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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约见,相拥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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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他有点怀疑地问。

“不可以吗?”

“小不点,现在已经12点多了。”

一声“小不点”,令她的眼泪簌簌落下,这个称呼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会这么叫,时隔18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时,那滋味真的是太复杂复杂了——那不是柏政司所能给予的,曾经他们拥有过的时光,是独属于他们的记忆,当这份记忆再次被一同分享时,前曾往事就会如潮水般涌来。

“我就要见。”

这种语气,还和小时候一样,任性,甚至有点恃宠而骄,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应是他手掌心上的珍宝。

电话里传来他轻轻一笑,一叹,“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小叔……”

她声音嘎嘎地叫了一声,细一听,还真是像在撒娇,可她一点也没有违和感,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好,你等我,我开车过来,我们出去走走。”

“嗯。”

这一声答应是这么的欢喜。

原来愿望得到满足,竟是这么高兴的事。

挂下电话,郦羲庭飞也似地冲向衣帽间,一件又一件以试着衣服,灰蒙蒙的心情,一下就明丽起来,欢快起来。

这件不行,太花俏了。

那件不行,太暴露了。

红衣的不行,太招摇了。

白色的不行,太素净了。

黑色的不行,太老气了……

女人的衣橱永远缺一件最漂亮的衣服,这话说得对极了——饶是她衣服这么多,挑来拣去,好像还是没一件能让人满意的。

最后挑了件浅紫色短裙,极显腰身,光裸着漂亮的锁骨,能透出一种难以言述的性感,整个造型简单、大气,又不失女性的千娇百媚。

她看着,皱着了皱眉,还想挑一挑,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忙跑过去看,是小叔打过来的。

“我到了。出来吧!”

“嗯。”

算了,就这件吧,拎上一只包包,她满怀雀跃地飞了出去。

*

总统府门口,亮着一排路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大奔,副驾驶座边上靠着一个站姿优雅的男人,紫西装,黑衬衣,黑西裤,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看到她时,他微一笑,那份神秘散去,亲切感扑面而来。

郦羲庭的心脏漏跳了一下。

她穿得是紫色的裙子,他穿得是紫色西装,他们的默契度,似乎一如既往的高——小时候,每一次选衣服外出时,两个人明明没有约好,可每每都能穿得特别的搭。

“现在是凌晨1点,你说,我该是说早上好呢,还是晚上好?”

迎上前两步,他笑着问,那笑容比月光还要温柔。

郦羲庭望着,心脏还是鼓鼓的,跳得飞快。

“小叔应该问:好久不见,我家小不点想不想我啊?”

他笑得更张扬了,伸手揉揉她的头,“是啊,好久不见,瞧瞧,都这么高了……时间把我的小不点偷走了。真怀念以前那个小不点啊……”

轻轻的感叹在风中散开。

“哎,小不点,虽然现在已经五月了,不过凌晨还是挺凉的,你穿得这么漂亮,不怕着凉吗?小时候,你可是最怕感冒吃药的哦……”

“不是有小叔吗?我要是穿暖和了,怎么让小叔表现你的绅士风度?”

她嘻嘻笑着接话。

“啧,你倒是真会算计啊……”

摇着头,司小北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并给她开了车门,“走了,亲爱的小不点,小叔带你去看日出。”

日出?

他还记得她的喜好。

小的时候,她喜欢看日出,又起不了床,总是央求他叫她。等到了点,她困啊,小叔就会给她穿衣服,把她抱在怀里去看。

看日出时,她最喜欢缩在小叔怀里,觉得那应是人生一大享受。

“到哪边去看?”

“海边怎么样?”

“好啊!”

她上了车,他也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带着他们驶向海边,很快消失在了皇城街。

他们没看到另有一辆车藏在一片阴影里,柏政司正坐在上面,他眼睁睁看着郦羲庭披着司小北的衣服跨进车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司小北离开别墅时,他听到了车子引擎的动声。

这些日子以来,他清楚地知道:大哥从不在晚上出去过夜生活,今天会出去,他猜测肯定是和郦羲庭有关,还真给猜到了。

不管他们是谁约的谁,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起出去,他心里怎么能好受得了?

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郦羲庭不属于他,她是自由之身,她的私生活,无人可以干涉。

他趴在方向盘上,心乱如麻。

*

车子在路上飞快的行驶着,音乐在轻轻地播放着,郦羲庭闭着眼,没吭声,她想等到了海边再好好说话。

司小北的车技很好,车子开得很稳,再加上舒缓的音乐,竟令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明明把他叫出来是想说话来了,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她却被周公拉去作伴了。

直到耳边有一个声音低低的唤她:“小乖,不是要看日出吗?快醒醒,太阳要从地平线上跳出来了……”

记忆里,也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喊,她觉得舒服极了,一睁眼,车内阅读灯下,他的笑脸显得无比温润——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个画面,所不同的是,她长大了。

“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天都亮了……”

“问你啊,把我叫出来,自己却在边上呼呼大睡,你这是想让我研究一下你的睡相吗?”他扯了一张纸给她擦嘴角,“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睡觉就流口水。”

“才没有呢!”

她有点狼狈地接到纸巾自己擦。

惨了惨了,形象尽毁了。

他睇以一眼,下了车,扔下一句话,“下来,看日出吧!”

绕过去给她开车门。

郦羲庭下了车,身上的西装滑到了软软的沙难上。

司小北把衣服拣了起来,却没有再给她披上,而是穿了起来,转身去开了后车箱,从里面拿出一条薄毯子,走过来时裹到了她身上,说:“小心着凉。”

“你车里怎么会有毯子?”

她心弦微颤地问。

小时候,他总会在车子里备上一条毯子,要是外出回家晚了,他会盖在她身上;要是出来看日出,他会用毯了裹着他和她——那是她的专属毛毯,上面的图案是她最喜欢的。

“临走时想到天有点冷,顺手拿的。”

坐到车头上,她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和她裹在一起了。

因为男女有别吗?

她坐了上去。

此时,东方已露出了太阳的小脸,整个天空,顿时被那万道霞光所照亮,五彩的光芒将整个世界映得美极了,金色世界,暖意融融的,生机勃的。

蓝天,碧海,金光滟滟,海鸥翩翩,浪涛阵阵中,一个迷人的清晨,就这样无限慵懒地呈现在了眼前。

“真美。”

她拢着毯子,轻叹。

“这些年还会早起看日出吗?”

他在身边问。

“很少看了。”

因为没有人喊她早起,爸妈那么忙,不太可能陪她,也是因为怕触景伤情,渐渐地就不大看日出了。

“小叔。”

她突然跳下车头,站定在他面前,目光那么的认真了。

“怎么了?”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伸出了手,捉住了他的手:她从来怕冷,所以手总是凉凉的,而他的呢,总是暖暖的——这和柏政司的不太一样,那人的手也是凉凉的,之前,她以前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却原来不是。

“你下来。”

拉了拉他的手。

他只得站直在她面前。

下一刻,她拽下自己身裹着的毯子,披到他身上,紧跟着抱住了他那挺拔如松的身体。

司小北低头看着,扯了扯唇角,“这么大了,还想像小时候那样让我抱着你吗?小乖,毯子太小了,现在裹不住我们两个人了。”

“那你应该准备一条大一点的。”

这话说得,嗯,挺有道理。

他微微一笑,双手抓着毯子,一把将她和他包在一起,继而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后脑勺,说:“你啊,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小时候怎么样了?”

靠在他怀里,她聆听着他胸膛里那稳健的心跳,轻轻地问。

“爱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这话好稀奇。

“爱拿我的衣服上擦鼻涕;爱往我身上撒尿;吃药的时候总是吐;说你几句就两眼汪汪,好像做错事的是我;晚上老缠着我唱歌,我走调你还笑我没音乐细胞;爱鼓动我和别人打架;动不动就让我为你提心吊胆……你啊你,你是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可真是让我为你操碎了心……”

迎着朝阳,他列数着她小时候那些糗事,语气里透着往事幽幽的感慨,以及藏不住的宠爱。

郦羲庭回想着,突然抬头,挑起漂亮的眉毛,“不对啊,我小时候吃药可厉害了,什么时候吐过?也没让你给我唱过催眠曲啊?还有,我做什么事让你提心吊胆了?我觉得我很乖啊?”

司小北低头瞄了一眼,深玄一笑,“你不记得了怨谁?”

“我不记得什么事了?”

“很多事你都不记得了……如果记得的话,你就会知道……”

他却突然不往下说了。

“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那时你还小,不记得很正常。”

其实他想说:“如果你记得的话,就会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也会知道我命里有一劫,这一切,我父亲预见过,改天换命不光可以改掉你父母的命运,也能改掉我弟弟的命运,并且你还会和他有纠缠,只是他没能看到最终结果……当年,他曾把这一切全记下来了,在前世,我看到过这个预言,也和你说起过。当时你曾说过,你不会把我错认,可惜你失去了记忆,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变数……”

这些,他都没有说。

说了会伤她的心。

虽然郦羲庭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但她到底没再追问,这一刻,她抱着他,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心是无比宁静而舒适的。

“小叔?”

“嗯。”

她突然推开他,拉开一步之距,以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个养大自己的男人,金色的阳光打亮他的脸孔,沉静的目光露着怜爱之色,可这怜爱,是怎么样一种爱啊?

现在的她,已经知道用女人看男人的目光审视他,请原谅她在不经意间变质了那份感情;而他呢,他是不是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只是把她当小侄女看待?

“小叔,如果我嫁给柏政司,你会觉得合适吗?”

她试探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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