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鬼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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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鬼潮，是什么东西？”
面对李虞的询问，老人看了眼屋外，仿佛生怕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才小声的解释。
“黑鬼潮不是东西，是一种村镇被攻破之后的现象···”
随着老人的解释，李虞也反应过来。
简单来说，还是因为本地的‘城隍’消失的缘故。
没有城隍的压制，各路小妖、精怪、毛神、冤魂就会在夜间聚集起来冲击村镇，如同潮水一般！对于大部分妖魔鬼怪来说，‘食人’永远是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变强方式。
虽然之后必定会面临大周朝廷的追杀，但他们这些小妖毛神，本就是剿鬼营、各大门派、青罗司的讨伐对象，光脚不怕穿鞋。
之前乐源县有那个丧服书生杀人炼尸，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不敢靠近：这也是为什么乐源县幸存的人情愿徘徊在附近，也不远离的一个原因。但是现在嘛——
“官府的几位大人押解凶犯去了珍州，我们乐源县一无城隍镇压，二来青壮死伤惨重，唯有仰仗公子。”
老人解释完所谓的‘黑鬼潮’后，起身再次向李虞躬身行礼。
“青天白日，这些小妖毛神还不敢放肆。”
“可一旦到了晚上，必定蜂拥而来。还请公子等有所准备，早些歇息。”
原来如此，
李虞算是明白了，接下来的小妖毛神对李虞三人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乐源县剩下的老弱病残就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所以才早早的备下酒席，好话说尽之后，再劝李虞等人去休息，晚上好保护这里剩下的人。直白一点说，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李虞三人的心情、状态如何。
“不必如此，请坐。”
“这个‘黑鬼潮’我们会解决，不过有几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正好，虽然现在李虞还没有手搓枪械的本事，但是有的东西已经可以开始准备，比如说：硝酸钾！
原料硝土就存在于猪、厕所、牛栏屋、庭院的老墙脚、岩洞、崖边以及不易被雨水冲洗的地面。将这些泥土融入水中搅拌过滤杂质，然后将剩下的液体加热，出现晶体飞溅时就能获得‘土硝’。
众所周知，一硝二磺三木炭混合起来，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火药’！
虽然李虞很想一步到位手搓硝化纤维素，但就算有超凡力量加持，短时间内也做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先从黑火药开始。
“···将这些泥土收起起来放入大锅，加入适量的水，搅拌三十分钟，用麻布取出不可溶的杂质，然后把过滤后的液体加热··”
认真听完李虞的要求后，几位老人连连点头，也不管李虞这是准备做什么。
这个世界很多修士都会几手炼丹之术，反正只是煮泥过滤而已，又不是拿人炼丹，他们这些普通人也能够胜任。
“李虞，你准备制造黑火药？”
吃饱喝足告辞，回到属于他们的房屋，温妮忍不住开口询问。她老家那边已经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各种蒸汽机和火炮开始流行。
“对，”
李虞意外的看了眼温妮，没想到居然从她口中听到‘黑火药’这个词。
根据从‘飞鼠’那里获得的情报，这里的背景是取代了‘大怂’的‘大周’。再加上温妮口中‘教会’、‘贵族’之类的话语，他还以为温妮的老家应该还是贵族教会在混战拉扯，落后的中世纪，没想到居然光是听要求就知道李虞的打算。
“你是准备使用枪械？”
温妮没有注意到李虞的眼神，而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也对，枪械这种新兴武器，的确适合你这种没有格斗基础的超凡者。”
连枪械都知道？
“那你怎么没有携带枪械到这个‘西大陆’？”
面对李虞的反问，温妮平静的白了他一眼。
“枪械的动静太大，不适合我这种刺客，这种东西只有警察才配备，既能击杀凶犯，又能通知同伴。”
“何况普通物品在通过灰雾的时候会被腐蚀，除了超凡者和封印物，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都是本地的麻衣吗？”
“···好吧，我还真没有注意。”
李虞随意的将这个话题揭过，温妮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暂时并不重要。既然这里马上就要面对大量小妖毛神的围攻，那就必须要做足准备工作。
“我去铁匠铺做点道具。”
虽然李虞的‘熔金炼铁手’还做不到手搓武器，但功法提升的力量、敏捷、还有火焰抗性，可都是非常适合打铁。
而且打铁还可以顺便锻炼力量，简直是一举两得，至于现在就去睡觉休息？
笑死，想他堂堂肝帝，自然是月亮不睡我不睡！
————
随着太阳逐渐向西方偏下，大片大片的山峦阴影投下，将乐源县笼罩在一片淡淡昏暗中，远处山峦上的树林已经难以辨认，在风中做婆娑之舞。别有一番幽静，然而仔细看去，树林中突兀闪动的身影，让人忍不住悚然一惊。
“快，点燃篝火！”
在老人们的指挥下，半大小孩们手脚麻利的抱着柴薪而出，将这些木材投入早已经准备好的几个火盆中点燃。
暮色越来越浓，一团团火焰升起，代表了人类的文明之光。只是这些火焰不管是数量还是规模都很寒酸，只能勉强将乐源县中心位置围起来，让暗中窥视这里的精怪鬼神们眼中泛出绿油油的光。
“山妪，你确定青罗司的人不在这里？”
呼呼风声中，一阵浑厚兽吼响起，贪婪中带着忌惮。
“嘿，虎爷不是自个去瞧过了吗？”
另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带着市侩的狡诈。
“青罗司的人押解那两个凶人回去交差，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三个毛娃娃；各位想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树林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这里聚集了方圆几十里的精怪、小妖、厉鬼、毛神。所为者，正是趁着乐源县防守空虚好大快朵颐。以人类血食来提升他们的修为，好在这个超凡力量遍地的世界自保。
这样的机会，哪怕是在这边陲之地，也是非常难得的！
要知道大周开国之后，历代皇帝励精图治，将各路鬼神、大妖、邪修、甚至是不服号令的宗门杀得人头滚滚，中原腹地号称‘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颇有盛唐之风。
“谁也不许退！”
树林中响起了一个怨毒的声音，
“老夫曾为‘保家仙’庇护一方安宁，却被那大周破山伐庙，几乎身死道消，此仇不共戴天！”
说话的是一个杵着拐杖的小老头，做福星打扮。只是亮丽的大红衣袍破破烂烂、突出的额头上眼珠乱转，说是三分像神、倒不如说七分像鬼。说出的话让旁边聚拢的精怪一脸腻味：大家都是冲着血食来的，你这幅姿态是做给谁看？
“吴老头，别扯这些没用的。”
浑厚兽吼不屑的戳穿了福星老头的打算，
“我们才不管你有什么仇怨，大家各凭本事夺取血食，难道因为你和大周有仇，要让你先享用不成？”
树林中传来了一群‘正是’‘虎爷在理’之类的附和，让额头上七八只眼珠的‘福星’脸色涨红，却不敢发作。若是当年他还接受当地土着供奉的时候，这些精怪翻手即灭！但是现在嘛，落魄了~~
“好了好了，大伙都少说两句。”
一名身穿绿衣，头戴山花，一看面相就是市侩狡诈的老妇人从树林中飘出，开口打圆场，她正是这次行动的发起者：虽然没有多少正面战斗力，但摇唇鼓舌、擅生是非正是她的本领。
“我们先齐心协力拿下乐源县，其他的再做打算。”
实际上，她早就悄悄分别约见过了虎爷、吴老头等几个‘高手’。许诺拿下乐源县之后，就帮他们扫清其他群妖，两人独占血食。
乐源县沦落之日，就是混战之时！不管谁胜谁负···
对她这只‘无食鬼’来说，都是绝世美味！
无食鬼者，生前阴险狡诈，常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冤害忠良。化为厉鬼后终日饥渴难耐，遇泉既枯、遇食既腐。永不得享口腹之欲，故曰无食。
“来了，”
乐源县的人全都退到了县衙废墟周围的建筑中，以李虞三人所在为圆心。
随着挂在房间中的一个铃铛响起清脆声，闭目养神的李虞站起身来，将放在旁边的弓弩拿起来。准备见识一下这‘黑鬼潮’到底有什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