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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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也翻来覆去睡不着。既担心曹丁木的事,又担心今晚上九慧真人要来找他的事。
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今晚苏宅很多人都还没睡,而且苏家那个二公子用该挺厉害的,他师傅可千万别被抓住了。
等见着了师傅,他得和师傅商量商量,还是别来苏宅的好。
窗户上传来几声敲打声,杨青下床,踢着鞋去打开窗户,九慧真人刚扔过来的小石子,被他一把抓住。杨青做了个“嘘”的手势,九慧真人轻轻一跃,进入屋内。
隔壁的龙琰耳朵动了动,翻个身继续睡。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屋的?”杨青关上窗,怕惊扰别人,轻声问。
“闻味。”九慧真人环视了屋里的布局说。
“啊?”杨青听了后,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嗯,虽然没闻到什么臭味,但他确实有好些天没洗澡了。
反而他师傅现在看来到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白天酒鬼的样子。
“臭小子,这几晚我就不来苏家了。估计你们在苏家也住不了多久,等你们找了个住的地方,我再去教你功夫。”
“啊?为什么?”杨青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又压低声音说:“师傅,怎么了?”
九慧真人扯掉了袖子上的一根杂草,小声说:“我在苏宅听了一晚上墙角。那个曹什么的小子和你们是一起的吧,听说也是无名村的。”
“师傅,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听墙角听来的。”他这徒弟怎么有点笨。
“是,丁木哥是我们一起出来的……”
九慧真人点点头,“今晚就这样吧,我走了。”说完,打开窗户,飞身一跃,没入黑夜中。
就这么走了?他这师傅,来的快,去的也快。
四荒城,盲市,西街。
两个衣着普通的人,抬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大笼子,晃晃悠悠地往黑屋方向走去。在周围的人看来,定是这两个人在西街上买了个什么宝贝活物,还不想让人看见嘞。
两人出了黑屋,进入南街,又从南街抬着笼子出来。天黑看不太清什么,路上又没什么人,两人迅速拐入一个死胡同。
“大哥,咱就放这儿吧?”前面的人和后面抬笼子的人说。
“好,就放在这儿吧。”
两人放下笼子,一人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人去开笼子上的锁。
“大哥,里面的人不会死了吧?也没见他动过。”开锁的那个人问。
“死了就死了,和咱俩没关系。咱只管抬出来。”
开锁的那人踢了笼子一脚,笼子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永安城的夏末,蛐蛐的叫声在无人的夜晚一唱一和。一只大狗顺着血腥味闻过来,走到盖着黑布的笼子旁,嗅来嗅去。
突然,从笼子里伸出一只手,大狗似惊着了一般,叫了两声,狂奔而去。
那只手的手背上有两道伤口,正渗着血,但因常年打铁,依然有力。里面的人摸索着笼子上已经打开的锁,把锁扔在地上,推开笼门,慢慢爬出来。
杨铁峰看着陌生的胡同,想着刚离去两人的话,发现周围并没有潘成。
阿眠昨晚睡得早,醒的也早。
天刚亮,她穿衣出门。
杨青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额头上有微汗,刚结束晨练。旁边还坐了个人。两人无话。
阿眠走到院中,“苏公子怎么这么早?”
苏宁州抬头,没想到阿眠这么早就起了。他只是一晚没睡而已。
苏宁州从袖中掏出两张通行卡放在桌上。
阿眠看了眼苏宁州,没说话。
“这是我二哥昨晚给的,说让……他二人今日就走吧。”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祖母昨日气昏过去了,大夫说……需要静养。”
阿眠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下来,让人眼前一片清明。
雪域国的早晨,寒冷却让人清醒。
“早些年,我父亲是城区的统卫长,在抓几个逃犯时,中了计。芸姨娘刚巧路过救了她,替他挡了一刀。父亲感动,又对……一见倾心,和祖母说要纳她为姨娘。祖母不同意,父亲和母亲也闹得不愉快。”
“后来……祖母同意了,条件是要先纳她表亲的女儿为姨娘。后来……就有了丽姨娘、芸姨娘。再后来,皇室纷争,父亲站错了队,保护贵人时,人死了。母亲郁郁寡欢,也跟着去了。大哥不想效忠皇室,外出游历,二哥虽当上了副统卫长,却常受同僚排挤。祖母把这一切怨恨在芸姨娘身上,觉得是她带来了祸患……祖母这几年有时也会糊涂了,觉得父亲还在,喊着要找儿子。我二叔年轻时和祖母吵架离开了家,如今在四荒城落了根,我想让他回来看看祖母……”
苏宁州擦了擦眼角的泪。
说出来这些,心里好受多了,这些年有些事一直憋的,没人倾诉,日子过得并不开心。外面的事有二哥扛着,家里的事有祖母顶着,他似乎什么都没做,什么也做不成。
凉风起,让人疼。
屋内的曹丁木依着门框,静静听着,他也一夜没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都有理不完的事。有时候,谁对谁非,真的分不清。
阿眠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两张通行卡我会转交给丁木哥的。”阿眠收起了桌上的通行卡。“另外,苏公子,这两天打扰了,多谢你留宿我们。我们几人第一次出来,还从未住过客栈呢,图个新鲜,今晚想去试试。后面几天,就不在这打扰了。”
苏宁州一直低着头,闷声说了声“好”。
其实,他今早来的目的,除了送通行卡,还有一个,就是请他们离开。不过他说不出口,阿眠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也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杨青在一旁一直未说话,这件事苏宁州没有错,丁木哥也没有错。他起身,拍了拍苏宁州的肩膀,回屋去收拾行李。
苏宁州看了眼曹丁木住的屋子,话都说完了,他也该走了。祖母这时候应该已经起了。
待出门时,苏宁州回头说:“我未曾后悔带你们回来,一直当还你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