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来自兄弟的屈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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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不在世间,何处,烟雨落花前。
此时,林裘申看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漩涡,慢慢地有声音传出来,“是……上官洺?”林裘申仔细地听着,顿时惊讶地说道。
“大师,我来找你有急事,这些是我这个香客的一点香火钱,你就收下吧。”上官洺说话带着哭腔。要是能看得到他,便能看到他下跪也说不一。
“本法师不收任何东西,已经金盆洗手了。”那人断然回绝。
“法师的师父可是这一行的高人,如今法师金盆洗手不就等于说这门异术失传了吗?”原来尤康和上官洺一起去的九华山幕津寺,这位便是幕津寺住持年过六旬的幕津法师。
幕津法师可以说是名不虚传,是位奇门异术的高人,曾经轰动一时的“九华山封魂”便是他的无量驭果。
法师俗名马超,他和老法师的相遇也是巧合,就是这种巧合促成了他们师徒的缘分。
马超年轻时,在农忙无事之际喜欢游山玩水,一次到临城去九华山游玩,在偏僻的津远道迷路,被归隐此地的居苦老法师发现收留。
原来是老法师上山采得野果,下山时走津远道近路回寺庙,在路边发现了的两眼茫然的马超,深山老林风邪易侵,这晚马超浑身发烫昏迷不醒,老法师熬制秘药熏了三天三夜才将他救过来,醒后的马超十分感激,一心求居苦法师教他学道,居苦法师无奈翻箱倒柜从一个破旧落满灰尘的木箱子里翻出了一本残破的经书给他,经书上记录的都是符咒。
收获这本经书,本信心满满的马超,没几天就蔫了,在他看来每个符咒都像一条长长的虫子从头接到尾,看得他年纪轻轻的快成老花眼了。
马超拿着书又不懂了,他苦笑老师父不愿收他为徒又何必这么为难他,一句符咒都不教,他想下山。
山下家里庄稼地没播种,两个弟弟妹妹在上学,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要辅导功课,母亲劳累操持家务,父亲一有空闲便骑车去城里卖鸡蛋,他这才思考起来自己是不是学道的苗子?不动声色的居苦法师,看他心神不聚已猜出几分,就让他下山去了。
然而回到家里的马超也没安宁几分,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半月的功夫家里也发生了一点变化,他不在的几天,父亲母亲动员弟弟妹妹一起下地干活,还要他们跟着母亲去城里卖鸡蛋,父亲就带人去找马超,全家算是分工明了。
看马超自己回来,父亲欣喜若狂。可这些天在家人和乐的氛围里他总是出神,他想起了那本经书还有那些符咒,看不懂是看不懂,可有居苦法师在,不相信学不会,他想自己要是学成了,岂不是通符识咒,那可真神气的很。
经过和父母再三的“辩论”,他终于又回到了九华山,他承诺若是被老师父留在山上,每年逢年过节他都会回家看望。
如此,一春又一春,一年又一年,他没有辜负居苦老法师的教诲,也没有忘却父母之恩,手足之情,学道的日子里风雨无阻,老师父常常感叹这就是他的本命,学经御道。
在马超学道的第五年,授居苦法师之命,改住所清俸斋为幕津寺,意为津远路平,人心安宁。给马超起名幕津。
居苦老师父圆寂后的一年,当地流传多年的“冤魂扰路”的事件又被人议论纷纷起来,好些人走夜路遇见鬼打墙,走七天七夜才走到目的地,只是出来的人一个一个瘦的皮包骨,两眼发直,僵挺于床,久不能好,诸多药物无济于事。
当地几个懂行的老头带着几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马上去九华山请幕津法师,毕竟这事儿发生在眼皮底下。
幕津拿着整本经符和一把八卦桃木剑下山,到了村子上幕津便排位布阵,他站在主位,推演符咒。
一天一夜的时间,幕津站在主位上一动没动,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捏算符咒,终于在当晚子时收了法力,但见桃木剑上黑血十滴流入八卦刻印中,消失殆尽,原来是多年在此游走的野鬼拉人害命。“九华山封魂”让这个村子里的人记住了幕津寺幕津法师,自此声名流传越广,很多人都会慕名而去。
幕津五十岁时便金盆洗手,原因是他练成了师父的绝技“制魄索魂”术,虽然“九华山封魂”“张图村压纸魂”等等效果明显,被人乐道,但这是一种邪魔歪道之术,他心里十分清楚,是师父到圆寂也不愿传给他的法术。
在他“制魄索魂”术金盆洗手的这几年,靠算命相术和家里的农田供寄幕津寺,他的父母安享晚年,弟弟妹妹事业有成,更是让他了无牵挂。这一次上官洺找来幕津寺,是他金盆洗手十年后,破败的幕津寺迎来的第一个寻求此术的人。
林裘申听得很清楚,上官洺百般刁难幕津,威胁他,“幕津,我们如此待你也可以了吧?这破旧的寺庙除了我们想必也无人问津吧?”
“那又如何?”幕津平静的说道。
“这话问的好,一夜之内让你这个小破庙更加的烂更加的破,你看怎么样?”上官洺已经没有了耐心。
只见幕津手捧一本破旧的《金刚经》念念有词,摇摇头笑了笑。
“幕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个寺庙里还有居苦老师父的衣冠排位对不对?信佛信道一辈子,让你这个徒弟弄了一个俗家排位,我们可以给你代劳,把这个排位给拆除掉,也不枉老师父待你恩重如山啊。”上官洺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威胁幕津。
上官洺和尤康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一唱一和,幕津半晌无话,说着如此卑劣言辞的人是他最不想打交道的那类人。
“我从来还没有受过这等威胁,两个毛头小子竟然敢来威胁我。哎,也罢,我年过半百,也图清净,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纷争,下一次山做个法术也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他们说的林裘申,生前可是个大恶之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自己作过头断送了性命,死后怨气冲天,他们也是吓得没办法才来这里找我,哼,师父的衣冠排位是他临终时的嘱托,这等不讲道理之人对他们多说也无益,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幕津看两人的架势,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