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口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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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商船再次启程出发了。老林等众船员自是不敢慢待贵客，自是将多年来收集的奇珍异宝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亦是色香味俱全。

面前尽是陌生人，不孤子师徒、“鬼医”胡治，并同少林武僧天绝，诸人都是素昧平生，那崔碧忠生平头一次当主人，应对不免生嫩，老陈、老林便从旁照料，另找了几个贴心船员，留在舱内看顾二爷。

此时崔震山昏睡不醒，呼吸也甚微弱，老陈心悬二爷病况，便问胡治道：“王先生，我家二爷的伤怎么样了？何时可以下床行走？”

胡治喝了口粥，淡淡地道：“他这回能捡回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想伤势痊愈，少说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崔碧忠恨恨地道：“那些白邦人出手可真歹毒，来日遇上了他们，非得报仇不可。”

胡治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弟，我看你也别想着杀人放火了。其实人家对你叔叔已是手下留情了。”众人讶道：“手下留情？是这样么？”

胡治道：“你没瞧那柄长剑透胸而过，却没伤到令叔的心脏，若非人家刻意避开要害，他怎么还能活？”

老陈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个姓柳的其实不想致二爷于死地了？”

胡治叹道：“应该是吧。你们双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动不动便要置人于死地，天下哪来这么多人好杀呢？”

听得人家刻意相饶，崔碧忠也不知该说什么，不孤子却是问道：“小兄弟，听说那批白邦武官登上你们的船，是为了追捕一个星盗来着，是么？”

崔碧忠擦拭了泪水，道：“是啊，他们……他们一路穷追不舍，就是要找一个蔻矮星人。”

不孤子点了点头，又道：“我看崔忠柳、柳忠崔这些高手都来了。那蔻矮星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崔碧忠摇了摇头，道：“不晓得。反正他们强凶霸道的，先把咱们的船拦了下来，之后硬要搜咱们的下舱。叔叔不让他们进去，双方便打起来了。”

不孤子微微一凛，忙道：“天绝老弟，你看出什么了吗？”

天绝僧点了点头，道：“还能因为什么，联邦初期，地球孱弱，很多史前宝物遗失，这些白邦之人也不过为了子午定南刀而来。”

众人愕然道：“子午定南刀？那是什么？”

天绝僧道：“我们都是联邦子民，又都是来自华夏，你们也应当知道黄帝战蚩尤的故事吧，传说，黄帝战蚩尤之时，打造了三口宝刀，一是子午定南刀，二是飞龙化雪，三是九凤朝阳，其中子午定南刀主杀伐，飞龙化雪则是湮灭之刃，九凤朝阳则是黄帝夫人所用之物，后来秦帝曾说过三口宝刀涉及一个惊天秘密，但是联邦之初三口宝刀遗失域外，却也造成了异域之间的互相征伐，也让地球联邦有了一段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也才有了后来赤龙大帝远征四大星域。”

猛听不孤子一拍大腿，喊道：“宝物外落，奇耻大辱，早晚有一天老道要追回这些被异族抢走的联邦之物。按你所说他们此次……”

天绝僧静静道：“据说子午定南刀就是落在星介手中。据说星介用尽手段拿到妖刀后，立时逃往梦海，屠了一处星盗，其后更以此地为根据地，开始收编各处星盗势力，凡遇不服者，一概当场斩杀。短短数百年内，他便坐拥数千党羽，四出劫掠烧杀，为祸之烈，可说空前未有。”

不孤子不解：“如此说来，这星盗禽兽不如，何其歹毒，咱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崔震山堂堂的爱国老将，这次怎会如此糊涂？”

一旁老陈、老林道：“道长不知，二爷便算事先得知对方是个星盗，他还是会把人救起来。”不孤子愕然道：“为什么？”老陈道：“咱们常年在星海讨生活的人有条行规，只消看见遇难之人，不论对方身份是高是低，为人是好是坏，咱们都得救他起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是哪些遇到之人了。”

不孤子自知所言非虚，却又不愿认错，笑道：“星盗杀人如麻，手上沾满了地球联邦的鲜血，你救他一个，不等于害死了十个地球联邦同胞？”说着拍了拍崔碧忠的肩头，道：“小兄弟，咱们做人要讲大是大非，你可千万别学你二叔，满脑子的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知道么？”

众人听他把话说得重了，却也想不出什么大道理。一片寂静间，忽听天绝僧笑了一笑，问胡治道：“鬼医老兄，你行医救人前，可会先问病患是好人坏人？”胡治摇头道：“当然不会。”

天绝僧微笑道：“为什么？”胡治低头喝粥，淡然道：“悬壶济世，职责便是救人。咱们眼里只看得到活的死的，哪知什么好的坏的？”

不孤子怒眼斜瞪，喝道：“好你个老胡！当真是行尸走肉啦？你怎么不怕救活一个坏人之后，却反而害死了成千上万的无辜好人？”

胡治皱眉道：“你可真是无聊。我又不是包青天，哪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难不成我看诊前还得升堂审案，查他个祖宗八代再说？”

在座之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听到他们聊天倒也是增长了不少见闻，天绝僧一旁看崔碧忠面露疑惑，便道：“崔小施主，你觉得那些白邦武将很残忍么？”崔碧忠忍泪道：“没错，他们明知叔叔是好人，却还要这般对待他。真是没天良了。”

天绝僧道：“小施主莫要动气，其实他们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们是国士，故而不受善恶所律。国士者，报国志士也。他们的一切动心起念，全在于‘为国为民’四个字。故而不受善恶是非所节制。武士者，上者为国为民，号为‘国士’，下者为知己死，人称‘死士’，他们为国家、为百姓、为主上知遇，都可以抛却性命，甚且杀害自己的亲人家小，在所不惜。所以不要以你理解的侠义行为去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众人静了下来，一时只在思索话中深意。天绝僧也不再多言，只管低头喝粥。也不知过了多久，崔碧忠忽又想起一事，忙道：“对了，方才那群白邦人里，还有个厉害人物，他背后好像还负了口棺材，你们……你们认得他么？”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不孤子摇了摇头，胡治也是一脸不解，二人望向了天绝僧，齐声问道：“老弟，你晓得这人的来历么？”

这绝僧便点了点头，道：“崔小施主说得是护国王明宗越。据我猜测，那石盒里藏的是柄刀。”众人微微一愣，齐声道：“又是刀？”天绝僧道：“若贫僧料得没错，那石盒之内便是来自我地球联邦的宝刀，飞龙化雪！”