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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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那么罪无可恕吗？”
刘弋薇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凡舟，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生命中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和喜悦，让我真诚的体会到被人呵护的感觉，可透支全部的信任还妄想破镜重圆简直比登天还难，你的母亲会相信一个毁了她家庭的人吗？我的父亲会相信一个害他背上巨额债务的人娶他女儿么？”
“所以，我们只能走到这儿了？”
“凡舟，我可以不计较但做不到原谅一切，即便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
谷凡舟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他不是今天才知道刘弋薇的决定，但总在自我欺骗，只要自己逃避这个答案，刘弋薇就不会真的抛弃自己。
“凡舟，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刘弋薇了，现在的我是你接受不了的。你知道吗？我最后的救赎就是那张三千万的支票，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人能够拯救我，无论是谁都好，我都不会选择堕入深渊，可结果如此令人失望。”
谷凡舟略带嘶哑的声音，道着歉：“对不起，薇薇。”
“无所谓，既然已经掉入深渊就不在乎善良与初心了，上天让我选择这条路，那么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应该得到惩罚。我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林姮的惨死、林继东的跳楼身亡、利维克的牢狱之灾、还有利维娅的报应。”
谷凡舟还是不敢相信这些人是刘弋薇动的手：“薇薇，其实我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这些人的下场是你一手操纵的，在我的印象里，你始终是那个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小姑娘，怎么会设计报复这些人？”
刘弋薇并不意外谷凡舟会这么想，薄唇轻启：“不光是你，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变成这样的人。即便不相信，这些人确实落尽了我精心设计好的一层又一层的圈套，再引诱他们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变了，我也变了，所有的改变无非是来自心里对那些人的恨意。你恨他们，我也恨，不同的是我们选择了各自认为妥当的方式，不承想用力过猛伤害到了对方。”
“现在的我是你想象不到的冷酷绝情的人。”
“你是说利维娅的下场？还是警察局局长？”
“你知道利维娅的事情是我做的？”
谷凡舟轻轻一笑：“如果等我出手的话，会比你狠。”
“我废了利维娅的四肢，怕她招出我，又顺势割了她的舌头。说真的，我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没有丝毫恐惧和愧疚，而是大仇得报的爽快。她本来就欠我一条命，我没要她的命已经很宽容了，不过不是因为我善良大度，而是监狱里的利维克正在替她承受着苦难，并且这辈子他们父女都不会再见到面了。”
谷凡舟伸手抚摸着刘弋薇的头顶，柔声道：“你做的对，她就该有这样的下场，不值得同情。”
“至于警察局局长，更是罪有应得，当年如果不是他的刻意为难，孩子或许还有救。他间接害死我的孩子，那理应赔上一条命，他不是最珍惜自己的职业生涯吗？我就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也正有此意，那个警察局局长确实要好好教训一下，走狗永远都是走狗。”
“他们每个人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去赎罪了。”
“我举双手赞成你的想法。”
刘弋薇不满的抱怨：“每件事都说我做的好，为了夺权报仇，你到底干什么了你？”
“你没有奇怪为什么所有人对林姮的口径都是不知所踪而不是惨死异国他乡？警察局长到底是对自己家的安保系统多自信才不安插保镖把守？为什么秦恒可以轻易拿下所有他想要的合作项目用来制衡林氏？为什么我会站在卧室门口打电话让你知道苏尘冤枉你拿支票跑路？收到谷焱鸣和利维娅的视频以为是谁给你的？为什么你绑走利维娅之后，所有监控都查不到踪迹？还有你放走利维娅后的小仓库为什么失火烧的一干二净？真以为是裴逸的功劳还是你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刘弋薇脑袋蒙住了，她确实以为有些事情是裴逸为她做的善后，没想到竟然是谷凡舟。
“是你做的？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从盛威横空出世在A市就有所怀疑了，按道理说新企业想站稳脚跟不会贸然行进，而你不觉得盛威太过高调了吗？与所有大型企业抢生意，最后把矛头指向林氏。”
“万一是另辟蹊径呢？”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秦恒到底是暴露了几分，记得那次宴会的尾声，他没有看见苏尘、利维娅和谷焱鸣表现出失望的神情，以及初见我时溢于言表的兴奋都充分说明他的意图，虽然不能直接确认他跟你有没有联系，但能肯定的是你们之间一定认识。”
刘弋薇听着谷凡舟头头是道的分析，嘴角不禁抽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的分析能力这么强？”
“我只是不喜欢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但不傻。发现秦恒与林氏的紧密联系后，索性顺水推舟帮你铺路，有些事我不好在明面上做就背地里给秦恒机会，直到林姮惨死的消息传过来才百分百确定是你。”
“所以你怕林姮死亡的消息传到众人耳朵里会对我造成威胁？然后故意隐瞒此事？”
“嗯，林继东的死让所有人的心里慌乱不已，猜测是你回来想要报复他们可又没直接的证据，只能等着看林姮的下场。如果她活着说明不是你的动的手；如果她死了，幕后的操纵者一定是你。”
刘弋薇无所谓的笑笑，伸手拢了拢外套：“知不知道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但他们知道了对你的计划百害无一利，我封锁了消息打消他们的疑虑不是让你的的计划能更加顺利的进行吗？从你动手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林家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你不能那么快暴露。”
“凡舟，谢谢你。”
蓝灰色眼眸闪过一丝哀伤：“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
“可除了感谢，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呵呵，算了，为你做的这些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回报。”
“那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真相而不是任凭真相被掩盖？”
谷凡舟脸上溢出苦涩的笑，低声道：“我不想让你忘记我，即便跟你走到最后的人不是我。”
“真心待我的人，我不会忘。”
“嗯，谢谢。”
刘弋薇垂下眼眸，声音暗哑道：“我从没想要谁的命，也不想与人为敌；可最终我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谷凡舟莞尔一笑，目光诚挚的望着刘弋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不要怕，你的身后有我。”
“你知道什么样子的人最可怕吗？”
“把生命置之度外？”
“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坠入深渊之后比原本生存在深渊的人要更加可怕，心里反复鞭笞自己的手段是因为我还有良心，可面对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良知根本没用。”
“你的选择没有错，即便不是你，也会是我这么做的。”
“所以，他们欠我的一个都跑不掉！”
“薇薇，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做回那个最快乐的自己，你很好，要相信有真心待你的人，你很值得。”
“好了，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刘弋薇摇摇头拒绝了：“你知道裴逸对你的敌意有多大，我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谷凡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着头：“那你等我一下，我有几样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谷凡舟没有回答刘弋薇，径直走出游乐园。片刻后，他手里拿着两个文件袋走到自己面前。
“这个你收好。”
刘弋薇打开一看是两份房屋转赠合同以及两把钥匙，不明所以：“赠与合同？”
“嗯，两份合同分别是b市和A市房子的赠与合同，我都签好了名字，你再把名字签上就可以了。b市的房子是你和伯父伯母多年的回忆，不应该卖出去，对此我很抱歉；A市的房子你住了那么久，除了我们共同的过往也有你个人的回忆；至于我们共同生活过的那套房子，本意署名我们两个人，可惜现在你应该不愿意了，不过密码永远都是你的生日，绝对不会变，想住随时住。”
刘弋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把文件装进袋子封好：“凡舟，谢谢你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曾经希望给你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很遗憾最终没能实现，如今赠与你的房子里有很多珍贵的回忆，就当完成我的心愿吧，或者你认为是送别礼也行。”
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感动是假的，可理智告诉刘弋薇必须要离开这个人的身边，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了，各自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沉默半晌，刘弋薇还是残忍的拒绝了。
“凡舟，夏夏找到了她的幸福归宿，我没了牵挂不会常回来，房子在我手里没有意义。你是个生意人，房子在你手里远比在我手里的作用大，而且，而且将来你也是要结婚生子的，别大手大脚的花钱。”
谷凡舟直视着刘弋薇漆黑深邃的眸子，认真问道：“薇薇，你真的希望我跟别人结婚生子吗？”
刘弋薇的眼神显得有些慌乱，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只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
“没有你我永远不会觉得幸福。”
“对不起。”
刘弋薇脱下西装外套还给谷凡舟，站起身准备离开。
谷凡舟望着刘弋薇的背影，沉声问道：“薇薇，你会嫁给裴逸吗？”
晚风拂面吹过，眼眶里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下来，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回应。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