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情劫之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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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与友飘摇于江渝各道,由是不得满意,遂思人生未来之事,今年春,径居家中半年,然思之所果几近一无所处,因囊中羞涩,遂与晓良往江沪而就职也。後归家,因相亲事所困扰一月有余,日夜为之而伤,且夫男子之气,尽皆消磨,而整日长思苦叹,多以听乐乃解其愁闷也。此数年,予多戴耳机以乐,然伤耳之甚也。犹此一二月来,多伤情以乐而舒之矣。今时渐有耳鸣之状,当止也。人之所贵,乃於人体及精神,人体之创必可使精神为是伤,故为人者,首重人体之康健,人体之和顺,而精神可清明矣。予数年来,多熬夜,又屡为放纵,恣意乱行,由是一事无成,多伤父母也。
今已临近新年之际,而仍为之而伤,此为之乎?盖无事而终日游荡是也。君子当以博物见闻,不使父母为之而忧,不使友为之而弃,且为人之以信,之以德,之以行,之以智,之以得,为世岂难哉!予之所愚,乃在旧事之中,困扰不断,故暇而无事,尽为所思之,思之而念之,念之而伤之,自是迟迟而终难忘也。人之情爱,真乃怪物,深至深处而时时难忘,而情消意浅又然决之而去矣。予惟恨,我非是花花公子,流连于花丛而不伤情,何作君子乎?盖古今之情恋,犹今最为下贱,犹今为之最贵。嗟夫!为情之所伤者,劫也。能为渡情者,知也。能伤情而终爱人者,诚也。夫情爱之劫,为世最残忍之刑罚,此非外而在内,心思动而伤矣。予今之所为者,乃多学其书,多书文章,多钱财而计,此之所思或可能浅也。予二十余年来,最为後悔之事,乃误喜於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