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胎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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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吉德链接上她放出去的银光

这些飘逸的五感器官是她最新的成果。是她的感官延伸，内存直接链接她本体，所用的材料是她手里头最好的，可以支撑它们在外流浪数年之久，当她链接时可以任意查阅记录，接收这些器官所感受到的也能随时到达它们的所在地，当然比较耗费甚大就是了，她一般只是用来观察。

外置器官并不承载她的能力，五感感受到的是很有限度的，跟她现在越来越受巫身的影响变化着的感官，感受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地面上的风在某种她理解不了的层面上形成了乱流，空间难以分辨她行动有些受阻

如果不是她这具洛玛人肉身不足以在错乱中通行而不崩溃，研究中的巫血肉身太过不稳定……她皮肤表面某些鳞状若隐若现，似是对这错乱跃跃欲试

可……肉身有这么重要吗，岂不是跟机械飞升的逻辑没有两样……如果她能理解呢

她隐约感觉自己走入了岔路

“我看到了一些可以休息和驻扎的位置”

风扰乱了她的心，这会还是让帕波领路吧

风之子仍在风浪中翻涌，潮涨潮落黑色的藻。卵碎裂的地方，地面只有一地风之子的尸体堆出一个山的坡度。山体上层正被风吹出阵阵灰白烟雾……极速崩塌中

她捡起风化中的风之子，扒开翅膀羽层，它们质地透明，层层垒叠的半透明黑，捏一捏就破碎

体积是裂隙未存在之前的十倍还多，似虫类的进食器官，以及非常多的肢节已经垂落，带着遍覆全身膜状外皮。

咦……消化系统内食物没有很大变化

跟其不怎么明显的变化比起来，黑色的卵更显得来路成谜了

奥尔吉德看过她放在地上底下的观察记录

风之子不是卵中诞生的

每当地底的水周期性涌到地表，风吹过丰饶的水土地时孕育的条件达成了，它们好似就这样凭空从风中诞生，天地相交之际从无形转变成有形质

好似是什么存在显露了身影

之前众人从记录仪中得出结论：卵是孕育了体型更大风之子，这种异变方向看着很不出奇。奥尔吉德觉得他们纯粹是不想在这上面多费神，只在意最快捷最直接得到收益：那些非常明显的变异方向，数量繁多也更好追踪的地底事物。都比顶着恐怖的风追一群满星球跑的短命虫子划算

帕波第试图掌握风的状况，两人追逐着暴风而去

被包围在风之子阴影间的卵几乎有个成年洛玛人那么高大。风流经的表面缓缓动着，像是流动的透明黑色液态珀，它看起来气质很平静

卵清透表面数量众多顶出的大概是小脑袋或者忽闪而过的小点，密集得几乎成了天生的斑纹

挣动着划过有点像是眼睛

它越挣越激烈，周围贴近它坠落死去的风之子砸起的飞尘高高越过，风庆生的礼花。即便它几乎抽空了四周的同胞们，风之子也前赴后继涌来

它孵化失败了，瞬间抽搐了起来，像泄了气东倒西歪的气球

周围的风之子一拥而上，这是在…………分食

帕波第飞速抢夺后用风扰乱自己和奥尔周身风的气味，麻溜跑路

有些颜色或深或十分鲜艳的风之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冲两人喷射液体，在风中溅射范围极大紧追不放，虽然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总觉得被喷上了会有麻烦

“风不是你的地盘吗，帕波”得加速了，她倒是悠悠闲闲不出力表示自己得为之后的事情节省体力

离得最近的有个先前军团驻扎点用料很抗风，两人直冲进去关了门

跑进驻点中心区域，奥尔吉德见金属门接连风化两个，顿时明白了那些液体的效果。防卫系统惊慌尖叫

她只得扭曲了周围的空间将一切隔绝，才得以消停。抬头挺胸往里走找出一个的空房间

掏出破烂的卵，透明流态黑膜壳，摸起来柔软弹性，它周边还残留混乱的风场

帕波第看着奥尔吉德

他浅绿新叶色泽的双瞳看着人，眼中闪动。奥尔吉德觉得那新绿变翠了一些

风变向了

将帕波所在的周边包成大型卵状后离开，将这里交给他

无所事事的好时机

她感受着喷涌出来的混乱的风试图找到她能在其中投掷目光的落点，包括……那些紧追不舍的小家伙们

追踪者已经离开，不，是死亡后落在了驻扎点地上。它们风化的速度似乎有点慢，还残存者小半身躯。奥尔吉德一边守着帕波第，一边查探四周

她的眼睛银红闪闪游动。那处大风暴不知何时停止了，落下一地风之子尸体

它们是几乎是瞬间死去的

周围无处不在起风，奥尔吉德投近目光，同时驭使器官小光点晃荡到一颗破碎的卵面前。一颗卵在即将破碎时四周的风之子同样也涌过去，靠的过近身体瞬间风华碎掉离远点的肢体完好也逃不过突然的死亡。黑卵越发疯狂扭动，几个呼息之后坠落与一地虫尸躺在一起

风还在继续，风之子自这突然变化的风里降落了

卵和风之子之间存在献祭与被献祭的，吸虹与被吸的关系

也许为了诞生出那些彩色的更能强力的风之子，又或者降落后参下一轮其他生物的诞生。奥尔吉德频繁尝试在风里投掷自己的感官或者构想能这星球狂乱之风里随心穿行的可能

没有声响，有人靠近了

她看着从房间中出来的帕波第，他的眼睛更青翠了些。像她记忆里初生不久后开始变色的翡珠草，草叶儿立在风中，定定望着她

他说

“我将追逐这场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