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杨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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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朱樉本来计划着去罗火盛那看看。
最近天气炎热,但罗火盛的第一砖厂产量却一直都保持的很稳定,朱樉打算亲自去慰劳一下。
结果自己刚喊完人备马,一个劲装侍卫从门外跑了进来,抱拳说道:
“殿下,昨天那个杨四死了。”
朱樉听完皱起了眉头,自己昨天下手是压着分寸的,最后离开的时候,杨四的伤口都止住血了。
再说就杨四受伤之后那个上窜下跳的样子,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死。
“什么时候的事。”
“尸体是今早发现的,就在杨四自己家中,初步判断是自杀。”
“昨日和他一起的那四个人呢,都还活着吗?”
“受了剑伤的两人,昨晚一直在医馆疗伤,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剩下两人的下落暂时还没打听到,不过据杨四邻居说,这两人昨晚在杨四家喝了酒,快子时了才吵吵闹闹的离开。”
朱樉挥挥手,示意自己像一个人静静。
这次事有点邪门,这杨四能在骡马市欺行霸市那么久,说明他至少在西安府内是有些门路的。
虽然想让这个泼皮死的人不少,但真正有能力付诸行动的怕是一个也没有。
正当朱樉脑子里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又来人通报,说咸宁县县令胡轲到访。
朱樉有些头大,这个杨四死的太是时候,自己现在真是黄泥掉裤裆喽。
没有在自己住的大殿里接待胡轲,朱樉选择了还没来得及加盖的勤政务本楼。
“胡县令此来莫不还是为了昨天的事。”也不看茶,也不看座,朱樉自顾自的坐在大殿主位。
“杨四死了”胡轲面色严肃的看着朱樉。
“哦?此事与本王何干?”
“他是昨天与殿下争斗后死的。”胡轲咬着牙说道。
“然后呢?你就怀疑是本王连夜派人去报了私仇?”朱樉斜着眼睛看向了胡轲,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而胡轲也丝毫的不退让,向前两步走到了朱樉面前,直接迎上朱樉的眼神。
“昨日子时以后,到今日巳时之前,殿下可否离开过此地。”
“胡县令,你该不会怀疑本王半夜三更亲自出手去杀一个混混吧。”
“本官这是例行盘问,秦王何必扯远。”
“敢问胡大人,既然是盘问,你可有按察使司的公文。”
“我是咸宁县的地方官,此地发生命案我自然有责任审问清楚。”
“这么说胡大人这就是空手而来啊,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客气了,来人,送客。”
“秦王,有些事只要你做得,就一定会有人查的出来。”看着侍卫已经推开了门,胡轲双手扶在朱樉的案几上,眼角像是能冒出火星。
“胡大人,有些事,本王说没做过,你就是舍了你这条命,也无法把这白的扯成黑的。”朱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道。
胡轲带着满腔的愤懑离开了,留下心情沉重的朱樉,在没有顶的大殿里沉思着。
午后,接到紧急通知的朱兰从耀州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没顾上质问之前邓如月的事情,朱樉直接说明这这次的情况。
“拿上我的手令,仵作验尸的时候,派人全程盯着,我信不过按察使司的人。”
“派出两队人马,把那两个失踪的家伙找到,是死是活,都得有个准信。”
“拿秦王府的公文去都指挥使司要一个总旗的兵,在医馆周围设伏,若有鬼祟之人,立马拿下。”
朱樉一口气下达了三条命令,而朱兰也不含糊,接过任务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掉头就去执行任务了。
朱兰前脚刚走,一个传信的侍卫后脚就来到朱樉面前。
“殿下,据咸宁县衙的探子来报,胡轲刚到县衙门口,就直接被按察使司的人捉去下了狱,罪名暂且不知。”
这一下朱樉的脑子凌乱了,方才还有的一点思路,随着这条消息的传来,一下就如烟飘散。
这个事现在从里到外都投着一股邪气,自杀的杨四,下狱的县令,这一切的矛头竟都指向自己。
“来人,备马!”朱樉思虑片刻,现在这个时间点,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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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杨村,还是熟悉的棋盘,还是杨乾和杨善父子二人,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棋盘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能下子的空地已经不多了。
“这一次秦王多少能感受到我们的一点诚意了吧。”
“那你可太小瞧这位秦王了,咱们这一番顶多算是扮成丑角逗人一笑罢了,想把秦王拉到咱这边来,不再付出点利益是不行的。”
杨乾落下一子,棋盘左下的黑棋瞬间连城一片,将其中的白子绞杀殆尽。
“父亲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杨善也落下一子,自天元处拉起一道铜墙铁壁,将左下的黑龙死死挡住。
“听闻王桐把他那个视若珍宝的折子递给了秦王殿下,既然秦王想要帮王桐一把,那咱们也就再投其所好一次。”
杨乾不慌不忙,也开始在在黑白交界处巩固起了防线。
“如此,怕是要奢费不少银两,最终若是秦王不领情,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杨善忽地回首,在右上的高地落上一子,整个右半边的棋盘顷刻间成了白旗的天下。
“能把手伸进教育里,这是多少大家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些许铜臭,何足挂齿。”
杨乾像是预料到儿子的路数一样,当杨善刚一落子,杨乾的黑子立马越过白棋防线,在天元后方三三处落上一子。
一瞬间一条黑龙径直击穿了白子辛辛苦苦打造的防线,将白子固若金汤的后方,撕成了两半。
杨善见状立刻投棋认输。
“父亲还是如此的老辣,儿子佩服。”
“终究还是长大了,我的按察使大人,若不是你故意留了破绽,这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老夫是万难突破。”
杨乾笑呵呵的看着儿子。
“父亲说笑了,这世上哪有金汤一样的防线,都不过是别人说来吓唬自己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