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落幕和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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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落幕和回归
“和谈？”
又攻下一个阵地，浑身浴血的校尉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身旁的文士。
在他这个武人看来，契丹一方节节败退，八部各自为战，战场已经推进到了契丹部过半，正该乘胜追击，就算不能歼灭契丹，最不济，也要把这些家伙赶到更北方去。
“这苦寒之地就算占下来，谁来耕种开发？”
手持罗盘的文士‘校尉丞’瞥了眼自家顶头上司：大周军队，都是一文一武，一正一副的构架。
“再说，听闻霍特山脉被强者们打得面目全非，雷霆风雪、地火飓风日夜不歇，这种鬼地方你敢留下来？”
打仗不是军队开到那里，圈下地盘就算是‘国土’。能占领还要能治理：草原大漠万里黄沙、白山黑水风雪凌厉、西南边陲蚊虫毒物···这些恶劣的环境，再加上当地各种精怪异族，都是阻碍开发的大难题。
前朝就曾有朝中阁老一拍脑袋，移民数十万人试图‘开发’边疆，然而三年不到，死得不足万人，剩下的可以说人人戴孝，皆是血海深仇，发誓和中原不共戴天，闹得边境鸡飞狗跳。
所以自古以来，戍边基本上就是等于‘发配’！
“啧···大局，大局。”
校尉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转身去召集队长们收拢军队。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朝廷一声令下，卡住粮草，军队就只能老老实实转回后方：除非当场扯起反旗劫掠，不然吃饭补给就是最现实的问题。
“这次后，契丹应该会老实个几年吧···不管如何，我们也是大胜而归。”
文士跟在校尉身后，安慰他。
对于兵卒们来说，这场时间不算长，却也足够激烈的战争落下了帷幕。
————
对于李虞来说，
这次的‘行动’给他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哦，难道李兄还没打够？”
已经返回了临闾关的青罗司驻地，一处清净偏房中，闭目养神的三公主抬起眼皮，看向李虞。
“不是，就是有点···”
坐在另一边，燃烧着火焰的双手中，有金属不断融化塑形的李虞想了想后，总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是不是感觉自己有些无足轻重？”
宫装小女孩噗呲一笑，说出了李虞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
“这次的战场，是属于玄武爷爷的。我们只要没拖后腿就行，出风头什么的就别想了。”
“道理我都懂，但——”
李虞耸了耸肩，这次的行动虽然凶险，但有他没他其实区别不大。
可以说就是‘打酱油’，这让李虞内心感到不爽。特别是目睹的玄武和那位‘祸殃’灭世般的战斗，差点让人‘道心破碎’。
面对那种举手投足之间山河破碎、天崩地裂的场景，留下心理阴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在李虞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就算是这些顶尖强者，他依然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碰一碰！
“算了，我们什么时候返回黔中道？”
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李虞自然是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太阳真经需要抓紧时间锻炼，现在只能作为辅助手段，但真正的‘太阳真火’可是一等一的杀伤性手段：曾经那位老人玄武就展现给李虞看过：真正看一眼就爆炸，靠近就融化！
“随时都可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杵着手杖的老人‘玄武’走了进来。
“玄武爷爷，”
“玄武大人。”
李虞和三公主同时起身向对方行礼：这位既是长辈，又是大周顶尖战力，所用手段李虞是真正的‘看不懂，却大受震撼’。
“要回去，我现在就能‘开门’送你们回黔中道，不过在那之前：”
老人的目光落在宫装小女孩身上。
“小英子，你身上的伤···”
“玄武爷爷，不碍事。”
三公主倔强的摇了摇头，抢先拒绝了玄武的提议：不用说出来都知道是让她返回开封，躲在安全的皇宫中。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接受的教育能够接受的。
“哎，教伱这身本事的虽然是老头子我。但——”
玄武叹了口气，正因为三公主是他的学生，他反而不愿意让小女孩置身于外面危险的环境：随着九州结界不断削弱、泰西神只虎视眈眈、域外天魔蠢蠢欲动，这些危机，玄武作为大周顶尖战力，又如何不知？
要是遇上那些‘家伙’，就算是身为大周‘四相’的他也不敢说全身而退，更不用说保护在黔中道的三公主。
“玄武爷爷，”
宫装小女孩看出了老人的迟疑，
“您曾经说过，吾辈武人，当自强不息。”
“前往地方坐镇一道，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义务，不管未来面对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
“也罢，是我老了，反倒没有小英子看得开。”
说完，玄武转头看向李虞。
“李镇守，老朽要为‘危月燕’疗伤，你看——”
“晚辈回避。”
李虞拱了拱手，知趣的离开。
然而代号‘玄武’的老人并非只是为了给三公主疗伤，等李虞离开之后，他拍了拍宫装小女孩的肩膀。
“这位李镇守果然不俗，短短一个多月，太阳真经就已经入门。”
“只是，老夫刚才算了一卦：他并非天之骄子的‘天乙贵人’之命，而是不在三界中的‘三奇贵人’。”
···
“嗯，我知道。”
三公主点了点头，作为皇室之人，她就算再天真，也不可能对身边之人毫无防备：在清理黔江之时，就找精于面相的姜家之人看过了李虞的命格。但——
“玄武爷爷您说过，命格只是命格：若我从小好吃懒做，不肯用功，就算是‘天乙贵人’也会泯然众人。”
“还是说，您也觉得我有如今的实力，靠的全是‘命格’之力？”
“呵呵，小英子居然会用话术来挤兑老头子了。”
“这就是‘女大向外’吗···”
代号‘玄武’老人笑呵呵的开口，让一脸严肃的三公主当场破功，脸蛋红扑扑的转头。
“玄武爷爷！”
“好好好，说正事。”
打趣了三公主一句之后，老人收起玩笑的脸色。
“这个李虞，我已经‘检查’过了。并非什么域外天魔的眷属、也不是泰西神只的信徒，身上并没有污染、寄生、控制之类的手段。不过···”
老人皱了皱眉之后，略过某个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
“之前在那个契丹人弄出来的‘洞天’中，祸殃意图招揽他，甚至开出了‘天灾’的位格。”
？！
宫装小女孩一愣，她作为大周的高端战力，又是皇室成员，知道不少隐秘：比如六道麾下的顶尖战斗，实际上都是‘有数’的。
如果说甲等可以通过‘苦修’、‘机遇’等达到，那么想要再进一步，就变得非常的困难！
困难到只能从前辈手中‘夺取’这个位置。
比如大周顶尖的‘四相’，只有四个，也只能有四个！
其中一个‘名额’，正是世代属于杨家的‘白虎’。这也是杨家和皇室如此亲密的缘故，因为四相的册封，需要请出皇室的传国玉玺用印。
“哪位居然舍得开出如此条件？”
三公主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祸殃麾下的‘天灾’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但那可是获得之后就能长生不老，称祖道宗，笑傲仙佛的力量。李虞他——
“李兄一定会拒绝。”
宫装小女孩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并非因为李虞返回了青罗司，而是以她对李虞的了解。
别看平时那位李兄不像是争强好胜，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三公主看得出来，他内心有着属于自己的傲骨：这一点上，其实三公主自己和李虞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外表看起来温和有礼，其实内心颇为自傲的人。
“对，那位李镇守拒绝了祸殃的招揽。”
玄武摸了摸白色的胡须，并非是谁面对一步登天的力量，还能保守本心。
相比起辛苦练功，却不知自己能够修行到什么程度的茫然。‘道’赐予的力量，绝对是武人、修士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李镇守的心性自然是不错的，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玄武爷爷，你想说的是李兄他身上，有‘祸殃’看重的···东西？或者说潜质？”
三公主何等聪慧的人，一下就听出了玄武的弦外之音。
祸殃是什么？
那可是从‘灾祸’中诞生之物，虽然一直以人类少女的模样出现，但知道的人，谁敢真将其当成小女孩？！
祂既然看重李虞，甚至以‘天灾’之位拉拢，那就是证明李虞身上必将产生足以毁灭千万人的···灾祸！
而且这‘灾祸’多半不是原本就存在的：比如赤地千里的干旱、水淹天下的洪峰、覆盖大周的风雪、或者是地龙翻身···之类已经存在过的灾祸。
因为掌握这些灾祸的强者，很多现在就在大周的天牢中做客，这也是大周百年风调雨顺的缘故。
一个新的灾祸···
“玄武爷爷，我相信李兄。”
三公主垂下眼帘，按照她接受的教育，这种情况最好是以绝对碾压之力将李虞抓起来，投入天牢以绝后患。
但···回想起两人认识的点点滴滴：从还是丙等武人的时候，就天天往青罗司跑，开矿炼钢、买粮安民，清缴鬼患，虽然对她没有一丝‘尊敬’，但正是对方平辈论交的态度，让三公主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朋友’。
“如果您···不，如果父皇不放心，我可以担保——”
“小英子，这么不相信老头子吗？”
代号‘玄武’的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三公主的话语。
“用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来‘责罚’现在的人，这可不是我们大周的律法。何况：”
老人白色的眉头一抬，年轻追随太祖横扫天下的霸气微露。
“不过是区区‘天灾’而已。”
他可是大周的‘玄武’，曾经一人镇四天灾的顶尖强者！
————
“嗯，还是这熟悉的密集山峰顺眼。”
通过老人玄武的‘咫尺天涯’门扉回到黔中道的李虞抬头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山还是山。和这里一比，那什么‘白山黑水’除了冷一点外，简直不要太舒服。
实际上，号称‘苦寒之地’的白山黑水，也生活近百万契丹族人。
当然，现在的契丹是很多北方种族混杂在一起形成的：实际上对他们来说，并不在乎什么‘种族’。
而黔中道，处于大周统治下的人口不过十来万，加上其他山林、洞府中的苗裔、土人···等等，也不过几十万，历来都是史书上的‘小透明’。
但现在不同了——
“哈，看来高老板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嘛。”
刚走出青罗司，李虞就看到漫天飞舞的热气球，为这片山峦密布之地带来了异样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