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斗元芳、说蛇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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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绛帐县驿馆
沈忧之被狄仁杰安排在天字乙号房歇息。
而狄仁杰的房间则是天字甲号，也就是沈忧之的隔壁。
此时已近深夜，沈忧之却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就在今天夜里，李元芳就会潜入驿馆与狄仁杰会面。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未来所有阴谋家的梦魇的开始。
如果那些阴谋家们知道，是金木兰的手下于风把李元芳和狄仁杰凑到了一块儿，他们一定恨不得把这家伙大卸八块。
......
甲号房内，狄仁杰正在思索案情，并将今日来的所有事情一条条地列在纸上——
真使团遇害，假使团进京，土窑失火，郡主遇刺，失踪的李元芳，神秘的游侠儿.....
从墨迹来看，最后这一条是刚刚加上去的。
狄仁杰看着纸上列出的一桩桩毫无关联的事件，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可能的关联。
随后，他又提笔在一旁写到：
李元芳——杀突厥使团——逃离现场——突然出现在灵州——杀死捕快——怪！怪！怪！
正当狄仁杰凝神细思之时，屋内的烛火突然晃动了一下。
狄仁杰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然而还不待他做出反应，烛火便瞬间熄灭了，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面对这般古怪的情况，狄仁杰依旧镇定自若，想看看这位神秘来客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大开。
吱呀——
一道黑影瞬间冲入屋内。
黑暗中，狄仁杰只听见“噌”地一声，然后便是“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
约莫十息之后，一切又再度回归平静。
扑——
烛火被点燃，房间再次恢复光明。
狄仁杰这才看清了此时的情况——
沈忧之手持长剑，剑锋抵在了一个持刀的神秘人的胸前。
“好剑法！”
神秘人看着沈忧之，惊叹道。
“你的刀法也不差！”沈忧之回道。
狄仁杰见状，对沈忧之问道：“忧之，这是怎么回事？”
“狄公。”沈忧之答道：“刚才我在隔壁听到动静，这才赶来查看。
此人刀法轻功俱是顶尖，绝非等闲之辈！”
狄仁杰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位夜闯驿馆的神秘人，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神秘人笑了笑，说道：“都说狄公推理如神，难道您真的猜不出我的身份吗？”
狄仁杰闻言微笑道：“我已经预感到了今晚会有收获，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如此说来，狄公果然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了？”神秘人惊叹道。
“李元芳，突厥使团的卫队长，朝廷的第一号通缉犯！”
狄仁杰一口道出了神秘人的身份。
神秘人听后惊得目瞪口呆，感叹道：“若非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不错，我就是李元芳！”
沈忧之也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完美地演出了一副迷茫的样子。
“忧之，把他放开吧。”狄仁杰忽然说道。
沈忧之看了看狄仁杰，收回了抵在李元芳胸前的长剑。
老实说，要不是李元芳数月来经历了大小数百战，身受重伤，又日夜兼程从灵州赶到这里，早已筋疲力竭，他还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服对方。
“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战一场！”沈忧之如此说道。
“好！”李元芳也痛快地答应道。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即便自己没有受伤，胜负也很难预料。
“说吧，你深夜来此见我，想做什么？”狄仁杰看着李元芳，说道：“杀死使团、屠戮捕快，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来见我，你的胆色倒是令我感到惊讶！”
“大人真的认为那是我干的？”李元芳苦笑道。
“我怎么认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狄仁杰说道。
“事实就是，杀死使团和灵州捕快的并不是我。”李元芳道。
“看来，你要给我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了。”狄仁杰说道。
李元芳点了点头。
“坐下说吧。”狄仁杰示意道。
两人坐下之后，李元芳便将自己的故事如实讲了出来。
沈忧之也默默将房门关了起来，避免屋里的情况被人察觉。
......
“你是说，那个杀手留下了一块手帕？”
狄仁杰听完了故事，忽然问道。
“不错。”李元芳点头道：“大人真是心细如发，用我言辞中的细节来试探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狄仁杰摇了摇头，笑道：“这方手帕是目前唯一的证物，我只是想看看。”
李元芳闻言，立即从怀中取出蝮蛇留下的那方手帕，交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将手帕展开，发现上面绣着一条小小的蝮蛇。
他望着手帕陷入沉思。
一旁的沈忧之却突然惊呼道：“蛇灵！”
沉思中的狄仁杰猛然惊醒，连忙问道：“忧之，你说什么？蛇灵？那是什么？”
沈忧之见状，“如实”答道：“蛇灵这个名字，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只知道它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组织内成员众多，且都是些亡命之徒。
如今见到这块手帕上的蛇形图案，便不由地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说的这个蛇灵，是一个江湖组织？”狄仁杰继续问道。
他从未听过这么一个组织，而且从名字来看，应该不是朝廷的机构。
沈忧之摇了摇头，答道：“应该不是简单的江湖组织。
它们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
江湖上更是少有人知道‘蛇灵’的存在。
我也是在柳州游历时无意间听到它们的名字。”
现在可不是对付蛇灵的时候，不能让狄仁杰过早地开始针对蛇灵。
沈忧之只想暂且留一个扣子，方便日后行事，并不打算透露太多。
狄仁杰听了沈忧之的话，再度陷入了沉思——
使团被截杀，神秘的刺客蝮蛇，神秘的组织蛇灵......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狄仁杰苦思无果，又将思绪拉回眼前，对李元芳问道：“那个神秘的杀手蝮蛇，为什么会放你走？”
“本来我也想不明白。”李元芳苦笑着答道：“可现在我懂了。
他们是想把杀害使团的罪名嫁祸到我的头上。
果然，就在我死里逃生之后，朝廷下发了海捕文书，将我列为使团案的凶手。
而且我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人找到。
到如今，卑职已经历大小数十战！
无奈之下，卑职才来见您！”
“不是你要来见我，是他们要你来见我！”
狄仁杰当即戳破了李元芳的谎言。
李元芳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卑职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李元芳试图狡辩道。
“不明白？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落脚之处？这些都是朝廷机密，你一个落难之人，怎能知晓？”
狄仁杰目光如电，直视李元芳。
“我、我......”
李元芳看着狄仁杰的眼神，心里越发慌张，更不知该怎么解释。
“说吧，是谁指引你来见我的？”狄仁杰又问道。
李元芳无奈，这才说出了灵州时指引他来找狄仁杰的那个神秘人。
“你用刀？”
狄仁杰听完李元芳的解释，忽然问道。
李元芳闻言一愣，老老实实地点头道：“是的。”
“拿来我看看。”狄仁杰又道。
李元芳将自己的链子刀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仔细端详刀身，说道：“看得出来，这把刀跟了你很多年。”
“不错。”李元芳道：“卑职从凉州服役起，它就跟在卑职身边。”
狄仁杰闻言笑了笑，说道：“灵州传来的公文上说，捕快们是被剑杀死的！”
李元芳闻言大喜过望，他知道，狄大人终于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急促地喊道：“狄大人，狄大人！”
“是谁？”狄仁杰镇定地问道。
“大人，是京城的千牛卫前来传旨！”门外之人答道。
狄仁杰立即向沈忧之和李元芳示意，二人也顿时会意，窜进里屋藏了起来。
……
卫队宣旨完毕，狄仁杰借口收拾行装，让他们先行下去等候。
待卫士走后，沈忧之和李元芳才从里屋走出来。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狄仁杰突然说道。
“狄公，您此言何意？”沈忧之“不解”地问道。
李元芳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狄仁杰微笑道：“刚才宣旨的千牛卫，是假的！”
“什么！”李元芳闻言大吃一惊。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假扮皇帝的专属卫队？
“现在没时间解释，你二人且听我说......”
狄仁杰快速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沈、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