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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谓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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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无名树林

“追查了几条线索,却仍查无离尘石的讯息。”诸多努力仍是徒劳无功,尖耳俊容,暗红短打的月牙岚不由懊恼道。

“也许时机未至,爱灵灵扭转了你的命运,是以自己的命为代价,而我们要找寻回灵转生之法,便需要天意赐予契机。”

听出月牙岚心中焦虑,这些天来四处奔波,青年无怨无悔的表现历历在目,莫前尘早已肯定其作为女婿的资格,遂出言宽慰。

蓦得,一片不合于四野景致的流樱粉瓣,泛着别样拔俗气息,随风飘摇,闯入二人视界。

“嗯?”见状,莫前尘眉梢轻扬,五指平摊接过飞花,灵识探入感应个中所携讯息。

“什么——”少顷,灵者霍得睁开双目,秀气面容满蕴怒意,波动声调更显关心则乱,“胡来!”

“二师兄,”犹豫片刻,月牙岚终究是依随本心称呼对方,眼见莫前尘罕见失态,匆忙追问道,“如何了?”

灵者转身急急而奔,一面示意月牙岚跟上,一面解释道:

“俏如来说服炎魔应允再开天下风云碑之战,中原一方正需要五名人选应战。”

听到这里,青年尚且不觉有何不妥。

“其中天下第一弓·何问天与天下第一枪·雷狩先前均已留名,俏如来找上灵界,大师兄与灵友也允诺参战,关键却在最后一名人选身上。”

男声匆匆,对如今形势聊作交代。

“黑白郎君么?”听出话中未尽之意,月牙岚迟疑开口。

“不错,”脚下步伐不停,莫前尘点点头,“但想要让已经分化具备独立意识思维的黑龙白狼重新合体,就要找一个在黑白郎君心中最在乎的人事物。”

对黑白郎君而言,网中人是永远的宿敌,最能激起两人共同的刺激。因此梁皇无忌打算借此为契机,施以灵界妙术,辅助二人意识融合。

“但这段时间内,我们三人都是无防备的状态,任何人闯入,都能轻易取我们三人的性命。因此我会设下一处封闭的结界,施以全功撑持阵术,直到意识完全融合。”

灵音传信内容如水经心,莫前尘面沉如水,心下焦急更甚:

‘那你有算过,两极意识排斥时所产生的能量吗?你有想过,若护法者守不住网中人,或其它人趁机而入,你如何撑住,这根本是在送死。’

“更何况,这个术法要提高成功率,就要选一个地形,环境最接近网中人的所在,这就表示,那个环境,将是最有利于网中人的战场。”

话说到此,莫前尘眉峰紧蹙,毕竟,愈是深交,灵者便愈是明白,在灵尊引导下,自家大师兄疏冷淡泊外表下所藏的那颗温柔如春水的内心。

为了护住灵尊所要守护的灵界,乃至中原苍生,为灵尊之仇强行出关的他能犟忍愤怒,反替黑白郎君的合体绸缪,只为打退炎魔幻十郎,击溃西剑流,恢复自然循环平衡。

与灵尊之间的情感胜似父子的他既能做到如此地步,为拯救中原苍生的他,无视自身性命安危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刀子嘴豆腐心,更是一心为了灵界着想的莫前尘不也正是看透了此点,方才外出寻找灵器以待将来变局吗?

不料兜兜转转,局面仍是向灵者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混响男声犹在耳畔,是吃人够够的大师兄难得的恳切语气。

“外围既有俏如来相助护阵,那结界之内,能否请二师弟助我一臂之力。”

‘你都已经应允,我还能说什么。’

按下傲娇心思不提,莫前尘思绪微动,却是下意识地以更好实现自家大师兄目标为出发点而考量。

‘倘若灵友还在的话,以他的术法造诣,同大师兄合作,当可万无一失。’

慧眸浅露些许失望神色,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莫前尘放下有些纷乱的思绪,专心赶路。

毕竟,皇甫霜刃因忆无心的缘故,及时驰援,相帮救下叹悲欢、爱灵灵,已是抽空分身能做到的极限。医者无心,更是无暇久留中原。

苗北,北竞王府

“无心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假使让她知晓,她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对她只会是一个打击,非是欢喜。”

男音雅致,从容接下话头,代替点破女子心底言辞。

“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啊?”

“藏镜人现在生死难测,难道狼主要让无心得到父亲后,又再度失去吗?这样对她,岂不是更为残忍?”

父女天伦非是旁人能所置喙,更是深刻了解小妹心内深藏的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因此荻花题叶口风不由稍松。

恍若预见到千雪孤鸣喜上眉梢的表情,荻花题叶面露默然,再开口又是毫不留情,点破无情真相:“何况,无心现在还在西剑流掌握当中。”

人都还没救回来,就开始讨论抚养权问题,这样的为父者让自己如何信任?

“这嘛,你放心,我答应藏仔,一定会把忆无心救回来的。”自觉为挚交兄弟争得父女团圆之契机,千雪孤鸣大包大揽道。

“那之后呢?”

旁人也许会对这所谓的“场面话”嗤之以鼻,但医者不会,他深知苗疆狼主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决心。

他好像早就料到千雪孤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般

荻花题叶挑只是了挑眉,一对秀刀似的眉毛似要抬到额角边去,质询刀者将无心救回之后的打算。

“什么?”

“无心被救回来之后呢?”荻花题叶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网格眼罩掩去医者泰半神情,以致千雪孤鸣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荻花题叶此刻心情,低沉声线一若其人——明利、凝定,却是不由人不信服。

“无心身世一旦曝光,中原显然无万恶罪魁的女儿立足之地,”说到此,荻花题叶抬目深注眼前之人,撇了撇嘴,“至于苗疆?”

只因一张面皮将战神定义为叛逆的苗疆又如何保证其对忆无心全无恶意,更甚者——

“又有谁能确定被救回的无心,一旦回到苗疆,不会成为掣肘藏镜人的另一张牌?”作为鱼饵钓出“叛逃”在外的苗疆战神。

“王兄他——,不会的。”

苍白无力的辩驳,千雪孤鸣此时方才惊觉相较“感情用事”的玲珑雪霏而言,荻花题叶才是横亘在藏仔一家父女相认路上的最大难关。

“那狼主为何不相请苗王带回无心呢?”荻花题叶出言打断了刀者的辩解。

这番话本该由玲珑雪霏陈述,但出乎医者意料,女子似乎对自家小妹的身世别有感触,坚持在感情层面的立场不让。

一瞬心动,荻花题叶微微垂眸,似是感知到从回来开始,便能察觉的女子低落心绪。

而这一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则是为自家小妹的身世曲折而叹息扼腕的表现。

纱窗外,百无聊赖下本意四处走走散心的雨音霜,从头至尾见证双方为情为义而发生的龃龉,心下涌起难言的欣羡,不由怅惘出声:“兄弟,姐妹——”

喃喃自语,却是分毫不差落入追寻女子芳踪而来的青年耳中。

苍狼怔了怔,自觉触碰到了佳人隐私,一时纠结,不知如何开口,倒是雨音霜率先发现了不知何时伫立在自己身后挺拔身影。

心神转瞬收束,复又带上清冷面具,静静定视着眼前之人,雨音霜本意静待对方开口。

怎料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却是雨音霜难忍羞赧,率先移开目光,只觉脸上有些发烧,不敢看他。

不知为何,想起昏迷当中,对方是如何为自己急救,更念起刚苏醒的尴尬场景,也许女子自己也未曾察觉,对眼前人总是怀着一份不同的观感。

此时又见苍狼怔怔地看着自己,雨音霜更觉全身都别别扭扭的,她初入苗疆,见了苗地女子的别样风情,也曾想象过自己穿上这身衣物会是什么样子。

雨音霜咬了咬嘴唇,按下胡思乱想的心思,扬了扬右手,示意青年回神,宽松的袖口在苍狼面前拂过,一阵幽香沁入苍狼心底。

“怎样了?”

“嗯——”

闻言,苍狼双眸微动,旋即轻咳一声,理清思绪,忍下目睹女子怅然若失神情后,徘徊心头的心疼之感,正色道:“药已经熬好了,霜姑娘,请!”

守礼称谓打破因沉默而显得有些古怪的气氛,雨音霜轻轻的“哦”了一声,径自向自己房间走去。

反观苍狼方面,察觉女子情绪不对,心下真切反思起自己言辞是否失据,一时间,就连雨音霜从他身边走过,都没察觉到。

“咚咚!”长杖敲地之声入耳,堪堪拉回青年心神。

苍狼闻声望去,暗青竹身入目,视线上移反窥全貌,长杖顶端嵌有飞鹰展翼形象,正是荻花题叶为自己所打造,以为探路之用的折桂令。

慧眼停留在医者面上,但见对方嘴角含笑,不无调侃意味的望向己身。青年这才惊觉不知何时,现场只剩下了医天子先生与一时不知何去何从的自己。

荻花题叶一面示意苍狼入内,一面解释道:“王爷知晓狼主被押到此……咳,被王上派遣到此,遂派人来将他带走了。”

‘希望王叔此刻一切安好。’可以想见自家王叔被带走时脸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苍狼心下默默祝愿道。

“王子心中有疑?”各自落座后,荻花题叶听出沉沉步履声暗藏心绪,平静无波道出己身判断,“因为霜姑娘。”非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不是。”青年回答稍显磕磕绊绊,竟是在医者面前罕见地口不应心。

“哦——”尾音微微拖长,荻花题叶亦不多追问,欲擒故纵的作下结语,“看来此中另有故事。”

话音落下,医者当真守礼,绝不多问,反倒是青年神色拘谨,显得有些不自在。

沉默片刻,苍狼仍是耐不住内心疑惑,问道:“先生,倘若对他人异样情绪有所感触,但又顾忌交浅言深,当如何行?”

“等待!”“等待?”

“不错,”荻花题叶点点头,接着道。

“倘若对方想法无迹可寻,心防难卸,那就以观待变,或者你现在找不到一个突破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局势的演变,对方的举动,时刻都能为你提供更多的讯息与机会。”

跨服聊天张口就来,身为王储辅师,荻花题叶总擅长将课堂点滴化入日常对话当中,苍狼也早已习惯,虽是答非所问,但青年依旧是专心铭记先生教诲。

察觉苍狼态度,医者暗自点头,旋即话锋一转,抛却帝王心术的传授,为未来王上的感情方面稍作绸缪:

“不过倘若对象是女性的话,那又大不相同了。”

“有何不同?”无缝对接,一秒进入乖学生状态的苍狼下意识问道。

“用行动取代一切——”“先生是指?”

“牵她的手,搂她的腰,用你的双臂拥抱她,”

一面说着,荻花题叶一面利落上手,以身为范,说到最后整个人已经绕到苍狼身后,伸手拥了拥青年腰身,却是一触而收,

“让她感觉你的存在,是这个世上最强的依靠,用陪伴去填平对方情感的空虚,疗愈对方内心的苦楚。”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不明觉厉地点点头,苍狼蓦得抬首,沉默片刻,委婉道,“但这样,是否会太超过?”

“你对她有救命之恩,更身为苗疆王储,这根本是她的荣幸。”

“话不是这样讲,感情方面,亦不能强求——,是了,多谢先生!”话音戛然而止,苍狼这才恍然,原来从始至终,预设立场的并非仅有女子方面,己身由始至终也从未跳脱苗王子的藩篱。

从前青年只觉喜欢一个人就应当让对方幸福,却不知道必要时的自我剖白,真心相告同样是彼此所需。

“所以你想好怎么做了么?”孺子可教,心下满意不露于外,荻花题叶步步紧逼。

“这?”明了症结所在,解法却非旦夕可得,遭受刁难的苍狼一时语塞。

“罢了,”似是察觉操之过急,荻花题叶转而建议道,“自今天起,你每日在她房门正对的空地上种一株相思花,代表你对她的心意。”先从公式学起,再慢慢体悟情感真味。

‘种花还有这个含义么?’

闻言,苍狼微微一愣,目光微动,望向窗外,时节正好,蔷薇盛开,那是先生日复一日,雷打不动栽种而得。

一阵微风吹过,粉色花瓣便簌簌地飘落到地上。满园盛放的蔷薇花瓣纷纷而落,显得格外清丽秀雅。

“那么先生喜欢的人,”

活学活用,青年自觉抓住了先生特意种花的原因,联系寒烟翠姑娘自先生口中听到某一名词时,表现出的神伤姿态,望了一眼医者身后,苍狼遂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叫月吗?”

荻花题叶眨了眨眼:“……”

“啪!”茶盘脱手坠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却见玲珑雪霏静立当场,美眸幽深,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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