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下杀手的副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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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和尚打出了有金光的一掌？”
采药帮驻地，深夜书房，两盏油灯被点亮，隐约有谈话声传出。
屋里，两个人正在进行谈话，刚刚出声的是副帮主卫炳申。
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干瘦，面白无须，此时身穿纯白丝绸睡衣，身披着貂皮大袍，如大户家主、豪绅富商。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双略显阴沉的细长眼眸，与他对视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苦仁禅师他......”
在他的注视下王杜不敢做隐瞒，继续将其了自己的官道上碰见两个和尚的细节告知对方。
在听完后卫炳申背着手站在窗前沉思了起来，王杜则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原来是王杜送完药盒后就离开了采药帮到了外面吃饭，在点了两斤羊肉和一壶好酒后院准备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
而就在那时，他无意间听到隔壁桌的人聊起了最近采药帮和其他武馆起了冲突，而且斗得很厉害。
这让在外奔波了一段时间的王杜大吃一惊，差点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还好当时忍住了，要不然亏大了。
不过很快他就把东西打包了一下，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帮里，因为他知道现在镇上有人可以帮助采药帮！
那就是苦仁和苦生两位禅师，那位苦仁禅师的修为在他看来绝对是超越武者的争鸣以上修者！
所以回到帮里他马上去找帮主想要禀告，却不想帮主拿到药盒后就闭关了，也不知何时能出关。
无奈之下只好来找副帮主卫炳申，他心底里一直不太喜欢这位副帮主，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对方忘了本。
采药帮的人大多出自采药人，大字不识几个，在山中夜息与野兽相伴，在镇上大碗喝酒拉闲散闷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而眼前的副帮主当年也是和大家一样，但后来在帮内的位置越来越高，开始变得“斯文”了起来，和那些大户家主听曲谈诗论词去了，不再和大家伙混迹在一起。
而他们采药帮门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家伙，要不然当年他们压死价，把众人逼上绝路，又何须采药帮诞生。
不过单纯这样倒也没什么，他们也知道副帮主需要去做生意，但是他们无法忍受的是对方在帮内渐渐也开始流露出看不起采药人和帮中杂役的眼神。
大家的确没有什么才识，但也不是傻子，从那以后大家便对这位副帮主有了些怨气。
若非对方是争鸣硬骨修者，脾气不好的采药人早就骂对方老娘了。
不过此时王杜也知道大局为重，所以在找不到帮主的情况下还是来找了这位副帮主禀报，希望对方能去拉拢苦仁禅师，度过难关。
而卫炳申正静静地思考着，作为采药帮的副帮主，争鸣硬骨阶段的修者，他的见识可比王杜要高多了。
当他听见王杜被对方拍了一巴掌，随后有了突破的迹象，他就想到了“术法”二字。
这让他有些震惊，因为术法是神清境的标志。
争鸣境界无法使用术法！
为什么湖莲镇的周家可以一家独大，压得其他势力无法抬头？
还不是因为周家的老东西是神清境，有一手名为“烈火团”的术法，他们这些争鸣修者和对方对上，一不小心就得被对方活活烧死！
十七年前有两个争鸣修者从外地来到湖莲镇，然后建立了一个帮派，最可笑的是他们居然不知死活地去抢周家的粮店生意。
最后把周家的老家伙给招惹了出来，那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争鸣被活活烧死，哀嚎不断，直到今天卫炳申还记得那两人躺着地上求饶的画面。
如果说争鸣的实力超越了武者，超越了凡人，那么神清就已经有了说书人口中传说的模样。
因为只有到了神清境才能使用各种诡异绚烂的术法。
在湖莲镇他最熟悉的就是周家的烈火团，一个小光点从指尖飞出，进入敌人的体内后迅速点燃一切，成为一个慌不择路的火人。
若非那周家老东西现在老得不能再打斗，其他铁庄主、何家等怎么敢出来摸周家的老虎须呢。
过了一会，卫炳申转过了身，三角眼眼帘低垂，静静看着身前低着头做毕恭毕敬状的王杜，很快，他的眼眸底下闪过了一抹让人胆寒的杀意。
他知道对方是帮主的忠实手下，把两个和尚的事情告诉他，是为了让采药帮去拉拢。
但，他不会那样做！
“王杜。”
“属下在！”王杜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向卫炳申，以为对方有事吩咐。
却不想，眼前一个恍惚，一只大手带着重影袭来，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更是将他整个人用力撞到了墙壁上。
遭到袭击的王杜惊恐万状，卫炳申的出手之快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一会，他的脸上便因为脖子被紧紧掐住喘不过气也变得通红，眼珠瞪圆血丝弥漫，两边青筋尽是凸出。
他充满不解和怨恨地盯着眼前的副帮主，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出手！
他想要扯开对方的手进行反抗，但仅凭二流武者的实力又如何是硬骨修者卫副帮主的对手。
“唔唔唔~”
他想要呼救，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唔唔哀鸣，对方的力量之大，完全压住了喉管。
书房里，身材干瘦的卫炳申将身材较壮的王杜擦着墙壁高高举了起来，简单地就像拎起了一只小鸡。
夜风从窗缝里吹入，油灯灯光闪动，两个影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滑稽的画面里透着一丝诡异，王杜想要用右脚踹卫炳申，但是对方的动作更快，一个抬脚便踢折了他的膝盖，整个脚弯折出了让人不忍直视的角度，而脚上的痛感也让他打了一激灵，
“王杜，对不起了。”
卫炳申小声地说着对不起，但语气中却是带着笑意，他没有扭断对方的脖子，而是让对方慢慢感受死亡的窒息，像是在享受对方的绝望。
王杜很快已经翻起了白眼，双手垂下，他最后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和后悔。
遗留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画面，他看到了少时无忧无虑的生活，看到了在楚朝末年的兵灾中惨死的家人，看到了早已逝去让他了生存根本的采药师傅，看到了在山中第一次遭遇的猛兽......
感受到王杜生命气息的消散，卫炳申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尸体软绵绵地跌倒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手掌，像是怕沾上脏东西。
走到桌子前，卫炳申拿起茶壶给自己盏了一杯茶水，拿着茶杯抿了一口，看着瘫在地面的尸体，他装作悲伤地道：
“唉~我也不想的，你也别变成鬼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