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谅解,追忆,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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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零默默不语，唐若雨静静抽泣。空旷的房间中，寂静无声。
良久，唐若雨终于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尽管她只字未提，可械零心下安定，自己的一席话必然触碰对方心中柔软部位。眼前女子抽泣的模样，在械零心中烙下深深印记。他不禁追忆孩童年代，相伴五年的凌展一家。
自己不告而别，他们也会这般难过吗？
“我相信你说的话，”唐若雨微弱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她深深地凝视械零，却是抬手轻轻抚摸对方柔顺灰发：“不介意的话……以后你我二人相处时，你就叫我师母吧……”她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可以吗？”
少年静静望向眼前女子，他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内心早已泛起惊涛骇浪。为了让自己不显尴尬，他微微点头：“师母好。”
械零的话语虽然冰冷，但唐若雨依然扬起美丽笑容。她静静看着眼前少年，忽然深吸一口气，脸上显出严肃神色：“既然是哈里请求，让你在这里学习，我也不能负了我这师母的名声……”
“我会为你办理插班生手续，你就以我侄子的身份来我班级上学。下周一开始，你来翟临斋上课。”
“下周一前，我会给你发送入学凭证，请留意你的思朽……这是哈里那家伙送给你的？”她忽然间发现械零手腕佩戴的腕表，那熟悉的手表再次勾起她的回忆，她望向腕表，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少年也不隐瞒，轻轻点头。他发现了对方追忆的神色，便将手上腕表取下，放在桌上供对方查看。
自哈里将其送给械零，那腕表便日夜陪伴少年，无论风雨，无论严寒。它的身上显出岁月磨砺的痕迹，却并不影响它作为唐若雨珍贵回忆的重要组成。
将腕表归还少年，唐若雨微皱眉头，故作凶狠：“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像哈里那家伙一样好说话。既然他送你来，你也愿意在此学习，那我也会不留余力地教导你。”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对你寄予厚望的哈里老师失望。”
械零坚定地点了点头：“唐老师，我会认真努力的。”
唐若雨凝望少年，忽地展开眉头，莞尔一笑。她宠溺地揉了揉械零的头：“那老师就好好期待你的表现了。不过……你应该昨天就到了吧？
“是的，师母。”械零点头回应。
“你一个人待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需要我马上给你安排宿舍吗？”唐若雨关切问道。
械零摇摇头：“谢谢师母关心。我已经预定列车站旁一处酒店的房间，以防万一，我将预定期限定在后天。因此，你不用担心我的住所问题。”
“并且，既然您这里已经同意我入学，我也想趁着这几天在城里转转，提前熟悉一下城市环境。”
将少年平静的表情尽收眼底，唐若雨微微一笑：“也好……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需不需要师母带你在学校里面转转？”
械零并不想过多打扰唐若雨的工作，婉言拒绝：“不用了，师母，谢谢你的好意。外面还有同学在等我，我让他带我在校园里转转吧。”
唐若雨轻“咦”一声，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你在学校里已经有认识的人了？”
械零点头承认，“是的，他叫言泽林。之前在高速列车上我曾经与他有一面之缘，也多亏了他，不然我可能到现在还没成功进入学校呢。”
唐若雨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言泽林？是那家伙……既然是他，那我也不多做干涉。我这里没有别的事了，你先去吧，别让言泽林等太久。”
她打了个响指，那道白色墙壁再次变为透明的流动薄膜。
械零见状，起身冲唐若雨微微行礼，随即便向门外缓缓走去。
来到墙边，他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师母，我将哈里老师新的联系方式传给你吧。”
……
送走械零，唐若雨并未离开补习教室。她再次翻开那封哈里提尼的亲笔信，不厌其烦地阅读起来——
“阿雨，好久未曾联系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是哈里，很抱歉……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没能履行和你的约定，对不起！
五年未曾相见，我好想你。我曾冲动地想要前去见你，想告诉你我经历的一切。可我不能，我怕再次相见，我便再也无法离开你。
当年我不得不服从上级命令，来到这菲斯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带走了我的母亲，借此威胁我就范。当我来到菲斯城后才恍然发觉，我的母亲竟然也被他们送到了这里！
分别的几年中，我时常会想，你是否仍然傻傻地等着我。
我很想知道，真的很想……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即便你已经放下那段经历，甚至已经将我忘记，我也想以昔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一件事。
既然你收到了这封信，并看到了这里，那你一定见到了那个灰发少年，他叫械零。
他是我的弟子，同时也是我的孩子。他是个孤儿，在三年半前来到菲斯比亚学院，我看他可怜，便将其收入学院，传授他知识。
原本我只是希望他具有一定的知识与能力，能够在成长之后离开菲斯城，谋求更好的出路。可在教授他的过程中，我发现他蕴藏的巨大天赋，甚至让我感到畏惧！
械零的精力充沛，酷爱阅读书籍。他的记忆力极其惊人，三年的时光中竟然将校园中存留的所有书籍读尽。更重要的是，他能对书中的所有内容过目不忘！
去当年为其觉醒血统，我发现他身体中血液流淌格外缓慢。虽然我对此十分疑惑，但也不能确保他是否在我都未曾遇见他之前身体便进行了某些高精度手术，将人体思维与生物机械融合在一起。
你也不必深思这个问题，我想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存在这样一个问题。
总而言之，之后的日子械零就拜托你了。请帮我好好教导他，他一定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如果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所提出的‘血统同调计划’，或许械零能够助我完成这一理想！
那些人要求我在此待上七年，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回到蒂日尼城，与你相见。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你的哈里”
放下信件，唐若雨又狠狠骂了一句哈里提尼：“这个混蛋，离开这么久甚至都不联系我。我怎么放得下心呢？还说什么旧日友人，真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唐若雨，既然认你是我的男人，那便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决定。和我认识那么久，你竟然会觉得我会忘记你，等见到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她气鼓鼓地敲了敲桌子，忽地想起械零刚才给予自己的通讯码。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通讯请求发送了过去。提示她等待的忙音不断响彻，唐若雨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期待着哈里的答复，可内心深处又不知该何从说起。
漫长的十几秒终于过去，通话接通，一个熟悉且带有几分诧异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是哪位？”
听到那个让她思念五年的声音，唐若雨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轻轻地呜咽起来，让对面的声音有些慌乱。但很快，对面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对方似是有些犹豫，但隐隐又有些期待：“阿雨？”
唐若雨狠狠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伴着哭腔向思朽显出的虚拟投影大喊，宣泄自己的情绪。
“混蛋，你有本事就别来找我！”
话音刚落，她忽地将通讯关闭，任由那表在桌上不断振动，停止。
周而复始。
她轻声哭泣着，幻想着哈里提尼此刻焦急的模样，心中却有恶作剧得逞的孩童心态。
“让你这么久都不愿意联系我，急死你！”
过了有五分钟，表终于不再振动。唐若雨将表拿起，关闭了通讯界面。随后，她便看到信息框上的一条红色的消息提醒。她明白那是哈里发来的，撇了撇嘴，还是选择将其打开。
“阿雨，对不起。我想你了。”
短短一句话，却包含了哈里沉淀已久的感情。
唐若雨看了眼来信，将脸上的泪痕拭去，通红的眼中流露出往日的喜悦，她不假思索地说出对哈里的惩罚，仿佛对方就在身边。
“从今天开始，哪天和我聊天少于十条信息，我第二天就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