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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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你今年才20，为什么不上学了呢，看你很聪明，去电影学院学习几年，再拍电影是否会好很多？”
问这话的记者是京城的媒体，当然！京城有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出过很多着名导演。
张扬并没有看不起科班出身的导演，他只是认为自己不适合，导演这行有科班出身，也有不是科班出身。
“现在拍电影，没有时间。”
张扬并不想和媒体争论，科班是否好，他糊弄过去。
“不要挡着道……！”张猛大喊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
“张国荣先生演这部电影，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张扬也没说服张国荣，是对方主动找他的，原本他想自己演的，给自己加点床戏什么的，不过……，他没自恋到无以复加地步，张扬演不演都行。
就像姜闻一样，他的电影拍夏宇拍的很好，姜闻拍自己就会陷入到自恋中，几乎与周星驰有同一个弱点，就是电影给表演让路。
周星驰的电影，经常出现逆光位，这样拍摄可以把人物拍的壮美一些，阳光从左往右，摄影机位置于右，就是这么拍摄的。
观众并不能看出来，都是影视行业的人员，张扬还有老贾他们都知道，周星驰的电影在给他的表演让路。
实话实说这并不算错，周星驰也很有上进心，张扬最近也看他的电影，他在从语言到动作转变。
一流的喜剧演员，一定是吃动作，而不是语言。
卓别林和金凯瑞都是动作。
刘别谦和巴斯特基顿的电影也是喜剧动作，成龙开始模仿巴斯特基顿，现在他已经开创个人风格，不然好莱坞还有其他国家演员也不会模仿成龙。
姜闻拍谢晋，谢非，老谋子的电影，表演都没有问题，张扬很喜欢他在《本命年》里的表演。
可是姜闻在自己的电影里，陷入到自我沉醉之中，如果张扬拍自己，也会陷入到自我沉醉中，这是人的人性。
难道还有男人不喜欢自己吗？
张扬要给哥哥一些面子，直接说他抱大腿不太好。
“哥哥当时是柏林电影节评委，他看过我得电影后，有一些喜欢，我们在酒会时喝酒，喝多了开玩笑，有机会一起合作。”
“我刚好创作完《船》剧本，哥哥看过后也喜欢，就这样合作了，只能说都是缘分。”
其实《船》在去年11月就创作完了，张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给张国荣面子。
记者听完记下来。
这些媒体还想问，朱丽叶和张猛他们拦住，不让他们继续问。
……
到中宁县城时，已是下午。
剧组先在宾馆安顿好，这里的羊肉和土鸡很好吃，清炖土鸡，爆炒羊肉，拉皮子。
这里和他老家县城一样，张扬到这里就是回老家。
刚从饭馆出来，张扬感觉恶心，想吐，头还有些晕晕的。
张猛见他有些不舒服，捂着肚子，他问道：“导演，您怎么了？”
“赶紧回宾馆，我肚子疼。”
汽车刚停到宾馆门口，张扬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大吐特吐出来。
老贾说：“是不是肠胃感冒？要不要去医院？”
“导演刚手术不久，是不是肠胃病？”杜杰也说。
站在后面的俞飞宏担心着，内心又欣喜，机会再次来临，这里只有她知道怎么回事，并不是饭店吃坏东西，他们都去饭店吃的，只有张扬吐。
回到房间的张扬，紧忙跑到卫生间，他腹泻很严重，站起来时，膝盖很酸。
此时他的头很痛。
俞飞宏再次把他们都赶出去，她从张扬皮箱中找来一套蓝色睡衣，这是她给张扬买的，他并没有扔。
“喝点水，我给你换衣服。”
张扬的头很晕，他浑身没有力气，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俞飞宏刚给他换好衣服，他再次跑到卫生间，他又吐了一次。
“啊！”
“啊！啊！”张扬感觉很难受，肚子就像翻江倒海，他感觉整个人在房间里转圈。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猛带着医生过来，他看了一眼俞飞宏，知道这个女人像妖女，她在导演身边没好事。
“让医生给导演检查下，他到底怎么了。”
俞飞宏开门让他们进来，此时张扬躺在床上，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从卫生间内发出非常难闻的气味，房间的窗户打开，张猛和贾章柯走到床边：“导演，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滚出去！不要碰我！”张扬的身体很虚弱，他骂人有一点点力气。
“让大夫看一下……”
“滚！”
众人看着俞飞宏，想知道她给张扬灌了什么迷魂汤。
“要不让阿姨过来……？”
“出去吧。”张扬说完这句话，他闭上眼睛。
当张猛他们走后，张扬忍不住要去卫生间，他再次腹泻，这一次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亲爱的，你还好吗？”
“你好吗？”她的眼中带着泪水站在卫生间门口。
俞飞宏并不想伤害他，她只是太爱他，想要留住他，可是没有任何办法留住他。
她闯进卫生间，把他扶起来，以往如同天人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像一摊烂泥，他依靠在她的身上，回到床上时，张扬依旧难受。
俞飞宏用热水给他擦拭着身体，此刻他终于不再折腾，她把卫生间打扫干净，还用了一些空气清新剂。
当她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张扬，她内心有一种欣喜，在夕阳的照耀下，他的面容犹如古铜，一点一点锈迹斑斑，钟灵之气正慢慢代放，俞飞宏的内心悲伤又欣喜，她如同圣母一样，揽张扬入怀中。
正如此刻他如孩童样，依恋着她，这一刻，两个人彼此相处的价值，终体现出来。
爱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她不想与别人分享张扬的美，他看到任何与人无关的事物都是美地，他不喜欢人，俞飞宏的欲望告诉自己，唯一的爱就是让他需要你，只有这样张扬才不会离开。
他很虚弱，此时，他需要她，张扬爱她，这是已经发生的。
当张扬再次去卫生间吐时，他已经吐不出任何事物，暗黄色和暗绿色的水被他吐出来，他的五脏六腑被置换位置。
为了缓解他的病痛，俞飞宏为张扬熬制绿豆粥，这样可以补充营养。
“亲爱的，你还要再换一套睡衣。”
张扬已经吐过七八次，腹泻十几次，他的体内已经没任何食物，他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夜晚。
张猛和贾章柯他们到房间看过一次，看到张扬还能睁开眼，暂时放下心，大夫在宾馆等待。
俞飞宏脱掉衣服，她抱着虚弱的张扬，她哺育着他，这样她才算拥有他，她知道张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毒药，也是张扬的解药，他的身体生长，他的内心还停留在十几岁时，他如一根香蕉，社会催熟了他，外面熟透，内心还是生的。
社会把很多男人催熟，这不单单是张扬个人，别人只看见才华横溢的导演，俞飞宏看到内心纯真，善良，甚至有些顽皮大男孩。
……
张扬半夜醒来。
他头疼欲裂，天晕地转。
睁开眼睛，一个老头披着黑色大衣，呆呆站在墙边，注视着他。
这是张扬的爷爷，这也是他的幻想，中毒后的梦。
他的容貌还如去世前一样，爷爷身体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们也无法交流。
张扬开始自言自语：
“你来看我了吗？”
“您一直在跟着我吗？”
他的眼角流出泪水，他说着：“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我想为你拍一部电影。”
“我想为你做一些什么。”
“在梦里，一直梦不到您，醒来时会难过很久，地里的苞米又熟了，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你能听到吗？我想你！”
“我想把所经历的事，获得奖项还有荣誉同你一起分享。”
“我想跟着你去打鱼。”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我很难过！！！”
张扬的泪水流到枕头上，俞飞宏翻身时，感觉湿漉漉的，她抚摸着他的发丝。
“亲爱的，你怎么了？”
她的话，惊走了爷爷，他讨厌她！
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