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弥衡山夜见古神(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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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衡山上,月朗星繁。
竹影横斜,松柏竖长,一座深山寺庙立于空地之前,隐隐能听见竹林摇晃,偶尔能听见阵阵风声。
寻着空地的石板前去,便见残门两边,各自立有一块贴子。
且见,上半句说:
‘岩前古庙枕寒流,落目荒烟锁废丘。
白鹤丛中深岁月,绿芜台下自春秋。’
再看,下半句言:
‘竹摇青佩疑闻语,鸟弄余音似诉愁。
鸡犬不通人迹少,闲花野蔓绕墙头。’
真是个仙家道场,人间宝地,不知晓是哪位大能潜藏于此,也不知怎会有如此雅兴。
等穿过了门前,走入庭院,又见数颗松柏凝青,朵朵桃梅斗丽,中有一方石桌,上有几盏杯茶。
凳上坐着位素衣男子,大约三四十岁,看似剑眉星目,俊朗非常,忽地拿起腰间葫芦,望着天空道。
“度厄道友,既到了弥衡宝地,怎得不下来一见?”
翕然,一阵清风吹过。
朗朗晴空上,忽现一声白鹤鸣啼,一道人坐于仙鹤上,身穿灰色道袍,手拿长杆拂尘,从一轮明月中走出。
“弥衡道友,怕是得三四百年不见了,今儿老道前来叨扰,可得好生款待一番。”
那老道落定,让仙鹤下山游玩,拱了拱手说道。
弥衡山神摇摇头:“自从封神以来,你为了教导那几个儿徒,上我这求来了哼哈二法,又学去了五行遁术。
至今已有近四百年了,不知今日一来,又是所谓何事?”
度厄真人哈哈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问弥衡山,你我数千年的交情,我没事来坐一坐,又能何妨。”
“少说这些屁话,有事便说,没事同我喝上一杯浊酒,也好能逍遥一番。”
弥衡山神见这位多年老友,混不吝的模样,拿出了腰间的葫芦,扒开了瓶塞,酒香四溢。
“好好好,事要做,酒也要喝。我可是有些日子,没喝到这‘山川同月’了,赶紧给我来一小口。”
那混不吝的度厄真人,闻见这酒香,抢着讨要。
“等等,还有人没有到齐,这酒还喝不得,先把事说清楚。”
弥衡山神将酒葫芦一让,盯着度厄真人,露出一丝笑容。
“罢了,罢了。”
度厄真人舔了舔手指头,摇头晃脑道。
“昆仑金母娘娘,这些日子要开万仙大会,我一届白丁,没什么能拿出手的。
就想着凑点奇珍异宝,让祖师开炉练造一件宝贝,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紫金铃’。
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住在那西昆仑山,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唯一的宝贝便是定风珠,除此之外身无旁物。
又想着道友,手头有三块巫妖量劫时的灵石,刚好可以用作炼器,这才前来讨要。”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套话,度厄真人露出个笑脸,欲抢下酒葫芦,先混一个水饱。
却又让弥衡山神躲去,瞪了一眼,骂道。
“好一个贪嘴的,我都说了,还有客人未至,我已让后山的松竹二客,前去传唤,难道这点时间,都等不得吗?”
度厄真人抿抿嘴:“等得,等得。”
……
深山老林,一轮明月。月光盈盈似水,山风一度吹起几番涟漪。
等李颖聪一行人上了山,见这弥衡山内祥和静谧,景色颇佳,也不急着上山拜会山神,便在此嬉闹了起来。
只见,这夜晚的山林内,无数精怪都跑了出来,山石中、流水内、花叶下、树梢上…都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都是一些小妖小精。
这些山林内化成的精怪,趁着夜色浓厚,想要吸纳月精星华,以此修炼道行,也没有什么争斗,一片祥和景象。
只见,花丛中的指节小人,躺在树叶上,嘟着嘴不停吸气,一股股帝流浆引了过来,肚子一点点鼓起。
等了半晌,似乎是喝醉了,脸上飞来两朵红晕,躺在树叶上睡去,鼻头还挂着一个小小气泡。
李颖聪见这小人可爱,是花朵精气而成,背后还有两个翅膀,好似个可爱的孩童,忍不住戳了戳鼻涕泡。
啪!
气泡炸开,那小孩幽幽梦醒,见眼前那么大一张人脸,吓得差点没掉下叶子,连忙扯开几朵花瓣,遮住了羞羞的位置。
李颖聪见它有趣,又故意拿了点蛋糕,送到了叶子旁边。
不过顷刻,那小人从树叶里钻出个脑瓜,凑了凑鼻子,闻到了一股奶油的香气,吭哧便是一大口,吃得满脸都是奶油,有趣极了。
李颖聪想着抓起了两片叶子,却见那小男人吃得正香,猛一抬头,看见了那张笑眯眯的脸庞,忽地一惊,嗔骂道。
“偷看吃饭,羞羞。”
说着,这小孩抓起树叶子,顺着茎枝便飘落到了泥土里,不知跑到了那朵花内,转眼便没了影子。
“有趣,有趣的紧。”
李颖聪哈哈大笑,又瞥见那边白鹿走了过来,踩过了树叶堆积的小路,朝着林子内啾啾了两声。
忽地,漫山遍野的所有精怪,都从各种角度钻了出来,扇动着小小的翅膀,照耀的树林点点荧光,好似星河灿烂。
“别闹了,别闹了。”
瑶瑶见这山林的精怪,撒起娇来,眼底还有一丝后怕。
这些小精灵说了两句,纷纷都飞了过来,蹭在白鹿脸上,亲昵赠吻。
“你看,这小白鹿还是个大忙人呢。”
管仲歆指着这一幕,开怀大笑。
“可不是嘛,看起来这弥衡山神对这白鹿极好,宠的像山林的公主似的,这般算起来,我们也算得上王爷勒。”
金蝉子敲动木鱼,露出个小眼神。
“此言差矣,我和师兄到还称得上王爷,你这个毛都没有的小和尚,也来争什么,念你的佛经去。”
“谁说僧人就不能当王子了,我教如来转世之时,便有一世是那迦毗罗卫国的皇子呢?”
金蝉子不忿的说道,连敲动木鱼的声响,都快了几分。
李颖聪指着一笑:“你家佛祖,还有一世是让大孔雀吃了呢,这你怎么不说?”
“对!对!对!”
管仲歆连连点头,
“你家那个大慈悲大造化的如来佛,出生的时候,观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气魄…啧啧啧,好生霸道啊。”
似乎说到了糗事,金蝉子被噎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敲动木鱼,誓要将这木鱼敲破敲烂。
这时,远处走来了两个青年。
一人青衣道袍一人紧身翠装,看似二十三四的年纪,长得还算清秀文气,缓缓走来,高歌唱道。
“漠漠烟云去所,清清仙境人家。
正好洁身修炼,堪宜种竹栽花。
每见翠岩来鹤,时闻青沼鸣蛙。
更赛天台丹灶,仍期华岳明霞。
说甚耕云钓月,此间隐逸堪夸。
坐久幽怀如海,朦胧月上窗纱。”
这两人长歌唱罢,朝着李颖聪一行人走来,拱手说道。
“各位道友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是弥衡山的精怪是也,他叫凌空子,我叫拂云生。
因风清月霁之宵,应弥衡山神之邀,特请你来前去山上古寺,饮酒作诗,品味诵经,消遣情怀故耳。”
“凌空子,拂云生,原来是到了荆棘岭地界了,怎得现在叫什么弥衡山呢?”
李颖聪眯着眼睛,打量眼前两个青年,似乎想起了原文里,那几个好吟诗作对的树精。
良久后,他忽然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