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攻城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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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明辰心中好奇，不知道灵如墨所说的计划是指什么？他刚要发问，只见灵如墨从怀中拿出一份草图，对众人道：“这次我进入河底监狱，已经摸清了内部的情况。我画了一份草图，你们来看。”
草图上除了有监狱各处的平面图，还密密麻麻的标注着监狱中的路线和守卫情况。
希明辰回想起在监狱时，灵如墨总是独自一人待在角落里写写画画，现在才知道，他去监狱的另一个目的——打探虚实。
“监狱的大门的正面城堡都是石头建筑，防护非常好，壕沟中有尖桩，绝对不能强攻。”灵如墨指着图的最外围说。
“大门中都是箭孔，粗略算来也有上百个，这些箭孔全部朝向四周大漠，估计射程都在百步以上。最大的威胁是高处的重弩，看样子射程至少也有上百步，威力极大。也就是说，正面攻击的部队人数必须超过三千人才有可能经得住伤亡极限，抵近大门并且发起有效进攻。监狱大门内部是岩洞，完全沿着自然形成的洞穴向内修建，所有的关口都有罗刹兽，风吹草动都会很快被发现……”灵如墨指着城堡方向说。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难不成？”希明辰在众人的眼神里突然到了令他不安的信号。
希明辰突然明白了，难道他们……他们要攻打河底监狱！
希明辰虽然对于攻城之事并不熟悉，但是他回想起河底监狱高大的石头城墙上一排排的箭孔，护城壕沟中成排的木桩铁刃，就感到不寒而栗。
灵宗军也就两千多人，且不说粮草辎重如何运抵城下，能不能发起有效的进攻。就算是真的攻下，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管，一旦援军赶到，内外夹击，立刻就会全军覆灭。
灵如墨道：“若是仅靠蛮力，毫无胜算。我们要用计谋加上精良的远程兵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除了攻城器械，军中还缺少兵器，士兵十人才有一件铁器，铁甲更是不足百套，这点儿家底，用于防守尚且不足，打这种攻坚战，更是用鸡蛋碰石头。”
灵安夏道：“这个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各国都在打仗，武器奇缺，管制很严，即便是用钱去黑市买，运输也是问题，一旦被发现，灵妙堂就会被查封，所以只能自己打造了。”
灵如墨点点头道：“正如师兄所言，从黑市买，价钱高不说，买进太多也容易暴露，得不偿失。”
灵清秋问：“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再去抢车队？”
灵如墨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里面存放的都是精良兵器，可是富得很。”
灵清秋听到有这种好事儿，睁大了眼睛问：“快说啊，这个时候就别折磨我了！”
灵安夏也好奇的问：“全天下都没逃出我的眼睛，你说的是哪个大户啊？”
“临山镇？”希明辰似乎猜出了答案。
灵如墨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希兄也！”
“又在说疯话！”灵如弦一边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一边给几个人的杯子里添了水。
灵如墨回击道：“这几天你怎么老是针对我啊？我哪里得罪你了？别忘了我是师兄，师尊是怎么教导我们长幼礼仪的？”
灵安夏道：“行了行了，说正事儿，临山镇都是些民兵守卫，比我们强不到哪里去。”
灵如墨道：“临山镇在灵山西南，那里路途艰险，常有野兽出没，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次我们在镇上见到，武器库中储备了足够千人的装备，我料想，河底监狱是在为进攻灵山做准备。”灵如墨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张草图。
希明辰看了草图一眼，眼前一亮道：“这不就是临山镇的地图吗？你是什么时候画下来的？”
灵如墨道：“在上山时，凭借记忆画的，希兄可还记得其中细节吗？”
希明辰见地图标记的已经非常详备，便将他们如何在镇中打探消息，骗取镇长信任，进入武器库挑选兵器，突袭监狱骑兵等每一步行动，结合地图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众人一边听，一边点头称赞他们的机智果决。
灵安夏赞叹道：“看不出，明辰不但博学高雅，还有勇有谋。”
“他可是王室贵胄，圣教枢学校的好学生，他的学问和本事你们还没看到呢。”
灵如墨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个地点道：“这里是重点，你们绝对想不到，监狱和镇子里曾经大量的购置武器，储存在这里。”
“真的？就在这里？”灵安夏指着地图上说，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希明辰道：“是的，我、沙子他们都在，现在我们从武器库里拿来的武器还在山里放着呢。”
灵清秋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下一步怎么做，小墨你安排就是。”
灵如墨思忖了一下道：“好，第一步，我们要先找到凌长风大师，请他出山帮助我们打造攻城兵器，这件事情必须要首先进行。第二步，秋师兄挑选出来的200名老兵要尽快到位，我要亲自训练他们。”
“这一次我们劫狱纵火，突袭常备军骑兵，典狱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夏师兄，你要抽调得力的人到小镇和监狱附近，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监狱一定会伺机报复。现在我们都在跟时间赛跑，谁先准备好，发动攻击，谁就占了先机。即便是我们还没准备好，也要拖延敌人，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二人听罢连连点头。
希明辰在一旁问：“我呢？能做些什么？”
灵如墨道：“希兄才是这几步中最关键的核心，细节我还没想好，但是首先要找到凌长风，请他出山。”
希明辰道：“好，我尽力。”
灵雾冬在一旁急切的问：“你们几个都商量完了，我的事儿呢？”
灵如墨故意转过身冲着灵雾冬道：“差点儿忘了，还有小冬师兄啊！”
灵雾冬哼了一声，气愤的问：“怎么？我就这么透明吗？”
灵如墨问：“开个玩笑，现在我们有多少战马了？犀角兽的驯化如何了？”
灵雾冬的年纪同灵如墨相仿，两个人一直是在斗嘴打趣中长大的，因为年纪小，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孩子，灵如墨也不例外。
灵雾冬现在负责骑兵事宜。灵宗战马确实短缺，更为短缺的还有骑兵，这里是山区，能够腾出一片空地养马已经不易，更不用提训练骑兵的宽阔牧场了。
灵雾冬兴奋的说道：“战马现在有105匹了，但是体型都不大，不过来往骑行代步是可以的，其中有50匹可以达到骑兵作战要求，已经开始人马协同操练了。”
“听说你抓住了一只赤麟兽？”灵清秋一旁说。
灵雾冬苦着脸说：“是啊，从山脚下发现的，赤麟兽自古难于驯化，本以为这次是幼兽，会好些，谁知这畜生见了我就跑，劲儿又大，软硬不吃！”
“行了，我知道这是苦差事，否则怎么能让咱们中间能耐最大的去做呢？”灵如墨一边说一边冲着灵雾冬第点头微笑。
灵雾冬没好气的问：“你这是夸我还是取笑我啊？”
灵如墨道：“当然是夸，沙子等几个科瓦人都曾经在常备军中任军官，驯养牲畜和齐射功夫都是一流，性情耿直，很讲义气，怎样？”
“他们现在在哪儿？”
希明辰微微一笑说：“他们现在秋师兄新兵营中，相信很快就能正式入伍了，他们曾是猎户，无论是什么牲畜，他们顷刻就能将它们温顺，连罗刹兽这种东西他们都能制服。”
灵清秋和灵安夏问：“罗刹兽？哪里有？给我们弄几只啊！”
灵如墨笑道：“这种畜生金贵的很，我可没有那么阔绰。河底监狱里倒是有几只，等拿下监狱，二位平分！”商议完毕，灵雾冬连夜赶回，其他人则在灵妙山庄的客房中住下。
夜深，星星点亮了整个夜空，灵如墨站在院中，看到头顶突然划过几颗流星向着远方飞去。这个情景不由让他想起了龙瑶山上发生的一幕幕，他不由得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
希明辰此时也来到院中，灵如墨转回头笑道：“希兄睡不着？”
希明辰道：“夜不能寐，看到你在这里，想跟你聊聊。”
灵如墨道：“先生可曾改变主意了？”
希明辰道：“之前以为灵宗不过是偏安灵山，只求自保。今日才明白，灵宗弟子心系天下，待时而动。不过即便是灵宗军纪严明，灵妙堂遍布天下，要想平定天下乱局，恐怕依然是力不从心。”
灵如墨问：“希兄是圣教宗之后，请问，千年前圣教宗创教之时比起今日灵宗如何？”
希明辰一愣，心中暗想，莫要说圣教宗创教时，就是辅助先王平定天下后，身边教众也不过数百人，于是摇摇头道：“不如。”
灵如墨又道：“今日天子比起千年前天子，又是如何？”
希明辰又摇摇头道：“当年荒族暴君拥兵百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各国无不胆寒。今日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各族崛起，诸王称霸，丝毫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灵如墨道：“如此，为什么灵宗就不能平定天下乱局呢？”
希明辰道：“千年前天下之忧在于暴君，今日之患却在道德沦丧。国君重利，不顾道义，为求一城一地，杀人盈野。以至于上行下效，人心向恶。一个暴君易除，如今这天下这么多暴君，可怎么除得干净！”
灵如墨大笑道：“希兄一语中的，治天下，最难的还是治人心。当年是如此，如今也也是如此。如今天下纷乱，灵山地处四战之地，随时都有可能被卷入各国纷争之中。灵山中多为落魄平民、奴隶，都渴望天下太平，回归故土。这是灵宗眼前的要时刻面临的危局。”
希明辰道：“我不过是河底监狱的一个囚犯，命不如草芥，承蒙灵宗相救，才死里逃生。若是灵宗有难，我义不容辞，不过……”
灵如墨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抬抬手打断他道：“这不过是眼前危局，此局易解。希兄是圣教宗之后，自幼博学多才，对帝都朝廷、圣教枢诸事了若指掌，以天下为己任，灵宗想要先生相助之局，是平定天下战乱，与万民共谋太平，这也是大教司的遗愿。当然，灵宗上下也将倾尽全力，相助希兄查清希大教司遇害真相，还大教司公道。”
希明辰沉思良久道：“灵宗胸怀天下，令人钦佩，能够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也不枉我家族使命了。”
灵如墨道：“只是这治天下的路崎岖难行，少不得流血牺牲，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希明辰苦笑道：“我如今一无所有，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可以输的呢？”
灵如墨立刻起身深施一礼道：“有希兄相助，天下太平可期！”
送走了希明辰，灵如墨在院中轻轻舒了一口气，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正在思索下山寻找凌长风的事情时，灵如弦拿了一件披风，来到院中，看到灵如墨正在望着天空出神，把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披上。
灵如墨突然回过头，他似乎看到了方芯儿正在冲着他微笑。
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灵如弦，炽热的眼神烫的灵如弦脸颊一片红霞，不由羞涩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