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写字楼里大经理（6）4500元/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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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8
第五章写字楼里大经理（6）4500元\/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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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还是那样的匆忙，只是，这个冬天的早上，刷牙和洗脸只能用些暖壶里稍微有点余温的水了，至于内衣和袜子，就只能换下来，先丢到盆里，希望晚上回来再洗，或者干脆等到周末。
就这样，在8度和28度之间，王建伟总算熬到了周末，本想能有时间请谢春华陪着去买衣服了，可付宝华却有两个客户要周末上门安装，自己也就只好应承着去了，一下子就又耽误了一周。
再熬到了一个周末，谢春华却没了时间，自己就去附近的商场溜达了一圈儿，走马观花的一看，不是感觉特别贵，就是自己拿不定主意，转了一阵就够了，想想还是等谢春华帮着参谋参谋吧，就又拖延了一周。
再拖下去，王建伟已经受不了了，感觉自己要崩溃似的——在出租屋里已经越发的冷了起来，虽然生了炉火，勉强过得去，但每天上班也只好把自己裹得厚厚的。
在公交车上还好，不冷不热的，可以接受，但到了公司的写字楼里，却不得不继续忍受着那份28度的燥热。
他就给谢春华打了电话，“老谢啊，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一定抽出时间帮我去选选衣服，我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崩溃了……我请你吃大餐，行吧？!”
谢春华听王建伟这个语气，就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一个大男人，就是去选件儿衣服嘛！喜欢就买喽，还用我帮你参谋什么啊？！~~~哎呀~~~行吧~~~，我陪你去，不用你请吃大餐，怕你那小气样儿，会心疼肉疼的呢~~~~~”
俩人一起去商场的时候，王建伟之前感觉价格还算能接受的几个地方先是被谢春华否定了，“男人啊，买衣服不要多，要精——精，就必须要好，本来男人衣服的款式就少，就得买能穿的住、能穿出去的……”谢春华开始还是一幅指导的样子，见王建伟面露难色，就笑嘻嘻地道：“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喜欢把自己往老了打扮呀~~~对了，你计划都买些什么衣服？”
“一件棉服或羽绒服!嗯~~~或者很保暖的外套就行，再配上一件薄毛衫，可以单独在外边穿的那种，嗯~~~~再加一条保暖的薄毛裤，太冷的时候能挺得住，热了的话呢，又可以不用脱下来的那种。最重要的想买一双半棉的鞋，我现在的大棉鞋太厚了……”，王建伟近似掰着手指头一样的数着说。
“那你计划花多少钱？”谢春华问。
“500左右吧，最多不能超过800，这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王建伟坦诚地说道。
“哦~~~~”，谢春华略一沉思，就说“放心吧，肯定帮你搞定——首先是鞋，然后是外套——”，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建伟，继续道“毛衫可以不着急，再看，倒是裤子得加一条……这个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可以再说……”，又打量了王建伟几眼，“回头你再去理个发，然后再请我吃个简餐就行了……”
王建伟心想着，“简餐？！不会是炸鸡、披萨之类的吧？”，就嘿嘿嘿地笑着问：“咱就别吃简餐了呗，我是怕吃不饱呢……要不，咱买点你想吃的，回头我给你做吧！”
“也行~~~~你不会只会煮面吧？！”谢春华嘻嘻的调侃道。
“放心吧！我会做菜的，只是之前一直懒得做而已。”
……
俩人转了一个上午，一件衣服也没买到，谢春华的理由大都是“不合适”，即使是谢春华同意试穿了的几件，也都被她否定掉了。
王建伟好几次还是远远的看中了几件衣服，每次都是刚要凑近要去细看的时候总被谢春华拉走，转了一圈，没找到谢春华认为合适的衣服，王建伟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曾经几处被谢春华拉开过的地方，凑上去指着自己中意的衣服问谢春华：“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呢！”
谢春华就站在一边，也不往前凑，只是悠悠的说“走吧，我觉得不好呢！”
这个时候，售货员就忙的凑了过了，赶紧向王建伟介绍“先生您的眼光真的很好呢，这件儿是我们这里的最流行款，而且今天搞活动的，打6折！——您先试试吧！”
王建伟就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衣服，一面朝谢春华挥手，一面换上。
谢春华就怏怏的过来，帮王建伟拿了脱下来的衣服，打量着王建伟穿上的样子，见王建伟一边穿上一边问“怎么样？这件儿行吗？”，也就懒懒的说，“还行吧~~~挺好的~~~”，说着，就凑过来，翻出衣服上的价格牌，也不说话，只把价格牌拿给给王建伟看。
价格牌上写着——698元。
“还是不要了吧，虽然挺好的，就是有太贵了呢！”谢春华说。
售货员很是机灵，忙解释道，“这款打6折呢，折后才400块呢！这还贵？！你看，你男朋友穿着多合身的呀！！”
“走吧，别试了呢~~~”谢春华见王建伟还在穿着，在自己面前左扭右扭的样子，就催促起来。
“等会儿~~~你坐下，别着急~~~~”王建伟就拦住了谢春华，又把她按在了一旁的座位处。
“你真想买啊？！”谢春华盯着王建伟的眼睛问。
“你别管了！”，王建伟把谢春华按定了，就和售货员说“还能便宜多少？”
“这个可是不能再便宜了，已经打6折了——您还想要便宜的？”
“这个最低多少钱？”
“最低就是6折了，您要是真的想买，可以优惠到400，要么~~~您试试这一款，今天特惠，最低折后儿也才300多……”，售货员说着，就又从衣架上麻利的选出一件来。
王建伟赶忙摆手，笑着道：“不用、不用，不试了、不试了，400块，还是超了计划的——”
“男士的衣服嘛！有两身儿就够了——”售货员的语气和谢春华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所以衣服一定要选品牌的，款式不过时、版型舒适、质量过硬，一身儿好衣服得穿好几年呢，我觉得你的眼光真的挺好的，一下就看中了我们的主打款式~~”，正说着，售货员就一面接过王建伟刚试的衣服，一面又递过来刚才取下‘特惠’的衣服，口中道“都试试，衣服一定要试，价格您放心，我这边是直营店，保证能给您到最优惠——”
“也试试？”王建伟笑着问，手却接了过来。
“您试试吧！这件儿在我们这儿卖得是非常好的一款呢~~~”
王建伟接过衣服，抖身穿上，冲着谢春华扭了扭，然后笑吟吟地问：“怎么样？”。
“还行~~~”谢春华稳稳地坐在软凳上，抱着王建伟的旧衣服，歪了脑袋，笑容满满的道“嗯——看着吧~~~感觉不如刚才的那件儿好！”
“是吧？！”，王建伟对着试衣镜撅了噘嘴，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然后冲着售货员‘啧啧’地道“哎~~~衣服是真不错，就是贵了些，消费着~~~真是有些吃力呦~~~”
“这已经很优惠了~~~”售货员笑呵呵的道“这个价钱，也就是您一两个月的烟钱，少抽些烟就什么都有了~~~”然后瞥了一眼谢春华，道“是吧~小姑娘？！”
“就是！！”谢春华笑嘻嘻的应了声，又托了腮，冲着王建伟悠悠地道“你几天一盒烟？”
“两三天吧”，王建伟如实地回答。
“多钱？”谢春华低着头，看着自己左右摇摆的脚尖，闷闷的问。
“折合~~~一块多一天吧~~~”王建伟简单算了算回答。
“什么烟呀？才一块多一天？”谢春华问着，依旧没有抬头。
“‘吉庆’——偶尔买不到的时候也抽‘桂花’——实在也没有的话，就抽口别的呗~~~”
“抽‘玉溪’也能算一块多一天？”谢春华一边悠悠的问，一边用手拍打了两下裤脚，好像上面沾染上了灰土似的。
“偶尔、偶尔~~~那也超不过一百块钱”，王建伟脱了衣服，笑呵呵的递给售货员。
“我还是觉得第一件儿挺好的，这位姐姐说得也对，少抽些烟就什么都有了，要么~~~就选那件儿吧？！”谢春华笑嘻嘻的道。
“这小姑娘的眼光也是好呢~~~”售货员笑吟吟的接话，又冲着王建伟道：“你女朋友真有眼光~~~”
“——别、别！不用了，谢谢、谢谢！！”，王建伟忙不迭的道：“的确是超计划了，喜欢是真喜欢，价格也真是消费不起呦~~~”。
谢春华就笑呵呵的笑出了声，接话道：“——那我看你试得还蛮起劲儿的~~~我还以为你会花钱了呢？！刚还想为你高兴呢！”
“哪有啊，不是、不是~~~”王建伟答道，又转头冲着售货员笑呵呵的问：“咱虽然消费不起，试试，总是可以的吧？”。
售货员也呵呵的笑出了声，道：“当然可以呀，买不买的咱另说，您要是还喜欢哪一件儿，我再帮您找着试~~~”
“不了，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王建伟和谢春华几乎异口同声的赶紧客气道。
“没事儿，不麻烦的！”售货员也客气的道：“要说啊~~您二位还是有眼光的，以后有机会常来我这儿捧场啊，我们随时欢迎的！……”
谢春华就拉了王建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凑过来悄声的道：“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啊？！你还真那么好意思直接说自己买不起啊！~~~”
“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不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是自己真的买不起，呵呵~~~~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那里的衣服这么贵的？”
“你没看见他们店的名字么？写的多清楚呀！很知名的服装品牌啊，你没听过？随便一件衣服都得三五百呢，早知道你过去会超支的，我还让你过去干嘛呀？”
“我不还是去了？~~~~怎么样？穿上帅不帅？”王建伟笑呵呵的凑向谢春华问。
谢春华也不躲，只是撇着嘴，挑了挑眼睛，“嗯~~~还行吧，就是没有你这‘大脸’让人印象深刻~~~”
衣服没买到，俩人心情倒是很好，中午就吃了顿快餐，又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把几件必要的衣服买了。
一双皮鞋、一件羽绒服，一个衬衫，一条外裤，总价650元。
皮鞋是短绒的二棉，不是很厚——280元，谢春华的意见是皮鞋一定要选好的，200元以下的不要考虑，也没有必要穿太厚的，二棉的即可，毕竟再冷的天在街上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王建伟感同身受。
衬衫是稍厚些的、带着小格子的那种棉料的衫——110元，买这么贵的一件衬衫，王建伟觉得实在是不值，感觉也没有必要，真是不如买件薄毛衫，但谢春华的意见是：毛衫不能单独穿出去，出门一个棉衫加一件羽绒服就够了，进了屋，尤其是写字楼里，肯定是要脱了外套的，穿一件穿得出去棉衫也就够了，实在不行的话，里面就再加一件秋衣即可，只是不要在袖口和领子的地方露出秋衣来。王建伟想想，觉得也倒是对，就接受了。
羽绒服是谢春华特意挑选的蓝黑色带帽子的那种，款式稍长些，也稍微宽松一点，180元，王建伟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外裤，开始的时候，王建伟接受不了的，原本是想买个薄点的绒裤，省的自己穿着大厚线裤感觉热得慌，可谢春华的意见是：上身随时可以增减衣物，下身就不行了，所以下身穿得不能太厚，也不能太多，一件秋裤，再加一件厚点的外裤应该就够了，实在冷的时候上身多穿点也差不多能行，再冷了，把秋裤加厚就没问题了，毕竟在室外待得时间也不可能太长——不接受归不接受，但看着和自己的棉衫和鞋子还挺搭配的，而且是不足100元的价格，还是接受了。
按说，这笔花费相对于王建伟3000左右的工资来说，似乎仅仅是五分之一，应该不算什么，可是，帐——还是怕细算的。
回到家里，王建伟忍不住给自己列了个日常花费清单，这一列，倒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原本感觉自己的工资还是可以过得比较滋润的，哪成想，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房租:400；垃圾清理费:25；电费:50 （冬天加电热毯后）；水费:0；烧煤:120；公交车:60；饭费:540（早3元、午10元，晚5元）；烟钱:105；电话费:80；外套干洗:40；日用：30（牙膏、香皂、洗衣粉、洗发水、手纸）；理发：30；洗澡：30……合计：每月1510元……
还要不买任何零食及水果、饮料；不喝酒；出门不打车、吃饭不请客；不买报、不买杂志和书；不添鞋袜、衣服；不损坏现有用品器物；人多不撒烟；上街不被罚款；不去网吧、不看电影；不迟到、不早退、不旷工、不请假……节假日不怎么敢出门，朋友同学来电话问都不敢说自己有空，不敢丢东西——不敢谈女朋友——更更更——不敢生病……
王建伟摸摸自己的背包，想想里面的银行卡里存着自己这几个月来苦苦攒下的3000元钱，又想起自己刚刚读到的‘北都青年报’里的一篇文章“不吃不喝11年才能买套房的年轻人该何以为家？——4500元\/平米的超高房价，让85%的购房钢需者望而却步”，里面的观点真是说出了王建伟的心声——我们真的即将是被房价压垮的一代！
是啊，3000元的月薪，对于平均工资2000多的大多数北都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可即便如此，自己还得再攒20年才能买下一套60平米的房子啊……
幸福？幸福是什么？就像那部《甲方乙方》的电影里，一个年轻人既没分到房，也实在是买不起，只好借了别人的房子才能满足自己患了绝症的妻子在临终前对美好生活的祈望——正如剧中人所说：没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
——我的婚姻呢？我的幸福呢？想到这，王建伟哼笑了一声，胡乱的合上了‘账本’，往旁边一丢，喃喃地道：
“莫忆来路艰，
不问去处难。
一颗平常心，
两手不等闲。
但行份内事，
逆顺自安然。”
一边想着，一边赶紧翻出纸和笔来，很郑重的一笔一划地记下，临到最后的时候，感觉还是差了点儿什么，就又琢磨了一下，提笔在最后又补充了两句：
“苍天若有情，不负此红颜！”
再推敲了一下，感觉不是很到位，遂又改成了：
“苍天真有情，休负我红颜！”
然后很是满意的誊抄了一下，为：
“莫忆来路艰，不问去处难。
一颗平常心，两手不等闲。
但行份内事，逆顺自安然。
苍天真有情，休负我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