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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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冤家路窄
这回进城,可不能张扬,必须低调行事。
二人包得严严实实,往县令秦艮的宅邸走去。
得到门人通报,秦艮笑脸相迎,牵着林玄的手,往书房引去。
路过庭院的时候,林玄见一众仆人忙忙碌碌,在正厅里准备着什么,问道:“秦大人这是在忙什么?”
秦艮圆脸团在一起,悄悄说:“一会儿我要宴请一个重要人物。”
“何人啊?值得你如此上心?”
秦艮招呼二人坐定,眯着眼说:“待会儿与你细说。”
林玄递给紫燕一个眼神。
紫燕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饼,放在秦艮眼前的案几上。
“哈哈哈。”秦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林公子老是如此见外,今日有何指教?”
林玄看着他收起金饼,微笑而言:“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送上一份薄礼,以表小弟仰慕之心。”
“哪里的话,老弟你见外了。”秦艮满面春风,“近日好事不断啊。”
“以后还指望秦兄多多照顾。”
“那是自然,林公子出手阔绰,一表人才,是我秦某的贵人。今日你来的正是时候。”
林玄和紫燕对视一眼,紫燕也只是摇摇头,云里雾里。
“此言何意啊?”林玄莫名其妙。
“给你介绍个大人物认识。”秦艮的圆脸凑到林玄的鼻子旁边说道,“你我若能搭上这条船,飞黄腾踏指日可待。”
林玄赶紧抱拳回礼,“多谢秦县令的信任,在下感激不尽。”
“你我以后就是兄弟,相互提携是应该的。”
恭维几句,林玄定了定神,正色道:“秦兄近来春风得意,小弟不才,也锦上添花一把。”
秦艮眼珠子一转,心说这小子不就送了一块金饼吗,怎么还说个没完了。脸上堆着笑,说道:“林公子有心,每次都有金饼相赠。”
林玄摆摆手,“你误会了,金饼算什么礼物,我要送给县令的是一个人。”
秦艮眉毛一挑,看向林玄身后的紫燕。
紫燕慌忙低头,一脸尴尬。
林玄见秦艮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兄,我送的不是女人。”
秦艮身体往后一靠,撇着嘴说:“林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没有龙阳之好。”
紫燕见林玄一时半会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急得直扣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玄有些窘迫,“我送来的人是黑头。”
“黑头?”秦艮惊呼一声,“此贼在哪里?”
林玄侧身,贴近秦艮,“田苜梳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如何?”
林玄轻声说:“黑头就躲在田苜梳家里。”
“哦。”秦艮直起身子说:“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
秦艮捏着拳头,“怪不得哪里都找不到,原来被姓田的收留了。”
“抓到黑头,秦兄的政绩册上又多了一笔。”
“抓到黑头,黑山贼就彻底覆灭。”秦艮对林玄行了一礼,“林公子功不可没啊。”
林玄笑笑,“我哪里有什么功劳,都是秦大人治理有方。”
“这个田苜梳。”秦艮咬了咬牙,“竟敢跟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黑头的通缉告示贴了那么久,他肯定是知道的,竟敢窝藏罪犯。”林玄继续火上浇油。
“明天我去拿了黑头,好好质问他,私藏逃犯到底作何居心。”秦艮闷闷道。
林玄说:“何必等到明天,夜长梦多啊。”
“今天确实脱不开身,一会儿来的大人物,我可得罪不起。”
“对了。”林玄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黑头的通缉告示旁还有一个通缉刘慈的告示,秦大人要是能抓到这个刘慈,恐怕就能名扬朝野,直达天听了。”
说完,林玄静静看着秦艮。
“刘慈?”秦艮哈哈一乐,“别想美事了,刘慈已被正法。”
林玄心尖一颤,不知是喜是悲,轻声问:“何以得知?通缉令还没有撤销。”
秦艮伸着脖子,压低声音说:“一会儿我要招待的重要客人是奋威将军,刘慈就是他亲手解决的。”
林玄脑袋里轰然炸响,回头看向紫燕。
紫燕也双目呆滞,半张着嘴看着他。
秦艮继续卖弄,压着嗓子说:“你可知道这奋威将军是谁?”
林玄一脸木然,呆呆看着他。
秦艮斜眼一笑,得意地说:“袁良,当朝大司马袁祎之的儿子。”
林玄的身体已经僵硬,后背汗水浸湿衣衫。他极力控制面部肌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
“怎么样?兄弟我还算有点能耐吧?”秦艮见他们着实被吓傻了,越发得意起来。“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林公子气度不凡,一定入得了他的法眼。”
“我,我不行。”林玄顺嘴说道。
“哎,哪里的话,一定答应我,也算是帮我秦艮撑撑门面。”
林玄使劲咽了口唾沫,挺了挺腰说:“我真不去,见了大人物我腿软。”
“哈哈哈。”秦艮笑道,“不用怕,他又不能吃了你,以后多跟我见见大世面,涨涨胆识。”
“奋威将军袁良。”林玄轻轻喘了口气,说:“把刘慈杀了还是抓了?”
“杀了。”
“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吧。我也是刚刚得知,袁良告诉我的,不然也不会被黑头忽悠得团团转。”秦艮的眼神有些没落。
林玄不知其意,只是轻声哀叹道:“既如此,奋威将军为什么还不走?”
“抓捕余党。”秦艮喝着茶,说:“据说余党未尽,逃脱了一名从犯。”
“哦。”林玄偷偷看向紫燕。
紫燕若有所思。
忽有门人来报,说奋威将军马上就到。
秦艮忙起身整理衣衫,对林玄说:“林公子是有福之人,今日来得正好,走,随我去门口恭候将军。”
林玄紫燕二人几乎从地塌直接上蹦了起来,摆手摇头道:“不了不了,我们狗肉上不了台面,不凑这个热闹了。”
秦艮苦苦挽留。
林玄拒绝。
辞别秦艮,二人转过一个弯,打马疾行,逃也似的离开县城。
到了僻静之处,林玄拍着胸脯,“好凶险。”
紫燕喘匀了气,说道:“秦艮说逃了一个从犯,不知是谁。”
“这袁家也挺绝,斩草除根啊。”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先上黑石山寨躲起来吧。黑头知道你的身份,万一再闹出点风浪,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好。”
……
秦艮府邸。
袁良和他的二十几个心腹正在喝酒吃肉,闹得正欢。
秦艮卑躬屈膝伺候着。
忽听他们说起刘慈,堆着笑脸打趣道:“不久前,一个山贼来告密,说他们抓到了刘慈。我还当真了,兴师动众结果扑了个空。如果早点得知刘慈已经伏法的消息就好了。”
袁良端坐首位,眉毛倒竖,一张青脸不苟言笑,扭头看向秦艮。
秦艮一个激灵,慌忙跪地,“袁,袁将军。”
“那个山贼如何说?”
“那山贼来县衙自首,说他们抓住了通缉犯刘慈。我立马带人上山搜捕,剿灭了山匪,抄了他们老窝,却没有找到刘慈。”
袁良举目四顾,不怒自威,“带他来见我。”
“启禀将军,此人名叫黑头,那日侥幸逃脱。我已得到消息,他躲在本地一个大户人家,我现在就去将他拿来。”秦艮跪在地上说。
“不急,今日天色已晚,行军不便,明早我们一起动身。”
众将士一起抱拳喝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