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美季节遇到你（6）咖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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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霞庄园——第一卷“漂”022
第四章最美季节遇到你（6）咖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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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然不是正餐的时间，但餐厅里还是零零星星地坐了些人，也有人在排队点东西，谢春华就直接去找座位，王建伟则去点餐台点咖啡。
见谢春华在靠窗的一个小角落里选了个位置，然后朝自己挥了挥手，王建伟就一面点着头，一面扬了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来，这里的咖啡就是一种，只是区分大杯和小杯，王建伟就轻松了许多，要了一个大杯，一个小杯。
谢春华原本用胳膊杵着小桌子，拖着腮帮看着窗外发呆，感觉王建伟端着餐盘过来，就立刻坐直了，又正了正身子，见王建伟把一杯咖啡推到自己面前，就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
王建伟把东西都放好，自己才在谢春华对面坐下，见谢春华还在盯着自己看，忽然有点不自在，就拿起咖啡杯边上的小勺子，直接放到咖啡里一边搅动着一边轻声的说，“你别老盯着我看，看得我怪不自在的——我真没这么喝过咖啡，这个是糖，这个是什么？”，王建伟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小盒子问。
“这是奶……”
“都要一起放进去？”，说着就拿起奶盒，翻找着如何拆开。
“呵呵~~~”谢春华撇着嘴笑了声“这个，你还真没骗人——”，就拿过王建伟手里的奶盒，又把王建伟杯子里的小勺子拿了出来，“以后请妹子喝咖啡可别这样了”
“——行，那你教教我！”王建伟满脸诚恳的应道。
“首先，这个调羹不是用来搅咖啡的！”
“——调羹？呵呵~~~”，王建伟就呵呵地笑着，摆弄那个看上去不像是能舀上水来的小勺子，“我们老家也叫调羹~~~不过，这么小？总不是舀着喝的吧？”
“是往里放糖用的！”
“这么小的勺儿~~~舀糖？！！”，王建伟更是奇怪，一边做着舀东西的动作，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你别捣乱！我慢慢给你讲~~~”谢春华瞪了王建伟一眼，王建伟就赶紧闭了嘴。
“第一步是什么也不能加的，更不要搅动它，轻轻的端起来~~~注意不能端下边的盘子。端起来后要细细地闻闻咖啡的醇香，然后轻轻的抿一口”谢春华一边示范着，一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王建伟就学着也跟着抿了一口——那是一种干苦的味道，像是被烟熏过的那种苦，紧接着就是一阵淡淡的酸，酸的并不刺激，也形容不上来是哪种酸，总之，咽下去的时候是苦酸苦酸的。
王建伟只好忍着，却又憋了口气，只好抿着嘴，长长从鼻腔里呼了出来，这样一来，竟然感到了一种比之前速溶咖啡喝起来还醇厚、浓郁得多的香气。
“感觉怎么样？”谢春华见王建伟很是认真的样子，有了些许的成就感。
王建伟半眯着眼睛，一边回味着一边说：“嗯……苦、酸——苦酸苦酸的，就是感觉香气比速溶的浓郁得多……”
“再喝一口！”谢春华道。
王建伟就又喝了一口，感觉不似第一口那么苦酸了，但气味儿好像更浓郁了，“这次感觉不那么苦，不那么酸了，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香甜，不对！怎么会觉得甜了点儿呢？~~~”。
“正确！”，谢春华满意的在王建伟眼前“捏”了一个响指，响指虽然一点也不响，动作却十足的到位，而且干净麻利。
“那么——你能记住现在的这个味道吗？”谢春华把脸朝王建伟这边凑了凑问。
王建伟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往里加奶”，说着，拿起奶盒，示意王建伟从一个折口处折开，然后漏出里边的奶来，再顺着自己杯子的边缘轻轻的倒了进去。
“哦！”王建伟刚想去拿奶盒，却被谢春华拦下，指着自己的咖啡杯说：“别动，别说话，你过来仔细看……”
王建伟就凑了过去，刚凑过去，就见原本还是咖黑色的杯子里，竟然丝丝缕缕的涌起来许多如烟似雾的白色。
白色的丝丝缕缕，如同翻滚着的烟雾，有的原本看似一团，涌上来的时候竟然也能四散开来，细小处竟能如游丝一般纤细，然后就又翻滚着，或又凑到一起，或继续散开来，竟然没有一丝规律，只是能看到他们似乎是在不停地涌动着，翻滚着，如在咖啡里升腾起了的白色烟雾一般，柔软、灵动，又奔波不停……
“好看吗？”谢春华柔柔的问。
王建伟不由得感慨的摇了摇头：“真——好——看……”。
俩人仿佛都被眼前的这杯咖啡里正升腾着的景观吸引了，脑袋已经不自觉的抵在了一起。
渐渐的，整杯咖啡的颜色都慢慢的淡了下来，虽然少了之前看着深邃的光泽，却感觉柔和了许多。
王建伟就赶紧拿过另一个奶盒，学着撕开了，直接放到咖啡杯正上方，道：“来，看我这个……这次，我来点儿猛的——好不好？”
“好！随你！”谢春华就凑过来，等王建伟冲着被子的正中呼啦的一下全把奶倒了进去，也把头凑过来，俩人就又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并不是王建伟之前预想的那样，猛烈倒进去的奶并没有带来更猛烈的翻滚，依旧是丝丝缕缕的白色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升腾上来，然后又翻滚下去，一会儿在这边升腾，一会又从另一侧升腾，每次依旧是众多丝线一般，缠绕着，翻滚着，却并不会彼此交叉，也根本找不到什么规律，但每一丝的“烟雾”依旧柔软、灵动，又奔波不停……直到整杯咖啡的颜色也都慢慢的淡了下来。
“真——好——看……”王建伟口中“啧啧”地赞叹着说，虽然俩人抵着额头，可王建伟还是不自觉的摇了两下脑袋。
“还记得之前的味道吧？现在再尝尝，比较一下~~~”谢春华坐下，理了理刘海儿，满脸的期待。
王建伟尝了一口，口中“嗯~嗯~~”的说道“苦淡了，尤其是酸的感觉几乎没有了，入口也感觉滑顺了许多——还有一股奶香味儿……”
谢春华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
“哪里，是老师教的好！——那接下来呢？”
谢春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糖袋，直接撕开了，就撒到了里边。
王建伟就照做了，刚要拿起勺子要搅拌一下，却见谢春华并没有动，自己也就只好没动。
谢春华就拿起了勺子说，“大多喝咖啡是要用方糖的，为了避免方糖放进去的时候溅出咖啡来，就用这个小调羹拖着，慢慢的放到里面去”，说着把小勺慢慢的拿起来，好像上面真的拖着一块儿方糖一样，“而且，糖放进去是不需要搅拌的，要让糖慢慢的融化，因为搅拌起来会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嗯~~~据说是不礼貌的”说着就用小勺在杯内延抹了多半圈，然后拿了出来。
王建伟没有去拿勺子，直接端起杯子来问“不用搅拌？直接喝就能甜了？”然后喝了一口。没感觉出什么甜儿来。
“再喝，慢慢的喝”，谢春华看着王建伟，一幅“诲人不倦、循序善诱”的表情说道：“你要认真感受……感受每一口不同甜度的区别，让每一口咖啡喝下去，都会有不同的味觉体验，直到——满口的甘甜……”
这时，王建伟已经喝得快见底了。
“你现在什么感受？”
“好像还有糖没化开……后边就只是甜了……欸？？你怎么没喝啊？”王建伟见谢春华在用勺子‘哗啦哗啦’地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惊奇地问“你不是说不能用勺子搅吗？”
谢春华就用手轻掩了口鼻，嘻嘻嘻的笑，“我就喜欢喝甜点的，怎么了？——我不搅，糖能化开吗？我不用调羹搅还用手搅呀？！”，然后美美的端起来，抿了抿，又再拆开一个糖袋，直接倒了进去，再一边搅着，一边侧了脸，调皮地瞄了瞄王建伟，问“怎么样？老师教的还不错吧？！”
“嗯~~~”，王建伟竖了竖大拇指，“还真不错！教一套，还能自己做一套，又能如此的理直气壮，佩服！佩服！——这么喝咖啡还真挺好，就是有点儿贵啊~~~”
“你等着啊！”谢春华就美滋滋起身，拿了王建伟的咖啡杯，直接去了点餐台。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端着一杯咖啡折回来。
“这杯是你请我的？”王建伟问。
“不是，这里的咖啡是可以免费续杯的……”谢春华笑嘻嘻的把咖啡向王建伟推过来。
“嗨！！早知道，我就只给你要一小杯得了……”王建伟懊悔的说。
“刚还觉得你不那么小气了呢！——欸！你喜欢哪种咖啡？什么都不加的，还是加奶的，加糖的？”
“嗯~~~都还行…什么都不加的烟熏的焦糊味和香气很明显，比较喜欢，加奶的口感柔滑很多，感觉也不错，加糖的有点儿甜腻——三选一的话，我还是倾向什么都不加的。”
“那本书你真的不要了？”
“嗯？”，被谢春华这个十分跳跃的问题问的一怔，想起是那本自己丢到门口，被谢春华捡起来带走的书，就接着道“哦！不要了，说送你就送你了！”
“你觉得北都适合你吗？”谢春华又没头没尾的问。
“还行吧，我过来有段时间了，出来自己找工作也就个把月的时间，感觉还行。”
“我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特别不真实，我怎么就忽然来了这儿呢？”
“慢慢就好了，我开始也会有点恍惚。”
“本来今天有招聘会的，我觉得跑了一段时间挺累的，懒得去！”
“去还是要去的，机会还是有的…”
……
“你说，我找个文员或是内勤的工作行不行？”，谢春华放下咖啡问。
“想去做助理啊？”
“要么我去应聘个柜员试试？”
“行，试试是可以的，干着干着也说不准会有好机会。”
……
“你有女朋友么？~~~”
“我不知道~~~应该——还不算有~~~”
“你不知道？！”
“上学的时候倒是喜欢一个女同学，关系倒是挺好的，但感觉和哥们儿似的，快毕业的时候写了个表白信，她给我回了封信，你猜怎么说？”
“她写的是：‘太熟了’？”
“哪儿啊？——就一个字，‘滚！’”
“那后来呢？”
“后来就各自上班呗，还写过信，偶尔打个电话，我在北都能到现在，也是她帮了忙”
“哈心（方言：傻子）~~~你怎么没再追追呀？人家也没拒绝你呀！一定总骗人家吧？”，说到这，谢春华还瞪了一眼王建伟，嘟囔了一句“搓巴子！（方言：骗子）”
“后来就没再追”王建伟喃喃自语。
“你情书写的什么？怎么写的？说来听听呗~~~”
“忘得差不多了——”
“小气~~~”
“——那你说说给你写的情书都是啥内容？”
“我可是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后来的都是让刘倩给挡着……”
……
“你觉得刘倩怎么样？”谢春华愣愣的问。
“你想当红娘啊？”
“怎么了？？她也没有男朋友呀！~~~”
“你可算了吧，你咖啡喝多了吧？”，提起刘倩，王建伟却真的没什么印象，好像是个瓜子脸，面容倒也不错，比谢春华稍高一点，稍清瘦些，性格倒是随和得很，不爱说话，却感觉挺有主意的那种，但着实没什么感觉。
“你才喝多了呢，我就是随便问问，万一你有感觉呢~~~她对你评价还行的呦~~~没准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你想当红娘没人拦着你——但我知道，我们俩肯定不合适……”
“为什么？”
“没感觉……”
……
“你觉得我适合做点什么工作啊？~~~~哎！——真烦！”谢春华抚了抚额头道。
“我倒是觉得你自己可以开个咖啡店……”
“去你的~~~——我要是开咖啡店就和书店一起，看看书，喝喝咖啡，挺好的”
“再加上一些花儿，咖啡、书、花，组合到一个店，应该挺适合的”
“——再配点儿小甜品……”
“——再配点果汁什么的，嗯~~~要有个表白墙~~~~~再加点小饰品，发卡什么的。”
……
“对了~~骗子！你说我头发这样扎着好还是散开了好？我这段时间才扎上了头发，散着感觉有点不长不短的，再剪短点儿吧？又舍不得呢……”谢春华一边说着，一边散开了马尾辫，一边捋着一边问王建伟。
“欸~~诶！！过分了啊！叫我王哥，建伟哥，或伟哥都行啊！退一万步，我即便是个骗子，我又没骗你！”
“噗嗤”一声，谢春华就咯咯咯地笑，也不接话。
王建伟继续道：“我觉得都挺好的，就是你这个大眼镜，感觉应该换换”。
“我平常在家就戴这个眼镜——舒服，平常出去都是戴隐形眼镜的~~~”
“那你摘了眼镜我看看……”
“不！不让看！烦人~~~对了，你明天上班么？陪我去招聘会看看吧，帮我投投简历”
“我懒得去，之前跑招聘会跑得我差不多都像是在那里上班儿似的，，我现在也还不想换工作。再说了，那么大撒网的投简历，没什么用！”
……
俩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没头没尾、无边无沿、左一句右一句，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
转眼已是傍晚了，俩人就再往回溜达。
路上王建伟就学着谢春华的家乡话问道，“呷饭啵？”（谢春华老家方言，问，“吃饭吗？”）
“我伲包面，嗯呷么？”（我吃馄饨，你吃什么？）谢春华没有犹豫地回了句，转而就是一阵羞怒，粉拳朝着王建伟的肩膀就是一阵“雷霆雨露”，嘴里叨叨着“你们家乡话那大舌头似的，你还学我？”，王建伟虽没怎么躲，但也还是侧了身，无奈的说“行了行了啊，再打就疼了——”，谢春华就恨恨的说了句“哈心！”。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路过一家小吃店，俩人就进去，王建伟要了份炒饼，然后就学着谢春华的腔调，冲着老板大声的说“来碗——包面”，老板就是一愣，谢春华赶紧解释了一句，“他说一碗混沌——谢谢！！”
俩人吃完了饭，王建伟又“咬着牙”结了账，心想，“今天这是被这小丫头片子宰惨了……”
俩人就再溜溜达达地回去，走到了巷子里边王建伟住的“老屋”的时候，抬手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9点了。
等谢春华叫开了门，刘倩好像已经是脱了衣裤，貌似一身睡衣的样子，只是上身裹了件外套，刚开了门，就踏拉着拖鞋，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跑去。
一边往里跑，一边嚷嚷着，“有钥匙你还让我开门？！”
“我是怕你衣冠不整！哪好直接开门进来？”谢春华解释道。
“你才衣冠不整呢！——这么晚才回来？！——王建伟！别把我们家小华拐跑了啊——”
“——行了哦！”谢春华立刻打断了刘倩，埋怨道“就你能说！！”
听俩人拌起嘴来，杵在门口的王建伟赶紧说了句“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刚关上门，就听谢春华喊了声“你等一下！”
王建伟只好站在门口等着。
就听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发烧了吧？弄啥了这是？！”刘倩讥讽的说着，带出几句家乡的方言。
“我发烧我自己治——”
“但愿你治得好！！”
“——哎呀~~~~你别瞎操心了呀！~~~”
……
一会儿，谢春华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两个杯子和一提袋的东西，塞到王建伟手里，说“这些你拿着，回头我再给你拿过去点儿——”，然后转身进屋，又忍不住回头嘱咐了一句“一个人也不能瞎凑合——晚安！”，然后“呼啦”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建伟俩手被塞得满满的，也不知道到底都是些什么，就随口应声道：“晚安！”。
回到住处，勉强掏出钥匙开了门，再开了灯，把东西一股脑摊到另一张床上，再仔细看时，竟是一个高筒的直口玻璃杯和一个保温杯，提袋里则装着一些零食，还有一个咖色的手巾、一个粉色带小白花的方巾……
这让王建伟有些恍惚起来，搞不清楚这个大大眼睛配着大大眼镜的可爱的姑娘是什么意思，可能还是感激自己和她们换了房，也可能就是觉得这一天来都是让自己花钱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许对自己有好感吧，也或许，人家就是一种单纯的善良，出于对一个孤零零在外漂泊的‘光棍’的一种善良吧……
不管怎么说，王建伟心里暖暖的，想着：“这么好的姑娘，等自己工作稳定了，不再愁房租和吃喝用度了，一定要好好请她吃顿大餐，再找个专做咖啡的咖啡馆，好好请她喝次咖啡……”
草草洗了把脸，再烧了壶开水，涮了涮杯子，倒上一整杯水晾上，再躺倒床上，翻出些公司的业务资料来看了好一阵子。
关灯前，提着杯子喝了大大的一口，一边喝着，一边望着晶莹剔透的一杯纯净，忽然感觉口腔和嗓子直到自己的胃，都被‘冲’得干净和清爽起来，而这白开水竟也感觉带了丝丝的微甜，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声，“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精致生活’的一部分么？”
舒服地躺下，似乎鼻尖仍然有谢春华的发梢留下的温香，想着，在这个美丽的季节，自己这份目前做的还不是很好的工作，是不是也该有些同样美好的转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