带至暂留凉亭处时,他即是要将所知之事与雍王殿下、右卫敬诚大将军尽数如实相告,偏你那名阿兄痛下杀手,这又有何情可原?”
“甚莫再言还伤了全然不相干的上位之人,陆礼昭闯入平阳王府将平阳王敬晖砍至重伤,这又作何解?又有何情可原?!”
裴谈越说越激动,甚至有要连同她一并怪罪之意。
源乾煜则想到源协才方消停,这时再闹出更大动静,一则影响源协休息,二来要是源协至前厅正在发生与异骨案相关的事,如何都定会参与进来——从吟天殿私取材料一事便自然而然将暴露于人前。
思来想去,这时还是息事宁人为妙。他微微抬手,示意府中女婢为裴谈添茶,中断眼下的剑拔弩张。
但显然胞妹并没能领会这般举动的含义,只为裴谈想要追究阿兄的一番言语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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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像充斥着杂音一般,全然听不到其他声音,只轻微摇头,任眼眶泪珠滑落。
心绪稍稳,一番大口吐纳过后,她横下心,“阿兄以刀行刺平阳王……平阳王敬晖,敬伯父,其中缘由乃阿兄行刺一事,是为有人指使。”
虽然心绪繁杂,但她仍保有护住阿兄的理智,看向在厅内或忙碌、或直立的其他人。
源乾煜、裴谈心中微惊,但面不改色,同时命下人与武侯离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