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压死你的不是他们,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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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太傅府。
一家人在院子里纳凉,旁边还点着熏蚊虫的草药香。兄妹二人穿着宽大的睡袍,躺在吊床上看星星。
冯玉良和柳如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牵着手也昂头看着天空。
冯玉良看着天空感叹:“今日的天气可真好呀!”
柳如烟带着微笑道:“星星可真多呀!”转头看了一样吊床上的一双儿女,一脸温柔的看着星星:“相公,你看那颗星星像不像我们月儿的大眼睛呀?一闪一闪的,还眨呀眨的。”自己又忍不住滴滴的笑出了声。
冯玉良低头看到柳如烟好看的眉眼,忍不住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我们月儿最像她娘亲,长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落月枕着哥哥的胳膊,看着满天星河,吟了一首诗。
冯慕羽问:“妹妹这首诗的题目是什么?听着挺凉爽的。”
“《秋夕》可惜,我还是热。哥哥我在书上看到说,内力可以接水成冰,可以催木成火。是不是真的呀!”落月看着星空,享受着夜风微凉。
冯慕羽测过身,一手搂着她的腰:“内功真的有那么厉害,大家不都去练功去了。内功只是身体里一股浑厚的气流。可以在体内各大穴位游走。”在她额头吻了一口:“内功高强的人可以做到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你哥哥我不巧,就会。”他得瑟的不行。
落月嫌弃的抓起他胸前的袍子蹭了蹭额头:“咦~”
冯慕羽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落月条件反射的伸手一巴掌。冯慕羽一把抓住:“让你嫌弃哥哥。”翻身压住落月的双腿,然后在她身上一阵挠,惹得落月一阵大笑。她也不甘示弱,利用身体的柔软度和冯慕羽不舍得太用力的契机进行反击。小脸直冲冯慕羽的俊脸,和腰部。
冷霜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一家四口,她竟然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冯玉良和柳如烟看着兄妹二人打闹嬉笑皆是一脸幸福的微笑。
“主子,抓到一个翻墙的人。”兄妹二人住手,抬头看到是七,讪讪一笑。
落月把脚从哥哥的脸上拿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谁呀!带过来悄悄吧!大晚上的翻墙也挺不容易的。”冯慕羽不厚道的笑了。
“老师,是我。”两个小斯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到了近前。一听声音冯玉良一拍桌子,蹭的起身:“身为皇子,大半夜的翻墙窃院成何体统!”小斯闻声赶紧松开了提着的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司马词。
他得了自由,就快速的跑到冯玉良跟前,撩衣服就要跪下。冯玉良伸手提起他:“三殿下是何意!是要折煞老臣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汹涌的怒气。
三皇子司马词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赶紧解释:“不不不是的,本本本王本来是要走正门的。可可可是大门已经落落锁了。学生实在无法,只只只能翻翻翻墙了。”
落月和冯慕羽也过来了,落月知道昨日的事和他无关,又见他如此紧张。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三哥哥,不用紧张。爹爹是气你身为皇子,要跪他。”
不得不说落月是真的很甜心,她总能温暖到人心,让人放下戒备。
三皇子司马词被她安抚住了,柳如烟给他倒了杯水:“喝口水,压压惊。”三皇子司马词双手接过:“多谢师母。”一饮而尽。
待三皇子司马词平静下来之后,冯慕羽和落月才齐齐行礼问安。
司马词赶紧扶起二人,这才说起此行的目的。
他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落月:“月儿妹妹,这是三哥哥给你的礼物。本来上午就该送来的,可是上书房还有课业,就没来。中午的时候,舍妹夏樱在宫道上遇刺了,又给耽搁了。所以~”他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落月打开,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是一个翠绿色的竹节玉镯。她拿出来,对着月微微抬起,笑得眯眯眼:“真好看!”她举到三皇子司马词面前,笑眯眯的说:“三哥哥给我戴上吧!太好看了,我很喜欢。”
司马词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心里总算舒畅了些。满脸微笑的接过来,握着她的小手给她戴上。她的找手果然胖乎乎的,白嫩嫩的,好可爱。他很想亲一口,可是他不敢,怕被打出去。
冯玉良在身后,凉凉的开口:“半夜翻墙,总不会只是来送个镯子吧!”
三皇子司马词握着落月手的手一哆嗦,松开了落月的手。落月感觉到他又紧张了,噗呲一笑。跑过去,挽住爹爹的胳膊,笑嘻嘻的的撒娇:“爹爹,这是在家里嘛!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你都把三哥哥吓得不敢说话了。”冯玉良冷哼一声:“有事去书房说,无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冯慕羽走到柳如烟身边:“母亲,儿子送你回去吧!”柳如烟知道他们要谈事情也就点点头,和冯慕羽一起离开了。
三皇子司马词对着冯玉良和落月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师,月儿妹妹对不起。昨日之事是夏樱妹妹买凶所为。”他双手交叠,如抱鼓状,整个上半身深深弯下。
冯玉良叹了口气,扶起他:“自古皇权枯骨,你身为皇子,有那个心并不为过。”
“老师”司马词他一脸的愧疚的看着冯玉良,他想否认可又觉得虚伪。
落月拉着他衣袖晃了晃:“三哥哥,是觉得太子哥哥他不配做东宫之主?”她昂着头,眨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司马词赶紧解释:“不,不是的。”他定了定神:“太子皇兄他自幼被父皇养在御书房。帝王权谋,御下之术,耳濡目染,又岂是我们这些普通皇子可比的。”他叹了口气:“今日既然翻了老师家的墙,就不防把心里话都说了吧!”
冯玉良点点头,转身坐回到石桌旁。落月也拉着司马词过去坐下,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她自己两只小爪子拖着自己的小胖脸,等着吃瓜。
三皇子司马词到了谢,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其实对于太子之位我最多的是责任。母妃和郑家对我葆有莫大的希望。就算为了他们我也要放手去搏。”
落月看他面露痛苦之色,是一种被人牵制的痛苦。
落月伸手握着他的手,皱着眉头软软的叫了一声:“三哥哥~”
三皇子司马词看着他,温柔苦笑摇摇头。
冯玉良给他添了杯茶:“压死你的不是他们,是你自己。”
司马词抬头看着他:“老师?”
冯玉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你身为皇子,有着高贵的血统和身份,为何要被一个臣子逼迫?郑家可曾明确的表示要帮你夺嫡?”
司马词摇头:“外祖父只是时长告诫,身为皇子不可懒散,不可平庸,不可默默无为。”
落月摸着小下巴点着小脑袋:“郑爷爷说的也没错呀?你平日里多读书,勤练武,待有机会随兵出征,为国开疆扩土守护国门不就不是默默无为了?”
冯玉良在心里给女儿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本来就是暗指夺嫡,却被说成另一个意思,还让人无从反驳。
三皇子司马词定定的看着落月,眼睛里放射出光芒:“月儿妹妹果然聪明。”他起身对冯玉良深深一礼:“果然是学生狭隘了。”看到冯玉良手臂上包扎的纱布愧疚的说:“只是害的老师受伤,学生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冯玉良手臂一挥:“小伤而已,何足挂齿。六公主她也是我的学生“教不严,师之惰。”是我这个老师没教好她,受此伤,倒也不冤。”
三皇子更愧疚了,他知道老师是怕他心里有负担才这么说的。
这时,冯慕羽来了,他走过去给父亲和三皇子行了一礼:“我是来带妹妹回去睡觉的。”他拉起落月:“打扰了。”落月也有些困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伸出手:“哥哥抱抱。”
冯玉良毫无杀伤力了的训道:“三殿下还在呢!不知羞。”
落月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嘿嘿,习惯了,”
三皇子司马词笑到:“月儿妹妹这么可爱,我都想日日抱在怀里哄着呢!”
冯慕羽搂着妹妹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她高兴的拍手叫好。
冯玉良起身:“走吧!去我书房。不来个彻夜长谈,怎对得起堂堂三皇子翻老师家院墙之情。”
三皇子司马词拱手行礼:“是,学生以后不会了。”冯玉良点点头,在前面带路,三皇子司马词跟在身后,二人去了书房。
冯慕羽给妹妹脱了鞋子,落月躺在榻上,身子往里一滚拍了拍床板。冯慕羽笑了,脱了靴子,躺下来,伸手榄她入怀,轻拍着:“睡吧!等你睡着了哥哥再走。”落月带着笑点头闭眼。
宫里收到了冯玉良的信,知道了三皇子的去处,也就没在找了。
翌日,落月习惯性叫了一声:“姐姐。”然后才睁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谁,只是常年的习惯。而她每次叫姐姐洛妍都会温柔的扶她起床。如今她一叫姐姐,冷霜就会出现在榻边。反正都是姐姐她也就没有刻意去改掉这个习惯。
冷霜叫来下人伺候落月起床洗漱。梳洗打扮之后,落月就带着冷霜去了前院。落月看到三皇子司马词坐在冯玉良旁边,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惊讶:“三哥哥你竟然还在!”她跑过去,也不行礼,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昨夜你和爹爹聊了什么呀?”她歪着小脑袋,像个好奇宝宝。
她这个萌萌哒的小表情,惹得司马词心里软的不行,忍住伸出去的手,微笑着说:“没聊什么,我和老师下了一晚上的棋。”他一脸歉意的看了冯玉良一眼:“一局都没赢。”
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太子哥哥也不是每次都能赢的。嘻嘻用膳吧!”她夹了一个蒸饺给司马词:“试试看,看能不能入口。”
司马词优雅的夹起来,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认真品味。一颗蒸饺入腹,他眉开眼笑点点头:“好吃。这可比御膳房里做的好吃多了。”
冯玉良给他又夹了一块鱼糕:“尝尝这个,这些都是你师娘一大早盯着厨房做的。喜欢你就多用些。”
司马词放下筷子起身行礼:“多谢师娘厚爱,师娘辛苦了。”
柳如烟起身回礼:“三殿下快坐,别客气,喜欢就多用些,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吃食,都是些家常膳食而已。”她满脸堆笑。
冯玉良之所以留下司马词其实是为了保他。
太子司马彦在早朝上,把调查的结果写成奏折和证据一并承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司马靖看奏折上写的,气的直接将奏折扔了下去:“还真的大胆!郑爱卿,你来说说胡刀是怎么回事?!”他带着薄怒,居高临下的看着最前方的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大臣。
郑清云扑通跪下,老泪纵横:“陛下容禀。”
皇帝冷冷丢出一个字:“说!”
郑清云低着头:“老臣多年以前无意救了个受伤的小伙子。他当时身受重伤,老臣就把他带回了府里。那个小伙子名叫胡天,是一个绝顶高手。他所用的武器就是胡刀。老臣知他身在绿林,殇好后就给了他盘缠放他离开了。他为了还老臣的救命之恩就留了一个牌子给老臣。告诉老臣拿着牌子去城郊的棺材铺就可以联系到他。他可以帮老臣做任何事。”
他磕了一个头:“小儿淘气,拿了那个牌子,给了六公主,还告诉了她牌子的用处。陛下,臣一次也不曾去找过那人呀!求陛下明察秋毫呀!陛下~”他老泪纵横。
皇帝冷哼一声:“难道不是你们老郑家心大了?来人传司马词进殿!”
冯慕羽出列:“启禀陛下,三皇子在臣府上,和家父在一起。”
皇帝盯着冯慕羽,不怒自威:“老师信他?!”
冯慕羽躬身回答不卑不亢:“是的,家父说三殿下很好,是个好孩子。”一句话说明了冯玉良的态度,他要保司马词。
皇帝司马靖点点头:“既然太傅相信他,朕也就不在多说了。”
最后郑清云被降级,本来是正一品太保,接过直接贬出京城,到地方上去做一个小小的巡抚。而且还是穷乡僻壤之地。六公主夺去封号禁足,无召不得出!她的母妃也不敢求情,还被禁足半月。
快到中午时,落月才和三皇子司马词一同出了府。哥哥去上朝了,爹爹受伤了不方便,只能她把离家出走的三皇子司马词送回去了。在宫门口,看到步履蹒跚的郑清云。二人快步跑过去,郑清云给三皇子行了礼,司马词扶他起来,落月才侧身行礼:“郑爷爷好。”
郑清云打量了一下落月,抱拳:“多谢冯府保我郑家满门。老夫乃待罪之身,不易登帝师的府门,不然老夫定当亲自上门谢罪。”他说着又是深深一礼。
落月赶紧扶起他:“郑爷爷严重了。爹爹他也只是留三哥哥下了一晚上棋而已。”
郑清云点头轻笑:“是呀!下一晚上棋,足矣。”
司马词看到郑清云如此,大概也知道个差不多了:“外公,人活着就好。您快些回府吧!府里应该都是人心惶惶的,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郑清云拱手行礼:“老臣告退。”
司马词对落月道:“月儿妹妹,我要回去看看我母妃如何了,就不能陪你了。”他一脸歉意。
落月甜甜一笑:“三哥哥快去,所有人都没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要太过担心。”
司马词点点头:“月儿妹妹再见。”落月点头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