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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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空旷的洞穴之中，忽而传出了一声回响，两个人被丢到了地上。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有人沉声开口发问。
周子川摊开了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低声说道：“和小朋友聊了聊天，耽误了时间。”
那人闻言顿时笑了一声，又看向地上的两人，笑道：“他们两人只怕是恨不得生吃了你。”
“或许吧……”周子川浑然没有在意，只是走到了一旁的空位上，轻轻坐了上去。
“计划要开始了吗？”
“是。”那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然也不会让你将这个搅局者从其中抓出来了。”
他看着白渊被封住的嘴，忽而咧嘴一笑，伸手一弹，将白渊嘴上的封条掀了开来。
“你好啊，白公子，我是黄泉魔教二长老，张志先。”
那人毫不掩饰，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白渊没有开口，只是带着怒意看着他们，牙关紧咬，手心攥紧。但纵然是满心的悲切与怒火，他现在也动弹不得。
他身上的绳子只是普通货色，他用力挣扎一下也就会被崩开。但他不敢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在他震开绳子的一瞬间，周子川就会直接以光线射杀小笋。
他自己都尚且不足以抵挡周子川的攻势，更何况是小笋，若是让他动手的话，一瞬间小笋就会死于非命。
因此，白渊只能怒视着他们，并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张志先见得他这番神情，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白公子不必对我等带着这么大的怨气，我等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等到这件事情结束，自然就会放白公子离去。”
白渊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张志先的说辞。
“恩，看起来白公子对于自己的身份不太清楚啊。这也难怪，如白公子这般特殊之人，我也只是在古籍之中看到过，若非是白公子出现，我都会以为这种事情乃是神话一般的记载。”
白渊微微挑了挑眉，并不理解张志先这一番话语里面是什么意思，也有些摸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也罢，好歹还有一些时间，那老夫就先与白公子说一下，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吧。”
张志先说完这句话，先是微微顿了一下，好似在整理语言，思索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解，片刻之后才说道：“不知道，白公子是否知道你身边这丫头的特质？”
白渊看了身旁的小笋一眼，目光微微凝聚，冷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张志先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白公子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您二位都是我惹不起的人。而今将你们抓来，只不过是担心你们随意乱走，导致我等计划崩盘罢了。不过，既然白公子会这么问，想来白公子也并不清楚这女孩的身份，那还是容老夫从头说来。”
“这世上有许多神异的物种，其出现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某种事情的到来。如朱厌，见之则天下大乱，如毕方，见之则必有大火。此等神异的存在，其运行原理非是常理可以揣度，其无根据，无缘由，无道理，唯有相应的规则存在。”
“而白公子你身边这位小姑娘，也是类似的存在。而依据我等所查的资料，这位小姑娘应当是对应着灾劫。见之，则必然有灾劫发生。”
白渊眉头微蹙，而后冷笑起来：“我见了她十几年的时间，怎么未见什么灾劫？”
“呵，毕竟白公子也是特殊的人么，你们两者相遇，总归是会有一方被降服。现在看起来的话，估摸着是白公子你要厉害一些。”张志先毫无诚意地恭维了一句，而后又说道：“但白公子你将她带出来，不就为临江的百姓带来灾劫了吗？”
“胡说八道！”白渊冷哼一声，“分明是你们在此地作恶，却要将此事推给一个小女孩？”
张志先摇了摇头，轻声道：“非也非也，白公子不太明白啊。若是我们不到，那为临江城带来的灾劫就会是其他的事物，我们只是抢先一步布局，在这里优先埋伏，让她将我们选为执行这一次灾劫的人选而已。”
“她一直就跟着我，怎么可能选到临江？又怎么会选到你们？”
张志先哈哈一笑，说道：“白公子，误会了。这个选，并非是需要她亲自指定，只需要她来到我们附近，她那带来灾厄的特质，便会自动选择最为方便的一种。而我们做的，就是将自己打造成为会被选择的那一种，同时拔出其他的灾厄，以此来确定我们的计划能够完成。”
“而至于选择来到临江，白公子，你不会以为，来到临江这件事情，是你选的吧？”
白渊目光一凝，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张志先没有说话，只是忽而掏出一本书，伸手按在那本书上，随后，一股令白渊心悸的感觉，便从天上传来！
“你！”白渊双目一瞪，心中骇然，原来，之前缠绕他几次的目光，便是这张志先施展出来的。
“这东西，被称为是遗物。乃是神灵遗留在世间的宝物，我手上的这本书，便是一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和干扰事物发展的‘故事书’。”
“故事书？”白渊挑了挑眉，他原以为这东西会有个什么“命运之书”一类的名号，却不曾想，这东西居然叫作故事书。
“没错，故事书。这东西的效果，便是让我在一定程度之内，编撰的故事能够成为现实。”张志先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内容却让白渊感到悚然。
编撰的故事成为现实，这岂非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
张志先好似看出了白渊的想法，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有这么容易的，我都说了，这是在一定程度之内才能够达成。更何况，这乃是神灵的遗物，凡人想要利用，总归是要付出一定代价来。”
“比如说，这故事书的部分代价，便是要让我一五一十地将故事告诉给被写的主角，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两位絮叨这么久了。”
这代价听上去并不算太大，想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代价，否则如此逆天的能力，张志先何至于做事这么谨慎。只不过，其他的代价，他显然是不打算将之告诉白渊了，毕竟，那也不是在故事里的内容。
“那我还真是荣幸，居然能够成为你书里面的主角。”白渊冷声道。
张志先却又是微微摇头，轻声道：“白公子，我虽然一直在和你交谈，但这个故事可不是要告诉你的。”
白渊微微一怔，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写的主角，是小笋？！”
张志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当时的白公子可是假死骗过了所有人。老夫也没想到，白公子竟然只是假死，以至于疏忽大意，险些将我写好的故事破坏。”
“我原先打算以这女孩为基础，串联起五位先天五行之躯的人，以方便我等之后行事。因此，你们在最开始离开白家的时候，就会遇到先天土德。”
白渊愕然一怔，倘若他没有死而复生，那当初的小笋必然会遭到白玉的侵犯，而后在张志先的算计之下，意外打开他前身留下来的暗道，从中离开，在失魂落魄的情况下，遇到姜小野。
以姜小野的性质，她若是见到了刚刚被侵犯的小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便算是完成了张志先计划的第一步。
“等到她们两人认识过后，两人要不了多久就会交心，而后以姐妹相称。那先天土德必然会带着这姑娘逃亡，随后，再度泛舟而游，到临江来进行补给。”
“而等她们两人上岸来的时候，就会遇到被我等算计，身受重伤的先天火德。”
白渊愕然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纪大哥是先天火德之躯？”
张志先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他的火德之躯有些特殊，乃是隐性的。这么多年以来，哪怕是夏山河那老匹夫，也未能看出这一点。若非是通过故事书的人物梗概能力，我都不会知晓这一点。”
白渊目光微凝，那故事书的能力当真是强大无比，能够轻松窥探洞悉他人，哪怕是不用它撰写故事的能力，光是这洞察的能力，也就极为厉害了。
张志先又接着说道：“在她们的帮助下，火德能够拖延的时间也就更长一些，便会成功等来他的兄弟，先天水德。”
“魏宁……”白渊深吸了一口气，难怪黄泉魔教的人要抓走魏宁，原来他也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土水火，五行已有三，那青安城的李纪然也被你们操控，如此便是四人。最后一位先天金德……莫不成是天刑枪顾飞扬？”
说着，白渊看向一旁的周子川，周子川处处与顾飞扬针锋相对，说不得就是为了这一茬。
“并不是。”张志先摇了摇头，叹息道：“顾飞扬此人当真是强横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让人看不懂。”
“哦？莫非他是什么更加特殊的体质？”白渊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他见过顾飞扬出手，那等恐怖的声势和威能，强悍到让人不敢让人直视。若说他不是先天金德之躯，那他必然也有着类似的可怕体质。
“都不是。”张志先叹了口气，说到了顾飞扬，就连他都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顾飞扬，他没有任何特殊的体质。”
“什么？”白渊愕然一怔，浑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不仅仅如此，其人的根骨悟性，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理论上来说，如他这般的人，纵然是踏上了修行路，也不过是永远无法踏足脱胎境界的废物而已……”
“但顾飞扬，就拼着手里面的一根钢枪，硬生生杀到了现如今的实力。更为可怕的是，他分明只是脱胎境界的实力，却哪怕是硬撼子川都不落下风。”
听到这里，白渊都愣住了。因为之前周子川在抓他的时候，已经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其人乃是第五重秘藏境界的强者，而且修行的功法极为特殊，同时掌控光影两种力量。如此强大之人，顾飞扬居然有与他硬撼的实力？
周子川闻言哼了一声，但却并没有出言反驳，像是默认了。
看到周子川并不打算辩解的样子，白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位顾师兄，当真是一位绝世猛人。
“那既然顾师兄不是先天金德，你们的五行岂非是残缺了？”
张志先微微摇头，轻笑着说道：“白公子莫非是忘记了，临江城里面还有一位，有着和天刑枪极为相似的力量……”
“胡烈……”白渊吐出这个名字，目光略微阴沉了下来，居然还真的让他们凑齐了先天五德之躯。
“依着我们原先的打算，在认识了三位先天五行之躯过后，余下的胡烈也很快就会被安排上，再等到三城演武的时候，我们将李纪然派遣过来，如此，先天五德便会与这姑娘一一见面，将他们五人串连起来。”
“这样一来，李纪然便能够趁机与他们相识，从中为我等施展一些手段，方便我们行事。等到这天狗食月的好日子到来，这五位，便是我们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环。”
“只可惜……”说到这里，张志先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好的一番计划，却是让白公子给掀了个底朝天。从一开始遇到先天土德的时候，便是由你在主导，我定下来的主角，在你的影响之下，却甘愿成为配角，完全没有和先天五德有任何的联系。”
“更让人惊讶的是，你的体质更是极为特殊，纵然是我动用故事书，也无法改变你的意图。眼看着我的计划就要破产，无奈之下，我只能够尝试以影响其他人的方式来间接影响你。虽然有些效果，但却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我当时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脆直接将你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